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樣的人。

“媽，就這麽算了不行麽？”吳雅娴用請求的口吻對老太說。

老太不慌不忙地握過她的手，微笑着回說：“小娴啊，我不是和你溝通過了麽？這都是為了雲家啊。”

“媽，我會好起來的。等我好起來，我就和仲夜舉行婚禮。孩子，我可以生的。”

老太于心不忍地看她，最終還是說：“他們已經同過房了，就是昨晚的事。”

吳雅娴難掩自己難過的心情，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下一秒，老太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雲家未來的少奶奶只有你一個。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

吳雅娴無奈地點點頭，只有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兒低頭簽下那份契約。

當那陌生名字一筆一劃清楚地落在雪白紙張上時，藍蓮覺得自己那一刻反而平靜了。沒有害怕，沒有沉重，更加沒有後悔。

她告訴自己，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雲仲夜種下的因，她要讓它開出最痛苦的果實。

013.角色

契約的事塵埃落定之後，吳雅娴便陪着老太離開了祠堂。

姑姑上前扶她時，藍蓮已經跪得雙腿發麻，要借助她的力量才能勉強地支撐着站起來。

還沒等她恢複過來，藍瑤就不冷不熱地開口說：“跟我來，盡快把雲家熟悉起來，接下來我們會很忙。”然後，慢步出了祠堂。

藍蓮根本顧不上腿疼，也沒有任何埋怨，咬牙就追了上去。

和她呆了十九年的陰暗閣樓相比，走在雲家古香古色的亭臺樓閣之中，眼前所見就像是天堂般如夢如幻。

蜿蜒綿長的中式回廊上描繪着栩栩如生的吉祥圖案，兩邊的園藝都經過精心地修整，令人身在其中，不由地嘆為觀止。

小橋流水，假山奇石，襯在品類繁多的奇花異草，名貴樹種之中，更顯尊貴。姑姑說，這裏叫“雲宅”，如果沒有那些血腥的仇怨，這真是美好的名字。

“這一片都是老宅，老夫人住在這裏。我們也是。仲少和吳小姐住在旁邊的新宅，偶爾也會過來住。”藍瑤面無表情地在旁邊走着，伸手指了指１０點鐘的方向。

藍蓮駐足向新宅的方向望去，眼前那片現代豪華的別墅群，隐藏在這古風濃郁的老宅子後面，意外地卻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

“那個吳小姐是雲仲夜的……”她忍不住問。

“吳小姐是仲少的未婚妻。”姑姑冷冷地答，“家世顯赫，可惜從小就體弱多病。雲家把吳小姐接來照顧，就是為了鞏固和吳家的關系。等吳小姐身體好些，就會舉行婚禮。”

見她面無表情，姑姑繼續說：“我會安排單獨的房間給你，仲少過來老宅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還有，東廂的雲靜齋你永遠也不要靠近。”

藍蓮控制着呼吸，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淡然。“為什麽？”

“因為那是雲慕揚生前住的地方。”

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裏都會覺得沉重。但她寧願把他想象成是和雲仲夜一樣冷酷殘忍的人，所以媽媽才會倍受折磨，無奈做了傻事。

“以後在這個家裏，對于你的身份，所有人都會心照不宣，下人們也都會表面恭敬地對待你。但是，永遠別和任何人交心。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我的心已經死了。”藍蓮目光堅定地轉過身來看她，然後有些急切地問，“那個臉上有胎記的男人，叫黑豹的，和雲家是什麽關系？”

姑姑滿意地看她，然後娓娓道來：“黑豹是修羅會的老大，在黑道上是有名的笑裏藏刀心狠手辣。雖然雲家和黑白兩道都有些交情，但是和這樣的人物扯上關系是另有淵源。

“當年，黑豹差點餓死在雲家門口，是雲慕揚的一飯之恩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視雲家為再生父母，視雲慕揚為自己的恩人大哥。這個人，表面對雲家恭敬，卻是個心存不軌的角色。在你沒有足夠把握之前，不要去招惹他。”

