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驚山(2)
“我記得你。”
昏暗無光的茅屋裏,紙糊的窗棂漏進雪的光亮來,辛鸾張了張嘴,說出話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完全啞掉了,幹涸緊澀的喉嚨像是灑進了一把砂,他每個字都要用力地厮磨出來。
而就在同時,辛鸾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他混亂的腦子還在想那是什麽,下一秒又鬼使神差地猜到那是人血的味道——眼前人一定殺了很多人,現下雖然換過了衣衫,淨過面,可那濃烈嗆人的血污味還是沒有辦法掩蓋。
辛鸾緊繃的神經又狠狠地吊了起來,他盯着眼前高大陌生的一個人,猛地意識到眼前人如果想對他做些什麽,他沒有一丁點的辦法來反抗。他聲音在顫,像是只受驚鳥雀,慌亂地發問,“這……這,是哪裏?我睡了多久?我們……是怎麽出來的?”
眼前人看懂他的恐懼,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默着輕輕調換了姿勢。
雪落下細細的聲響,黑暗中,鄒吾從半跪轉成蹲在辛鸾眼前,伸出粗糙多繭的大手,穩穩地蓋在了辛鸾的膝蓋上——明明是和天衍帝一般的成人身型,矮下身也依然充滿攻擊性,可鄒吾沒有猶疑地在辛鸾面前蹲下,仰着頭看他,輕聲道,“殿下,別怕我……”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辛鸾不敢動,只感覺落在他身上的手鋼鐵一般,觸碰他時又有股令人發抖的翼翼的小心。緊接着,他繼續問他,“還記得你昏迷前,你哥哥的囑托嗎?”
“記,記得……”辛鸾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輕聲低啞道,“他,他讓我去西境我舅舅那裏……”
辛鸾茫然地睜大了眼睛,一時仿佛陷入了某種空洞的看不見的痛苦,他顫聲道,“可,可為什麽?是……賊人殺進城了嗎?有很多人嗎?我爹爹當年打神京還圍城半個月,這一次……怎麽就連預兆都沒有,就打進了王庭呢?”
鄒吾掌心下的膝蓋在簌簌地發抖,那顫抖從辛鸾的肉身上傳來,一直蔓延到他的聲音和四肢百骸,鄒吾有一瞬間感覺他這樣嬌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劇烈的觳觫戰栗。
“殿下!”鄒吾手上用力,及時地抓緊了辛鸾的膝蓋,強硬地奪走他的注意力。
他看着辛鸾的眼睛,像是怕他聽不懂一樣,一字一句慢慢對他說,“別問那麽多,好嗎?您先随我去西境,等神京安定了,你哥哥……自然就來接你回家了。”
鄒吾無法解釋那一刻他脫口的謊言,可能是怕這樣危機時刻橫生枝節,又或者是出于某種他心中不知名的恻隐,他幾乎沒有猶豫,就這樣的開始騙他。
辛鸾顫着尖細的嗓子,“所以……是開始打仗了嗎?”
“……是。”
Advertisement
“……是騰蛇氏作亂嗎?”
“……是。”
若家破人亡已是定局,騰蛇外族的複仇,遠比親人的背叛容易接受太多太多,鄒吾沉暗着一雙眼與辛鸾對視,黑暗中堅定地一字一字地回答他。
可辛鸾卻仿佛沒有被他的堅定打動,他忽地面露悲怆,猛地抓住鄒吾堅硬粗糙的大手,絕望道,“那我爹爹,我爹爹……是不是死了?”
他的手又細又軟又冷,滿目祈求地看着鄒吾的時候,鄒吾的心都跟着一顫。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晚,這個十四年身在雲端、不知愁苦的孩子,一夕大變後于破陋的茅屋中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沒有動,甚至沒有發出一點點的哭腔,可渾身卻呈現出了一種極其痛苦、極其僵硬的姿勢,好像一個回答,就能從內部将他徹底地擊碎。
可鄒吾真的瞞不過去。
天下共主的大喪非同小可,舉國城池金鐘三日二十七響,自有邸報張貼傳達四方,萬人同哀。鄒吾看着辛鸾,只能狠着心咬牙答他,“……是。”
就好像是一根細長的銀針驟然紮進了耳朵,辛鸾整個人在鄒吾手中劇烈地一掙,痛苦不堪地捂住腦袋,狠狠避過頭去!
“殿下……”
“別說話!”
辛鸾痛苦地讨饒,“……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不是沒見到父王的死相,可是真的由別人确認,辛鸾還是陷入了激烈的耳鳴。
一時間,他的喉頭仿佛壓進了一把匕首,嘴裏甜腥一片,腦子也裏仿佛還有一根長針在攪,他不堪忍受地閉着眼,一片黑暗裏天地卻仍在倒懸!
