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清亮聲音,再一次充滿自信地響了起來。

“8000萬。”曾俊再次出價,毫不猶豫。

“8000萬,現在的價格是8000萬。8000萬第一次,8000萬第二次,8000萬第三次,成交。恭喜雲先生,投得這副《水中仙》。感謝雲海集團對慈善事業的愛心貢獻。”

衆人起立,在一片沸騰和掌聲之中,雲海集團成為這場拍賣會最搶風頭的慈善巨頭。

接着,雲仲夜氣定神閑地悠然起身,修身的西裝勾勒出他修長健碩的身體曲線。他英俊的臉上帶着微笑,眼睛裏的神采卻是寒冷深邃的。

世人都追捧他是年少繼承家業的天之驕子,20歲就坐穩集團主席寶座的商界奇才。有人過來握手致意,有人過來贊美寒暄,他都是點到為止地表示禮節,給人與生俱來高高在上的感覺。

人群之中,雲仲夜的目光對上剛才那個競争對手。

他有着一張書卷氣濃郁的面孔,溫文爾雅地向他點頭致意。那是一種奇怪的直覺,這個男人和自己,不會僅限于這一面之緣。

掌聲久久地回蕩在宴會廳香噴噴的空氣裏,所有人都投來贊賞的目光。唯有岑家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幅價值8000萬的畫作,妝容精致的臉上始終帶着不屑的淺笑。

水中仙?那個女人配麽?

015.華人攝影師

拍賣會後的招待酒會上,雲仲夜通過岑家珍正式結識了那個和自己競拍的男子。

他名叫井然,28歲,美籍華人攝影師,永恒傳媒公司的老板。

因為岑家珍是活躍在公衆視線中的超級模特,曾經獲獎的平面作品就是他的傑作,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和他的聯絡,積極尋求再一次的合作。

“看來,雲總很喜歡那幅畫。”井然白淨的臉上帶着儒雅帥氣的笑容。雖然傳聞他家庭背景神秘殷實,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沒有半點公子哥的習氣,平靜地猶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

“謝謝你割愛。”雲仲夜的聲音禮貌,卻不帶任何感情。

他有着一雙淩厲的眼睛,最喜歡的就是洞察人心。他見慣了內心醜惡的斯文敗類,在這個井然的身上卻猶豫了起來。也許是他隐藏地完美,又或者他就是一個內心正直的人。

只可惜,這樣的人,在這個世上,少之又少。

井然低頭淺笑,眼神恍惚,手中的香槟在燈光下璀璨奪目。“那幅畫讓我想起了一位很久以前的朋友,對我來說很有意義。不過,價高者得,雲總不用客氣。”

這時,依偎在雲仲夜身邊的岑家珍笑着插了進來。

“仲夜哥平時買的這些畫啊,都是擺在倉庫裏積灰塵的。雖然也是為了慈善,不過那畫對你那麽有意義,都沒和他搶,他當然該謝謝你了。仲夜哥,我說得對不對?”

雲仲夜點點頭,臉上的笑是僵硬的,也是場面化的。

岑家珍的聲音甜美,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突發其想地說,“仲夜哥,雲海最近不是要重拍宣傳片麽?可以交給井然啊,他可是炙手可熱的大師。最好啊,讓我搭搭順風車,賴着他也幫我再拍一組作品。”

雲仲夜聽着,倒是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對于雲海集團來說,他是個兢兢業業的掌權者,于是大方地開口邀約:“幸好家珍提醒了我,不知道井先生肯不肯幫這個忙?”

井然雖是個文人,卻也是個成熟的生意人。能和雲海集團這種規模的國際大公司合作,對永恒來說是不容推卻的機會。想了想,他欣然舉起酒杯,笑着說:“雲總,您有一位非常聰明的好朋友。合作愉快。Cheers。”

三人相視一笑,舉起酒杯,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透明閃亮。

————————————————————————

回到雲莊新宅,已經是晚上十點。

下車的時候,雲仲夜吩咐曾俊把那幅價值不菲的畫送進倉庫裏面,下一秒卻又改變了主意。

“阿俊……”他喊住他,想了幾秒,“還是放我房裏吧。”他輕聲地說,臉上的表情冷漠微怒,讓人摸不着他突然不高興的起因。

曾俊聽完,恭敬地點頭,跟随着他的腳步,進入了主人房,将畫平穩地擺放在書桌上。

然後,他快速地來到更衣間門口,小心翼翼地問。“少爺,畫擺好了,您還有什麽其它的吩咐?”

