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五集: (5)

停留哪怕一次了。

……

斯尼旺海峽。

加隆睜開眼,那是新的一天的到來,海潮下一次漲起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他有足夠空閑的時間在這岩牢裏消磨。

“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麽?”

“當然是雙子宮撒加大人的事……”

他聽到遠處飄來的聲音,不知道是誰,或許是剛巧從山崖上經過,随着風飄了下來。

“撒加?”

加隆挪到岩牢口,擡起頭費力地向上看去。當然,他是什麽都看不到的。

那聲音是這麽說的。

“……雙子宮的撒加大人,在昨晚……殉職了……”

哪怕是已經感知到了什麽,在證實了這一點之後,巨大的沖擊仍令加隆有一陣子的頭暈目眩。對啊,他們是孿生的兄弟,同一時刻出生,所以若一方先行去世,那另一方,必定是會有所感應的……

他真的感應到了,撒加臨終時的釋然。這是他哥哥的最後留下的東西。

“撒加……撒加……你是個白癡……”他低頭,喃喃自語,接着聲調拔高,“啊啊啊啊啊啊啊!!!撒加!!撒加,你是頑固的笨蛋,愚蠢的懦夫!!!你居然毫不留戀地即使死也不選擇原諒我,我恨你——!!”

山崖上似乎有人跑下來,查看底下的呼吼是發自何人?但當他們看清眼前岩牢裏的犯人之後,都紛紛駐足不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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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幅怎樣的光景。

加隆發絲淩亂,他捂着雙眼,似乎在大笑,可那五指之間溢出的淚水又是怎麽回事?!

那兩個雜兵驚慌失措地跑回山崖上:“他瘋了……快走,快去報告艾俄洛斯大人!”

他們跑了很遠,但那笑聲猶如追着他們一般,仍然依稀可聞……

“我恨你,哪怕你死了,我也永遠憎恨你!!!永遠——!!!”

……

三日中,聖域裏流傳起了這樣一個流言:有那麽一晚上,來自深淵的敵人潛伏在暗處,伏擊了年事已高的教皇,艾俄洛斯和撒加發現了這件事,在與對方的戰鬥中,撒加殉職,享年——只有十五歲。

他的葬禮很隆重,與史昂一樣,葬在了聖域的墓地裏。

就在這三日中,代任的教皇候選艾俄洛斯,下令将關于幻胧魔皇拳的典籍記載全部銷毀,而雙子座的聖衣則被封印在了教皇殿的最深處。

三日後,新教皇的登基典禮在即,他披着白色的教皇袍站在側殿,艾歐裏亞一臉敬仰地為他遞上教皇的頭冠。

他有些猶豫地伸了伸手,最後還是沒有接下它。

“我不需要這個,艾歐裏亞,”他說,“那是屬于另一個人的東西,将它留在那裏吧。”

“這是屬于教皇的,”艾歐裏亞不解地說,“而您是教皇了……”

“這些……不屬于一位教皇……”艾俄洛斯沉吟道,“它屬于每一個在這聖域裏為人類而戰的領袖,無論對方使用了怎樣的手段,但因這目的,都是可以原諒的……”

“哥哥……”

“艾歐裏亞,我的弟弟,”他輕輕地喚了一聲自己的弟弟,“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止是你的哥哥了。我是那麽多任教皇中的其中一位,能居于此列,我感到榮幸……但是你要記住,教皇可以是正義的,但未必就等同于正直,正直與正義,不是相同的東西……”

“我不明白……”

艾俄洛斯憐愛地摸了摸他弟弟的頭:“好吧,那麽我只能告訴你——人總得學會取舍——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他随之看向桌邊一張藍色的面具,将之拾起,再深吸一口氣……

是的,他想,這個世界總該有人為正義做些不那麽正直的事。

——接着,将那面具戴在臉上,嚴絲合縫。

“……恭迎新教皇,艾俄洛斯……”穆在正殿呼喚了一聲,他正向這裏看過來。

——然後,向那個人人觊觎,但意味着重任的位置,緩緩邁去。

(本文完,本文是上部,請等下部《時間逆轉》。)

☆、【撒艾撒】時間逆轉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很短,女神為第一視角,多個第三方觀察拼湊,結尾HE。

接上一章《無限輪回》

“我突然……想說說一個人,是那樣的一個人,以及與之相關的一段記憶,至今清晰可見……那曾是我最好的一段記憶,也是最壞的……”

他稍作停頓,随後道:“請聽完吧,女神大人,也請不要阻止我……因為或許以後,都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1.