鄒吾眼見着辛鸾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出來,他不想逼迫他,外面天降大雪,他們可以再在這裏安度一夜,這樣想着,他伸出大手,冰涼又溫柔地包住辛鸾顫抖的拳頭。
·
卓吾是掀着簾子突然沖進來的。
他改了形容,手裏握着的還是那把造型奇特的緬刀,一身布衣地跑進屋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沖口就說:“哥!外面好像追兵!”
仿佛一道炸雷,他一句話驚破了茅屋的寂靜,強行将辛鸾從悲痛中抽了出來。
鄒吾沒有起身,冷靜地回頭問他,“你确定嗎?大雪一整日不歇,神京到這裏有三十裏,早該難以行路了,追兵如何追過來?”
卓吾也急了,看也不看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孩,只跟鄒吾對話,“哥!雪這麽亮!我怎麽可能看錯!”說完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并且我懷疑他們不是騎馬來的!他們好像是飛來的!”
卓吾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了,他們沒有遇見過這樣的追兵,可鄒吾還是嚴肅了起來。
他問:“小卓你對這山熟悉,我們現在若是強行翻山,馬力能不能堅持得住?”
“能!我認識好幾條道,翻過去可以去南陽,現在冒點險總比下山被人圍攻得強!我可不想再跟樊邯打一架了!”
鄒吾點了點頭,複又蹲了下來,用力地握住辛鸾的肩膀像是要給他一點力量,“殿下,沒時間歇息了,我們現在就要出發。”
辛鸾此時哪裏還能有意見,他像個吓傻的孩子,根本沒有思考的餘裕,無能為力的只能聽從他們兄弟二人的安排。鄒吾卓吾沒有耽擱,扔給辛鸾一件外衣,相互配合着抹掉了這茅草屋裏的所有的痕跡,随後,辛鸾被鄒吾拖着帶上胭脂馬,此時,他舉目遠眺,才發現這茅草屋是在半山腰上,此時山林落葉盡,暗淡的天幕下只能看見瘦削孤拐的樹林折出一片枯敗的灰色。
“拿着!”見他上馬,卓吾随手将他手裏金色刀鞘的緬刀抛給給他,“拿它防身,別給我丢了!”
少年人眼神很兇,口氣更沖,可辛鸾沒法計較這個,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感激地握緊了刀鞘,怯怯地說了聲謝謝,緊接着問,“那你呢?”
卓吾嘶了一口氣。
逃命在前,他懶得廢話,轉身在雪地中狂奔幾步,緊接着猛地落地為虎!辛鸾吃驚地看着他,只見他厚厚的爪墊在雪中踩出出一長串腳印,迅捷無聲地躍了出去!
胭脂也吓了一跳,剛要嘶叫人立,鄒吾一把勒住了它,“不用擔心他,他去前面替我們探路。”說着他環抱着辛鸾,一掌拍在胭脂的馬臀上,飛速地跟上!
·
雪不知何時停了,山林一時靜得可怕。
胭脂被鄒吾驅動着,在雪中艱難地撒開四蹄,飛快地沿着曲折的夜影而行。辛鸾驚恐地四望着,山林裏他看不出哪裏有什麽不對,但是心中無端有種直覺,讓他感覺危險。這樣奔跑了不知多久,胭脂越行越慢,雪中的山路,胭脂馱着兩個人,馬力各種受限,不過幾刻,辛鸾便再看不到卓吾金色的身影!
“卓吾會不會有危險?”辛鸾顫着聲音問身後人。
身後人摟緊了他一些,颠簸的馬身上仍然穩如泰山地回他,“不會,他遇到危險會立刻趕回來的。”
卻仿佛對他的話的應驗,一抹金色的猛獸突地從另一側的荊棘叢中竄了出來!胭脂驚嘶了一聲,差點人立而起,卓吾化回人形,手疾眼快地穩住馬頭,也顧不上許多,用力地擊打了一下胭脂,罵了她一句“你怕個鬼啊!”緊接着匆忙對鄒吾道:“哥我看了!真有追兵!真的是飛來的!他們應該在搜山!”
鄒吾控住胭脂,神情霎時嚴肅了起來,“都是化形之人?”
“不是!”鄒吾懊惱起來,他經常和人來這個山裏打獵,邪門的東西也遇到過不少,可此時他好像不知怎麽形容了,只能連說再比劃,“是穿着什麽铠甲,還發光!對!很輕!可以飛!……操!還不如樊邯來!真他娘的見鬼!”
一直瑟縮的辛鸾卻忽然動了,他回頭,哆嗦卻篤定地說了一句:“是’驚山鳥’。”
“什麽?”卓吾沒聽清。
辛鸾重複了一遍,“是’驚山鳥’……”
肅殺寂靜的黑暗中,他空茫茫地睜大了眼睛,嘴唇都白了,“是……我叔父麾下的’驚山鳥’。”
·
“驚山鳥”骨長中空,人如鬼魅,是高辛氏赤炎鐵騎的斥候隊伍。世人不識“驚山”,還以為是史家編撰的野史傳奇,殊不知這聽起來匪夷所思的精銳是真正的存在的!且王族也清楚知道他們的存在!
