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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隐與元虤又同镖局走了十日後,過了複州後的鞑撻山才向他們說着他們将往北行,他倆想着先回魚木村一趟,再往東北前去見蕭思溫一面。
「小哥,我黃嘯真舍不得。」一臉難過不舍,一口飯也沒爬。
「真有些不舍,不過來日方長,你倆也給我們個地方或信息,好讓我們有空找找你們。」彭郎實際些,講着情誼,還想着以後找他們聯系情感。
元虤心裏感動,這兩位哥哥真對他倆好,留了個他倆在祁連山下小屋的村落地圖:「這小屋就在靈靈山後,并不難找,以後帶嫂子孩子來玩,我倆随時歡迎。」将圖紙給了兩位大哥。
「小哥,待你倆事情忙完後,給哥遞個信,我立馬帶上妻小與你倆熟識熟識,我黃嘯就與你倆投緣,唉…想着明日就要分離,唉…」又是一嘆,這三個月來的相處,他真不舍。
「倆位都住開封府,找我們便到東城市集找位賣鍋具的汪大叔即可,他會将信息給咱們的。」韓隐說得平淡,微微害羞着。
元虤見了他如此,笑出聲來:「韓隐可是在害羞。」又對黃嘯和彭郎說:「那汪大叔之事,還望大哥們保密,這可是熟人之間才能知曉的。」言下之意便是韓隐已将他倆視為交心好友。
「好!韓兄弟,我彭郎就認你倆為兄弟,一輩子講情講義!」心裏彭湃着。
「是!我黃嘯也是如此,改日你倆回開封府,大哥我定好好款待你倆,掏心掏肺的! 」黃嘯就是個老粗,将會說的詞都用上了。
韓隐笑得開心,舉杯敬茶,四人笑得開懷。
外頭一陣熱鬧,四人都往外看了看。
「話說我們這次來到這随州十裏外小城,好像遇見了皇上來此地出巡。」黃嘯看了看酒店外面的人潮,縣役衙兵都出來圍着百姓,開着道。
「甚是稀奇,來這種小地方。」彭郎也瞄了一眼外頭。
元虤看了一眼韓隐,發現他也在看着自己,對韓隐淡淡地笑着。
門外忽然來了幾位衙兵,要他們一同出門迎駕。
黃嘯和彭郎看了韓隐一眼,黃嘯問着:「兄弟,你可是去?不去的話,老哥替你說說去。」畢竟韓隐的身分,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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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隐看了元虤一眼:「你去嗎?」
問得彭郎與黃嘯有些莫名。
元虤笑着:「要去便一起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們這又再演什麽戲! 」去和不去,也能搞得這麽複雜。
韓隐笑着:「走吧! 」牽起元虤的手,與黃嘯、彭郎一同出了酒樓外迎駕,跟着百姓一同跪在路旁。
「兄弟,你當真疼着小哥!甘願做個尋常百姓!真男子! 」黃嘯低着頭小聲地對韓隐說。
「我彭郎也欽佩着你!」見了韓隐不顧身份,放着大将軍不做,跑來大宋跪在皇帝跟前,彭郎真心覺得韓隐是個不可多得的真男子。
韓隐笑着,他不覺得大将軍有什麽好,甚至不覺得當皇上有什麽好,名利權貴,又如何。
元虤聽了,臉上出現一抹紅,嘴角彎起好看的笑容,聽別人誇着韓隐,他與有榮焉。
皇上銮轎通行,衆人趴跪,韓隐與元虤對視一眼,眼裏滿是交流,最後元虤對他笑了笑,笑得頑皮,韓隐才沒好氣地彎起嘴角。
韓隐看出元虤的話語,說着他應許他可以更小氣,他喜歡他的吃味,感受元虤的依賴,他心裏一陣滿足。
銮轎在通過他倆不遠處,停了下來,過一會兒,元虤眼前出現一雙繡着龍的黃靴,他被人拉起,韓隐幾乎是同時間,拉上元虤的手,跟着站起身。
「放肆! 」一旁的衙兵趕緊上前。
「不礙事! 」穿黃靴的人開口了。
衙兵跪下:「是!皇上! 」恭敬地退下。
被稱為皇上的趙光義看着元虤,又見着韓隐拉着元虤的手,眉頭皺着,他刻意忽略韓隐,面向元虤:「虎兒。」他的虎兒氣色看起來很好,瘦了點,卻很精神,看向元虤的手腕,還挂着他給的手煉,只是手煉上的線似乎換了。
彭郎與黃嘯低頭對看一眼,小哥不是說他不是什麽大将軍,怎麽與皇上相識!