雅典娜。她的名字就是這個。

作為神的化身,她沒有別的名字,從記事開始,所有人都告訴她這就是她的名字。也是從記事開始,她知道另一個名字:撒加。

撒加是這個聖域的傳說。他并不是先代為戰争而死的任何一個英雄,但卻是這一代第一個為了抵禦外敵而死的——至少所有人都這麽說。

他們将那一晚的戰鬥描述得神乎其神,他們繪聲繪色地說撒加是怎樣從敵人的手中救下了雅典娜當時尚且幼小的軀體,并怎樣用自己的胸膛擋住了弑神的匕首……在那些傳說中,艾俄洛斯總會被與撒加連到一起,但是至于他為了女神怎麽戰鬥之類的,那些人一個都說不清。

這時候,雅典娜都會很好奇。小時候她會去向艾俄洛斯求證,然而每當那時,後者總是以笑容掩飾了過去。

艾俄洛斯,聖域的現任教皇,她的養父,一個很好的人。

即使聖域的民衆對死去的前教皇候補撒加仍然念念不忘,但他們也的确異口同聲地表示,艾俄洛斯将成為聖域最偉大的領導者,他的能力不遜于撒加,以及雲雲。

他做到了,他在冥界的封印被解開之前查證到了冥界的入口,這是自神話時代以來,聖域頭一次在冥界的毫無準備之中主動發起了進攻——至少直到嘆息之牆前,他們都還是順利的。

……

那麽現在。

“……我現在……不知為何能記起每一個人的臉龐,那些笑容都如此真實……”艾俄洛斯說,“而撒加……那是十七年前的往事了,可直到今日,我仍忘不了他的面容……”

他倒在地上,胸口被洞穿了一個大洞,能堅持到現在歸功于他超乎常人的頑強,但是即便如此,也到了盡頭了。

他的傷勢,無論如何也不能愈合。這是“命定必死于此”的傷勢,他能在這個世界中活到現在本已是個奇跡——那麽,還能再奢求什麽呢?

他身旁的少女低着頭,正無聲地啜泣。這還是第一次呢,她哭成這個樣子。

“女神,您在哭泣嗎……”他費力地伸出手,揩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請不要哭泣呀,您是不該為我這樣的凡人而哭泣的……”

他說:“我的生命,我們每一個的生命,本就都應盡于此的……這是我們的榮幸,也是我們的光榮……”

“不,艾俄洛斯先生……理應是我的光榮才是啊……”雅典娜一邊啜泣一邊鄭重地說,“能遇見您……這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一件事!”

2.

她的手中緊握着冥王的神劍,一件戰利品,宣告着她無上的勝利。可她并不覺得有多光榮。

她正站在冥界深處的邊沿,腳下就是無盡的深淵。這個名為塔耳塔洛斯的牢籠,才是冥界真正的本質,那牢籠裏關着的,不一定有罪,但卻一定都曾令諸神深惡痛絕。

“克洛諾斯!”她将劍指向那裏,“我們來好好談談吧!”

……

每年的某一天,艾俄洛斯都會消失一整早上。這不算什麽諱莫如深的大秘密,誰都知道他會在撒加的墓碑前停留那麽幾個小時,以表哀思。

這也讓年幼的雅典娜更為好奇了:撒加到底是個怎麽樣偉大的人,又是如何能令現任的教皇念念不忘——這件事。

十五歲那年,她終于如願以償地知道了。

“我已經知道撒加是這麽樣的人了!”她闖進教皇廳大聲嚷嚷,“他是當年行刺我的刺客,對不對?!”

