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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被安排的婚姻和一個被替換掉的老婆, 仔細想想季曉歌的命運還真有點一言難盡的意味。
梅前景下跪,用頭拼命的撞擊地板,磕頭的聲音比剛才“王”的光線形成的聲音還要煞有其事。
景畫:“道歉。”
梅前景擡起頭, 他顯然沒想到景畫這時會發言:“閉嘴,‘王’在上, 還沒你說話的份。”
“我說,”景畫铿锵有力“道歉。”語音簡單, 不容置喙。
梅前景心想有“王”給我撐腰,我怕你作甚, 便嬉皮笑臉的說:“對不起,景畫,從頭到尾你就是我的一顆棋子。”
他說的漫不經心,梅前景心想, “王”看着你, 你一個蝼蟻,搞什麽道歉幺蛾子!
景畫一字一頓的說:“我說的是, 給他道歉。玄學大師最重要的, 是順應命運,而不是為達目的,編排他人的命運。”
“嘿喲, 別站在道德制高點數落我,什麽順應命運,要不是我給你安排,你哪來現在的好生活, 你瞧瞧你,季曉歌不是對你百依百順,孩子都有了,還學什麽得了便宜賣乖…”
梅前景的話還沒說完,景畫便閉上了眼睛,只見屋頂砰然巨響,超出人的反應速度,豪華別墅奢華吊燈直勾勾的倒塌下來,不偏不斜對準了梅前景所站的位置。
吊燈的設計像極了一個囚禁鳥的鳥籠,只不過要比鳥籠大上那麽幾倍,其實他更像是一個囚禁人的監獄。
梅前景被囚禁在鳥籠中,當然吊燈的設計也不是完全遵循監獄的設計,他當然不會留給人符合人體的空隙。跪着的梅前景,被吊燈壓中身體,他的身體向前傾,跪姿卻還來不及改變。
吊燈的一根金屬管依然插進了梅前景的腿部,頓時血流如注。
景畫:“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只是一個順應命運的事件。我什麽也沒做。”
對,她什麽也沒做,而梅前景,已然成為一個殘廢。
景畫唇邊流出一滴血,不知什麽時候起,天盛羅盤每次啓動,她都會受到感應,後來她試着主動感應,竟發現她可以控制可使用天盛羅盤,即使羅盤已經不在身邊。
神物似乎認主了。
梅前景也是天盛羅盤曾經的主人,他也能感受到羅盤被使用了,可是他已不再是主人,不能控制羅盤,此時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紅色。“景畫,你好狠的心,我對你就算沒有生恩也有養育之情,你怎能這樣對待我?”
“原本我也不是一個恩将仇報的人,但是你養我就是為了達到你的目的而進行的必要手段而已,這個人可以是景畫,也可以是任何一個其他人,只要她能夠聽你的話,并且能夠幫你看住季曉歌。哦,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剛才在外面庭院裏,雖然空氣有些污濁,我眼神兒也不是特別的清晰,但是你全身的殺機只要是個風水師都能看出來的。”
“舅舅我代替18歲以前的景畫,謝謝你對我的養育之恩。”
“景畫18歲以後她的舅舅已經死了,你現在是梅前景,是一個企圖殺了景畫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擇手段的惡人。景畫本應該報複你的,可是她沒有。景畫告訴過你,不要安排別人的人生,不要違背命令,可是你也沒有聽,所以景畫決定什麽也不做。”
景畫一口一個景畫,仿佛她不叫景畫,她只是在替原主出氣一樣。
梅前景哭喪道:“景畫你好狠心。”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将那個巨型吊燈搬離身體,然而體力不支,再加上他腿部受傷,汨汨流出的鮮血,已經讓他的臉色泛白。他忙拼命按住出血口,将衣衫撕爛做包紮。
只要活着,他就還有機會。
“景畫,你算什麽狗東西,等我恢複。今天的事情我跟你沒完。”
景畫鼻尖一哼:“好,我們的賬以後再算。”
這時站在一邊不動聲色的“王”眉間輕輕舒展:“沒想到,想當年王瞎子也算是家喻戶曉的算命先生,雖然是靠着天盛羅盤預知未來,賺了不少金銀財寶,卻将自己的身體賠了個幹淨。
王瞎子,你早該死了。後來你是怎麽害死年輕人梅前景的,我不關心,可是想要逆天改命,想要在我的眼皮底下逆天改命,你很不乖哦。
我手下的人如果不乖,那肯定是有什麽企圖心。哦,我想起來了,天盛羅盤飛雲瓿,還有八門陣鎖三個東西同時擁有就可以稱‘王’了,那我這個‘王’又何必存在呢?”
