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京
一把太師椅,纖細的手腕托着腦袋,镂空木門被扣響,游姝月睜開鳳眸,輕聲道“進來”。和京左手持劍,右手拿着一封信,遞到游姝月面前。游姝月接過信封,面上寫着“姝月親啓”。
來到上溪已經一年有餘了,現在她是上溪知府姚璟,知道她是女兒身的除了身邊的親近,就只有榮親王了。游姝月拆開信封,抖開信箋。信中說,若她肯回榮親王府可以給她平妃的位置,和榮親王正妃分庭抗禮的位置。游姝月冷哼了一聲,嗤之以鼻。随後将信遞到和京手上,和京看了一眼信的內容,劍眉一挑,取出火折子,點燃紅燭燒了信。
“見過沒臉的,像榮親王這般沒臉的還真是罕見。”游姝月仔細觀察着和京的表情,波平浪靜并無異樣。
真正的游姝月在王府的時候已經被他百般淩辱至死,她穿越過來的時候發現滿身是傷,于是她詐死出逃,逃到上溪來之後,他卻窮追不舍。好馬不吃回頭草,既然出來了,再也沒有打算回去。
“和京,你到底是誰的人?”游姝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的和京發怵。和京本是禁軍教頭,跟了榮親王,又到了禦前做一品帶刀侍衛,後來調到太後跟前護駕,轉輾幾次才到她的跟前,因此,她一下也摸不準,和京到底是誰的人。
“我是主子的人。”罷了,只要不動她的心思,誰的人都不重要。
“下去吧,把梅娘跟孫陽喊來,端康太後大壽,這次不得不回京城了。”說罷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
“是。”
自她任上溪知府不曾回過一次京城,只每一個月呈一次報表而已,老皇帝生性多疑,雖然上溪不是什麽政治要地,畢竟跟鄰國接壤,容不得她耍一點小心思。再者,榮親王又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她拒絕了他,想必榮親王也不會無動于衷。要是這次再不回去,想讓她死太容易了,現在她還不能跟朝廷撕破臉。
孫陽本是夏黃公的門生,年紀輕輕官居禮部侍郎,此次西下義父不放心,特派他來協助自已。數年前上溪慘遭天災,荒蕪之處随處可見,每年都要接受朝廷的救濟,那些不願搬遷和遷不走的人實在太多了,對于朝廷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
游姝月詐死之後拜父親的世交兩朝太傅兼禮部尚書夏黃公為義父,化做男兒身的姚璟,主動請纓來到上溪,逃離了那些是非之地。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怎麽都逃不掉,既然躲不掉,只好想方設法變得強大,本就是弱肉強食的國度。
此次回京,困難重重,上溪這邊還需要孫陽打點,這次就不帶他回去了,孫陽記下要事就告退了。
“梅娘,幫我梳洗下,去見見昙獻法師。”
“昙獻法師馬上就要回大理了,大典的日子快到了,也是該告個別。”
“不,我是有求于他。告別的事是次要。”
“何事?”梅娘幫游姝月系好了腰帶正了正衣襟,今日随意走訪不必穿官服。
“走吧。”
梅娘大為不解。她看着這丫頭長大,要說聰明伶俐不假,但自從從王府逃出來後無端多了分冷靜沉穩。
梅娘是游岳大将軍的側夫人,大夫人死的早,因此游姝月和游奉兩兄妹都由梅娘一手帶大。兩年前游岳戰死沙場,老皇帝賜谥號文忠。游家鮮有伯叔,門衰祚薄,家裏死了頂梁柱,所以三人相依為命。
游奉子承父業,過了頭七就遠下保定,在中流國跟東龍國接壤處帶軍駐紮。大大小小的戰役共勝五十二場,老皇帝為安撫他,截取游岳将軍谥號的一個“忠”字,封了游姝月為忠秀郡主。及笈那年游姝月對榮親王一見傾心,游奉為妹妹請旨賜婚,老皇帝以為游奉居功自傲并未下旨賜婚,只私下跟榮親王說了。正妃的位置已被武丞相的嫡女占據,游姝月居側妃位。
游姝月專門為昙獻法師修建了寺廟,她雖不信這些東西,但是對于安撫民心有大作用,這也是她請昙獻法師到這裏來的原因。大理是幾國當中獨立的城池,大理寺是其中最大的建築,昙獻法師是大理的主持,每年雲游四海只在大典之日回大理主持典禮,屆時各國皇親國戚和政要都會來此齋戒。要說這個大陸最知名度最高、最受人敬仰的,昙獻法師莫不居第一。