“是誰告訴你的?”艾俄洛斯輕描淡寫地反問,并沒因此停下正在簽署文書的羽毛筆。

“是穆……”十五歲的女神瞪着她的養父,她在等待一個能令她滿意的答案,“他說,其餘的事,只能問你。”

“那麽他說什麽樣的,那就是什麽樣的吧。”艾俄洛斯終于停下筆,把現在手上的這一份文書擱到已簽好的一堆裏。

她等着他說什麽,卻見他卻拾起另一份文書,認真查看起來。

雅典娜大概等了有五分鐘,艾俄洛斯都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她終于等不下去了。

“撒加不是英雄!”她大聲道,“他是個想要刺殺我的叛徒,您不想為之解釋些什麽嗎?!”

“我要解釋什麽?”

“請解釋——您欺騙了我這麽多年!”她憤怒道,“您把一個虛僞的騙子僞裝成一個聖域的英雄,讓全聖域的人對他頂禮膜拜,可是事實并不是這樣……”

“那麽事實是什麽樣的呢?女神大人,”艾俄洛斯終于擡起頭,“我有曾與您說過,撒加是個英雄嗎?”

“沒有……”

“您聽到的關于他的一切,都是自聖域他人口中得到的流言,現在不過是從穆那裏得到了一個新的……是不是下一次他人再告訴您一個,您也一樣會相信呢?”

“我……”

他合上他的公文,拖着白色的長袍走下他的教皇之位,站在雅典娜的面前。

“您是女神,屬下沒有欺騙您的必要。”

眼前的男人那麽高大,比她高出了一個頭,她曾是那麽敬仰着他……

“可你也從沒向我解釋過關于撒加的一切,艾俄洛斯先生,”雅典娜擡頭死死盯着養父的眼睛,“您是深愛他的吧?所以難以向我開口對嗎?那麽聖域裏那些其他的人,他們每一個都在傳謠的時候,您為什麽不阻止?!如果甚至連穆說的都不是實話,我能相信誰?真相又是什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艾俄洛斯先生,請告訴我真相!”

他嘆了口氣:“您相信真相嗎?女神大人……”

“我相信你,”他眼前的少女威嚴地說,“艾俄洛斯先生,您是我的養父,哪怕全聖域都是騙子,我也相信您不是。”

她明知道這一點也不值得糾結。說出真相對他人有什麽樣的好處呢?那些聖域的人們從此知道聖域多了個叛徒然後呢?冥界的大軍會因此而卻步嗎?不,什麽都不會改變。

她或許只是在驗證曾經崇拜的偶像是否一如她所想的那般——每一個青春期的孩子都是這個樣子的,即使作為神明的她并沒有凡人的孩子那樣脆弱,當從小崇拜之人被揭露為一個罪惡的叛徒之後,她也是會受到巨大的打擊的。

——她正是因此而憤怒着!

“所以告訴我吧,”她說,“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而我,宙斯之女雅典娜,以神明的榮耀起誓,今日你我在此所說的話,我絕不會外傳半分。”

她的誓言很顯然觸動了他。如同下定了什麽決心,艾俄洛斯長長地舒了口氣:“好吧。”

他說:“我曾經猶豫是不是該在你還年幼時告訴你這個……但最後還是決定保持緘默。那是因為我不希望令你從小就學會了仇恨。撒加不是一個應當被仇恨的對象,他的行為……很複雜,但是最終,他也的确自行付出了代價。用他的生命。”

接着,他開始緩緩地講起了那個故事:“那是一個午後……”

……

“你已經徹底戰勝了哈迪斯,毀滅了他的神格,從此以後他都不會再與你争奪人間了……”從地底飄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雅典娜啊,我兒宙斯之女,這冥界、以及這柄可弑神的劍都已成為你囊中之物,你已獲得所想要的一切,到我這裏,又能為了什麽目的呢?”

“交出你的神力,”她冷冷地說,“我只要這個。”

長久的沉默後,從地底的深處傳來一陣嘲諷的大笑。

“我以為你想要什麽,卻不知你要的是我最不可能給你的東西……”

“我知道撒加曾借助過你的時間之力,把你的力量交給我,并不是什麽難事!”

“那你怎知我可輕易将之給你?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你想要什麽,我也想要相應的東西,等價交換,我們可以雙贏……”

“當然!”她再次向那深淵揮劍阻住了他的話,狂妄地笑道,“我當然有可以給予你的:就是你一族的生命!”