「草民叩…」按下趙光義的手,元虤恭敬地跪拜。
尚未跪下,便被趙光義阻止:「你我無須生份,我倆可否到前方酒樓一聚。」微微氣着元虤的生份。
說完便想拉走元虤,韓隐并未放手,與趙光義就這麽僵持着,元虤笑着按下趙光義的手:「皇上,草民可否多帶一人前往。」
趙光義很是不悅,還是答應了。
三人便前往剛剛的酒樓。
在外面的黃嘯與彭郎起身,拍着膝蓋上的沙土。
「你看我們那悶頭小哥,氣勢毫不輸于皇上。」黃嘯輕聲地說。
「噓! 」彭郎打了下黃嘯的頭:「你那張嘴就不能安分點嗎?」
「好好好,不過,我看那皇上對我們小哥,好得很。」看着酒樓裏走上樓的三人。
彭郎跟着一看,那皇上拉着元虤左手很是熟識,右手被韓隐牽着,元虤不時地回頭看着韓隐,親昵依舊。
「我們那兩位弟兄,想平淡當尋常百姓,還真難!」彭郎心中感慨。
酒樓內,三人坐在一張桌上,氣氛有些尴尬。
「手煉你還帶着。」趙光義刻意地想隔開韓隐。
「是。」笑了笑:「之前斷了,還是韓隐将它修好。」眼角不自覺流露出依賴。
趙光義見了心中一酸,逞強的笑着:「是嗎…」心裏希望元虤還是向着他,一如以往。
元虤看着趙光義,心裏有些發酸,他不知道該和趙光義說些什麽。
韓隐握了握元虤的手:「我在樓下等你。」心裏有千百個不願,卻依舊希望元虤好好的處理自己的情感。
元虤馬上拉住他的手:「等我。」覺得必須要做些什麽,不能讓韓隐傷心。
見他如此,韓隐笑了笑,點頭,便轉身離去。
趙光義從未見過元虤如此依賴一個人,就連和他一起時,也不曾,心裏更是發酸,發疼。
「虎兒…你過得好嗎?」他想問的不是這句。
點頭,元虤坦然地看着趙光義:「炅兒,我喜歡現在的自己。」
趙光義握緊拳頭,心裏更是一疼,他知道元虤離開開封府時的所有委屈與不快樂,一時無語,那些都是因為他造成的。
感受到手上一暖,元虤握上他的手:「你無須自責。」
趙光義眼神有着說不出的情緒,握着元虤的手:「我還是想着你。」說得懇切,帶點悲傷。
元虤一愣,他笑着伸手摸摸趙光義的臉:「剛離開你之時,時常想起你我以往的日子,遇見了下雨天,便擔心你的手,是否還發酸。」倒了杯水,遞給趙光義,看着他又說:「你我之間有着十五年的情感,在我心裏你還是炅兒…」摸着手上的手煉:「可是,你選擇的終究不是我,這是我一開始就知道的,愛上你的我也已經選擇離開了你,現在我倆只能是皇上與草民。」手煉原本是皮制的皮條繩,後來斷了,韓隐卻是用細麻繩将它修好。
趙光義聽着不能接受,他不相信元虤已經将他放下,他看着元虤摸着手煉:「真的…一點情也沒有?」
看着趙光義,元虤眼神複雜,并非無情,只是這近兩年的時間,他與韓隐之間發生了太多事,現下他一心向着韓隐,已經不是那一心想着趙光義的元虤。
元虤臉上有着一絲難過:「這手煉斷過。」摸着手煉:「是韓隐修好的,斷得當時,我心裏難過,韓隐見我如此,為我綁起,一顆珠子也不落下,細細串好,修好。」微微笑着。
趙光義撇開頭不看他的笑容,起身走向窗邊。
「我為你傷神,他伴着我,見我愛你如此,他等着我,見我珍惜手煉,他為我修好,炅兒…我很貪心的,我要的只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情感。」看着趙光義的背影,輕輕地說。
「你與他…」他說不出口。
「我倆已成親。」他心裏是發酸的,有一絲心疼趙光義,只是他必須告訴趙光義他的選擇。
趙光義轉頭看向他,笑得痛苦:「成親! 」走向元虤拉起他的手:「他也是遼國大将軍,為什麽你就肯與他…」眼裏轉着淚。
元虤眼眶一紅:「因為他甘願為了我,不做大将軍! 」他心裏也難受,這話很是傷人。
趙光義很是挫敗,握着元虤的手,就着桌緣坐了下來,嘴角彎笑,很是悲傷:「說到底,我當這皇上就是不對。」感受到手背上熟悉的觸感,元虤用拇指摩擦着他的手,眼眶一紅,這般觸感為何如今令人心痛。
「你沒有錯,我倆都不知道,為何你當上皇上後,會走到這般境地,炅兒,是我貪心的只想要一份對等的愛,離開你也是我的選擇。」看着趙光義如此,他心裏也是一陣不忍。
「虎兒…你總是如此…」總是如此袒護着我,不讓我心有愧疚。
