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怒聞!公子般被人套麻袋痛毆!
高漸離住進溫馨村已經一周了, 這裏的生活無憂無慮,不用擔心權貴仗勢壓人,也沒有生存的煩惱。鄰裏之間熱情淳樸,要說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他不知道那位買下蘭沁園的小公子是什麽身份, 但至少至今為止, 他入住溫馨村的短短幾天,溫馨村的整體氛圍給了他極大的好感。他已經看到有數十個流民陸續通過村民的接引, 穿過廢街來到溫馨村, 投靠他們。
溫馨村成立了監管組織,監管人中有老有少,在荊軻初步探查後,那些投靠者們他們會一一被記錄在案,進入為期一個月的視察期, 若确定他們沒有不良嗜好, 且不是偷雞摸狗之輩, 便會正式給他們溫馨村村民的身份。
溫馨村的進一步擴大使得廢街的垃圾逐漸被清理出來, 溫馨村中的人們勤勞肯幹活,在那公子屬下的帶領之下幹活熱情空前高漲,且按勞多得。
高漸離剛開始還以為這是什麽邪教組織, 蠱惑了無知的民衆,直到他漸漸熟悉這裏,才知道原來這裏是收留無家可歸流民的地方, 那公子大義仁善, 幫扶弱者生存, 還給予他們安身立民的本事。
這樣幫扶弱者的舉動符合高漸離心中的俠義正氣,整體溫馨村關愛互助的氣氛也讓他短短幾天就喜歡上了這裏。
“漸離哥!教我們擊築吧,你敲的曲子可好聽了!”小不點拉住了高漸離的衣擺,随後來了一群小孩子将高漸離團團圍住,大家七嘴八舌的纏着高漸離。
“不行哦,今天哥哥要跟着管事去幫他們焚燒垃圾。要不你們傍晚等我回來,到時候教你們可好?”高漸離笑彎了眉眼。
“好呀好呀,拉勾勾,不許反悔哦!”小女孩天真無邪地看着她,伸出小指。
高漸離心軟的不成樣子,他也伸出小手,與小女孩拉鈎。
他喜歡活潑可愛的小孩子,更喜歡這些天真無邪又喜歡音樂的孩子。他們沒有大人世界的爾虞我詐,也沒有受過社會的污染,會直白的表現出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他們直觀的反應會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愉悅,那是音樂帶來的共鳴與歡喜。在這裏,他載歌載舞沉浸其中不會被街民當成腦子有病,也不會拿異樣的眼神看他。
同樣的,孩子們也很喜歡這個能歌善舞還願意陪他們玩的哥哥。他們知道漸離哥每天早上要鍛煉,上午會訓練嗓子,每日到了中午又會拉身體,也因此在窮苦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們乖巧懂事,只有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們才能去纏着漸離哥帶他們玩。
有時候高漸離會帶他們唱歌,唱一些非常有韻律的歌,讓他們跟着節奏拍打,一群人一起拍着拍子,韻律起起伏伏仿佛形成了一首有節奏的歌,吸引着路過大人啧啧驚嘆。有時候,他會給他們講故事,故事生動有趣,引人入勝,孩子們都可喜歡他了。
高漸離來到焚燒的地方,與那些組員一起清理出一塊場地,外頭源源不斷地在廢街外往裏倒入垃圾。他們從內清理一些出去,如今外圍的垃圾已經堆到有一座山那麽高了,但是公子吩咐過廢街最外頭那一層垃圾先不用清理,等那些人将垃圾堆到更遠,再從內清出一塊去。
假以時日,溫馨村的位置就會慢慢往外挪,逐漸地擴大。那些垃圾就是天然的屏障,外頭誰又能知道廢街這裏竟形成了一個村子呢?他望着濃煙滾滾向着天上冒去,高漸離不禁嘆道,這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同時他心裏有些隐憂,大周天子腳下出現了一處不為世人所知道的世外之地,這樣真的好嗎?一旦被發現,溫馨村的人可有自保的能力?