寺院門口的小沙彌鞠躬并道:“姚知府,昙獻法師正在打坐。”
“我在院子裏侯着就是了,不必禀報。”
石桌上早就沏好了茶,游姝月一邊喝茶一邊整理思緒,日落西山昙獻法師才從房裏出來。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分明。
“我早就說了,昙獻法師若是還俗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姑娘。”游姝月打趣道。昙獻微微鞠躬手中的佛珠擺動,算是問候。
整個大陸敢對他真的無禮的人恐怕也只有游姝月一人了,所有人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甚至許多人家裏供奉的神像都是他。不過游姝月不畏懼,她不是這裏的人,她也不信這些東西。
“端康太後大壽,我要回京拜壽,還要述職。大典也快開始了,法師也要回大理了,走之前還要勞煩法師幫我做一場法事。”
昙獻法師知道游姝月并不信佛,那麽這場法事就只能跟政治有關了。能福澤百姓的事,他樂意之至。
“貧僧明日就吩咐人着手準備,姚知府寬心。”
“今日來,還為了求一串佛珠和你親手抄寫的經文。端康太後大壽,我總不能空手過去吧,料想法師也不會吝啬的。”
“姚知府随我來吧。”
梅娘站在石桌旁侯着,昙獻法師領着游姝月進了房間。
屋內簡陋,卻不失整潔。一張木榻下面擺滿了經書。書桌後的書架上全是經書,昙獻法師走到書架前,随手挑了幾本,供游姝月挑選。游姝月走到書架前,蹲下身來抽出一本《靜心經》得意笑到:“我要這本,還望法師割愛。”
昙獻法師過了好一會兒才應允。這本經書的封面是魏碑體,這個大陸只有正楷、行書、行楷、隸書,魏碑體是當初游姝月給夏黃公寫賀壽詞時用的字體,而後一夜成名,為她的官道減少了不少阻力。
她沒想到,昙獻法師竟然臨摹的這麽像,有些字她并為用魏碑寫過,說明昙獻法師已經得其精髓。只有心中清明的人才有這樣的境界。就這一點而言,游姝月還是很敬佩昙獻法師的。
“這一串是上一屆主持親自開光過的佛珠,姚知府拿去送給端康太後吧。”
“那我就笑納了。”游姝月笑着接過佛珠,眼睛卻盯在昙獻法師纏繞在手上的那串佛珠。那串佛珠的珠子極小,有九九八十一顆,串成長長的一串,要是纏繞在游姝月手上,可以繞好幾圈。
昙獻法師卻并不反感她的眼光,“這些日子多謝姚知府的照拂,這串佛珠自貧僧出生就一直帶在身邊,但願它能保您安好。”說罷,把佛珠親自繞在了游姝月的手上。之所以給她,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也是他肯跟她來上溪的原因,游姝月是唯一一個能背出大理鎮寺寶經上半部分的人,而下半部分遺失百年有餘,每任主持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回寶經,眼前就有一個說自己能背誦下半部分的人,自然不能錯過。
“那我就謝過昙獻法師了,今日也是來告別的,明日我就要啓程了。上溪一切都打點好了,法師只要完成法事就可以回大理了,我會派人護送你的,咱們大典再見。”
“有勞了。”又一鞠躬,随後送游姝月出了寺廟。
倍道兼行十日抵達京城,距端康太後大壽還有三天。修整了一夜,次日清晨進宮朝拜述職。
老皇帝滿口褒獎之詞,大殿之上皆是道賀之聲,游姝月一一道謝。然而,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不用看也知道,龍椅上的老皇帝一定緊緊地盯着她在,不可風頭太盛。
“逮奉聖朝,沐浴清化。得陛下賞識是臣之特幸,不敢亂居功。”游姝月俯身恭恭敬敬道。
老皇帝滿臉笑意,能臣重要,懂得君君臣臣的臣子更重要,“姚愛卿不必過謙。”
散了早朝,免不了跟各大官員一番周旋,各派勢力大有拉攏之勢。游姝月的回答模棱兩可,讓衆人摸不到頭腦。
作者有話要說:
再看兩章呗~(>_<)~ 或者大家覺得複雜直接從第二章末尾開始看起。
文章開頭需要鋪墊,請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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