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2)
尼這樣熱量高,甜度濃郁的蛋糕。
“你總給他做,我不開心。”
“乖,回來給你做檸檬戚風。”再親一下,搞定。
第 17 章
肖莫沒有送人出門的習慣,只是錯愕的看着被甩開的手,看着董成搖搖晃晃的進門,看着滿屋的狼藉沒有心思收拾。他沒打算上前握住那人的手,在他的潛意識裏,握住了手就代表了什麽。
宋宇睡得很熟,連董成在床邊摔了一跤也沒有醒來,小呼嚕打得可圓實了。
摔在地上也不想動,腦海裏轉來轉去的都還是那句話,可越是醉酒就越是清醒,他坐起來靠在床邊,從抽屜裏摸出一包煙。對着肖莫他實在累得慌,他搞不清肖莫到底想幹什麽,卻由衷的覺得那人愛上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肖莫對他一點一滴的溫柔和愛護,越來越像給予他的恩賜,對于在游戲中那不明顯的告白更是懊悔,怎麽就說出口了呢?肖莫當時嘴角的笑容變成一根刺,搔刮着心面的一寸肌膚,一下一下的,一點一點輕微的疼痛,更多的是癢,越戳越疼。他那麽的得意,而自己的心血,也從那個小窟窿裏一滴一滴的慢慢流失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保持着一個姿勢太久了,屁股都疼了,掐熄手中最後一根煙。讓我好好睡個好覺吧,不要有夢。
宋宇很早就醒了,剛想翻個身舒展舒展,突然感覺到後背有個溫熱的東西,昨晚的事情就記起來了,他就這麽在老師的懷裏睡了一夜?真真真是太幸福了,老師就睡在他的旁邊,仔細看着熟睡中的人,眼皮底下偷着青黑色的黑眼圈,室內有股很濃的煙味。宋宇小心翼翼的起床,不想把人吵醒,打開窗戶透氣。
臨走前他蹲在床前看了董成起碼半小時,腳都沒覺得麻。這人怎麽能對自己這麽好,以往不乏對他好的人,那種好總帶着些高傲和同情,仿佛自己是個沒人疼的小可憐蟲。可是老師不一樣啊,他感覺到老師更加疼惜他,照顧他,他好的時候給他鼓勵,做錯的時候也會嚴厲的批評他,不好聽的話該說會說,但從不傷害自己的自尊心。老師是喜歡他的,又是不喜歡他的。
董成是被手機吵醒的,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電話是方軻打來的。
“你還好吧?”方軻顯得特別着急。
“怎麽了?”疲倦的聲音明顯是還沒睡醒。
“你睡了一整天?”
“是啊,你不打電話來我還能接着睡。”
“董成,聽着。”方軻很嚴肅:“明天你暫時不要來學校,等到我或者小璇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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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出什麽事了,搞得這麽緊張?”
“你在gay吧打工的事情被人拍下來放到學校論壇裏了。”
“只是打工而已,沒什麽。”
“可是是平安夜那天,你穿的是那件貓咪的衣服,而且有人往你褲子裏塞錢的照片,還有人吻你的照片。吻你的人雖然臉上打了馬賽克,但我們熟悉的人都不難認出那人是寧宵。”
“那寧宵有事嗎?”
“寧宵臉被遮住了,就算有人認出來不承認學校不會把他怎樣。倒是你,現在學校認定你在外做不良勾當,正在讨論怎麽處置你。”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在家等你們電話。”
看來自己真是睡得夠死,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沒能把自己吵醒,其中還有一條寧宵發來的短信,短信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還有,方軻發來的照片。董成分別給寧宵和吳璇回了短信,告知他們自己沒事,讓他們不要擔心。同時還告訴寧宵這件事跟他沒關系,只是恰巧逢緣是哪一天。
寧宵的臉被打了馬賽克,分明是有人針對自己。自己人緣不算好,朋友也不多,硬要說得罪了什麽人卻是不可能的,而且要多大的仇才能讓他做到這種地步。若是單純的在酒吧打工也沒什麽,現在并不像以前那麽,取向早已不算什麽秘密,學校也不見得在這方面故意刁難什麽,但那天的衣服和故意引人遐想的照片誰見了也會認為是他問題。
董成仔細的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不經意得罪了誰?那天在酒吧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麽人認識自己。
突然“咚”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現在已經是夜晚十點了,難道肖莫今天回來了?