Advertisement
他來到荊軻的小樓,去登記今日做了什麽,以及對溫馨村的貢獻。他看到荊軻正在收起晾曬的床單,便走過去幫助她拿過床單,自然而然地與她一起拿到屋內,鋪在整床之上。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們的默契已經漸漸培養出來了,明明只認識了幾天,他感覺自己與這姑娘像是認識了好幾年似的熟悉。
荊軻看了他一眼,随他去了。
“今日公子可是派人來了,是有什麽吩咐嗎?”高漸離邊幫她做事邊問道。
荊軻神色清冷,誰都不知道她此時心跳如雷,但是涉及到公子,忠誠的心讓她并不願意透露過多,哪怕她對高漸離也有好感。
高漸離見此,真誠地說道:“如今我們也是在為公子做事了,既然我們都投靠了公子。是否也能知道,公子想讓我們該做什麽呢?”
荊軻思索了一下,想到反正之後也是要動員大家去做的,她便說道:“公子派人給了我們新的配方,讓我們按照配方制作肥皂。”
“是像造紙一樣要大批量的制作嗎?”
荊軻點頭,對他說道:“下個月會放入蘭沁園中售賣。”
高漸離驚訝道:“下個月蘭沁園便要開張了嗎?”
“暫時先賣這些東西,公子确實是打算下個月讓蘭沁園開業的。”
以他們目前在造的東西,蘭沁園的開業勢必會引來貴人們追捧,可是如此引人注目真的沒問題嗎?公子又打算如何庇佑蘭沁園呢?一旦蘭沁園被人盯上,不遠處的廢街所出現的異常也會被有心人發現的啊!
李建成路過荊軻的小樓,見兩人親密無間在一樓幹活,心裏怪不是滋味的。可是他一想到這兩人一個是荊軻,一個是高漸離,就有一種世界觀被挑戰的感覺。
他輕嘆一口氣,哀嘆自己無疾而終的初戀。
時間回到皇後娘娘召見命婦的那一天,周姬目前還不是很會說話,她端坐在上首,端莊而失容華貴地看着朝廷命婦,那些命婦一個又一個拜見她,皇後娘娘每見到一個人都會優雅地向她們微笑,溫婉又大氣。
貴婦們心中贊嘆,不愧是自小培養出來的大周國母。
周姬揮手命令侍女為貴婦們賜于賞賜,而無論那些命婦身份貴重與否,除了應該得到的賞賜之外,每個人都會得到一個小木盒。
皇後娘娘微笑地看向昭貴人,昭貴人坐在娘娘側座,對那些命婦們解釋道:“此木盒中裝的是馨香肥皂,用的是花制作而成,是皇後娘娘用後覺得效果喜人,才以此為禮物贈予大家。”
命婦們再拜娘娘,口中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這肥皂下個月便會在蘭沁園中進行售賣。”昭貴人捂嘴輕笑,妩媚柔軟,她并沒有多說其他,但是她言下之意,卻是告訴她們這蘭沁園與皇後娘娘關系非淺,極有可能是其背後的周家在經營的。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她們若有所思,都奉承地捧起了娘娘,同時心裏也知曉,一個月後必定要去為娘娘家族開的店鋪捧個場,再差也要給娘娘這個面子。
她們卻沒有想到,原本只是抱着捧場的心思,等真的去看一看,反倒消費了個遍,被那新奇的事物驚豔到,從此就迷上了這個地方。
周家之中,魯莊公侯突然病重,他躺在床上考慮着周家日後的前途。
等他死後,家主會有誰來擔任好?
家族未來需要一統領整個周家族人,能夠保護周家族人的人,不能野心勃勃,更不能懦弱無能,必須是要有一個責任心的人來擔任。
魯莊公侯并不後悔将周家托付給了周扶,但是周家必須還是要有一位族長存在的,以穩住周家衆多龐系枝親。
他想到他的妻子哀姜,哀姜不能生子,如果遵循舊制,應該是推哀姜之妹妹,叔姜之子周開為家主。可是周開為人愚鈍,魯莊公并不喜歡他。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寵妾,孟任之子周般。可周般他并不是長子,繼承家族之位容易受人诟病。
魯莊公找來他的庶弟周叔牙與周慶父,試探地問他們讓誰繼任家主比較好?
