6 2-2
秋分。
靈靈山下已有幾分涼意,需多加件布衣才行山中的樹顏色被染成又黃又紅,王靖坐在自家庭院前,聽着虎兒背着一卷又一卷的書,伴着拓跋聿砍柴的聲響。
「元夫人,元夫人…」門外有人喊門。
「來了來了。」王靖打開門一看,這是個生面孔,還領着一輛馬車和一名車夫。
「元夫人,在下褚李,是褚莊的大總管。」褚李雙手恭揖行禮,還拿出褚慶喜的令牌與回信。
「快進來,快進來,師父怎麽這次會派大總管來寒舍,莫非…」王靖有些擔憂。
褚李趕緊擺擺手:「老爺人好得很,活潑的很。」有姓趙的小子讓他玩,他玩得可起勁了。
「老爺交代了,讓我在你們這裏住上三日。」褚李完全照着褚慶喜的話做,他是有問為什麽,但有用嗎?問上了一千次,也只換來褚慶喜和趙光義那小子的戲弄。
摸摸鼻子他只好乖乖聽令來此。
王靖看着這認命的褚李,便喚虎兒整理隔壁榻房讓他領這位褚李先生先休息去了。
王靖這才打開師父的信:「徒兒,該是帶徒孫來見見師祖的時候了。」就一句。
王靖愣了愣,悄悄地拭淚,肩上多了拓跋聿的臂膀,輕輕将她擁入懷,輕輕地撫着她的背。
「聿郎,我們虎兒…還小啊…」王靖眼淚止不住,她不舍。
「我們就一同去吧!去城裏,看看師父,待些時日,好嗎?」拓跋聿也是萬般不舍。
窗外有數十道影子晃動,拓跋聿将窗戶拉開一小縫,向外一看,是拓跋屋!數十名弓箭手已經拉起弓弦待拓跋屋的命令。
瞬間。
Advertisement
窗外幾十枝箭穿破紙窗,直狠狠地插進房裏的柱子。
拓跋聿忽地将王靖身子壓低, 緊張道:「靖兒,你沒事吧! 」
王靖給了拓跋聿一個安心的眼神,側身将桌子翻倒,躲在桌子後面,拓跋聿見她安全了,便翻身那起櫃子裏的刀弓,側身于窗臺旁。
他們的虎兒和褚李還在隔壁房,也不知道受傷否。
「拓跋聿!出來! 」
這是拓跋屋的聲音。拓跋聿皺眉,還不死心。
「我只要你的首級,只要你出來,我便饒了你美麗的妻子。」拓跋屋坐在馬上,傲慢地說着。
見眼前毫無動靜,拓跋屋令手下向前查探。
隔壁廂房的拓跋炎帶着褚李往房後走去,繞過約一間房的距離時,拓跋炎蹲下拉起了牆上的一磚磚頭,還要褚李一同幫忙。
褚李一拉起磚頭,便驚訝地看着這小子,這磚頭足足有三斤重,這小子才足五歲便可以用三指之力,快速将磚頭卸下,連他這大人還是需要些功夫底子才能有此功力。
很快的這牆便破了個小洞,足以讓一個大人鑽過,拓跋炎穿過之後,也在開始用指頭沿着磚緣一畫便卸下牆磚,卸下三枚之後,便見着自己的娘了。
「娘,娘…」拓跋炎輕聲地喊着。
王靖一聽見拓跋炎的聲音便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便悄悄地爬向床下,拿出一個小金櫃以及一個包袱,在爬向拓跋炎。
拓跋聿看見虎兒平安無事,心下也安心幾分,專心面對眼前的危機。
外面數十道人影快速朝他們沖來。
拓跋聿緊張道:「虎兒,快走! 」眼神眉間透露出焦急。
王靖從小洞摸摸拓跋炎的臉,小聲地說:「虎兒,這兩樣東西你先拿着,和褚李叔叔先到太師父那裏等我們…」王靖忍住眼淚,哽咽着,又道:「這包袱裏有三封信,一封是給你太師父的,另外兩封你且到了時機再看,明白嗎?」
拓跋炎眼淚不住又心慌地看着娘:「娘…我不要…你快和爹出來…」他拼命的擦幹眼淚,這個模樣讓王靖心疼。
王靖看着眼前接近的黑影,擦着眼淚後卻厲聲道:「虎兒,娘答應你,一定會去找你,快走!」說完便把一旁的櫃子将洞遮住。
褚李拉着拓跋炎要離開,拓跋炎卻不動,只見拓跋炎拼命擦幹眼淚,背好包袱才和褚李走。
褚李哪知道路,這一轉身就聽見拓跋炎拉着他的衣袖說:「往這裏。」
褚李這才尴尬地轉身跟上。
他們一路往山裏跑,在逃跑時,拓跋炎聽見一聲窗戶被撞破的聲音,這才跑得更快些,希望爹和娘已經逃出那房裏。
娘說過一定會來找他!
