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過了哪些地方?”
“那天中午,交代了助理相關的事情以後,我從仁安醫院出來,回酒店吃了簡餐,下午一點左右打車到霍久安的公司取東西,他的公司在巴利街的一棟寫字樓裏,”霍長治回憶,“兩點不到從他公司出來,又上了的士,大約二十分鐘到海昌大樓底。”
“酒店有監控,可以看到你上的出租車號牌,”許初推算着,“酒店去他公司大概用了多久。”
“十分鐘,”霍長治道,“司機走的都是大道,最後拐進巴利街,停在大樓下。我在他公司呆了半個多小時就走了,不過……”
“不過什麽?”許初警覺地問。
“我下樓時,天又開始下雨,”霍長治說,“我站着等車,一位也在打車的女士替我打傘,我先把她送上了的士,她把傘給了我。”
“哦,”許初戲谑地說,“霍哥哥就是霍哥哥,走到哪裏都有豔遇。”
霍長治繼續說:“那是把很大的黑傘,撐開了就見不到人,如果把那位女士上的車認成我上的車,調查或許會走些彎路。”
“調查一定走了彎路,三十個小時……”許初輕聲說,“你可能覺得現在食物充沛,時間很多,可是萬一警方就是找不到你,那我們等待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費時間。”
霍長治想反駁他什麽,許初已經下了定語,“我不想把性命交在別人手裏坐以待斃。”
許初想來想去一夜,都認為,一旦自己出事,霍長治無法逃脫,就一定會死在這裏。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麽時候。
從霍長治進門開始,事情就詭異的不順利,帶着慣性的倒黴,讓他不敢再處于被動的情形。
“先吃早飯吧,”許初轉頭跟霍長治說。
霍長治伸手扶着許初,發現許初裸露在外的皮膚很熱,便探手搭上許初的額頭,燙的不正常。
許初不耐煩地抓着霍長治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來:“低燒,沒事。”
霍長治手硬氣力大,哪是許初一個病人拉的下來的。
“你不知道嗎,低燒有利于思考,”許初又開始弄虛作假,“霍哥哥,我們今天中午吃叉燒好不好?”
“你用腳做?”霍長治問他,讓他站着別動,去急救箱翻出一根水銀溫度計,叫許初含着。
許初起先不願張嘴,霍長治捏着他臉頰把溫度計往裏塞,許初連忙張開嘴,把溫度計壓在舌下,含糊地說:“咬破了怎麽辦,這可是水銀。”
霍長治等了三分鐘,拿出來,不知道怎麽看,對着光照了半天。
許初正等着霍長治罵他呢,等了小半分鐘鐘霍長治還不出聲,他就知道了:“霍哥哥,你不會看水銀溫度計啊?”
霍長治終于轉到了正确的角度,找到了水銀線,對着刻度一看,冷聲念:“三十八度七。”
“我體溫偏高,”許初耍賴,“基礎體溫三十七度半。”
“孕婦體溫都不到三十七度半,”霍長治無情地戳穿他,“你還是吃點退燒藥,坐以待斃吧。”
許初把頭撇到一邊,決定曲線救國,先順着霍長治,等霍長治喪失了警惕,再議不遲。
09:00 a.m.
1603室裏的藥品還是齊全的,不過霍長治不知道阿司匹林和比利痛能不能混吃,吃了早飯,翻來覆去研究藥品說明書。
許初在一旁等得無聊,他的手指眼下是又癢又痛,想來不只是發炎的問題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這麽嬌氣的,從上到下沒一處舒服的地方,而且閑得心慌。
“應該可以吃,”霍長治倒了水給許初,又把藥片放在許初手心。
許初吞下藥片,自言自語道:“吃了藥,感覺好多了。”
房子裏另外那個會說話的人并不搭理他。
“冰箱裏還有一塊肉,不知道是不是梅花肉,”許初又說,“好久沒有吃叉燒了。”
過了一會兒,許初依然不放棄:“做叉燒其實很簡單的。”
霍長治被許初纏的沒法,他已經不讓許初做事了,總不能肉也不給他吃。反正也沒事,找點什麽吸引許初注意也是好的。
他從冰箱裏找出了肉來,許初說的肉放在一個白色泡沫盤裏,用保鮮膜包着,上面還貼了品名、标價和條形碼,寫了“五花肉”,三十九塊錢一份。
“要怎麽做?”霍長治揭開了保鮮膜,問許初。
許初達成了目的,就很高興:“先切片,要不讓我來?”