誰知道周叔牙與周慶父異口同聲的說道:“便立慶父來繼承家族吧,慶父能力出衆,您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這可把魯莊公侯氣的呀,心裏對兩個弟弟失望透頂,病情又加重了幾分。
魯莊公與最小的弟弟訴苦,他最小的庶弟季友為人正直,聽後憤慨不已。
“兄長不如立周般為新任家主吧,周般之能,守城已是足夠,”季友對魯莊公侯輕聲說道。
魯莊公侯無力地在床塌上喘氣,他擔心得說道:“可如今叔牙主張立慶父啊!我這兩位弟弟,所圖不小呀!”
季友心思百轉,他信誓旦旦地承諾道:“兄長,我會為您操辦妥當的。日後家族繼任儀式,只要有我在,叔牙與慶父誰都別想成為家主!”
此後,魯莊公侯好似放下了一件心事,昏睡過去。
周帝派來的醫官前來為魯莊公侯救治,醫官探查之下,對團團圍住他的魯莊公侯家人說道:“老臣已是無能為力了,莊公侯年事已高,如今是油燈枯盡之象。”
魯莊公侯的家人對此已然有了心理準備。
他們感激地對醫官說道:“大人辛苦了,多謝陛下依舊記挂着侯爺。”
而此時,他們的心思則已經各自活躍開了。
季友看相狼狽為奸的叔牙與慶父,狠了狠心。
他私底下命人去抓住了叔牙的子嗣與夫人,将那刀子橫在叔牙唯一的嫡子脖子上,那孩子吓得眼淚水嘩啦啦流,不敢大喊出聲,就怕因此喪了命。
“季友小人,擄我妻兒!”叔牙接到消息迅速趕來。
“你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季友冷哼,“自己做了錯事,如今妻兒遭殃,莊公遺命,令你即可飲毒酒自盡,否則他們立刻人頭落地!”
叔牙大駭,“季友小人,竟如此歹毒!”
“來人!賜毒,”季友厲喝道。
叔牙見那侍人将他們一家團團包圍,至今都沒有人聽到消息來救助他們,神色慘白。
莫非,莊公真的要讓他以死謝罪?
季友冷冽的目光移到那抓着孩子的侍衛身上,侍衛會意,将刀子挪動了一下,頃刻之間,那孩童的脖子上面出現了一道紅痕,血珠子源源不斷地自脖子上冒出,那孩童吓懵了,哇哇大哭:“爹爹救我!”
叔牙心疼不已,他想到自己孩子在季友的手中,而他一心擁立的慶父即将成為家主,以如今的形式,慶父成為家主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若是慶父成為家主,會看在自己一心幫他的份上善待自己的妻兒吧?
季友道:“你若不喝下此酒,你兒子将會即刻死在你的面前。”
周叔牙含淚,為了保全後代,便喝下了毒酒,不久之後中毒而亡。
季友對周圍的人大聲道:“吾将擁立周般為新任家主,你且去告訴慶父,讓他收一收他那野心。否則,吾必将與他對抗到底!”
小厮将話帶到後,慶父驚駭不已,他不甘心到手的權力拱手讓人。當夜,慶父來到哀姜房內與她私通,房內傳來靡亂之聲,一場污事過後,慶父撫摸哀姜的發絲,深情款款地誇她柔美動人,深深吸引着他的心。
哀姜通紅着臉,汗水濕了臉頰,嬌嗔地用小手錘他胸膛:“你這冤家,盡會甜言蜜語。”
慶父見哀姜心情非常好,對她說起自己想要殺掉周般的心思。
哀姜甚是喜愛這位比魯莊公侯年輕多了的情夫,魯莊公侯年歲大了,她卻還年輕着,侯爺并不能滿足于她。
四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慶父的能力每每都能叫哀姜高興,她依靠在慶父身上,為他出謀劃策。
“有個叫荦的養馬人,他魯莽沖動,力大無窮,我聽說他曾經受過侯爺的責罰,一直暗恨在心,如今做事都是馬馬虎虎的。”哀姜嬌聲說道。
慶父的心思轉了轉,扯出一抹惡意的笑容,“還是哀姜懂事體貼。”他誇獎了哀姜一聲,說要好好獎勵她,兩人又滾在了一起。
次日,魯莊公侯病死。
季友擁立周般為周家新任家主,并為魯莊公操辦後事。
慶父私底下找到荦,對他說道:“如今如侯爺已經過世,他喜愛的兒子和寵妾馬上就要騎到我們的頭上來了,我甚是不甘心啊。”
荦對周家人并無好感,他嫉世憤俗,對這些将他當做奴隸使喚的周家人,尤其是曾經訓斥鞭打他的魯莊公侯記恨在心。
慶父又道:“這周般做人沒什麽能力,能夠繼承家主之位不過是因為魯莊公侯偏心他罷了。”
荦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他。
慶父見荦并沒有反應,感嘆地搖搖頭,邊走邊說道:“哎,待日後周般做了家主,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不過是仗着侯爺寵愛,他也太目中無人了一些,簡直與侯爺一個脾性。”
慶父在荦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他想到魯莊公侯對他的羞辱,又想到這周般一貫是高高在上的,是魯莊公侯的心頭肉。荦怨毒地想:我要讓魯莊公侯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
魯莊公侯的喪事辦得盛大無比,新任家主周般要迎接不斷來祭拜魯莊公的各個旁支子弟,忙得手忙腳亂。
周般将手下的人指揮的團團轉,他有些焦頭爛額,可是為了保證家族的顏面,他不得不挺起精神來應付各路人馬,這也是家族對他的考驗。
有個小厮湊到周般耳邊,對他說了幾句話,周般驚訝了片刻,點了點頭。他跟着小厮來到了後院,心裏納悶。
他的愛妾有喜事要告訴她?