“那……姑姑你呢？在雲家又是什麽角色？”藍蓮緊接着問。

姑姑難得地笑了起來，笑容卻是無奈和複雜的。“我是唯一居住在這裏，卻不用為奴為婢的外姓人。只因為我用自己的容貌救回了他們兄弟倆的性命和雲家這棟祖傳老宅。慕揚哥承諾過我，餘生都要保我周全。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在姑姑的眼神裏，藍蓮敏感地察覺出了異樣。她眼中的光點，像是一種不理智的迷戀，又像是對過往的執着。這其中的故事，她忍住沒問。

“那……雲仲夜呢？”

“雲慕揚過世的那年，仲少只有九歲。當時，很多人都冷眼笑話，斷言雲家就此落沒了。可是，他二十歲的時候，就從宗族長輩們的手裏把雲海集團的控制權搶了回來。上千億的身家，在D市的商界，是一個無人能及的神話。”

藍蓮安靜地聽着，卻再次發現姑姑的神情裏摻雜着驕傲和欣慰。她更加糊塗了，因為她一直以為，姑姑對雲仲夜的恨和自己是一樣的。

是啊，這樣的故事的确是令人佩服的。此時此刻，她只能這樣想。

但是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自己，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因為，她選擇的敵人，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是雲仲夜。

邊走邊聊，當她們慢步到一片草地之上時，樹上粉白色的細小花瓣正在随風飄落，令人忍不住伸手去碰觸這樣的美麗。

恍惚之間，她的耳邊又再次響起，這短暫人生裏，所聽過最動聽的話。那個從窗口跳進來的陌生男人，短暫地相遇卻留給她最幸福的瞬間。

“我一定帶你去看，比這個窗口，更大的世界。我們一起去尋找，神秘的荊棘鳥，我要讓它為你歌唱。”

呵，她的眼淚再次無法控制地流淌了下來，有一種恍如隔世的刺痛感。

嘿，陌生人，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可惜……我卻已經不再是我了。

014.水中仙

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現，用來蒙蔽世俗的眼，沒有什麽美可以抵過一顆純淨仁愛的心，我把它賜給每一個女子，可有人讓她蒙上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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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一場慈善拍賣會，在D市雲海世紀大酒店的宴會廳隆重舉行。

身為雲海集團的主席，雲仲夜攜模特岑家珍親臨現場，才子佳人的搭配俨然會場裏一道羨煞旁人的風景線。

随着拍賣會正式開始，雲集在此的富商名流都紛紛慷慨解囊，競拍着名貴古董和珠寶，場面熱烈而振奮。

“好的，各位貴賓，下面這是最後一件拍品。畫家Eric的作品，《水中仙》。”主持人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着，禮儀小姐動作輕緩地取下覆蓋在上面的薄布，将畫作呈現在賓客面前。畫中的蓮花盛開在水中，裸背的女子從水面冒出上半身來，背影婀娜，長發及腰，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Eric是一位身份神秘的新晉畫家。畫風唯美細膩，意境悠遠，擅長油畫。曾在歐美等衆多國家舉行巡回畫展，是近幾年在國際畫壇上活躍的年輕畫家，他的作品曾在香港拍賣行，拍出過驚人的價格，為亞洲畫家之最。這幅《水中仙》，曾是Eric的非賣作品，底價1000萬元人民幣，每次叫價增加100萬元人民幣，拍賣開始。”

随着主持人的話音落下，席間便開始有人舉起了牌子，但是熱烈的程度遠遠不及那些珠寶古董。

一陣稀稀落落的舉牌過後，一個閃亮的牌面在角落舉起，屬于男性的清亮聲音，打破了此刻的沉悶。“3000萬。”

“這位貴賓出價3000萬，3000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3000萬第一次……”主持人快速地說着，場下已經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再看這個出價的男子，年紀輕輕地絕不超過三十歲，白色的休閑西裝襯得他儒雅斯文，氣度非凡。

就差一錘定音，貴賓席位卻在此時傳來更令人咋舌的數目。

“5000萬。”說話的是個長相白淨的男子，名叫曾俊，是雲仲夜的貼身助理。

5000萬，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現代作品，已經是一個驚人的數目。頓時，場內一片沸騰，連主持人也呆愣了一下。

“雲海集團主席雲仲夜先生出價5000萬，感謝雲先生對慈善事業的大力支持。現在的價格是5000萬，還有更高的價格麽？”

“6000萬。”方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