“你說什麽?”

“你一族的生命,克洛諾斯!我聽說哈迪斯的劍可以弑神,但不知用它斬下泰坦一族的首級時,能否消滅你們的神格……”

“你想幹什麽?!”

“啧,你的語氣可真緊張,看來是可以了,”她将那劍牢牢掌握在手中,垂直插入地裏,“聽好了,我與你的交易:你将神力借給我,我就不動你一族任何人的性命。克洛諾斯,你不過是個階下囚,沒有任何資本跟我講條件!”

“你……何時變得如此惡毒?!你的母親也屬泰坦一族,你的體內也留存着屬于泰坦的神性!可你居然用宙斯兄弟的劍來威脅你的一族同胞……”

“少廢話,我只知有父,從不知有母!”她的眼神變得冰冷,“宙斯,他也是你的兒子!我的父親雖然推翻了你,可是,畢竟是你的血脈掌管了天空,你還該為他自豪呢!”

“你什麽時候說話是這個語氣了……”地底的聲音有些退縮,“我并未聽聞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孩子……”

“我可是在講道理啊,而且,我的耐心快結束了——克洛諾斯,快把神力交給我,不然的話……”她想了想,“啊,我就從最弱的動手。想想看,你們之中,最弱的是哪個?”

“等等,容我再考慮一下,”克洛諾斯用了商量的口吻,“雅典娜,我不得不問清楚,你要這神力到底所為何事呢?”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是要複活什麽人嗎?”

“和你有關系?”

“不,只是……”克洛諾斯的聲音有些微妙了,“沒想到你會為渺小的人類而起這樣的念頭……你可知逆轉時間可是對自然的亵渎,一旦被諸神發現,你是必定會受到重罰的!”

“那就讓時間倒轉,我沒有問過你要求過這樣東西,那麽諸神也必定不會發現了。”

“愚不可及!你的願望如此渺小,人類就這麽值得留戀嗎?!”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把你的神力交給我,其他的,随你怎麽評判!”

“我可以替你施展時間的逆流,只要你打開深淵的三道銅門……”

“免談,我只要你的神力,給我,我知道你做得到!”

那底下再一次的默不作聲。克洛諾斯思考得很久,她也在上面等了很久,弑神的劍就在她的手中,此時,她就是戰無不勝的存在……

可畢竟仍不是無所不能的。

聖域的黃道十二宮,每一個黃金聖鬥士都倒在了冥界的土地上。這就是她的失敗之處。

她無比懊悔于她對戰鬥的狂熱,這種狂熱往往會化為某種對敵人的輕視,從而犯下嚴重的錯誤。

跟随她進入冥界之後,在嘆息之牆前,尚有十位黃金聖鬥士。因為一時意氣,她莽撞地利用神力轟開了嘆息之牆,但這樣一來,大半的精力被耗損在那裏,她的神格居然因此沉眠,令她變成了一個只有普通蠻力的小姑娘。

這就是她失敗的源頭,她無法忍受被他人保護的結局,哪怕這結局昭示着何等的勝利,她的神力又是如何地蘇醒——都太晚了。

“你,考慮得如何?”她不懷好意地催促,她不喜歡等待,當然她也有的是時間等待,但是等待本身真是一件很招人煩的事情。

“可以……”地下隆隆的回聲如此回應道,“将我的力量的一部分……”

一道氣浪自深淵的底層扶搖直上,直沖她的面門!她閉上眼,再次睜開時,感覺這軀體多了些不太尋常的東西……

“只有一部分?”她不滿道。

“只有一部分!”克洛諾斯威嚴道,“你可知為何自神話時代以來,掌管這柄冥王之劍的哈迪斯卻從未向我要過什麽力量麽?當然,你恐怕并不清楚他所懊悔和挽回的東西,比起你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想知道他的過去。但是他當真沒有問你要過力量?”

“從沒有過,因為秩序!世間有自身的法則,你不明白……一旦有人擅動,會給世界造成何等的災難!你可以改變過去的一件事,但你以為改變的僅僅是一件事嗎?時間造成的變動就如水面上的水波向外擴散,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會受到影響!哪怕是在這件事以前發生的,也不會如你預計般保持原狀,一切都會落入你無法掌控的地步之中!”