“‘王’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永遠是你的信徒,我從來沒想過要背叛你。”
還不等梅前景解釋完,“王”便一伸手,輕輕一彈,那個吊燈的位置就移動了,金屬燈柱在梅前景大腿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動脈斷裂,梅前景離死不遠了,他伸出手想要護住出血口,但手還沒到達目的地,人就徹底癱軟下去。
“景畫景大夫。動脈大出血,幾分鐘會死呢?”“王”饒有興致的問,似乎他真的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學生。
景畫立即上前,手伸進燈柱裏面,曲起梅前景的大腿,用大拇指壓住股動脈,用力向後壓。另外一只手使勁拉梅前景剛才包紮使用的紮帶,只要能增加壓力,梅前景就能多活幾分鐘。
然而,只是幾分鐘而已。
梅前景的死,已成定局。
梅前景最後看了景畫一眼:“景畫,你贏了,我養了一條咬人的狗。”
“王”看着景畫,無奈的擺擺手:“我沒想挑撥你們。”
劉神棍見時機到了,飛奔到梅前景屍體前面,從他手中掏出了八門陣鎖。
“好小子,人都死了還握這麽緊。”拿到八門陣鎖,劉神棍将八門陣鎖雙手捧給“王”。
一道光線從“王”那裏伸出來,很快将八門陣鎖卷入其中。
景畫有個疑問,八門陣鎖現在在“王”的手裏,那麽天盛羅盤呢?“王”是後來的,那麽劉神棍就是先來的了?劉神棍先來,那必然是拿着天盛羅盤的咯。
景畫推斷:天盛羅盤就在劉神棍手裏,“王”還沒有拿到。
反派之間也有勾心鬥角,誰是真正的反派?
景畫坐山觀虎鬥。
劉神棍獻寶完畢,矛頭直指景畫,“交出來。”
“天盛羅盤?”景畫明知故問,她倒要看看劉神棍玩什麽把戲。
“還有飛雲瓿,一個也別想私吞。”
景畫明白了,看來這鍋劉神棍是硬要甩給自己了。
“誰帶你進來的?”景畫質問,“沒有神物,你如何進得了空間?”
“當然是‘王’,土包子,‘王’上天下地無所不能,進入這裏也不是難事。”
“王”不說話。
這是默認了?這個“王”難道不知道劉神棍在撒謊嗎?還是他也被劉神棍利用了?
在旁默不作聲的“王”也開口了,“看到你師父的下場了嗎?交出來吧。”
真是個被蒙在鼓裏的蠢“王”?景畫難以置信。
“‘王’你還跟她廢什麽話?我已經替你試過了,她就是個傻子,一點心機也沒有,給她□□她就接着,還跟錯了師傅誤入歧途,除了會點玄學皮毛以外一無所知。‘王’,您高高在上,快點收了三件寶物恢複真身吧!”