隔了十多秒,更衣室的門“呼拉”一聲被人用力梭開,只見雲仲夜赤着上身,一臉死氣沉沉地看着他,問:“你這麽着急要去哪裏?有女人了?”

曾俊表情平靜,如實地回答:“不是。只是和人約好了要操練劍道。”

“和誰?”

曾俊不敢隐瞞地回答:“藍小姐。”

016.劍道場較量

晚上十一點,雲家老宅的劍道館裏燈火通明,牆面上偌大的“劍”字格外顯眼。

光潔明亮的地板,倒影了那個跪坐在中央的身影。她的後背挺得直直的,肩膀因為稍顯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她的頭發紮着馬尾束在腦後,晶瑩的汗珠正順着鬓邊流淌下來,微啓的薄唇呵出誘人的香氣。

六年的時光,如同手中的流沙轉瞬即逝,卻也成就了這個女子的華麗蛻變。

誰能想到,六年前那個凄慘無助的女孩兒,現在竟是執掌雲海集團公關部百位員工的魔女上司。

她的晉升,在雲海是個傳奇。

有人說,她靠的是和雲仲夜不可告人的關系;也有人說,她靠的是每天只睡3小時的強大毅力。

這六年,她學進腦子裏的東西,遠遠勝于其它普通人一輩子。按姑姑所說,她總算繼承了父親那聰明絕頂的頭腦。

這些年,她從不容許自己有任何松懈和喘息的機會,劍道是時刻提醒她保持警覺的途徑。每當精疲力竭的時候,她總問自己,你是誰。

藍蓮,我是藍蓮。隐藏在水中,默默等待獵物的藍蓮。隐藏在耀眼奪目之中,時刻等待時機的藍蓮。

獵物和時機,從來缺一不可。

就像現在,那幾乎聽不出聲音的腳步聲,勾起她了唇角的一絲淺笑。

“雲仲夜,怎麽是你?”她雙目微閉,十拿九穩地說。

六年了,她仍然直呼他的姓名。至今為止,只有她敢。

幾秒鐘過後,就聽見竹劍在空氣中劃過落在她的耳邊,還有雲仲夜那百般挑釁的音調響起:“你最好的對手應該是我。不知道阿俊傳授給你的三角貓功夫是不是和你的床、上功夫一樣有待提高?”

藍蓮聽了,嫣然一笑,緩緩地站起身來,轉身看他,被汗水覆蓋的頸項包裹在白色的練習服裏,有一種誘人的光澤。

“要試一下麽?可惜,你夜夜沉浸在溫柔鄉裏,可能連怎麽揮劍都忘了。”她不緊不慢地說,素淨的臉沒什麽改變。

雲仲夜冰冷的眸子盯着她,下一秒,痞帥的笑容在臉上暈染開來。“你不過是我暖床的工具而已。我若和別的女人風.流,你應該高興才對,難道你還惦記着趕快生個孩子,好重獲自由逃出我的手心?”

“你說得對,我不在意。”藍蓮不假思索地回答,“作為你的暖床工具和玩物,我沒有這個資格。”說完,她英眉緊鎖地舉起竹劍,直指他的鼻間,認真地說,“一分定輸贏。如果我贏了,你一個月都不要碰我。這個賭注,你敢下麽?”

呵,好大的口氣!只見雲仲夜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緩緩地帶上臉部的護具,不可一世地說:“這身護甲在你的身上,只會讓我想撕碎它。我們還是回到床上去分輸贏吧,小女人。”

哼!小女人?很久以前就不再是了!她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從容地戴上護具,纖細的手腕轉動了一圈,手心緊緊地握住劍柄,身體呈現出進攻的姿勢。

反倒是雲仲夜單手持劍,完全一副輕敵的架勢。

“呀——!”她的腳步靈敏地從地面上躍起,手中的竹刀也幹淨利索地落下,直直地沖着對手的頭部揮去。

雲仲夜面色僵硬地後退了一步,先是單手持劍阻擋,當感覺到這女人揮劍又狠又準的時候,才認真起來,改由雙手握劍。

只可惜,一開始就因為輕敵亂了節奏,對陣的優勢完全倒向了對手。對手不過一記虛晃地轉身,劍尖就落在了自己的耳邊。

贏了。藍蓮氣定神閑地收回竹劍,根本不屑于回頭看他。

他是氣極敗壞,還是尴尬丢臉,都與自己無關。

“雲仲夜,以前我沒有資格和你談條件,現在呢?”她輕描淡寫地說,露出自信挑釁的笑容後出了道館。

從6歲就開始接受各種武術訓練的雲仲夜竟然輸給了一個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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