是什麽天大的喜事?
周般好奇不已,究竟是怎樣的喜事,會讓一向八面玲珑的愛妾如此急切,從而在他忙碌時命小厮來找他。
周般怎麽都沒想到當他進入後院門的那一刻,那來找他的小厮已經不見了蹤影。周般被人捂住了口鼻,用麻布袋套住了頭摁倒在地,那人對着他瘋狂猛揍。
此人用力,拳拳在肉!周般被打的嗷嗷直叫。
這人是想要将他生生打死啊!
到後來,周般呼叫不能,心中一片絕望。
他忽然聽到有人驚叫,“你在做什麽?!”
那怒揍周般的人停頓了一下,抛下周般撒腿就跑!
周般被打得頭昏腦脹,耳邊只聽有人嚴厲地說道:“還不快去抓住他?”
那聲音清脆響亮,衆人這才從震驚中如夢初醒。
周家人派出侍衛前去捉拿逃走的人,小厮着急地為周般将麻布袋拿開。
“魯莊公葬禮之上,竟有人公然套麻袋揍人,實在是無法無天!”那少年憤怒地說道。
衆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小厮見着麻布袋下之人的衣裳,還有那鼻青臉腫之下似曾相識的臉,驚呼道:“家主!”
麻布袋下露出了周般青青紫紫的豬頭臉,他的全身上下受了不輕的傷,如今渾身都痛地躺在地上。
地上冰冰冷冷,周般只覺得心中一片凄涼,顯得狼狽極了。
那小厮也是愚鈍,竟是不将家主扶起來。
周般擡起頭,卻見一少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關心的對他說道:“周家主,可還能站起來?”那少年聲音柔和、溫柔,如清泉一般滋潤人的心田。
周般鼻子一酸,委屈極了,他伸出手搭在了少年伸出的手掌之上,在衆人驚呆的目光之中,被那少年拉了起來。
周家人安靜如雞。
“謝,謝謝你!”說完,周般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陛下!”趙高為周帝抗住了險些倒在周帝身上的周般,這令周家人松了口氣。
新家主,好氣魄啊!
“來人,去喚醫官來為周家主醫治一下,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膽大,竟敢在莊公侯的葬禮之上揍......毆打周家新家主!”周扶險些說岔了嘴,他看向雙目緊閉昏睡過去的周般,整張臉都腫成了豬頭。
好可憐。
可是他又有點想笑。
周扶抿了抿嘴,他正直的理智占了上風,在心裏暗暗唾棄自己想笑的心情,自我責備了一下。
周家主都那麽可憐了,還是給他留一些尊嚴吧!
聽到那少年如此铿锵有力的聲音,在一邊縮小存在感的慶父冷汗直冒。
帝王的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周家人,最終落到魯莊公侯的幾個兒子身上。在場的除了如今被立為家主的周般被人擡走後,還剩下魯莊公侯的弟弟慶父,哀姜之妹叔姜之子周啓,還有另一妾室之子周申。
“怎麽不見周家四郎?”
