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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芸開車帶着現金去了和紀程鵬約定的地點,那裏早就有警察潛伏着了,韓洲将車開到交易地點附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在車裏仔細看着那頭的動靜。
其實他沒必要過來的,這邊的人手充足,只要紀程鵬出現了,就不可能逃出警方設置的包圍圈。可要讓他在酒店或警局等消息,他根本待不住。他現在急得像熱鍋裏的螞蟻,只知道多耽誤一分鐘,李易年就得多受一分鐘的苦。負責這次圍堵的警員再三叮囑他看到紀程鵬之後切記不要立刻沖上去,他們的首要目的是解救人質,而紀程鵬為了方便不可能将人質也一起帶來。
鄭芸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等時間到達整點的時候将裝着袋子的現金放到了紀程鵬指定的那個垃圾桶後面的草叢裏。
警方讓她放了現金立刻離開,否則紀程鵬不會出現。
她放下後立刻就開車走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那頭有了動靜。
遠遠地就能看見紀程鵬穿着一身髒兮兮的運動衫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朝着放了錢的垃圾桶附近走,他似乎很警惕,不停地看着四周的人。這個時候路過的人并不少,其中混了一些便衣民警,他好像是知道這一點似的,在那個垃圾桶附近繞來繞去走了好幾圈都沒去拿那個裝錢的包。
不得不說紀程鵬雖然愛錢,但他卻更惜命,他很怕再一次回到監獄,所以他每走一步路都格外謹慎。
這裏比平常人多,他總覺得不安全,在垃圾桶附近兜兜轉轉了近十分鐘,最後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竟然轉頭就要往另一個方向跑。
警方一看這情況就不對,紀程鵬這個人太膽小了,估計這次他為了逃命連錢都顧不上拿了,他們必須馬上實施抓捕。
紀程鵬沒想到他一跑就引得周圍不少人朝他跑來,他這才意識到他的謹慎是對的,他早就被這群人給包圍了。他根本沒辦法跑出去,最後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他看到了從遠處跑過來的韓洲,知道他們肯定早就報警了。
他看着韓洲突然笑了一下,這讓韓洲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紀程鵬這次算是二進宮了。他并沒顯得太慌亂,只是一個勁兒地說自己是無辜的,他根本沒見過李易年,也不知道李易年就是李沐。
韓洲那邊早就找物業調取了當天晚上的監控錄像。停車場的路線很清晰地拍到了紀程鵬砸車的畫面,可電梯裏的攝像頭卻什麽都沒拍到,警方猜測紀程鵬因為知道電梯裏有監控,所以并沒有走電梯,而是走了逃生通道,那裏因為基本沒人使用,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安裝攝像頭。從逃生通道下去有一個圍欄,圍欄前陣子被人撬壞還沒來得及修,他肯定是從那裏把李易年帶出去的。
這顯然是一起策劃很久的綁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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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程鵬承認了自己砸車的事,但也只承認了這個。
按照他的說法,他是因為氣不過韓洲上次阻撓他應聘保安的事才去報複他砸了他的車,砸完車之後他就走了,他根本不知道韓洲具體住在哪個單元哪層樓,更不知道他家裏有什麽人。
警方找不到确切的證據證明他當晚綁走了李易年,不管怎麽威逼利誘他也仍然咬緊牙關說自己和這件事無關。
“他很有可能是不想讓我們找到人,一旦找到,他綁架的罪名就會落實,如果他一直不承認,我們很可能一直找不到。”
韓洲很着急:“那要怎麽辦?”
“只能想辦法讓他松口,耽擱下去可能會有危險。”
韓洲親自去找紀程鵬談,但紀程鵬見了他就拒絕再說任何話。
鄭芸去了紀程鵬家裏一趟,希望他的父母能出面去找紀程鵬談一談,但他的父母已經對他死了心,還說一定要和他斷絕關系,覺得丢臉都來不及,根本不願意跟她去警局,她好說歹說也沒用。這邊父母的态度太過堅決,她甚至開出了很高的價碼,但人家依舊不買賬。
紀程鵬一直不肯認罪,他砸韓洲車的事情也不會定什麽嚴重的罪名,警方不可能一直将他扣留着。
韓洲想過等他被放出去之後便跟蹤他,但警方不建議他這麽做。
“他明知道有個罪名在等着他,如果他出去之後就到綁人的地方去,那就太蠢了,擺明了就是自投羅網。我們覺得他更有可能躲起來或遠走高飛,這樣我們不僅救不出人,也定不了他的罪。”
紀程鵬的确就是這麽想的。
只要你們找不到李易年,就定不了我的罪。
因為擔心兒子的安慰,李易年的父母不停地哀求着紀程鵬,求他松口,甚至承諾只要人沒事,他們就不會起訴,他們甚至願意拿更多的錢給他。可紀程鵬根本就軟硬不吃,他鐵了心打死不回監獄,再怎麽也不松口。
如果找不到李易年,韓洲心想,他就算跑遍整個中國,也要親手殺死紀程鵬。
這個人殺死了他的弟弟,如果再讓李易年有個三長兩短,他這輩子也就沒什麽可想的了,除了報仇,沒有什麽是可以支撐他好好活下去的動力了。
大不了同歸于盡。
李易年的母親泣不成聲,她拉着鄭芸的手不斷詢問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沒試過,不管要他們做什麽,他們都能答應,只要可以救出兒子。
鄭芸搖頭說連紀程鵬的父母都不願意再管他,只怕沒機會了。
“如果他爸爸來求他,他有可能改口嗎?”李易年的母親肖芳想到了那個曾經讓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鄭芸微怔,然後說:“有可能吧,也沒有別的法子。”
肖芳攥緊了拳頭,說:“那你帶我去找他的爸爸,我有辦法讓他爸爸過來。”
不僅鄭芸很詫異,連韓洲也覺得意外。他們都不知道李易年的媽媽和紀程鵬的爸爸是認識的,當年紀程鵬追着李易年不放說是因為私仇,可這到底是什麽仇,李易年沒跟任何人說過。
聽到她的話,李易年的父親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肖芳溫柔地推開了他的手,苦笑着搖搖頭,說:“還是不了,有些話當着你的面我說不出來,也不想讓你聽見。我現在只希望小沐能平平安安地回來,別的事情都不重要,我總不能為了自己,連兒子都不顧了。小沐為我付出了那麽多,我這個當媽媽的,這次不能不幫他。”
李父點點頭,從包裏掏出了煙和打火機,站到一旁抽煙去了。
“走吧,別耽擱了。”肖芳對鄭芸說。
韓洲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牽扯,但他發自內心地希望肖芳能夠勸得動紀程鵬的爸爸。紀程鵬即使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是個冷血動物,但如果是生他養他的親人,或許真的能夠讓事情出現轉機。
作者有話要說: 哎,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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