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蕭哲定計

和郭聖通順利相認,蕭哲此刻心滿意足,倒也沒了折騰旁人的興趣。于是揮揮手叫麾下護衛将一衆盜賊放了,還體貼入微的贈了一些銀錢和傷藥,還好心囑咐衆劫匪拿了銀子之後置辦一些産業,莫要再過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這些個劫匪原也是活不下去的流民聚在一起攔路搶劫,期望能以此混口飯吃。見到蕭哲如此仁義舉動,自然感恩戴德,連連拜謝。直言定要給蕭哲衆人立一個長生牌坊,日日祈禱恩人安平康泰,榮華富貴才好。

蕭哲見狀,不以為然的勾了勾嘴角。世人欺善怕惡,總是敬服強者。今日他自恃武力打敗了一通盜賊,僅僅是支付了些許銀錢和傷藥便換得衆劫匪感恩戴德。可若是形勢變幻,自己一行人是被劫匪打敗,那麽所得銀錢悉數歸于劫匪之手,自己卻連身家性命都未必保全,更別提什麽謝恩感念的。

所謂仁德高義,本來是秉性純良之人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信條做些好事。可是在這樣的世道下,你若沒有實力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全,更別說襄助他人。因此這種簡簡單單的出于人性的不忍心,便成了有心之人可以利用的工具。

所以後世偉人一句“槍杆子裏面出政權”,果然是真谛良言。尤其是在這樣戰火紛飛的亂世之下,你若是沒有槍杆子的話,別說政權,恐怕連人權都沒有了。

世事無奈,可見一斑。

一番折騰過後,蕭哲一臉鄭重的招過林清風,開口吩咐道:“雖說我和娘子一見鐘情,已經互定終身。可世人偏見,若是我夫婦二人就這般不明不白的走到了一起,雖然說現下有六千兵馬見證,但到底于理不合,難堵衆人悠悠之口。可是我現下有要務在身,不能抽身千前往真定。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我的管家。因此我将此事托付給你,由你準備厚禮并拿着我的庚帖去真定王府上提親。就說我業已準備婦唱夫随,同娘子一道轉去信都,不能親自登門拜訪,還請岳舅父大人見諒。不過等大軍凱旋之日,我定然去給他老人家敬茶見禮。”

林清風臉上一黑,硬邦邦的開口說道:“向來都是長輩喝媳婦茶,公子這是準備入贅為婿?”

蕭哲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随意說道:“就是這麽個意思,你明白就行。”

林清風一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起身走到商隊之中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找個明白規矩的人寫份彩禮禮單,然後徑自采辦了。你們兩個,拿着連弩去射大雁,記住一定要活的。你們兩個,去打聽打聽真定府夫人家裏都有什麽人,每個人都有什麽喜好,然後按照個人的喜好分別備上豪禮,定要讓所有人對公子的印象好起來。你們兩個……給你們五天的時間,辦好之後咱們直接在真定府見面。”

說着,衆人立刻起身收拾形狀,林清風走到蕭哲跟前拱手說道:“事不宜遲,我等這就出發了。”

蕭哲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毫無誠心的拱手說道:“現如今河北打亂,大司馬劉秀的兵馬和王郎漢軍四處交戰。爾等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林清風木木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話同時也囑咐公子。沒了我們這些任勞任怨的打手在旁保護,公子說話辦事一定要注意分寸,若是叫人忍受不了而痛扁一頓,可沒人幫着公子出氣了。”

周圍六千将士聞言,一臉憋笑的看着蕭哲。

這一對主仆,也真夠可以的了。不過五千真定軍聽了林清風這句提點,心下卻是躍躍欲試,準備等這十來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護衛離開之後,就和這個搶走了自家郡主的書生好好“親近”一番。最好讓他知難而退,離自家英明神武的郡主越遠越好。

衆将士一番暢想之後,卻見蕭哲一臉認真的回應道:“清風放心,爾等走後我一定多加注意,不再撩閑。畢竟,能擋得住雷霆霹靂彈的好漢屈指可數,我也不願手上多造殺孽。”

說着,目光陰測測的在五千将士身上轉了又轉。

一時間,所有将士都不自覺的挺起腰身,如臨大敵的盯着蕭哲。

就聽一旁的親衛首領單通忍不住插話問道:“這位公子适才不是說要帶着資財歸家嗎?如今河北戰亂四起,公子一行人攜帶重金,随意亂跑十分危險,不如——”

蕭哲一把拽住了郭聖通的胳膊,故作安心泰然的模樣,開口笑道:“亂世驟起,四處硝煙。即便是反轉沛縣也未必能安平一世。莫不如跟在娘子身邊,同生共死,也不枉我生來一回。更何況我如今已和娘子定下終身,自然娘子所在處便是我的家。”

單通強忍着心中蓬勃而出的嘔吐感,鐵青着一張臉面敗退。

郭聖通似笑非笑的看了蕭哲一眼,開口說道:“你來的正好。我等一行人準備回援信都,将被囚禁的漢軍家眷解救出來。又怕信都王奔挾家眷以令諸将,還未開戰,已然投鼠忌器。你向來靈活變通,詭計多端。快快想個法子出來。”

蕭哲了無意趣的翻了翻白眼,開口說道:“這有什麽難的。既然害怕王奔以家眷威脅,那就先派人将信都城內的漢軍家眷營救出來,然後再攻城不就完了。”

單通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你說的倒是輕巧。可是在不驚動王奔的情況下潛入信都,還要将所有家眷都營救出來,哪裏是容易的事情。”

