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前程,他早晚會把她作為籌碼送人娛樂,別忘了還有那姓林的也對她虎視眈眈。
她憎恨這種被人魚肉的感覺,卻也明白這将會是自己的機會。
在這世上,不是利用別人就是被人利用。
有時候她也會分不清楚,自己釋放出的善意究竟是真心還是演戲。
此時此刻她心裏清楚,她不想利用井然,更不想利用郭夫人的這番好意。
可是,她不能讓雲仲夜如願得到商會主席的這個位置。他想要的東西,她也要一一毀滅。
“藍小姐,你沒事吧?”井然時刻注意着她的反應,見她失神于是小心翼翼地問。
藍蓮趕忙笑着搖頭掩飾自己的失态,忽然覺得額角的傷口有些異樣。
她匆匆地起身優雅地向衆人點頭示意道:“抱歉,我失陪一下。去一下洗手間。”
039.我們不可能
待藍蓮走後,井然望着外公外婆,有些生氣地說:“玩笑過頭了吧?這下可好,連人都被你們吓跑了。”
“那你還不快去看看,然後幫我們解釋解釋?”郭夫人和丈夫相視一笑,呵呵地提議道。
井然愣了幾秒,露出徹底完敗的笑容。“好好好,我投降了。我現在就去。”
眼見他乖乖就範離開,郭英傑這才語重心長地對雲仲夜說:“我們這個孫子啊對人對事太過執着,沉迷于過去,所以需要有人在後面推他一把。讓你見笑了。”
“以井先生這樣的家世條件,謹慎一些也好。”雲仲夜保持着沉穩的架勢微笑着說,思緒卻早就飛到了別處。
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早已鬼使神差地浮現出兩人并肩而站歡聲笑語的畫面。
他是年輕英俊謙謙君子,而她貌美嬌羞楚楚可人。光是想象,那場景就刺眼難忍。
有時候,藍蓮覺得自己就像一名随時準備厮殺的戰士,舔撫傷痛從來都是奢侈之事。
她急匆匆地借口離席,步入洗手間之後才看見額角的傷口果然又滲出血來。她趕忙用紙巾将其拭去,突如其來的陣陣寒意令她手腳冰冷,頭痛暈眩。
她望着鏡中的自己,臉色明顯比方才蒼白了許多。
可是這場戰役還沒有結束,她又怎麽可以露出疲态。她狠狠地拍了拍臉頰,補好妝後扶着牆邊出了洗手間的門。
此刻,井然已經在過道上等候多時。見她步履蹒跚,他立馬上前關切地詢問:“你還好嗎?”
藍蓮怔了怔,慌忙收起疲态強撐出笑臉:“我沒事。謝謝。”
“不舒服麽?我見你臉色不太好。”井然毫不避諱地繼續盯看她的臉,縱然有脂粉掩蓋,但他還是眼尖地瞥見隐藏在她頭發下的那抹血紅。“你額頭怎麽了?受傷了?”
他着急地開口,手已不聽使喚伸過去撥弄她額前的青絲。
潛意識裏他還是把她當作閣樓的那個女孩兒,真正瞧見她額上的傷口之後立馬失了冷靜,眉頭緊鎖語調緊張。“別動,我看看。是剛才弄傷的?”
