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治噓了一聲。

“你在幹什麽?”霍長治問他。

“外面在下雨,”許初神神秘秘地說,“還在刮風,打雷。”

霍長治陪他聽了聽,也聽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卧室外面是有一扇玻璃窗的,窗後被牆砌起來,但靠在牆上仔細聽,還能聽見雨打在窗上的聲音。

他告訴許初:“臺風恐怕還沒有過去,我下飛機時就挂八號風球了。”

“臺風啊。”許初愣愣地說,幾縷劉海遮着眼,霍長治伸手幫他架上了耳朵。

“我到這個房子的時候,冬天還沒過去,”許初也伸手把頭發弄得平整些,“我都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麽樣子了,是不是很吓人?”

霍長治看着他,搖了搖頭。

“真的很吓人啊?”許初沒聽到他的回答,苦惱道,“許老師以前也是很注意形象的一個人,學生都很歡迎我的。”

“不吓人。”霍長治說。

許初的睫毛根根分明,和他頭發一樣,是深棕色的,睫毛下是他琉璃一樣的眸子,迷惘地平視着前方:“霍哥哥,這種時候還是講點真心話吧。”

他的嘴唇因為體溫還高着,泛着病态的紅,因為說話而微張着,隐約露出甜軟的舌頭。

霍長治想要一親芳澤,他也确實這麽做了。

許初覺得自己嘴唇上貼上了東西,下意識想揮開,手卻被輕柔地按在了牆上,隔了幾秒,他才知道壓着他的是霍長治的嘴唇。

霍長治撬開他的牙關,跟他唇齒交纏,認真地接吻。霍長治的舌頭不似他人一樣威嚴,軟熱地攪動許初的口腔,距離上一次兩人接吻,都過去七年了。

許初的臉“騰”地燒了起來,他使勁推開了霍長治,用力過猛差點摔倒,霍長治扶了他一把。

“你幹什麽?!”許初再次甩開霍長治的手,顫抖着質問,“你是誰?!”

“許初,”霍長治的心跳地厲害,他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緊張,“跳舞嗎?”

許初先開始沒有明白過來,皺着眉剛想開口,腦海裏一道光閃過,理解了霍長治這句話的含義。

他突兀地噤聲,後退一步,臉色也白了。

04:00 p.m.

“你……”許初喃喃道,神色變了好幾轉,才道,“你怎麽不早說?”

“我說了是我,”霍長治解釋,“就在你說了20……”

“停!”許初臉白耳根紅,整個人從上至下寫滿了“你再說下去我就自殺”,“真的是你?你有什麽證據?”

其實“跳舞”這個詞本身就是證據。許初今生也只跟兩個人提過他在海上一夜情的事情,都只講了大體,這種細節問題許初自己也要想一想,霍長治張口就來,說不是他許初都不信。

許初一秒鐘一個想法,下一句又不要霍長治出示證據了:“算了,別說了,就當是你吧。”

許初的模樣很煩躁,霍長治覺得許初還有話要說,便不打攪他。

過了一會兒,許初說:“我懷疑霍久安沒死。”

“不可能。”霍長治不假思索地否定許初。

“你知道……”許初嘴張開又閉上,張開又閉上,反複了多次,才調整好心态,“除了你……我只和霍久安說過這件事情。”

許初停下來,尴尬的不知怎麽是好,想到自己還在霍長治面前炫耀初夜尺寸很大,就十分想把這個尺寸很大的正主殺了埋屍。

他又深呼吸了幾下,繼續道:“我跟你……是在我大三結束的暑假,後來回了學校,有一次說起……唉,反正我就告訴他了,他告訴我,他有家人在那個集團做高管,要幫我去查是誰,我當然拒絕了。”

霍長治看許初如此窘迫,不知怎麽,有些想笑。

“你是不是笑了?”許初很生氣地問。

霍長治平靜地騙他:“沒有,我為什麽要笑?”

“哦……”許初還有些懷疑,不過還是說正事,“過了小半年,就是我電腦失竊以後,他拿獎以前,霍久安突然告訴我,他還是幫我找到了我的一夜情對象。”

“你跟他也說了我的尺寸?”霍長治沒有忍住。

許初閉了閉他看不見的眼睛,咬牙道:“我沒有。霍久安告訴我,他查監控找到了我,就找到了跟我一起離場的人,又調了別的監控找到了他的房間號知道了他的身份,最後他說,那個人不久前得急病死了,叫我節哀。他描述了你當時戴的面具和我确認,那個黑色的面具很特別,所以我确定他說得是對的,我當時還很唏噓。”

霍長治聽完,道:“我住的房間沒有房間號,也不在賓客名單上。”

“你不好好工作還要出來跟人打炮,沒上司管你嗎?”許初恨恨道。

“那艘船是我的,”霍長治說,“我本來只是去視察安保,是你拉着我要——”

許初對霍長治絕望了,他打斷他:“霍久安知道我的一夜情對象是你,他讓你來找我,這是什麽用意?”