辛鸾的頭驟然鳴響!
他痛苦地覺出哪裏不對,但是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只能猛地抓住了鄒吾的手,像是要壓住了某種切齒的寒冷,“可……為什麽?為什麽我叔父既有奇兵在神京,他們不去殺敵,要來追我?!”
鄒吾和卓吾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神色都有些難看。
卓吾驚訝于哥哥剛才磨蹭了半天,居然沒說實話!而鄒吾驚訝于這剛扯的謊居然不等過夜就摟不住了!
夜幕慘白,辛鸾在他懷裏掙紮起來,牙齒相叩發出驚悚的哆嗦聲,“是我叔叔嗎?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麽?別什麽也不說!告訴我?王庭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叫什麽叫?!都什麽時候了?”
卓吾嫌惡地瞪了他一眼,低喝道,“趕緊想着怎麽逃命吧!你能不尿褲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小卓!”鄒吾嚴厲地喊了他一聲,環抱着辛鸾立刻調轉馬頭,“走小路!南邊樹林茂密還能擋一擋,我開路,你斷後!”說着狠狠地抽了胭脂一巴掌,再不遲疑彈射了出去!
寒風猛地灌進辛鸾的衣服,他一顆心咚咚地跳,樹枝樹幹刮擦着他的冰冷的臉掠過,他顫抖地抓着橫在他身前的胳膊,道,“你說說話,解釋一下……”
“殿下!”赤炎的兵力非同小可,鄒吾一邊控馬飛馳,一邊還要安撫他,頭都要大了起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等脫險之後我給您解釋……”鄒吾伸手一面蕩開攔路的枝丫,一面還要對辛鸾說話,“您現在不要想這麽多,幫我個忙,告訴我,’驚山’他們以多少人行動?擅長什麽?您也不想困在這山裏罷!”
“二、二十人……”辛鸾發着抖,“擅……擅長夜戰和,殺人。”
辛鸾不是不信任鄒吾和卓吾,只是這兩人都不足二十歲,實力只在公開演武中展露過,和赤炎訓練多年的殺手絕不一樣!驚山鳥是他叔父最得意的奇兵,十五年前北境一役于王帳中刺殺蚩戎首領的就是他們,這些人身手究竟如何辛鸾無法判斷,但父親曾經說過,“攻城破壁,擾亂人心,縱然五萬守軍在前,五十驚山鳥破城也當萬無一失。”
遙遠的,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鳥啼,仿佛是對追兵的呼應,辛鸾猛地想到什麽,“還有……驚山鳥他們不用說話,他們口中喊着竹篾哨子,用鳥叫聲來彼此聯絡的!他們不一樣,不一樣……”
身後的人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胸膛,他胸膛堅硬溫熱,聲音像是定海的石頭,“您冷靜些!鳥叫聲聯絡這是盜獵者的基本技巧,并不是赤炎的獨創!您不要多想,他們敢來,我就敢讓他們納命!”
“可我們只有三個人……”
“噓!!!”
荒僻的小路上,卓吾在他們身後忽地狠狠地發聲!
危險仿佛是瞬時而來的!受他示警,胭脂本快要枯竭的馬力又狠狠地提了上來,橫沖直撞着猛地躍過橫亘凸起的大樹根,從雪地裏拔起的馬腿發足力氣狂奔,一連撞斷了七八根樹枝!
“別回頭!”
鄒吾在辛鸾的耳邊低喝!可是辛鸾哪裏忍得住,他驚恐地回頭看去,只見剛才還發出聲音的卓吾哪裏還在!雪地上,甚至連老虎的腳步都沒了!
這一驚實在簡直非同小可,辛鸾差一點喊了出來,而他心驚膽戰地扭回視線時,正見看見舉頭之上,一個人黑衣人正立在枝丫上,削尖的一張臉瘦削畸形,而墨綠墨綠的眼珠,正沉默專注地盯着他!
·
“別看!”
鄒吾也急躁了,“他們沒準備好,你不發現他們,他們就還不會沖鋒!”
可辛鸾此時根本聽不進他說什麽了,他完全僵直了,整個人傻住了一般只會擡頭緊盯着那人跟他對視。緊接着,那“驚山”忽然發出一聲烏鴉般的怪叫!天空驟然閃過黑色的陰影,一時一整個山頭,鴉叫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鄒吾暗叫不妙,他此時都不用看,光從聲音就判斷出越來越多的“驚山鳥”飛速地聚了上來,夜鸮過境般四面八方地開始朝他們聚攏!
身下的胭脂驚恐地噴出白氣,鄒吾緊勒嚼頭,顧着辛鸾就顧不上它,馬蹄散亂間越來越多“驚山鳥”圍攏來!雪光照不清他們的面目,只能看見他們動作統一地拔出了刀,展開飛翼,飛速地朝着他們撲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