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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文羞愧的再也擡不起頭。

“正好村長, 其他隊代表都在，”隊長就順勢把分配的問題解決了：“關于分配，我有一個設想。”

隊長大方的說：“毛文芳同志, 大家也看到了，對季家村生産隊都是如此熟悉, 暗地裏是下了不少功夫的，非常适合留在隊委工作, 咱們也缺少這麽一個專門的人才，尤其是文書管理方面。以前啊, 我們隊的文書管理工作全部都是由季曉歌同志承擔的，他還要兼任生産工作，壓力也比較大，但是字寫得好, 所以很多事物也必須找他。”

隊長看了看季曉歌, 季曉歌禮貌點頭。

“這次考試，我們驚喜的發現, 原來咱們知青裏面還有一個字如其人, 寫的字和人本身同樣優秀的毛文芳同志，所以我認為應該把毛文芳同志留在隊委工作，減輕隊委的人才壓力, 做一些文書檔案的管理，物資的分發工作。”

大家都沒有什麽意見，很多代表不住的點頭。

“這次考核，我們發現, 知青們對運輸知識都有點生疏，不過不要緊，以後幹一行愛一行，幹一行精一行就行，關于運輸員，我心裏有個人選，就是希望李志科同能來參加運輸隊，畢竟你是男生，身體體能也比較強，你看看你187的個子，別浪費了，就去運輸隊工作吧。蔣紅綿同志，人比較細心，也比較低調，只要愛學習，以後就有機會，所以我推薦她去後勤處當計分員。“

“低調”兩個字，劉文文聽出了打臉的意味，明明是一點特色和水平都沒有的蔣紅棉，經劉文文一頓鬧騰後，竟然得到了“低調”的稱贊。

“最後就是劉文文同志的去向問題。”

隊長稍作停頓，劉文文已經擡不起頭，這要是退貨，劉文文以後恐怕也不知去哪裏過日子了吧！

“劉文文同志還比較年輕，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我建議她去一線當記分員，跟農民一起同吃同喝同學習，我相信一年以後咱們都會得到提升，到時候不只是劉文文同志，所有知青，一定都會跨越式的進步的！”

熱烈鼓掌。

劉文文不好意思流淚，本來去一線當記分員完全可以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兒，不知怎麽的，經她這麽一折騰，完全像是下放。

然而，并沒有人再去關心她的心情，隊長還在繼續發言：“至于梅前景同志的分配問題，如果在進一步的考核裏失敗的話，我們第一生産大隊也是非常歡迎他來加入我們的一線人員的工作，我們相信只要有能力就不怕才華被淹沒來，大家鼓掌。“

掌聲響了起來，整個房間似乎都被聲浪改變了方向，原本的鬧心事全部沒有了，一切都又紅又專，待潮水般的掌聲褪去以後，衛生所的所長站了起來：“今天剛好是個機會。至于梅前景同志的分配問題，恕我一言，我們衛生所當然是希望他能來衛生所工作。”

衆人表示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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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幾個生産隊的考核我們也參加過了。也有同志被生産隊推薦進入下一步的考核，那麽考核成績優秀的同學中我不知道有幾個人的志願是衛生所，如果除了梅前景同志，還有志願衛生所的知青，我們非常歡迎！今天我看到梅前景同志如此優秀，我就想趁熱打鐵，不如我們也來當衆考核一下梅前景同學的醫學知識。”

其實，知青雖然來了幾十號人，懂醫學知識的就一個，參加生産隊培訓是政策要求的必經過程，梅前景順利過關，進衛生所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所長意外發現，梅同志的優秀很罕見，但他本人太年輕，恐怕難以服衆，所以衛生所所長決定趁這個大家都在的機會，讓梅前景好好表現一下專業水準。他們所裏的景畫以前也被人懷疑過，是後來經歷了一系列的實戰後才有了口碑，梅同志有機會就要抓住，他決定幫他一把。

“梅前景同志出身于醫學世家，一般如此優秀的人才不會來人生地不熟的村裏，現在國家政策好，我們村有了這樣一個好機會能夠獲得這樣一個醫學人才，知道他要參加考核，我心裏說實話也是捏了一把汗的，沒想到梅前景同志還是順利的通過考核獲得了第一名，大家剛才也看到了，他對于所學知識的理解是非常到位的。他本人在我心裏已經是非常完美的了。我希望接下來我的提問。都能作為梅前景同志下一步的考核內容，直接進入生産隊的分配計劃裏面。”