拓跋炎這才加快速度,褚李還得用上全力才能跟上。
兩人過了一座山頭之後,拓跋炎摘了些莓果又挖了個坑,那坑往底挖,挖出了白色的粉末,拓跋炎将莓果與粉末混在一起,在一旁的石頭上做記號,寫了個『水』字。
這褚李一看覺得奇怪便問:「為何寫水字?」
拓跋炎看了看褚李,坐下盤腿休息:「爹和娘常和我說,如果有一天…」他忍着淚水,讓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又用袖子擦了擦。
「如果有一天,虎兒必須獨自去找太師父,就過江之後,順水路進城。」拓跋炎眼眶的淚水不斷冒出,卻忍住不出聲。
「爹…爹說過…如果虎兒已在路上,就寫個水字,若遇見兇險,就打個叉,若是走陸路,就寫個木字…,若折返回家就畫個圓…」說話斷斷續續,眼淚不停地流,他想娘想爹,想娘肚子裏的寶寶。
褚李見他如此傷心卻依然堅忍着,心裏有幾分敬佩拓跋夫婦,也欣賞這孩子的堅強,褚李拍了拍孩子的背,不發一語。
拓跋炎擦幹眼淚後,便拉着褚李往江陵江去。
那路途還有三十餘裏,天色也暗了。
四周皆是樹林草木,光線更顯昏暗陰森,草叢裏還有數十只野獸在跟着他們,褚李定睛一瞧,便看清楚了,是狼群,想必他們已經被狼群包圍住了,看了看四周的大樹,褚李心想還能帶孩子上大樹躲躲狼群。
又見拓跋炎顯露疲憊:「虎…虎兒?」褚李不确定地叫他。
「叔叔,我叫元炎。娘說我們本姓拓跋,但來中原後改姓元,叔叔叫我炎兒就好。」拓跋炎私心地不想讓外人叫他虎兒。
「炎兒,這裏…好像是狼窩…」褚李警戒地說着,因心中已經盤算好準備待拓跋炎爬上身旁的這棵大樹。
「我知道。」說完,拓跋炎便叫了一聲狼嚎。
瞬間狼群團團圍住他倆。
褚李被他那一聲狼嚎吓傻了,莫非他救的是狼精,鬼怪來着!這孩子這些年到底學了些什麽!
拓跋炎又叫了一聲,眼淚流了下來,狼群讓了一條路,讓狼王走過,狼王走近拓跋炎,他蹲下抱住狼王痛哭。
好似看見親人一般,大哭着。
一旁的褚李見了伸手想抱回拓跋炎卻又礙于狼王,心中不舍卻也萬般無奈,只能傻楞楞地站住不動。早知道老爺讓他來待三日定不是甚麽好差事,現下他要安慰元炎也不是,動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看着這孩子哭得傷心,也才覺得他真的是個孩子。
一路上,這孩子表現得太過堅強,也太過獨立,讓他不自覺地待他如大人般的态度,見他哭得如此傷心,才發現這孩子本就是個孩子,還是個需要爹娘照顧的孩子。
哭了好一會兒,拓跋炎才用眼神和狼王交流,拉了拉褚李要他一起坐在狼王旁邊。
褚李雖然有些害怕,見元炎如此肯定的眼神,也跟着坐下了。
四周的狼群也在狼王的首肯之下,趴下。
周遭同時發出了草地摩擦地兮蘇聲,整齊地讓褚李有些害怕,這狼群似乎不只眼前見到地這十來只,聽這聲響可能有百只。
哭紅眼的拓跋炎,窩在狼王身上,有些撒嬌的抱着牠。
自顧自地說:「當初爹救起你時,你才剛出生,娘被獵人射殺了,爹爹拼命護着你直到遇見爹才噎氣,現在我就和你一樣,也是一個人了,狼…我真想見爹娘…,以後我可能不能來看你了…你們要好好保重…和你的小狼們…和小狼們平安的長大…興許…有日我會回來…平安長大…」或許是累了,拓跋炎喃喃自語說着說着便睡着。
褚李靠在樹上,看着元炎,便想着老爺這徒孫真的是特別,那雲頂堂的趙家小子已讓他覺得驚異,這個元炎更是讓人驚豔。何況這孩子,才五、六歲。
狼王看了褚李一眼。
褚李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馬上假寐。
心想着: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休息了幾個時辰後,草叢裏有着騷動,狼王警戒着起身,拓跋炎畢竟還是孩子,還貪睡着,倒是褚李順着狼王的眼神看着。
兩三只狼叼着一個人,一旁還伴着一名孕婦,是拓跋夫婦!