“他只能找到我,”霍長治說,“他在香島沒別的親人,最後在醫院的只有我,如果我不來找你,你只能在這裏等死。”

“他給你圖紙,”許初平複下來,仔細梳理邏輯,“沒交待別的?”

“沒什麽特別的,他只說讓我來海昌大樓B座1603找你,帶上圖紙,一定要快。”霍長治複述,“你是不是把霍久安想的太複雜了,他把你托付給我的時候,看起來是覺得我能夠立刻把你帶出來的。”

許初晃晃腦袋:“霍久安做事情,我都不懂,但大部分時候他都不安好心。”

他想到了剛才摸着的手铐的設計圖紙,疑問愈發深厚:“霍哥哥,你能不能再幫我看看手铐和腳铐的設計圖紙?芯片那一部分,我覺得有問題。”

霍長治說好,讓許初回床上躺着,他去書房把圖紙拿過來。

許初爬回了床上,霍長治還拿了兩個枕頭放在他身後讓他靠着背,許初“噗”地笑了,說霍長治像個月嫂。

霍長治拿了圖紙回到房裏,許初卻歪頭睡着了。

他站在床邊,定定地看了許初片刻,小心地想把許初抱平,他手腳很輕,但許初睡得淺,身體被一擺動,還是微睜開了眼睛。

他右手下意識地想按着床撐起來,霍長治趕忙撈住他的手不讓他按,許初失了着力點,背部落回床裏,頭磕在床頭,磕清醒了。

“拿來了?”許初睜着眼睛打了個哈欠,左手拉着霍長治坐起來,“從手铐順時針方向的第一塊芯片開始說,它是不是和第三塊架構很像?”

霍長治對比了兩塊集成電路的線路,又看了另兩塊,道:“第一塊和第三塊很像,第二第四塊都不一樣。”

“腳铐呢?”許初急問。

他聽到紙翻動的聲音,不多時,又聽到霍長治說:“和手铐很像,但是又有些許不同。”

許初伸手讓霍長治帶着他用指腹感受設計圖紙的線路,把兩張都摸了個遍,許初覺得奇怪:“你說的不同在哪裏,為什麽我摸出來,手铐和腳铐是一樣的?”

霍長治說:“有幾條線的顏色不同,還有一小塊線路,像是用圖章敲上去的。”

“顏色倒是——”許初剛想說顏色不一定有影響,手腳上一陣刺痛間,他腦中浮現出霍長治所說的“如果我不來找你,你只能在這裏等死”,頓時有如醍醐灌頂,他背上驚起了一陣冷汗。

他知道霍久安的用意了。

許初和霍長治,最多也只有一個人能生還。

“好了,圖看完了,霍哥哥快給我做飯去,”許初反應很快,他決定先把霍長治趕走,“我在這裏想一想。”

霍長治盯着許初的臉,沒有錯過許初大驚失色的那一刻,但依舊是順着許初的意思,去了廚房。

08:00 p.m.

到了夜裏,許初的體溫又反複了,升到三十九度多,霍長治幫他把手上的紗布解開重新消毒,許初被刀割傷的三個手指腫的發黑,傷口邊沿往外翹着,和美式恐怖電影裏的特寫一樣。

霍長治用棉簽在他的傷口上小心擦掉血痕,棉簽碰到傷口時,許初一聲不吭,傷口邊的皮肉好似已經不是他的,連痛感都沒有。

霍久安動作很慢,又花了十分鐘将新的紗布包回去。

許初的手受傷沒辦法洗澡,發燒出了一身汗難受,叫霍長治給他去放一浴缸水泡一泡。

霍長治走到浴室門口,又折回來,問許初,“你的手铐和腳铐真的只是定位作用?”

許初一驚,強自鎮定道:“什麽意思?”

“按照你的說法,手腳铐有兩個相同的芯片,還有兩個不同的芯片,我猜你本來以為其中一個用來傳遞和接收信號,另外三個是內部控制,後來發現,原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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