這周家四郎,指的是魯莊公侯的弟弟,季友。
“禀告陛下,季友叔在後院接待族老與族親,”周申落落大方地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說道。
與之形成對比,那叔姜之子周啓則畏縮小家子氣許多。
周扶不再過問,周家族老也都是一群半只腳踏入棺材的老太爺,他有些懼怕與那些顫巍巍的老年人說話,自己心驚肉跳的,生怕聲音響了吓死他們。
周扶想到同樣滿臉皺紋卻精神滿滿的姜子牙,能蹦能跳能折騰,打扮時髦又光彩,也不是每一位老年人都會像師傅那樣生氣滿滿。
這魯莊公侯身前也是個風流人物,将是一對姐妹花分別收入了後院。只是沒想到在他臨死之前,他的正妻夫人竟是與他弟弟私通。
“來人,将慶父拿下!”周帝突然而來的命令使得慶父臉色大變。
慶父驚駭,口中大叫:“陛下!陛下為何要抓臣?臣不曾犯事啊! 臣是禮官學士,自入官場之後一直都兢兢業業,從未貪污受賄!”
哀姜作為魯莊公侯的原配發妻,她哀傷地跪在周帝面前,悲哀道:“求陛下贖罪,今日是侯爺的葬禮啊,求求您看在侯爺的面子上,繞過侯爺的弟弟吧!”
“正是因為是侯爺的葬禮,朕才不願看到這謀害魯莊公侯子嗣之人逍遙法外,”周帝冷冷地說道,那些侍衛将慶父抓住扣留,慶父大呼冤枉。
慶父臉色大變,哀姜也慘白着臉跪在地上,仿佛失卻了力氣。
陛下怎會知道自己唆使了荦?
慶父驚恐難當。
只聽周帝冷哼一聲:“你令魯莊公侯一生名譽蒙羞,這便是當場誅殺于此也不為過,朕念在魯莊公侯生前于大周貢獻巨大,不宜在靈前見血,來人,将他壓下去!”
一聽周帝如此之說,慶父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向哀姜,只見哀姜面無血色地跪在地上,顯然是吓蒙了!
周扶說了幾句圓場的話,讓周家人各自散去,周家人只知陛下從哪兒得來消息知道慶父要暗害周般,各自帶着情緒紛紛離去。
在場的周家旁系族人一傳十十傳百,之後人人都知道如今的新家主是陛下保下的,與陛下關系匪淺,無形之中為周般接管周家提供了威懾。
家醜不可外揚,魯莊公侯一世英名,周扶自然不能叫他弟弟給他戴了綠帽子的事宣揚出去。
壓下慶父之後,周扶前去靈堂拜祭魯莊公侯,将榮老太妃讓他帶來轉交的信物放到魯莊公侯的靈堂之上。
“莊公侯,請原諒榮祖母不能來到此處為您送行,如今榮祖母也是纏綿病榻,還請您在天之靈保佑榮祖母早日康健。”
周扶為魯莊公侯上了香,魯莊公侯的家人們見了,只覺得連帝王都給足了莊公侯的面子,莊公侯生前是如此偉大。
小厮匆匆跑來,在趙高的耳邊低語幾句。
趙高靠近周扶,低聲道:“周家主已經醒了,他如今并無大礙,暫時只受一些皮肉傷,只是被打掉了兩顆牙,日後可能,有礙觀顏。”
“兩顆牙有什麽大不了的?”周帝朗聲道:“缺了兩顆牙,一樣可以為朕做事。”
有了周帝這句話,以後哪怕周般缺少兩顆牙,都不會有人敢以此來嘲笑他,将他排擠出官場了。
周帝,是在為周般造勢啊!
周帝明擺着要護着周家主,周家人噤若寒蟬。那些來祭拜的旁系子弟乖乖的拜祭好魯莊公侯後便依次離開。
周扶聽周般醒了,前去探望周般。
周般聽小厮說那拉起他的少年竟是周帝本人,驚訝不已。
他對周扶連連道謝:“臣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周般聽小厮說了,若非陛下提出要見到周家主,恐怕他就要死于非命了。
周扶搖搖頭,他阻止了周般行禮的動作:“周家主還是老老實實躺下吧,你今日被打的不輕,受傷嚴重,且好好養傷。日後,朕還要靠你做事呢。”
周般聽了,告罪一聲。他如今确實無法下地,胸口、肋骨都疼的不行。
趙高為周扶搬來椅子,周扶坐在周般的床榻邊,對他說道:“你可知你那叔父想要你的命?”
