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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着記憶尋着路,看着眼前的大草原,他倆便知曉他們走對地方了,只是眼前充滿捕獸夾的大草原,對元虤來說是一個困擾。
看着韓隐:「我已經二十了。」
上次被韓隐抱着過草原時,他只不過十四,身子骨還小,如今他已經是個二十歲的男子,總不能還讓他抱過去。
韓隐微微地彎起嘴角,一把将他抱起,不理會元虤,提氣跑過草原,元虤環着他的頸項,看着四周呼嘯而過的景色,還是覺得驚奇,上回似乎也是如此,尚未看清楚,便到了草原的對面。
韓隐緩緩地将他放下,元虤賭氣的踢了他一腳,韓隐沒料到元虤孩子氣地動作,吃痛地嘶了一聲。
元虤稍微看了一下他的腳,見了沒事,便說:「我可是比當時高了十來吋了! 」走在前頭。
韓隐緊跟在後頭。
元虤忽然停下,看着韓隐:「難不成你也長了十來吋。」轉頭盯着韓隐。
這才發現韓隐确實也長了幾吋,高了他一個頭,剛剛抱起他也不費力,皺着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這些年顧着學醫,倒是真的沒有好好練身子了。
「身高和身子骨,是注定的。」涼涼地說了一句,繞過元虤。
一臉受挫,想什麽都藏不住:「還有什麽猜不到的…」跟了上去,看見有用的藥草,便停下來摘采。
韓隐總是留意元虤的動向,等着他,或跟着他一同摘采。
又走了半天,才到天泉之處,看着夕陽餘晖照耀下的湖水,每一池都透着不同的色彩,那美景讓元虤興奮地直喊:「太美了!仙境! 」
韓隐也有些看呆了,上次來時,沒特別注意,也或許是時辰不對,現下眼前的美景,真的令人難忘。
兩人一邊贊嘆一邊生火,為晚上留宿做準備。
「韓隐…哎呀…。」元虤想将手上的野果傳給他,沒注意腳下,一滑,摔了一身濕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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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隐趕緊将他拉起,檢查着:「有哪兒痛嗎?」眼神的關心假不了。
元虤笑着,轉轉手:「沒事,就手撐着,有些疼,晚點塗些涼草膏。」看着身上一身泥,指了指天泉。
韓隐便轉身,背過元虤,讓他更衣洗身。
聽着衣服脫下的聲音,踏入水中,聽着撥水聲,韓隐臉上有着微微的粉紅,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
「韓隐,你說那串串燕珠通天門,會是什麽?」趴在石頭邊。
「這一路上都有着像鈴铛的白玉鈴花,沿着這湖生長,會有關聯嗎?」韓隐也不确定,只是覺得這花長的地方挺怪。
「你這麽一說,好像這花長的地方有些特別。」元虤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天色太暗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泡了一會兒,起身換好衣物,頭發有些微濕坐在韓隐身側:「你一會兒也去泡泡,我們還有好些路要走呢! 」