元虤抽出趙光義緊握的手,為自己倒一杯水,緩緩說着:「現在的我,只将你當成皇上,當成從小到大的竹馬,已經不是那位…全心為你想着的虎兒,我…沒那麽好。」他得誠實地告訴趙光義。
竹馬,他倆的兩小無嫌猜,如今聽起來刺耳,趙光義看着元虤:「他對你可好…」說着有些發抖,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大方。
元虤一愣,點頭:「很好。」看着趙光義:「炅兒,你可好?」
「會好的…」趙光義牽起一絲笑容,他找了元虤兩年。
「聽說你很寵文雨。」試着閑話家常。
點頭:「你說得對,她真令人喜歡。」這兩年李文雨伴了他無數個傷心的日子。
「炅兒,我真的幸福。」摸上趙光義的臉,直視着他的眼,看見他眼中的情傷。
趙光義按着他的手,按上自己的臉,眼中滿是不舍,語帶哽咽:「我知道了…」心又痛了一回,他又再次失去元虤。
元虤萬分不舍,看着趙光義:「照顧好自己,炅兒。」
趙光義聽得心痛,點點頭,說不出話,放手便讓元虤離開了廂房。
握緊拳頭,想着留下一絲元虤的溫度,摀着臉。
韓隐就靠在一樓樓梯旁的廊柱上,與趙醒大眼瞪小眼,等着元虤。
「您可是耶律将軍?」趙醒問着,先皇還在之時,曾在大宴上瞧見過這位将軍。
韓隐點頭,這內侍官好像叫趙醒,曾侍奉大宋先皇。
「您與元大人,怎麽會結伴同行?」他其實不好奇,就想為皇上多問問。
韓隐看了看他,想着要不要回答他,黃嘯走了過來,剛好聽見趙醒的問話,就幫他答了:「他和小哥啊,是夫妻,不對,是夫夫!恩愛得很。」還刻意靠近趙醒說。
彭郎踢了一下黃嘯:「你管管你那張嘴! 悶頭小哥都沒說話呢!」
韓隐搖頭:「沒事。」低頭便向趙醒說:「如你所聽見。」
趙醒很是驚訝,那皇上不就傷心極了,不對,這對皇上是好事,他心裏矛盾極了!
「小哥! 」黃嘯見了元虤走下樓,歡樂的叫喊着。
元虤笑了笑,看了韓隐一眼,有幾分脆弱。
韓隐走向他,攬上他的肩,元虤笑了笑說:「沒事。」依賴着他。
看着趙醒要上樓,元虤喊住趙醒,說了幾句話,給了他一瓶藥油。
「吃飯去吧! 」彭郎說着:「這一迎駕,我們飯都還沒爬倆口! 」
「這是,兄弟跟哥吃頓飯,你倆再好好享受兩人世界! 」黃嘯就是無法正經,還對他倆挑眉。
惹得元虤紅着臉笑着,韓隐倒是沒有作聲,看了元虤一眼,剛剛的脆弱,看得分明,讓他擔心着他。
一夥人吃着飯,有黃嘯在不擔心沒有笑聲,吃着笑着也過了一個下午,黃嘯才不舍得的放他倆回廂房。
「你別再鬧了,又不是不會再見面。」拖拉着黃嘯。
「你就般無情,他倆可是我黃嘯的老弟! 」抱着韓隐與元虤不放。
「你這人怎麽就這般拖拉! 」
元虤笑着拍拍黃嘯:「黃兄,我倆定會回開封府找您倆聚聚。」
「你看,人家小哥都再三保證了!你就幹脆點! 」他可不向黃胖子一身蠻力,拉着黃嘯,他可累得很。
韓隐也笑着點頭:「到時定會叨擾您府上幾日。」
黃嘯聽了可歡了:「你說的,哥我可是記下了! 」這才放手。
四人相互道別,才各自回廂房休息。
另一頭的廂房。
「皇上…」是趙醒,端了盆水,擰了帕巾:「擦擦臉。」
接過帕巾:「是他讓你拿來?」
趙醒細聲答:「是,元大人說了,皇上這一路上勞累奔巡,要小的好生照顧,還讓小的給您這罐藥油,說雨季将至,這藥油可讓您舒緩肩痛。」元虤與皇上之事,趙醒明白着。
嗯了一聲,算是聽見了,趙光義無心回應,就看着瓶子。
「皇上…」欲言又止。
「怎麽?」并未看向趙醒。
「那耶律将軍對小說了,他與元大人…」他有些不忍。
「我知道,虎兒都說了。」
趙醒一愣,這元大人還真的是真心為皇上着想,心裏又對元大人與皇上之事添上一份感慨。
握着藥瓶,趙光義揮退趙醒,喊了聲自家暗衛,交代了幾聲,便看着瓶子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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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