三件寶物恢複真身?景畫瞬間明白,原來這個“王”沒有真身,他真的是所見即所得的光線組成的。
景畫才是羅盤的真正主人,劉神棍即使拿着羅盤也不能怎樣,如果他膽敢動用羅盤預知未來的話,景畫就立即阻止他。
不過明顯,劉神棍沒有使用羅盤,他還在認真的演戲,景畫開始尋找機會,她只需要一個合适的時機,劉神棍雖然握着羅盤,但景畫使用的話,劉神棍明顯不能察覺。
羅盤是認主的,神物到底是神物,而穿越者景畫到底不是常人。
飛雲瓿到底有什麽用?景畫百思不得其解,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梅前景說:“季曉歌是神物的一部分。”
景畫幫梅前景處理完傷口(雖然他已經原地去世了)以後,一直維持着蹲的姿勢,此時,在劉神棍拼命慫恿“王”的時候,景畫悄悄地靠近了昏迷中的季曉歌,把他的手僅僅握住。
季曉歌是神物的一部分。
景畫閉上眼睛,再過一分鐘,“王”要對景畫發怒,與此同時,劉神棍要露出他的真面目,搶奪飛天瓿和八門陣鎖。
景畫心一橫,必須先于劉神棍得到八門陣鎖,這樣才能搶占先機。
手心裏,季曉歌的手卻動了一下,輕輕地捏了捏景畫,沒錯,季曉歌醒了,而季曉歌還在假裝昏迷,景畫回應的捏了捏季曉歌,兩人心意相通。
果然很快“王”暴怒了。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廢物,狗,還不快點交出來!”劉神棍在旁配合。
“王”的身體上浮起了火焰一般的氣體,是的,他生氣了,按照景畫預測的一樣,他生氣了!
時機到了,景畫扔出了手裏的飛天瓿,劉神棍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作勢欲搶,景畫扔飛天瓿的角度很奇怪,但是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多想。
劉神棍朝飛天瓿撲了過去,飛天瓿已經穿透“王”的身體,在一瞬間,“王”的光線土崩瓦解。
“王”竟然消失了。
劉神棍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向後跑想要追飛天瓿,畢竟只要那個到手,至少也有兩件寶物。二比一,自己不會輸。
他根本沒發現,季曉歌什麽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他跟着景畫不慌不忙的朝着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走。
景畫撿起了角落裏的八門陣鎖。
劉神棍拿起了飛天瓿,就在他準備得意洋洋的時候,飛天瓿卻突然飛了起來,劉神棍伸手卻抓不住,飛天瓿輕飄飄的落入了季曉歌手中。
季曉歌:“我是神物的一部分,我們不能分開。”
景畫揚了揚手中的八門陣鎖:“顧此失彼,這東西你不要了嗎?”
劉神棍手心發抖,聲音也跟着打顫:“你到底是什麽人?”
景畫抿了抿嘴角:“你不認識我了?沒有心機的傻子,只懂皮毛的神棍。”景畫重複着劉神棍剛才的話。
劉神棍跪地求饒:“姑娘饒了我吧,我說錯了,你才是玄學大師!以後我就跟着你,你吃肉我喝湯。景大神,剛才你是怎麽殺了‘王’的?”
“既然要搞玄學,就要幹一門精一門,花裏胡哨的非實物也能操控你們,你們的确配不上搞玄學。”
那個所謂的“王”死了以後,利用電磁場保存了靈魂,但是磁場本來就是很脆弱的東西,雖然景畫不得不承認,“王”的磁場陣已經布局的非常高端,非常複雜,足以抵禦地球上自然磁場産生的巨大幹擾,并且“王”的磁場變化多端,一直在不斷的更新和維護着。
但,只要是磁場,就可以被破解。
如今,這已不算什麽可以難倒景畫的難題了,景畫不用做科學家,也足以應對當代“玄學大師”。飛天瓿剛才正好命中了破解磁場的中心位置。
“大神,你就饒了我吧!”劉神棍一邊跪地求饒,一邊手已經伸進了口袋。景畫,三件寶物你還沒有掌握齊全,裝什麽大尾巴狼,我可沒那麽好騙。
景畫早就看穿了他。
景畫:“曉歌,關閉空間你的空間。”
“好。”
景畫也同樣操作。
在劉神棍準備掏出羅盤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只存在于一個獨立的狹縫中,怎麽回事?