“然後呢?”

“時間的悖論會造成巨大的空洞,這個世界将發生的一切都不可知,整個世界或許會因此而摧毀——雅典娜,告訴我,難道你就想為幾個渺小的人類做這麽嚴重的事嗎?!太微小了……你的願望,太微小了!”

“是的,很微小,”她拔起劍冷靜地說,“然而——我要從時間的根源上拯救他們!這就是我唯一的願望!”

“我無法阻止你了……”那聲音嘆息道,“你走吧,我給你的力量足夠你做這些……但是,不要将時間往前推動太遠,逆轉不能超于你誕生于人世之前的時間,那是個悖論,否則,你将永遠迷失在時流的空洞裏……”

“我知道啦!”她轉身離開,向身後擺擺手,“不會超過十六年前,我明白了!”

“……而你哪怕改變了什麽,也不會留下你現在的這段記憶,時間會抹去一切,而聖戰或許會被改寫,或許那将是個你戰敗的未來……”

“知道啦老爺爺,你好啰嗦……”

“你不明白,你可能會為幾個渺小的人類而從這個時間線抹去!無論是神話還是人間,都再不會有你雅典娜的威名!”

“當然,我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的覺悟,”她駐足,最後道,“但你最好還是祈求我成功——否則當這劍再次落入我的手中時,那麽下一次,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

小劇場:

接着,他開始緩緩地講起了那個故事:“那是一個午後,我醒來時,撒加在穿衣服……”

“請問您醒來時,為啥是撒加在穿衣服?!”

“因為……我們之前曾經不穿衣服在床上跳了個舞。”

——啥意思,我怎麽聽不懂?!為什麽他們要在床上跳舞?!什麽舞跳起來居然還不穿衣服?!!

于是接下來,雅典娜在如此的困惑中,啥都沒聽進去。

3.

(聲明:撒加造成的無限輪回是不完全體,雅典娜诓來的神力才是完全體,雖然效用只有十六年。)

“你的機會只有一次,雅典娜,逆轉的時流中你只能改變其中的一件事,并且必定是最重要的那一件……但你必須看清,一旦選錯了所改變的事,那麽未來的一切都将不可控制……”

……

她在教皇廳,翻閱着艾俄洛斯的所有日記,從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然後向外望了望遠方,這個聖域已經變得如此空空蕩蕩了。

這是她從小長大的聖域,這裏每一個人,從教皇到雜兵,每一個,她都認識。然而不過是一次戰争的摧殘,大半的人就從這裏消失不見了,他們的屍體有的連找都不可能找到,只能永遠地留在了愛舍麗。

她合上那些日記,當東方的啓明星消失在天際之時,她做出了決定。

就是這一日,她手握她象征成功與勝利的權杖,重重向地面一擊……時間逆轉。

她看得見身邊的一切正發生着何等的不同尋常,時流逆轉造成了各種各樣的引力亂流,在她的周遭形成一個個扭曲的空間。

那些亂流平地而起,掀亂了她的發;她的雙手緊緊抓住杵在地中的權杖以免不被亂流卷走;當她終于适應了這一切時,勉強睜開眼,透過那些空間,如同一個旁觀者,她看得見那裏發生了什麽。

她看到了那邊的那個自己,正在用一種可笑的姿勢迅速往後倒退,而腳邊的草葉也正自用肉眼可見的方式退回成未萌芽的狀态;她從各種各樣的扭曲空間中看到自己是怎樣倒退下山,離開聖域,回到冥界,威脅過克洛諾斯後又提着劍放回哈迪斯的屍體邊……

她開始在艾俄洛斯的身邊哭泣呢,她看着他在時光的倒轉中漸漸好起來,然後她倒退着重新回到哈迪斯的身邊拾起劍,□□了哈迪斯的胸膛……

她對這個神格名義上的叔叔并沒有什麽好感,自神話時代的戰争早就令她對他深惡痛絕。那一刻,若不是因為她的神格暫時沉眠,她的戰士們絕不會為了保護她而皆犧牲于此!她還記得當他們來到冥王的沉睡之地時,她身邊只剩下艾俄洛斯和艾歐裏亞了,她的最後的兩位戰士直到最後一刻都護衛着她,當他們兩個都倒下時,能站着的就剩她一個了。