蕭哲無聊的聳了聳肩吧,開口嘆息道:“所以笨人總是想到做一件事多有難處,而聰明人卻能直接想到解決方法。”

單通大怒,指着蕭哲怒道:“你——”

郭聖通皺眉,伸手拍了拍蕭哲的腦袋,淡然說道:“不要撩閑。快點将你的辦法說出來。”

蕭哲讪讪的哼了一聲,略帶遺憾的砸吧砸吧嘴,搖頭晃腦的說道:“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這六千大軍的實力,想要擊退擁有人質在手的王奔而沒有任何傷亡,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若化明為暗,悄悄潛入信都城而不被守城将士發現乃是輕而易舉之事。而任大人原本是信都太守,雖說信都如今在王奔的管轄之內,但是以任大人多年經營之功,打聽一下漢軍家眷被囚禁在哪兒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任光略帶矜持的颔首應道:“這是自然。”

“所以,只怕派人悄悄潛入信都,尋到關押漢軍家眷的地方。我等施計先将家眷救出,其餘的事情自然好辦了。”

一衆将領聞言,連連點頭。

郭聖通淡然說道:“既如此,潛入信都城查探漢軍家眷關押之處的事情就交由本座處理。”

親衛首領單通立刻出言反對,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郡主身份貴重,豈可孤身一人親臨險境。此事萬萬不可。”

說着,自動請纓,抱拳說道:“末将願擔負此重責,定将漢軍家具關押之地打探出來,不負郡主所托。”

一旁的蕭哲卻搖着折扇反駁道:“不妥,不妥。潛入信都,暗中查訪并伺機作亂之事,需要有一個頭腦靈活,辦事變通之人去做。傻大個武藝雖高,但是性子太直,輕易便被人發現了。實在不妥。”

單通瞪了蕭哲一眼,梗着脖子道:“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問問大家便是。”蕭哲說着,折扇一指,果然衆将士對于單通的自動請纓都不看好。

任光嘆息一聲,開口說道:“我對于信都城內諸事熟谙,所以我去查訪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蕭哲搖頭道:“你也不行。你本是信都太守,對于信都城內的人來說太熟了。恐怕你一進信都,就會被人發現。現如今王奔駐守信都,城內豪強大戶貪戀權貴,依附者甚衆。你若是去了,無異于自投羅網,沒有半點用處。”

說着,蕭哲不知道想起什麽來,捏着嗓子笑道:“不禁沒救回來家眷,我們還得倒搭一個太守進去。實在是虧本的買賣。呵呵!”

郭聖通看着蕭哲裝腔作勢的模樣,唇角微彎。

單通卻暴躁的抓了抓腦袋,粗聲粗氣的抱怨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不是在說廢話嗎?”

“你們不行,并不代表計策不行?”蕭哲手中折扇反指自己,淡然笑道:“不是還有我嘛!”

“那也不行。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去了也沒什麽用。更何況我們這幫子武将縮在後頭,讓你一個文弱書生打前鋒。不行,不行。”單通脖子一擰,就是不同意。

“其實我去是再好不過的了。一則我并不是信都人士,二則我與劉秀大軍無關,因此我去了,無論任何人都看不出我的身份來。更何況我的智商比你們高,我去最合适。”蕭哲說着,一臉羞羞怯怯的看着郭聖通道:“況且,能為娘子辦事,為夫開心得緊。至于生死,為夫早已置之于度外。”

郭聖通一臉淡然的瞥了蕭哲一眼,開口說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來保護你。”

單通眉毛一挑,不樂意的叫道:“郡主——”

郭聖通一個眼刀過去,單通自動噤聲。

蕭哲手中折扇輕搖,恍若未覺。卻是一臉閑惬的晃了晃腦袋,仿效諸葛亮之裝X,擡手一招喚過諸将上前,神神秘秘地說道:“爾等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如此這般,定能成事。”

衆人聞言,眼前一亮。看向蕭哲的目光也少了三分鄙夷,卻多了七分對于智者擅謀的信服。尤其是當下笑着搖着紙扇,神情自若的模樣,在月光的映照下,越發顯出幾分溫潤爾雅,運籌帷幄。

單通輕嘆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

下一秒,蕭哲折扇一合,白淨的臉上帶了幾分泫然欲泣,嬌怯哀愁,他緊緊的握着郭聖通的衣袖,神思惶恐的說道:“雖然計策已定,但世事變幻未能盡算。此去信都,若是真有什麽不測娘子就要守寡了。因此為了娘子下半輩子的幸福着想,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啊嘤嘤嘤!”

衆人見狀,霎時間淩亂不已。

半晌過後,衆人回過神來,惡狠狠的瞪了蕭哲一眼。原信都太守任光一臉沉吟的看着蕭哲說道:“此計固然劍走偏鋒,出其不意。但到底太過危險了。要不然——”

郭聖通随意的擺了擺手,徑自站起身來,負手說道:“蕭哲秉性變态,時常抽風,爾等不必在意。本座倒覺得此計可行。傳我将令,吩咐大軍人馬收整,将馬蹄用棉布裹上。即刻動身,直進信都城!”

單通等人雖然不同意郭聖通孤身犯險,但是郭聖通一旦下來軍令,他們确實執行的最為徹底之人。當下惡狠狠的瞪了蕭哲一眼,起身離去。

至于任光等人,本就是劉秀派來配合郭聖通的行動的,自然也無權力置喙。

當下,六千兵馬裹着馬蹄一路前行,在月色的映照下,靜悄悄的逼近了信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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