韓隐見了他的滴着水的發,起身拿了塊帕巾為他擦着,元虤有些難為情,卻見了韓隐面無表情,也就讓他擦着。
「我可沒使喚你。」嘴角笑着。
「還好有你陪我來。」韓隐沒頭沒腦地說着。
元虤看了看韓隐:「是該好好感謝我。」俏皮地說。
韓隐笑着,細細的擦着他的發。
想伸手阻止,奈何手一轉就有些疼,元虤想按按自己的左手時,韓隐拉起他的手,為他塗上藥膏,輕輕按拉着。
元虤看着韓隐才發現,韓隐是個仔細的人,老早就将藥膏準備着,想來幫他擦頭發也只是見了他手上有傷,不便擦拭,心裏有些感動。
「別太感動。」韓隐彎起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你是該好好感謝我的。」
元虤愣了一會兒,大笑:「哈哈哈哈…」
聊了一會兒,韓隐便轉身退去衣物,跳入天泉,不一會兒,他便叫着元虤:「元虤,你來看。」直盯着水面。
元虤走進天泉,看傻眼了:「翠冷石…你的麒麟…」
韓隐身上的麒麟像活着一般,在他身上游走,靠近他頸項挂着的翠冷石,那麒麟紋就這麽轉移至他胸前依着翠冷石,那翠冷石在天泉裏閃着綠光,閃耀動人。
「韓隐你的身子,可有異樣?」看着韓隐的身子,細細看了他胸前的麒麟紋,這麒麟紋裏有着活的東西,難道就是蠱?這蠱他曾在南疆域醫書見過,可此種蠱,似乎還會和這翠冷石相呼應,也不知道有何作用,手上摸上那麒麟紋。
那麒麟紋竟也跑至元虤的手上,爬至他的手臂,韓隐見了趕緊拉開他的手:「你沒事?」他擔心地看着元虤,腦海中有個聲音告訴他,要他阻止。
元虤一愣,看着自己的手,剛剛的麒麟紋好像是一場錯覺,像想起什麽,他跑去翻開那天書,看了一會兒後,跑向韓隐。
韓隐起身,套着衣物,上半身還裸露着,元虤看着韓隐身上的麒麟,又緩緩移至背後,又走近一摸,韓隐有些愣着,卻也靜靜地讓他研究,摸着。
「書上寫,這麒麟只會傳至他人身上,乃是因為麒麟蠱作祟,若傳至他人身上之時,那人身上有股暖流,那便是屬性相通之人,反之,麒麟股将會吞噬。而這屬性相通…」沒有再說話,元虤拉起韓隐的衣服,幫他穿好衣物,元虤思忖着剛剛那麒麟蠱爬至手上之時,身體一暖,他想得入神。
韓隐有點擔心地看着元虤,就擔心自己身上的蠱對他造成影響。
察覺韓隐的眼神,元虤笑了笑:「我不會被吞噬的,剛剛我身體一陣暖流,想來我倆屬性是相通的,這可是萬中選一。」阖上書,元虤想著書上的內容,這麒麟蠱的暖流一旦注入之後,便入他人之體內,長生麒麟的蠱一輩子只會遇見一個同屬性之人,兩蠱相呼應,元虤看着自己的手,有着淡淡地黑紋。
「怎麽了?」還是擔心着,拉過元虤的手,看見了淡淡地麒麟紋:「這…」皺着眉頭。
「書上寫着同屬性之人,能與主蠱相呼應,只要你受傷,我也跟着疼,反之也是如此。」看了看韓隐,又說:「可…若是我死了,你也會跟着衰弱,反之亦相同。」元虤沉默。
「對不起。」韓隐懊惱。
元虤一愣:「不,我在想此蠱怪異地很。」拿着水為韓隐倒上一杯水:「你想想,那麒麟蠱乃是毒蠱,只存于長生麒麟傳人體中,可這蠱又可透過長生麒麟傳人傳于屬性相通之人,這是為什麽?難道傳人不只一人?」又翻着天書。
韓隐按着太陽穴,緊緊皺眉,腦海裏總是有個聲音。
元虤見他如此,拉他枕在他腿上,用藥草膏為他按摩:「這蠱果然厲害,你一疼,我便知曉。」看着韓隐緊鎖的眉頭,用手指揉開皺着的眉頭,輕輕按着。
「腦子裏有個聲音…」斷斷續續說着:「喊着要我不能落蠱。」
「落蠱?」元虤聽了一愣,沒有頭緒,韓隐只是将蠱傳于他,難道這是落蠱?