「元夫人! 」褚李開心地喊着。
「太好了! 」王靖快步地走近她的虎兒,輕輕地親了下拓跋炎。
感到有動靜的拓跋炎張眼,見到自己的娘,用力地抱着:「是真的娘!是真的! 」想必是剛剛夢見了娘。
「爹呢?」
「你爹他受了傷,在一旁休息着。」王靖臉色有些慘白。
拓跋炎走近拓跋聿身邊,拓跋聿中了一箭,若是平時的他一箭并不會讓他如此吃力,拓跋炎喊了喊爹,便覺得有異。
「娘…爹他…」他眼泛淚水,卻不讓眼淚流下。
「讓小的看看。」褚李本就是褚莊裏的醫者,精通醫術。
翻開拓跋聿的眼皮,測量脈搏後,褚李拿出袖口的針,為他紮了幾針,拓跋聿忽地像溺水之人出了水面似地大吸一口氣,大口喘着。
褚李便又點了他幾個穴道,那右手臂上的黑血直流,一會兒黑血轉呈鮮紅色的血,褚李便又用針紮了幾針,血便停住了。
一旁的拓跋炎看見了褚李的醫術,見他救起了自己的父親,便抱緊他:「叔叔…叔叔…謝謝你…謝謝你…」
拓跋聿這時也醒了,看見自己的妻小都在一旁便也安心地又睡了過去。
見到如此的拓跋炎又急得想問褚李。
「別擔心,這體內有股真氣保住了元聿,現下失血過多,只要休養一陣子,讓他補補血氣即可。」褚李冷靜地說,又為他把了把脈,見他沒事,這才安心地将針收起。
「多謝褚先生! 」王靖感激地說。
王靖這一路逃亡,又挺了個肚子,臉色慘白,還有些氣喘籲籲,現在安心下來,眼前有些發黑,趕緊扶着身旁的大樹才穩住身體。
「娘! 」拓跋炎趕緊扶住王靖。
褚李為王靖把了把脈,拿出一顆丹藥:「這丹藥是老爺要我贈與你服用。」
王靖一聞便知道這是褚莊裏的『益仙丹』,那益仙丹可補氣養神,對氣神極為虛弱的人都可以在短時間恢複與常人無異。王靖心想,師父連此刻我夫妻倆的劫數都算好了,王靖還有甚麽可憾,只是可憐我的孩兒了。
坐在狼王旁休息,王靖讓拓跋炎躺在她腿上,摸着他的發唱着小曲兒,讓拓跋炎感受爹娘在身邊的溫暖。
被參天大樹包圍住地他們,看見的天空只剩下一口井般的大小,七夜的夜晚,讓星星更為閃亮,淡淡的月光光暈染了一抹亮白,一行人地心有憂傷,有慶幸,有感謝,至少此刻他們是相聚的,有着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
星光閃,月娘笑,懷中嬰孩不哭啼…
星光閃,月娘笑,籃裏嬰孩吮指姆…
阿爹戲兒院裏跑,阿娘教子鍋鏟提…
孩兒夢裏數星星,擁在懷中月娘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