周般瞳孔一縮,他震在原地。
“看來你是知道的,“周扶淡淡的說道。
周般悲哀地說道:“慶父之心,人盡皆知,父親在世時就叮囑臣要小心,沒想到還是着了他的道。只是臣剛繼任家主之位,根基尚淺,夫人不喜般,一直在幫慶父。臣無力在其勢力之下保護母親,保全自己,是臣的無能啊!”
周扶又問道:“那麽你可知,哀姜為何會幫助慶父呢?”
周般愣了一下,他搖搖頭說道:“臣不知,請陛下明示。”
周般見帝王冷了臉色,心中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
“魯莊公候一世英名,差點毀在這對奸夫淫/婦手中。”
帝王的話語猶如驚雷劈中了周般,又似重錘敲擊在周般的心頭,周邊不可置信地說道:“慶父!竟與哀姜私通!”
“朕可助你穩固家主之位,”周帝的聲音冷靜自持,周般震驚過後,他淡淡地說道:“也已命人抓住了慶父,只是哀姜朕不便來抓,魯國公侯一世英名,還需要家主來為維護才是。”
周般肅容,鄭重點頭,他神色凝重,惡狠狠地說道:“淫/娃蕩/婦,哀姜不配為周家主母。臣必定會讓她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如此便好,”周帝對周般說道。
周帝為何要幫助他們呢?
周般看向周帝那清冷平靜的雙眸,少年的威懾給他帶來非常大的壓力。
“莊公侯過世,其夫人哀痛之下病倒過世,周家主知道該如何做了吧?”周帝淡淡地說道。
周般心頭一顫,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帝。
周般知道,帝王并非在和他開玩笑,他在命令自己殺死嫡母!
他感到如墜冰窟,瑟瑟發抖,前方仿佛是個深淵,等待着他跳入。
他想過要迫使哀姜交出手中的權力,想過讓族老懲罰哀姜,可他沒想過要将嫡母搞死啊!
只是如今他性命受到威脅,嫡母與叔父要置他于死地,周般不甘心!
他想到自己年幼的孩子,再想到溫柔可人的妻子與貼心的妾室,他還有大好的人生可活,怎可就這般屈辱地死在奸夫淫/婦手中?
于是周般顫聲問道:“請,請陛下明示,陛下需要臣做些什麽?”
“只是需要你掌控好周家罷了,”周帝低聲笑了,高深莫測:“以後朕會幫助你穩固家主之位,但是同樣的你也必須回報以忠誠。否則,朕可以讓你生,也一樣可以讓你死。”
周般想到自己如今尴尬的境地,家大業大的周家實際暗藏危機,生命受到威脅,嫡母與叔父就似一把懸在他頭頂的刀,随時都會掉下來将他砍死。
帝王抛向他的橄榄枝充滿了誘惑,哪怕明知前方可能是地獄也總比被後院來的陰謀詭計害死要好!
周般咬了咬牙,起身跪了下來,他忍着身體的疼痛,向帝王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臣周般,願效忠陛下!”
在他說出這句話後,他堅持了片刻,直到帝王點了頭,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歪倒在地上。
“将周家主扶去躺好吧。”
內侍将周般扶回床榻之上,伺候周帝喚來醫官為周般診治開藥,當天夜裏周般便發起了高燒。
一夜之間,原本還是白面人的周般擁有了自己的臉,變成了一個已經覺醒的人。
華夏歷史之上,慶父唆使荦在趁喪期打死了繼承了魯莊公位置的姬般,另為了擺脫嫌疑,擁立了哀姜妹妹——叔姜的親子姬開(也有稱其位姬啓)為魯闵公。
再此之後,慶父野心越來越大,他肆無忌憚把持朝政,覺得姬開擋了他的路,又指使人殺了姬開,想要自己擁立為王。季友趁亂帶魯國公之子姬申逃難到邾國,發出告文,聚天下聲讨慶父。
經歷了一番波折,公子申最終成為魯國的新任國君,慶父被殺,而哀姜作為當時的齊恒公宗族之女,她令齊國國君大失顏面,其盛怒之下将之召回殺死。
魯國動亂,就此結束。
華夏歷史上魯國動亂經歷了一番波折,而如今的周家在有了周扶的介入後被強制壓住,新任家主周般在其幫助下迅速掌權,成為了未來周帝手中一把鋒利的刀!
