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季曉歌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帕子, 遞給了女生,嘴裏還說了些什麽,應該是交代那個女生擦擦眼淚吧。
景畫牙齒咬了咬嘴唇, 不知怎麽的心裏有點難受。那個手帕是她學習打補丁的時候,拿上次新買的布料做的, 只是簡單的秀了一朵小花在上面,一開始也沒想要作為禮物送給季曉歌, 但是季曉歌看到了以後就覺得愛不釋手。
他問景畫:“小畫,這個東西可以讓我帶在身上嗎?”
景畫很自然的答應了, “只是一個手帕而已,你想帶就帶吧。”
季曉歌小心翼翼的将它折好,然後放在了自己貼身上衣的口袋裏面。
景畫說:“是該随身帶個手絹,流汗多的時候擦一擦, 也不容易感冒。”
季曉歌說:“我們粗人哪講究這麽多, 我只想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像護身符一樣帶在身上, 随時謹記, 這是我老婆送給我的。這樣我幹活兒,也會有力氣一點。”
眼前季曉歌如此輕易的就将這個珍貴的手絹拿了出來,給其她的女孩子擦眼淚。
景畫的心有一瞬間, 空落落的,她甚至都快要忘記自己本來是來找季曉歌的,她抿了抿嘴唇,有一種鹹鹹酸酸的感覺, 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不要去比較好呢?糾結了很久,最後她向後退了兩步。
那個氛圍那麽好,自己還是不要過去打擾了吧,正欲轉身,心中卻好像有其她的聲音在提示着她。
“景畫啊景畫,那些電視劇裏面,面對這種劇情的時候,女主都默默的退去,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麽?你不是在大罵女主傻嗎?你不是在大罵一切都是套路嗎?為什麽當你面對這種場景的時候,你也選擇了退縮呢?你本身不是這樣想的。”
對呀,景畫如被醍醐灌頂一般,突然想起了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有多麽讨厭女主在這種場景下懦弱的逃跑,于是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神秘力量推着她向前走,是啊,我是景畫,我哪裏是那些白蓮花女主。于是景畫邁着規整的步伐,自信而張揚的向前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她的腳步越來越輕快,越來越放松和自然。
對啊,有什麽不能說的呢?那個女孩,她在為什麽哭泣?季曉歌又是為什麽幫他擦拭眼淚,我都要問個清清楚楚的。
這才是我的本質人設,是真正的自己。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講話了嗎?”景畫雖然這樣說着,但心裏卻沒半點覺得自己打擾了她們,看到景畫來了,季曉歌輕輕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小畫,你怎麽來了?不是在工地上嗎?”
景畫想,我是來聽你解釋的啊!“有些要緊的事情想要跟你談,所以就找上來了,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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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景畫來了,女孩子又拿那個手帕擦了擦自己眼前的淚水,她頓時不哭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三嫂子,你就是三嫂子吧,三哥一直提起你,說你是一位又溫柔又善良的大好人,沒想到你長得也這麽好看,三哥真是有眼光。”
咦?景畫怎麽覺得氣氛隐隐的有些不對呢?明明她以為無意中撞見了某種第三者插足的場景,但為什麽好像一切都有點不對勁呢?
女孩看上去靈巧可愛,年紀應該卻不小了,皮膚的幹燥程度不會騙人。不過她看上去似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樣,加上眉眼間淚意盈盈,十分惹人憐愛。
“小畫,正好你來了,來你們認識一下,”季曉歌的手臂自然地放在景畫雙肩上,用雙手輕輕的推了一下景畫,把她的位置移到自己的正前方,那位女士的對面:“這就是你三嫂子,她叫景畫。”
“三嫂子,果然是你,你好,我本應該上門去拜訪你的,改日一定登門,我叫季晶雲。”季晶雲的臉上還挂着淚痕,而且顯然她也沒打算在景畫面前迅速的擦幹淚痕。
景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緩緩說了句:“你好。”這兩個人,有點大方過頭了吧,看來自己是想錯了。
季曉歌說:“晶雲是我小學同學,以前也住季家村,後來跟着她娘嫁出去了,不過真是陰差陽錯,最近她又嫁回來了,以後見面機會還很多,改天咱們好好聚一聚。”
小學同學,這是認識了多少年的月份啊,要不是據景畫所知,季曉歌沒什麽親梅竹馬,景畫差一點就要以為自己要遇見最麻煩的從小一起長大的第三者了。
景畫的胡思亂想很快被季曉歌的解釋打斷了:“小畫,剛才,晶雲來找我,是有見緊急的事情。”
季晶雲點點頭:“沒錯,三嫂子,我這也是着急了,好久沒回來了,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幾遍都沒找到王宅,也就是你家的路,後來才想起來,三哥哥是你丈夫,生産隊我倒是找到了,所以趕緊來和三哥哥說一聲。”
季曉歌道:“剛才晶雲還沒說完,晶雲,你先別着急,慢慢說,好嗎。”
季晶雲朝季曉歌點了點頭,然後左顧右盼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開口,想了很久,最後膝蓋一彎,撲通一聲在景畫面前跪了下來。
“三嫂子這事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總之就是我那個哥哥太混蛋了,希望你別介意他幹的混蛋事,哥哥這個人,腦子不太好使。他的想法跟其他人也不太一樣。”
景畫好像突然明白了季晶雲在說什麽,淡淡的問:“你是說你哥他覺得我是他的仇人?”
季晶雲點了點頭,“三嫂,你已經知道了?我哥這個人腦子不太好使,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想出來的。非說你是他的仇人,說要找機會整死你,我這不聽他說完,感覺他又要亂來。想提前給你們通個風,免得他這兩天幹出什麽瘋狂的事兒。”
景畫全都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已經幹了。”
“什麽,”這回是季曉歌先吃了一驚,他左右打量景畫,景畫搖搖頭,“我沒受傷,他的目的也許不只是想讓我受傷。”
過後景畫便把黑貓埋于地下影響工程建設的事兒,一五一十的,仔仔細細的說了,景畫道:“還好,今天我們發現了地上的黑貓,這樁才沒有打下去,若是打下去了,糧倉的風水肯定會受到影響,到時候他害的就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名望了。”
“三嫂子,你剛才是不是說你們那邊的人還摔斷了腿?”
景畫點點頭,“沒錯,那是前段時間的事兒了,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那批工人就全部罷工不幹了。”
季晶雲悠悠的說,“對不起,三嫂子,我先替我哥給您道個歉,他前幾天是在擺弄一些危險的東西來着,我還問他在做什麽,他也不告訴我,但是我看到他拿了一些木材給他們裝上釘子。這年頭哪裏有釘子呀?他是故意把那些木頭屑做成釘子的形狀放進大木磚裏,這麽看來,他當時是把那些東西送到工地上去了吧,難怪工人們總是受傷,還有摔斷腿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景畫還以為剛才和季晶雲說的那些和她所料到的就是全部,卻沒想到連前幾日工人摔斷腿居然也是人為的,而且是同一個人,那麽這平安符會不會也是他幹的呢?但是此時景畫卻沒有問出來,她認為做平安符的人明顯學識淵博,知道化學反應以及化學物質的特性,但是聽季晶雲講,他的哥哥只會削尖木頭,或者殺個死貓,這跟那個高深的背後高人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這件事先撇下不提,景畫第一個就在意的點是:“我到底何德何能得到你哥哥的記恨呢?”
“是啊。”季曉歌補充道:“晶雲,你嫁過來也沒多久,你哥哥跟着你住過來應該也沒幾日吧,怎麽這才幾天就已經确定我們小畫是他的仇家了呢,這個決定也太随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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