霍長治把肉放在砧板上,挑了一把刀,放在肉上。
他這雙手只切過三分熟的牛排,夾過生牛肉刺身,沒切過這麽厚的生肉,不過凡事總有第一次的,霍長治下了一刀,沒有切開。
“切不開。”他鎮定地告訴許初。
許初皺皺眉:“什麽?哦,你是不是拿錯刀了?”
張着左手過來摸刀,霍長治小心地拿着許初的手,碰碰刀把和刀背:“不是這把嗎?”
許初被他氣死了:“霍哥哥,這是蔬菜刀啊!”
“切牛排也是這個大小的刀。”霍長治說。
許初搖頭,抽回手,剛想說什麽,忽然間聞到一股怪味。
“你把肉拿來給我聞聞。”他說。
霍長治捧起了這塊五花肉,湊到許初鼻子底下去。
“肉壞了,你聞不出來嗎?”許初說,“放得太久了。”
許初的情緒驟然低沉了下去。
最後,霍長治煮了一鍋飯,兩人靜默地吃了。
太久了,這三個字像刀片一樣劃在許初心上,傷口很薄,很多,就像他的指尖一樣,有一種令人急得發狂的疼和癢。
01:00 p.m.
許初趁霍長治洗碗,偷偷溜進書房,用左手從文件袋裏夾了一張設計圖出來,艱難地用指腹撫摸霍久安留下的鋼筆印。
他摸得很認真,随着感知的加深,面色愈發凝重,霍長治走到他邊上來也沒發現。
“許初,你二十分鐘前跟我說什麽?”
許老師的手被霍長治按住了。
吞下中午份的藥,許初主動告訴霍長治,他要去床上躺兩個小時,叫霍哥哥放心去洗碗。
他本來想把圖紙偷回房間,但拿出來一摸,卻摸出了疑問。
許初心虛地抗争:“這手铐的設計有問題,你再讓我研究一下……”
霍長治疊好了圖紙,塞進紙袋:“你的體溫更有問題。”
許初不服氣地來到卧室,含着溫度計又測了一次體溫。
霍長治欺負許初看不見,硬是把三十七度八念成三十九度,說許初這零點三度是在書房裏升高的。
“霍長治!”許初氣急敗壞地被霍長治塞進被子裏,連霍哥哥都不叫了,“有本事拿個能報數的溫度計給我量。”
霍長治是實幹派的,把許初包的嚴嚴實實,只差拿個繩子捆住:“多少睡一會兒。”
自從失明,許初入睡容易不少,周身一片漆黑,比戴眼罩管用多了,這時候藥效也上來,他就真的有點困了,恍惚間,他甚至覺得手腳上的電擊有所減弱,不适終于被疲乏壓倒了,許初緩緩睡了過去。
霍長治觀察着許初,見他真的睡着了,就去了書房裏。
百多平的房子裏,兩個不同的房間,開着門能聽見動靜,霍長治邊留心着卧室的聲音,邊在書房裏漫無目的地翻找。
許初昨天夜裏的話提醒了他,他想再确認霍久安的動機。
人死前的遺願也能用來算計的嗎?霍長治以為不然。
他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播霍久安在病床上的表情和話語,那時的霍久安無疑是焦急的,真情實意地要叫霍長治找到許初,把他安全完好地帶出來。
但他為什麽不提醒自己這是個監獄一般的密室,唯一的解釋就是,從霍久安的角度看,海昌大樓B座1603室,并沒有那麽堅不可摧。
這個認知上的誤差,到底差在哪裏?
霍長治到書房,想找一找與霍久安和許初的過去相關的物品,許初不願說,也許是不怎麽好的回憶。但不知道前因後果,兩方沒有共享信息,謎團便永遠不可能被解開。
正如許初所說,如果調查陷入僵局,他與許初等待的每一秒都是浪費時間,許初手上的傷口很嚴重,身體狀況也差,霍長治必須盡早将他帶出去,越早越好。
找了一圈,沒什麽有用的東西,霍長治又開了電腦,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他把那些東西移到同個文件夾裏去,等許初的眼睛好了,看到這些,他一定會喜歡。
03:00 p.m.
霍長治走回了卧室,想看看許初睡得怎麽樣,走進門,許初卻不在床上了。
他靠着卧室的一面牆站着,把臉貼在牆上。
霍長治咳了一聲,許初輕輕擡起了一點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來,朝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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