周扶耗費了一陣子熟悉了周家的黨羽與脈絡,他知道,如今時機已到,可以提變法的事情啦!
想到變法,周扶就想到與魯國公侯相關的,華夏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為管仲!
于是周扶命人去詢問周般,哪知還真有這號人。周般如此回答前去詢問的侍從:“管仲如今是周家的門人之一,其祖父原先是周家旁支,只是血脈太遠,如今他雖是周家同宗,卻已經家道中落。”
周般不解地問那侍從:“陛下怎會知道此人?管仲為人甚是平庸,族考多次成績不佳,且他為了謀生與鮑叔牙合夥做生意,最後還失敗了。”
聽到鮑叔牙,周扶就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這個人,于是他命人去召管仲,“朕想要見一見此人。”
“陛下可是認為他有什麽過人之處?”趙高好奇道。
“能夠在周家同宗的壓力之下,做過當時人們認為微賤的商人,管仲其人膽氣過人,朕想他應該與那些世家子弟培養出的大有不同。”
沒錯,管仲去過許多地方,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從而積累了豐富的社會經驗,他與那些子弟們最大的不一樣之處在于,他不會紙上談兵空談事物,說事說理句句都落在了實際。
要知道,管仲是華夏歷史上春秋戰國時期著名的改革家,用人的原則、人事的處置都有他獨到的見解。
“先別召他了,朕要去周家,親自去考校此人的能力。”
周扶說幹就幹,他并沒有向管仲表明身份,只讓周般告訴管仲,他是周家子弟。
管仲不疑有他,一一回答了周扶的疑問,比如說對于用人之上,他的理念就很符合科學用人的道理。
“在任命一切官員時,都必須根據其實際的政績,必須要有取信于民的真實政績,而不是虛假的表面政績。”
除此以外,他還總結出了一套對于各個職位實行獎懲的具體方法。周般驚訝極了,仿佛是第一次認識此人似的,管仲這樣的一套理念是非常先進的,他怎麽都沒想到這樣的人才竟會在周家埋沒多年。
管仲認為士、農、工、商應該各就其業,并且有相應的管理部門。
周扶連連點頭,他笑道:“如此你便整理一下你的理念,呈上給家主吧!”
管仲埋沒于上千門客之中,如今家主召見,又聽到召見他的周家子弟對他的政治理念大為贊揚,他高興不已。
他連夜回去挑燈夜戰,将他的政治主張洋洋灑灑寫滿了紙張,足足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總結下來。
周扶将他呈上來的這些轉交給了韓非,對韓非的政治思維起到了極大影響和作用。
“陛下!臣,臣要,與,與此人通信!”韓非激動不已。
華夏歷史之上,韓非成熟的政治理念是受到了春秋戰國多為先人的影響才逐漸形成,這個世界在此之前的時間線都是界靈為防止世界崩潰而虛構的,沒有那些作為基礎,韓非有些想法還處于空談之中。
而管仲此人的信件,其所思之犀利,将韓非心裏的某些想法落到了實處,原本只是一些空談的想法,如今有了實踐的方向。
比如他注重經濟和農業,反對空談主義,開創職業技能教育,主張改革以富國強兵,還有他的外交主張以及對于軍事、經濟制度的主張都羅列得詳細而認真。
“韓非覺得此人才華如何?”周扶好奇詢問道。
韓非雙眸發亮,他對周扶恭敬地鞠身:“臣認為此人必定能成為為陛下分憂的良臣!”
看來,韓非非常肯定管仲的政治思想,周扶知道自己這一步是走對了。
随着周扶不斷地将朝臣拉入變法小組,那些人與韓非通信之下竟是在互罵之中變得惺惺相惜起來。
周扶驚呆了,當韓非再次找到周扶,請求陛下讓他與信友們面基時,周扶見韓非自信滿滿,不像是困擾于口疾的模樣,終于是點頭答應了他的懇求。
韓非面露喜色。
終于可以找那些人真人PK啦!
尤其是那個叫衛央的,你給我等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