藍蓮一動不動地僵硬在原地,安靜地凝望着他緊張認真的臉。
“別擔心。”她微微吸了吸鼻子,重新和他拉開安全距離,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昨天運動的時候不小心撞傷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她的後退提醒了井然,自己方才有些失了分寸。
“我能說你也太敬業了麽?傷了頭可不是件小事。你應該好好在家休息,而不是接受今晚的邀請。”他将雙手插進口袋裏,略帶責怪地笑說。
藍蓮無奈地低頭淺笑,伸手整理着額前的發型,認真地說:“你沒聽說我是雲海有名的工作狂麽?怎麽樣,傷口還看得出來嗎?我可不想破壞了大家的氣氛。”
井然聽着她的話,疼惜之心油然而生。
女人不需要這麽要強的,真的不需要。
他笑着搖了搖頭。“很完美。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等會兒再歸席吧,免得那二老又忙着取笑我,連累你也尴尬。”
“沒關系。”藍蓮快速地開口,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疲态,“只是些玩笑而已。反正,我們也不可能往那方面發展。”
她剛說完,井然的臉就僵住了。
他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為什麽不可能呢?這番在意計較,讓他意識到自己又忍不住把她當作了她。
040.害怕被揭露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藍蓮說這話時的确也是這樣想的。
肮髒不堪的自己是注定要為恨玉石俱焚了,就讓曾經美好的記憶繼續安放在他心中勿去打擾吧。如今,她的願望就是這麽簡單。
見井然的神情極不自然,她直接放棄了自圓其說,心想讓他覺得自己傲慢也好。
反倒是井然全不在意地自嘲起來:“看來,我确實需要反省一下了。等着被人解救還不如自救來得快一些。”
第一次見他時就知道他是随性灑脫的個性。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如此親切讓人沒有任何壓力。
藍蓮一邊回想一邊忍俊不禁,嬌豔如花的笑意在眉眼間綻放開來。井然禁不住看得入了神,君心随之蕩漾。
一絲微妙香甜的氣息就那麽自然而然地籠罩了兩人。
原來親眼看見比憑空想象更讓人無名火冒,就像眼睛裏硬生生地揉進了砂子,一時半會兒取不出來卻難受異常。
他就如幽靈般冷不丁地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之中,臉上依然濕潤如玉,給人的感覺卻是陰冷不适的。
藍蓮停止了笑容,手指在手包上用力留下了指印。這樣的表現,應該又要被判定有罪吧?
招蜂引蝶?勾引?她反倒期待他又會用些什麽新的罪名。稍後的風波她已有心裏準備。
“仲少。”井然喚他,與之眼神交彙的時候沒來由打了個寒顫。
以前只覺得他內斂沉穩深不可測,方才那一秒卻直覺他是帶着敵意的。
如雲仲夜這般地位成就的人,目空一切也屬正常。他鮮于和這類商人打交道,所以過于敏感了。他這樣向自己解釋。
“抱歉,我們必須先行離開了。”雲仲夜生硬地扯了下嘴角說,“因為我未婚妻身體不好,所以我現在必須趕回家中。”
早前就聽聞雲仲夜的未婚妻是位常年卧床的病人,沒舉行婚禮仍一直住在雲家。現在聽他親口這麽說,井然更是覺得自己剛才是小人之心了。
“沒關系。以後聚在一起的機會還很多,家人更重要。”他溫和地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轉頭對藍蓮說,“蓮,介意我送你回家嗎?”
呵,好親熱的稱呼。
就連藍蓮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她知道井然只是想拉近彼此的距離,無論是出于友情還是其它,都沒有惡意。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雲仲夜又該誇獎自己手段高明了。
果然,雲仲夜搶了她的話:“井先生真是一位紳士。不過我看就不必麻煩了,藍蓮我會負責的。”
藍蓮?她心裏面咯噔一下,他極少用這種語調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太過刻意的親密和溫柔,只在說明他是真的生氣了。
不出所料,接下來雲仲夜詭異地笑了出來,然後伸手将自己的肩膀攬了過去。“因為,我們住在一起。”
“轟”地一下,藍蓮有種天旋地轉的無力感。
第一次,她如此害怕和雲仲夜的關系被暴露出來。
她為此感到羞恥,感到無地自容。雲仲夜是個自私的瘋子,是個殘忍的魔鬼,他為求自己高興,一定會說的,說自己是他的情婦,床伴,說這層關系不方便張揚。
井然也是男人,他定會站在同性那邊,更會從此對自己敬而遠之甚至心存鄙夷。
她快速地想着,頭皮一陣陣地發麻,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輕輕地在發抖。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井然,他明顯怔住了。
料誰聽見“住在一起”這四個字,都會聯想到同居。
過了十多秒,才見他半信半疑地開口:“是在開玩笑麽?”
041.戲子好材料
突然,藍蓮憎恨命運讓彼此重逢。
她不會相認,可是也不希望井然把她定義為不知廉恥的女人。此時,她真想邁步沖出去一走了之。
可是雲仲夜的手卻像有磁力般牢牢地把自己吸附在身邊。
這就是他的風格。不屑于傷害對方的身體,只以摧毀對方的尊嚴和希望為樂。
仿佛沉默了幾個世紀,雲仲夜終于佯裝遲鈍地笑着解釋道:“你不會以為我們……”他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容英俊得讓同樣身為男人的井然也心生羨慕,“你誤會了。其實藍蓮一直生活在雲家,是雲家的朋友也是客人。至于這裏面的淵源,還是讓她自己告訴你吧。”
他故意把話茬轉過去,眼神深邃而迷人地跟過去透着戲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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