景畫:“所有空間都關閉了,只剩下我們幾個活人還有一點生存之處。”
的确,從外界的角度看,這個空間已經消失了,劉神棍獨自被包裹在一個透明狹縫裏,景畫和季曉歌站在另一個透明狹縫裏,兩個狹縫并不聯通。
劉神棍舉起羅盤的手輕輕放了下來。
“怎麽,你掏出羅盤來做什麽,準備打我們嗎?”
劉神棍腿下一軟。“為,為什麽,這個大廳明明是天盛羅盤控制的房間,為什麽你也能操控。”
“它只是不在我身上而已,我還是它的主人。明白了嗎?”
劉神棍痛哭流涕:“大神,饒了我吧!求求你,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信了信了全信了,劉神棍覺得自己小命不保,天盛羅盤他拿了這麽久,以為已經穩操勝券,然而預測未來的技能還沒使用成功幾次。原來,不是因為自己還沒get操作技巧,而是羅盤的主人還是景畫!
劉神棍全身發軟。
“羅盤給你吧。你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劉神棍将羅盤放在狹縫壁上,羅盤穿過壁,在已經鎖住的空間裏面直線流轉,很快又穿透另一面壁,落入景畫手中。
季曉歌也将手裏的飛天瓿遞了過來:“我和這東西,都交給你了。”
景畫小心拿在手中,擡頭看着已經失禁的劉神棍。
“以後,還想好好活着嗎?”
劉神棍拼命點頭。
“不害人,不傷人,不騙人。”
劉神棍拼命點頭。
景畫将空間打開,轉身說:“走吧。”
她和季曉歌走在前面,劉神棍既然已經吓成那樣,恐怕以後再不敢亂來了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劉神棍跟在後面,這條路可以走出空間,而他還有最後的一顆稻草,他突然跳了起來,瘋也似的将手伸進景畫上衣口袋。
軟的不行,那就硬搶,三個寶貝都在我手裏,你們算個球。
景畫被撲倒在地,肚子劇烈疼痛。
季曉歌一個飛腳,正好踢在劉神棍的臉上。然而,劉神棍已經拿到了寶貝,正在得意地笑。
季曉歌正準備再去與劉神棍周旋,景畫用盡力氣拉住他:“走,快走。”
兩人一起快步走出了空間。
出去以後,兩個人又回到了季家自己屋內。
季曉歌:“小畫,你沒事吧?”
景畫搖搖頭:“摔跤了,還挺痛的。不過,我沒事。”
季曉歌放心了:“那就好,可惜東西都被那個姓劉的搶走了。”
景畫道:“別擔心,那個空間剛才已經塌陷了。”
季曉歌一臉的不可思議。
景畫便把梅前景被吊燈砸中的事說給季曉歌聽。
“天眼看到吊燈下墜的時候,就覺得不可思議,順便又往後看了看,那座島馬上面臨海嘯,所以那棟樓都會塌陷,也許就是現在,我已經提醒過劉神棍了,是他不跟我們走。”
“他死了?”
“不知道,未來已經被改變。”
“死了也好,也是罪有應得。”
不一會兒,有東西飛速下落到地面上,季曉歌撿了起來。
“是羅盤,瓿,還有鎖。”
所以劉神棍的确是死了吧。
“神物就是神物,海嘯都不怕。”景畫将八門陣鎖調到生門大開的狀态,遞給季曉歌:“這個明天我們埋回季小順的墓地裏吧,是他的東西,他應該安息了。”
季曉歌:“嗯。”
景畫又遞給季曉歌飛雲瓿:“摸摸它。”
季曉歌依言摸了摸。
沒有任何動靜。
景畫笑了:“空間的确沒了。”
季曉歌道:“做個工藝品擺件也不錯。”
景畫也跟着笑。
景畫又拿出了天盛羅盤,閉上眼睛。
“小畫,你看到什麽了?”
“看到你不好好帶孩子,被我追着打。”
知道景畫在開玩笑,季曉歌也摸了摸羅盤:“我也看到了,你給我生了十個孩子。”
季曉歌,你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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