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華妝綷縩,觥籌交錯。好像少了兩個人,剛剛還四處招呼客人的太子妃和身份尊貴的大公主都不見了。
游姝月坐在梅娘身旁,自顧自吃着眼前菜。
有幾桌開始行酒令,引了好幾桌人都開始把酒吟詩作對,李老夫人一家子坐在院子最中央的地方也都更杯換盞盡顯大家氣派!
剎那間,同盧安侯一桌的盧潔一下子揮袖把杯盤掃了一地,像是在擺脫什麽似的,竟半站起身子退了兩步,一個不穩跌在了地上,盧潔使勁的甩着手腕,雙腿還不停的踢蹬着,“啊啊啊”地叫了起來,所有人都朝她哪兒看了過去。
游姝月擱下才準備喝的甜酒,也朝這邊望了過來。盧潔是在用力甩那手腕上的瑪瑙镯子,但手腕卻是像被什麽感染了似的,紅腫的像個大豬蹄,還有些密密麻麻的紅疹,似乎是蟲子咬出來的,惡心極了。
太子本在李老夫人那一桌吃飯,見自己的側妃竟然大庭廣衆之下撒潑,黑着臉就走了過來,他一把摟過盧潔的腰,外人看像是把她抱了起來,實則是粗魯的把她提了起來,盧潔感覺腰間的骨頭被折了似的,酸疼酸疼的,偏偏又被太子那冷戾的眼神給攝住了,不敢反抗,不敢掙紮。
太子見盧潔神态穩了下來,便放開了她,盧潔扯了扯裙擺,試圖把那裙子上一片污糟的湯水遮住,她這幅失了儀表樣子,只怕別人還以為太子娶了個潑婦回家。
李光慈身為李家長子,不論今日發生什麽事自當是義不容辭。李老夫人佝偻蹒跚,發白花甲,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透着精光,她冷靜的看着這一切,并不曾挪動分毫。
李光慈擔憂道:“太子,何事令側太子妃如此驚慌?”
盧潔左手手腕懸在空中,仿佛被摯住了,動彈不得,又癢的不得了。太子質問的眼光朝她打過來,盧潔嘴角朝下彎着,一雙眼睛氤氲了霧水,可憐巴巴地對太子道:“太子,這镯子有毒!”
太子拈起她的手腕,查看了下,低吼了聲:“還不找大夫來?”
李光慈擡擡手,立馬有丫鬟去喊了府裏的大夫來。
今日要是不把這情況說清楚,衆人心裏都不得安心,好端端的,側太子妃怎麽會中了毒?衆人怕是菜裏有毒,說不好會毒了自己,趕緊擱下碗筷都聚了過來,李光慈和幾個庶兄安穩着客人,叫他們稍安勿躁。
若真是菜裏有毒,李家怎麽擔待的起!今日來的人身份之尊貴是他們難以望其項背的。
一位年過不惑,蓄着長須的老者背着藥箱快跑了過來。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面帶敬畏地走上去,小心翼翼翻看了盧潔的手腕,他摸了摸镯子的內圍,接着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聞了又聞,剛開始略敬畏的表情變得凝重,然後十分确信道:“太子,這镯子上塗了毒。”
盧潔難以置信地捂住嘴,盧雪聽了之後不顧頭發是否會淩亂,立馬扯下頭上的步搖和壓花,猛得摔在地上,生怕這上面也塗了毒。一時間盧家兩個庶女模樣瘋瘋癫癫的,盧安侯臉上多了一絲窘迫。
Advertisement
太子并未讓大夫先給她治手,而是先責問了她:“不是今日讓你打扮的規矩些麽?這镯子是怎麽回事?”
盧潔從剛才的害怕中清醒過來,哭喪着臉恨對游姝月道:“是郡主!剛剛是她送了我這镯子,還有盧雪的頭飾。”
盧雪頭發胡亂的飄起來一些,害怕的看着游姝月。
李光慈冷眼問游姝月:“郡主,在我府上公然投毒,你作何解釋?”
游姝月淡淡瞥了他一眼,“還沒弄清事情始末李公子怎麽知道是我下的毒?光天化日之下也好随意冤枉人?或者…李公子有未蔔先知的能力?”衆人一聽便知道游姝月是質問李光慈是否是在故意往她身上潑髒水。
李光慈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他确實不相信,游姝月敢在今天做這樣的事,但誰又能保證她不是兵行險招呢?
游姝月邪笑,“這可是李老夫人送我的镯子!”