她記得他們的對話。

……

“雅典娜,收起你那些天真的妄想吧,”冥王威嚴地用劍指向她,“人類必将毀滅,你身邊之人已經盡數倒下,你已經沒有勝算了。”

“是嗎?但還真是遺憾……”她用黃金的權杖支起身體,費力地說,“那麽我親愛的叔叔,當你殺死我,成功奪取大地毀滅全人類之後,你的宏圖大志又是什麽呢?将那個地面變成死一般的寂靜嗎?如冥界的現在一般的無趣……您占領了那裏,又能得到什麽呢?”

“朕将創造新的紀元,那是你所無法理解的崇高之地……”

“真的嗎?崇高之地?哈哈哈哈哈哈……”少女對那男人的話毫無保留地報以了嘲笑,“您能看見未來嗎?冥王哈迪斯陛下,您有多少把握能肯定,您創造的新紀元裏,新的生物就一定比現在的人類更好了?!”

“朕……”哈迪斯有一瞬間的困惑,但他立刻回過神,“朕有朕的考量。”

“那就說出你的考量!”女神冷笑道,“至少,讓我這個敵人能在臨死前聽到你幻想中的新世界有多麽偉大,那麽我死也瞑目了!”

她勇敢無畏地直視向他:“快說吧,那是個什麽樣的世界!讓我這個将死之人也好分享到你腦中的烏托邦!但我想你一定是什麽都說不出的,你的構想與我相比,不過是與我一般天真罷了!”

“秩序,新的世界需要建立秩序,而不是如今的人間一樣混亂,為了金錢,人類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建立秩序很簡單,與之相應的,保持秩序就很難。您能告訴我您該如何保持你的秩序嗎?”

“用嚴苛的法律……”

“嚴苛的法律只能逼迫奴隸造反,世界又是一片大亂,”她打斷他道,“得了吧,哈迪斯叔叔,您擺明了什麽計劃都沒有,只是在用自己的天真胡扯。您可以毀滅這個世界,但是相應地,您也必須了解一件事:自私,是生物的本能。”

“……”

“除非,您要創造的世界連一個生物都不曾存在……那就當我從沒有說過這些。但是,您确定要創造那樣一個無趣的世界嗎?”

她滿意地觀察到哈迪斯正在認真思考了。無論是什麽典籍也好,這位與她父親同輩的強大神祗在那些描述中總是單純得近乎一張白紙。他甚至為了不弄髒自己的身軀而直接将自己的神格裝到最純潔善良的人類少年體內——就是這樣一個有潔癖的神。

從古至今,他發動戰争的理由都單純得近乎站不住腳;所以同樣的,或許這個家夥也會單純到很好騙……

——他還真的挺好騙!

雅典娜想,只要順着他的思路,而非逆着他的想法,就能讓他低頭沉思。他也并不是個什麽都聽不進去的暴君,作為本身守序的神祗,或者,他的确是個合格的王。接着她不由遺憾地想:然而很可惜,這樣的王者,是她的敵人,而不是她的戰友。

那把神劍,那把可以弑神的神劍,沒有再指向她,而是又要被收回囊中了……

“我有個主意,”她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動作,“你可畢竟是我一奶同胞的叔叔,殺死了我,便是觸犯了弑神之罪,我的父親不會放過你,整個奧林匹斯的諸神也絕不會對之置之不理……您看……”

“你想要說什麽?”哈迪斯波瀾不驚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我并不知道你這一代的肉胎居然如此懼死,雅典娜,你太令我失望了。”

“難道您不懼死嗎?”她反問道,“您将自己的肉身藏在這冥界的深處,不讓任何人碰到,作為冥界唯一的王,您自己,又是在害怕什麽呢?”

“朕并不害怕什麽。這世上無人能打倒我。”

“那就向我證明這個,”她眯起眼睛,“您是不滅的,對麽?”