看見韓隐頭疼,又按了按他的頭:「休息一會兒,切勿再想,總之,以後你我兩人都得好好保護自己。」看來封憶術已漸漸被破除。
韓隐躺了好一會兒,皺着的眉才舒緩下來,張眼看着元虤,看着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緩緩地說着:「麒麟蠱只會傳于一人。」似乎知道為什麽了。
「又想起什麽了?」低頭看着韓隐。
「五行麒麟褚慶喜上一代傳人是否為褚德煊?」頭疼欲裂。
元虤翻了翻書,一看:「真的是。」韓隐看不懂古文,所以一定不是從書上得知,看來是真的想起什麽,心裏一疼,這蠱可真的是相互呼應:「你又頭疼?」
韓隐不作聲,點點頭。
為韓隐蓋上外衣與鬥篷,靠着樹:「睡一下,別再想了。」手依舊按着韓隐頭部的穴道,舒緩他的疼痛。
韓隐微微張眼,看了元虤一眼,嘴角微微笑着。
感受韓隐沉穩的呼吸聲,元虤聽着也跟着沉睡,月光下的兩人,無法見到,兩人身上的麒麟隔着衣料,透過韓隐的背傳入元虤手上,兩只麒麟彼此相呼應。
翌日。
韓隐被一陣水聲滴落聲響吵醒,張眼便見那白玉鈴花垂下的花瓣,向着陽光,接着一顆顆露水,那露水連向天際,劃出一道彩虹,直指西南方,趕緊搖醒元虤。
元虤揉揉眼見了此景:「串串燕珠通天門…」
兩人起身跟着水珠的方向走去,穿過了樹林,便見到斷崖,而對岸便是一片草原,遠處似乎還有一大片白點,看不清是什麽。
對看一眼後,有默契地回到原處,整理行囊,趕緊起身出發。
看着斷崖,元虤想起當時爬上來的地方,谷底有片淺灘,示意韓隐跟着他走一段路,兩人走了一會兒,便見到淺灘。
「這兒,就是我當初爬上來的地方,下方有片淺灘,河水較緩,我倆可以渡過河後,再爬上對岸山壁。」拉着繩索,綁着自己也為韓隐綁着。
韓隐看了繩索,又一把抱起元虤,縱身一跳,在山壁上随手抓了塊突出的岩塊,再往下一跳,便到了元虤所說的淺灘,緩緩地放下元虤,只見元虤皺眉,一副懊惱的樣子。
「下次要抱也得說一聲。」看了看自己手臂,元虤十足地懊惱,上回他可是花了許多時辰,雖然他是往上爬,可這要他往下像韓隐一般躍下,他也無法。
韓隐好笑地看着他,又說:「那裏,你得自己爬了。」指了指對面的山壁。
「當然。」舉起自己的手臂,拍了拍,有幾分淘氣。
「差得遠。」韓隐笑得開懷。
跟上韓隐,元虤說着:「差很多嗎?」他好歹也算結實。
拉着他的手過河,韓隐拍了拍他的肩,讓元虤先爬上山壁,好笑的看着元虤的糾結:「每個人身子骨本就不同,你算結實了。」
元虤一聽,心裏一陣欣喜:「是吧!那我可好好練練! 」看着韓隐固定着兩人連結的繩索。
韓隐也跟着往上爬着,元虤專注地抓牢山壁上的岩塊,往上爬。
兩人爬了約十來尺,那山壁變得松動,還有些藤蔓攀在上頭。
「這兒要注意些。」提醒着元虤。
元虤應了一聲,便抓了上方的岩塊,誰知那岩塊一動,他整個人一滑,往下墜去,韓隐躍下單手一抓,将他拉牢,另一只手纏着藤蔓,跟着墜了兩尺。
吃痛地皺眉,左手掌被藤蔓磨了鮮血直流,韓隐一個提氣,拉上元虤,元虤一手抓着山岩,一手環着韓隐。
「你的手…」看着他滿手鮮血,元虤心裏又是一疼,蠱又在呼應。
「沒事。」示意元虤抓緊藤蔓,往上爬去。
元虤趕緊爬去,上了山崖便拉上韓隐,查看他的傷勢,照剛剛疼痛的呼應,韓隐的手絕非他所說的沒事。
只見他手掌磨掉了一層皮,手掌的鮮肉翻出,看了令人怵目驚心,細細地為他上藥包紮,自責。
「都忘了你也會疼。」韓隐微微皺眉,這蠱也有不好之處,便是彼此能體會彼此的疼痛,元虤必定也能感受。
元虤一愣,若不是他身上有蠱可以感應,怕是也不得知曉韓隐的疼痛:「我這疼也只是感應,不會真疼。」知曉韓隐的關心,他必定是擔心自個兒也疼着。
用着幹淨的布纏繞韓隐的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罐子,倒出一顆藥丸藥韓隐吃下,韓隐不疑有他,一口吞下。
「你也不問是什麽,真是的。」元虤好笑地看着他。
韓隐眼角彎着:「還能是毒藥嗎?」
對視一眼,兩人都大笑了起來。
是啊…還能是毒藥嗎?
彼此的信賴,曾幾何時,已如大樹紮根深抓着泥土,紮入地底,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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