“第一，梅前景同志你願意加入我們衛生所，成為一名助理醫師嗎？”

“願意。”

兩個巴掌一拍就響。

所長親自出題，來回考核了梅前景的各種醫學知識，從內科到外科，從簡單到複雜，從表征到機理，全部問了個通徹。

這一通面試下來，相信其它生産隊也沒有人對梅前景進衛生所有異議了。

大家都有看病的需求，也都渴望衛生所能有更多的醫生，有時候農民在地裏一不小心受了外傷，匆忙趕到衛生所，發現另外一片地裏也有農民正在急救，衛生所缺人的事實由來已久，這次終于能有一個頂班上的了，誰不希望他能順利入職呢？

一場浩浩蕩蕩的知青分配會開下來，生産隊衛生所村長臉上都是喜氣洋洋：“人才呀，人才呀，咱們村終于有了人才！”

會後，村長跟衛生所所長對梅前景贊不絕口：“解決了大問題了。”

所長說：“前段時間景畫同志加入我們衛生所，已經為我們減輕了不少壓力，不過景畫同志有孕在身，精力畢竟有限，希望小梅同志能迎難而上，我們十分看好你。”

梅前景被兩位領導盛贊，他彬彬有禮，不卑不亢，不謙虛，但也不驕傲，性格深得兩位領導的喜歡。

村長：“小梅啊，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平時在工作中多跟老師傅學學，争取早日轉正。”

衛生所所長對梅前景所托重望：“我年紀也大了，将來有的是你發揮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幹啊小梅同志。”

另外一邊村長也過來慰問留在第一生産大隊隊委工作的毛文芳同志：“毛文芳同志，這次順利入職心目中的崗位可千萬不要驕傲，你是非常優秀的，但其他知青水平也都不低，願你以後好好工作，讓咱們隊裏的管理更有序，讓咱們以後的物資分配更公平，讓大家更加的心服口服。”

“村長我知道了，村長、隊長感謝你們對我能力的認可和信任，以後我一定會加把勁好好努力的。”

“嗯。小毛同志，有你這句話，我相信我們的未來一定會更美好。以後做事多注意影響，不要留給別人背後嚼舌根字的機會！路還長着呢，好好學！”劉文文的舉報，領導一句話就圓了過去，毛文芳輕嗔，想跟她作對，她劉文文簡直就是個笑話。

領導們互相寒暄，知青們互相恭喜，人群的沸沸揚揚随着時間逐漸消散和平靜。

季曉歌跟景畫先回了家，路上景畫開玩笑似的說：“沒想到你和其他女知青有開小竈的情誼呢。”

“小畫，你這真是揶揄我，你知道我一顆心都在你身上呢，其他人長啥樣我都還沒認清楚。”

他的話不假，即使是培訓考核中他也目不斜視，幾個女知青都是麻花辮兩條，身高也差不多，他有時真的會搞混。

話聽起來像是欺騙小姑娘的把戲，卻也讓景畫受用。

各回各家的路上，毛文芳找個沒人的機會，與梅前景聯絡。

“你不覺得我們有點像地下黨？”

梅前景冷哼一聲并不回答：“你的記憶力不錯。”

“是你的資料給的好，要不是你把所有條目都分析了一遍，我就算記憶力再好有什麽用呢！”

梅前景點點頭：“知道就好。跟着我的計劃走，什麽都不用愁。”

毛文芳看着梅前景：“要不是知道你手段陰險狠辣，光看你的臉，真的會被迷暈了。”

“每個人都不是外表看起來那般，但我們之間有交易，我也不會把你怎樣？”

“有手段的大壞蛋，都是你這般聰明伶俐會說話嗎？”

“來日方長，你自己好好觀察，交代你的事，別懈怠，以後有你的好處。”

“勾引季曉歌那條線我算失敗了，也不怪別人，怪我自己，他蠢笨如豬不近美色，我還給人落下了話柄，還好今天後來發生的事讓我揚眉吐氣了一回。接下來我就主要做顧曉春那條線吧，我已和顧曉春姐妹相稱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把寶物的秘密和我分享了。”

梅前景打量着毛文芳：“期待你的表現。”

“事成之後，要分我的東西，我一分也不會少要，你別忘了。”

荒蕪人煙的田埂上，兩個互相防衛又互相利用的人，小心翼翼地彼此分享着勝利的喜悅。

夕陽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光禿禿的冬天，被雪覆蓋的土地上，無數個小的植物生命正在被孕育，它們聽得見人們的勾心鬥角和人心險惡，卻不聞不問，靜觀世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