話音剛落,她那位無畏的養父不知何時又爬起身,向那位冥王再次揮動了一拳!

只要一拳,冥王的思維有了松動,他的劍落入了雅典娜的手中。

“現在是我說了算了!叔叔!!”

“朕的劍……什麽時候……”

他還來不及驚呼,自己的兵器就通過敵人的手刺入了他的胸膛。

“可……可惡……朕竟然會因為這種事……”他憑着最後的力氣,打算洞穿她的軀體……

艾俄洛斯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她的身前,冥王的拳頭破開了他的胸膛。

……

冥王的拳頭從艾俄洛斯破開的胸膛收回……

她或許可以改變這個,但……不,她不能僅僅改變這個。所以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下一刻,艾歐裏亞替她擋下了冥王所有的攻擊……

——不,她也不能阻止這個……

她……必須直視這些,并不清晰但是直觀地看他們重新在她面前再死去一遍。

時間在倒退。

他們的死正在倒流。

卡妙、米羅、沙加、穆、亞爾迪、修羅,在雅典娜之驚嘆轟天的爆炸後重新站起了身,兩位雙子神目送了他們的遠離;擋在嘆息之牆口阻住了剩餘所有冥鬥士的迪斯馬斯克和阿布羅狄,也從力盡中恢複了元氣。

這太可笑了。

她因為一幕幕看似愚蠢的倒退畫面而笑出了聲。他們都活了……活了,活了!她正是為了改變這個而取得了克洛諾斯的力量的!

她看到嘆息之牆前的自己,狂妄自大的态度,那是何等的失策!

黃道十二之絕嘯,聖域典籍記載中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招數,由前代的獅子座雷古魯斯領悟的絕技,因對施術者而言這種強大的招數無異于用自身的生命作交換,早已被史昂命令封存了。

她從聖域的角落裏拖出那本被封印的典籍,以神的名義解了封。

“只要是能獲得勝利,在這種小事上也無需拘泥于小結。”她以這種理由學會了雅典娜之驚嘆,再以此理由輕易就領悟了黃道十二之絕嘯。

“所謂的固若金湯的嘆息之牆,在我雅典娜的威名前也是要卻步的吧,那就好好看看,看我怎樣憑神力将之轟開!”

她揮開了周遭下屬的勸誡,就這麽大喇喇地在真正的戰争都未開始之前就擅動了自己的力量。

果不其然,牆被轟開,但與之相應的:她的神力耗損了一半,神格不得不暫時進入了沉眠。

畢竟,雖然是人類創造的東西,但若不是已達到了神明也無法企及的地步,那麽又何必将之封印呢?

她太狂妄自大了——這是這一次戰争失敗的根源!她可以從這裏改變時間!她可以攔住這個時間的自己,那個自己,已退回到摩拳擦掌動作了……

然而,是不是這裏呢?

她有了疑問。

誠然,機會只有一次。只要改變了這裏,時間的逆轉也就到此為止,她的時間将從嘆息之牆前的這一刻順流前進,但是,然後呢?

從這裏改變的話,就一定能在确保她的戰友們安然無恙之餘,還能贏的了戰鬥嗎?

時間是不會停留的,哪怕是倒退也一樣。

在她猶豫的這一陣子,他們已經退離了嘆息之牆前,沿着幾大獄,回到了阿刻戎河……

算了,她想,若以此時作改變的話,童虎與加隆,就不能複活了。得以成功攻入冥界的情報,都是他們二位用生命換來的。

時間倒退,他們回到聖域了。在一陣子等待之後,童虎與加隆也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聖域。

——這裏也不是,她并不能從這裏就改變什麽。

她繼續默默忍耐着,畢竟,還有十六年的時光等待回溯呢!

4.

“加隆……我很想知道,你的哥哥撒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呀?”

“哦,他嘛……大概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吧……”

……

那是他最後一次踏入聖域,也是十六年來的唯一一次。一改以前在海邊時那吊兒郎當的腔調,滿臉的胡子也被刮得一幹二淨,身披雙子座的黃金聖衣的青年,難得一次地用肅穆的神情出現在她眼前。

他半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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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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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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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