人群裏炸開了鍋,他一言我一句的,都在論着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光慈不辨真假,只好轉身看向了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緩緩起身,行動似有不便,這些年身體落了不少毛病,花甲的年紀竟也離青冢不遠了。
這時,離席的大公主和李仙妍帶着疑惑走了過來。
本來這镯子李仙妍打算借老夫人的名義送給游姝月,到時候讓李老夫人的貼身嬷嬷在衆人面前指認游姝月偷了老夫人的镯子,等衆人指責她一番過後李老夫人再适時出來澄清,說那镯子是她送給游姝月的。她料想柳淡如是不敢公然出來作證的,這樣會給四皇子樹敵。但又怕大公主太早站出來說話,所以才借機支走了大公主。一來,衆人已經責罵完了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縱使游姝月是無辜的,也只能像那被誤咬的香梨一樣,真真實實缺了一口。二來,這镯子她當着大公主的面送的,游姝月也不容易懷疑镯子上塗了毒。再者,衆人都見了那镯子,游姝月便不好再随意脫了下來,否則別人定會說她是記恨李老夫人,所以才會不愛惜那镯子,不時常帶着,這樣反倒落了個小家子的名聲。等到她覺得可以取下來的時候,毒已經深入肌裏骨髓,她離閻羅王也不遠了,怕是沒有命再來報仇了。誰知道游姝月竟然轉手就将镯子送給了盧潔!
李仙妍其實走過來的時候就聽了個大概,她轉了轉眼珠又重新想好了對策。既然镯子有毒的事已經被揭發了,幹脆全部都賴到游姝月身上。
“這镯子确實是老夫人托我送給郡主的。”李仙妍一身瑰麗的曳地牡丹長裙裙擺似舒卷流利的雲霞,嬌豔無邊,又把衆人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去。
李老夫人幫腔道:“沒錯,镯子是我讓太子妃給忠秀郡主的。”有嬷嬷攙扶着李老夫人走過來,李仙妍越過游姝月,走到李老夫人身邊,扶着她的手,替老夫人解釋道:“镯子是經我手送給郡主的,聽說京城裏出了忠秀郡主這麽個稀罕的人兒,這是老夫人一片心意。”李仙妍猶豫了會兒,皺起眉頭又沉吟道:“只不過……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镯子在我手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衆人聽着李仙妍似自言自語回憶着什麽似的,疑惑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到游姝月身上。
游姝月只掃了一眼衆人,上前一步道:“镯子在我手上待的時間短,那時還沒有什麽異樣,到了側太子妃手上卻有了毒,到底是我動的手腳還是前人為之,恐怕一時間也說不準。”
衆人一聽游姝月說的有道理,又都望着太子妃。
李仙妍裝作不解道:“好端端的郡主又為何将镯子送與了盧潔呢?”
是啊,要不是你投毒想害盧潔,為什麽把镯子送了盧潔?
“我若想害她,還至于這麽興師動衆的嗎?”
那大夫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有些怯怯道:“禀太子,這毒本是慢性毒,可能是側太子妃誤碰了什麽東西讓毒性顯了出來,所以側太子妃的手才會這樣。”
慢性毒就好說了,總之是兩種情況。要麽是李仙妍或者李老夫人想毒害游姝月卻無意間害了盧潔,要麽是游姝月想毒害盧潔順道誣陷了李家人。
太子為了能順利把髒水潑到游姝月身上,示意盧潔無論如何要咬住游姝月不放,因此現在還沒有把盧潔送進去醫治。盧潔現在也已經疼癢的麻木了,只乖乖順着太子的意思。
李仙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慢性毒,好在盧潔福運深,否則遭歹人害了還不知怎麽回事!”
游姝月反咬一口,“太子妃,這镯子你才送了我沒一會兒側太子妃就過來向我讨了去,四皇妃坐在我身旁看的一清二楚,我都不曾對這镯子動過手腳。即使我動過手腳,我又怎麽會知道側太子妃硬要向我讨要這镯子?”
柳淡如在一旁說了聲“是如此”。
這些話衆人半信半疑,這件事始終是太子一家跟游姝月對質,現在多了個旁人出來佐證,仿佛游姝月的更為可信些,但是堂堂側太子妃會向游姝月讨一只镯子嗎?可笑可笑。
還不等太子問,盧潔大聲道:“忠秀郡主,這分明是你硬要送我的!怎麽變成了我向你讨了去?哼,我太子府還不至于連個镯子還都沒有!”
底下就開始有人附和了,是呀是呀,太子家又不窮,怎麽會一個镯子也帶不起?
游姝月故做驚訝道:“側太子妃,不是你說今日太子妃不許你們姐妹倆穿的比她漂亮嗎?所以心有不甘,硬向我讨了這只镯子去做點綴。”
衆人看看盧潔又看看盧雪,這兩姐妹今日穿的比平日素的多,這太子妃還真是個妒婦!
游姝月一句話挑撥的他們相互懷疑。李仙妍窘着臉,這兩個賤人!竟然這樣對外頭說!盧潔突然意識到,無論如何她都是要開罪太子妃的了。
盧安侯的臉色也不好看,雖然這兩個只是盧家的庶女,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女兒,太子怎麽可以任由太子妃那麽壓着她們?在衣裳這些小事上面就這樣了,其他事更說不準的,現在倒好,還鬧的衆人皆知了,這不是對準了他的老臉打了幾巴掌是什麽?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