門外昨天亂糟糟的一切已經收拾好了,而自己房門口的地上放着的正是剛才從手機浏覽到的照片,想必肖莫已經看過了,不知他作何感想。
兩個赤、裸的身體躺在餐桌上,旁邊還放着昨天沒有吃完的蛋糕,躺在餐桌上的人身體上糊滿了奶油,挺翹的乳、尖上還沾着黑森林蛋糕的奶油,提拉米蘇味道甜蜜,柔軟,此時正從兩人結合處漏出來。呵,塞得太多,裝不下了。
董成勃然大怒的沖上去,将照片甩到兩個人的身上。那是宋宇給他做的蛋糕啊,怎麽能被這兩個畜生糟蹋了。
不顧正做得忘我的兩個人,撲上去掐住何其的脖子,把人從肖莫的身下拖到地上來,何其的頭重重的撞在地上,眼睛都冒星星了。董成從來沒有這麽憤怒過,他死死的壓住何其的身體,一拳頭砸下去。
何其正在享受着肖莫帶給他的歡愉,就突然被人痛揍起來,腦袋一暈,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又被一拳揍在腹部,董成是真下了死力打的,他揍人從來不留餘力,此時打的何其一口吐了出來。他顧不得被吐髒的衣服,用力的掙紮了起來:“肖總,肖總,救,救我······”何其以為肖莫會看在這一夜夫妻的面子上出手制止,肖莫只是漠然的看着,打他的人也有一夜之情。
“操你媽逼,是你他媽寄的照片?”董成站了起來,不停的踹着地上的人,那人已經被打得起不來,嘴角,眼角都破了,臉上,衣服上都是被吐出來的污物,看上去惡心極了。
“是我寄的,怎麽了。有、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了?不就是賣的嗎?現、現在裝什麽清高。”何其開始覺着怕了,他身上每一處不是疼的,這賤人下手太狠了。
聽到這人已經承認了,董成氣得抓了把椅子往人腿上一砸,骨頭斷裂的聲音混在木棍斷裂的聲音裏并不明顯。
肖莫始終不想這人攤上什麽大事,拉開了兩人,扔了衣服給何其讓他滾蛋。但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董成一眼,開口道:“你冷靜點。”
憤怒發洩完了,董成渾身都在抖,看到肖莫光、裸的下半身瞬間就冷靜了。
他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董成,照片我已經看到了,賣的就是賣的,買了你第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我肖莫向來只用幹淨的,你已經不行了。”
“三個月。”他很絕望,還很累,父母的離異和抛棄都沒有這麽絕望過,甚至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呵呵。”笑聲諷刺極了:“不過游戲你還真的當真了?學校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畢竟這也算我們的交易內容,房子給你,明天我會讓助理給你打五十萬,這些加起來夠你上十個大學了。”
他就那麽看着肖莫穿好衣服走了,一個步子都挪不動。
明明受傷的是自己,為什麽錯的也是自己。
第 18 章
又是差幾天,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沒有貪心過,更從不奢求什麽,從一開始就知道肖莫不會成為自己的,自己也沒打算成為他的什麽。他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從小的經歷讓他明白了很多道理,這個世上不公平的地方太多,很多東西想要卻得不到,為了避免這種求而不得,他向來不去期盼,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裏能夠正真意義上擁有過,即使時間微乎其微,他也能滿足。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那珍貴不可多得的十幾天裏他的确感受到過肖莫的照顧,以為那是肖莫對他的一種妥協,心裏偶爾會異想天開,當人最初想得到的東西到手了,就會想要更多,以前不懂,現在終于懂了。懂了并不代表可以制止這種事情發生,他雖然不曾在肖莫那裏獲取什麽,但僅僅是自己的臆想也快壓垮自己了。夢做完了就要醒,起碼不是什麽都沒有,至少還有房子和那五十萬,得到的其實夠多了。
第二天就接到方軻的電話,方軻在電話裏說學校論壇發了一個道歉貼,承認是有人給了那個學生錢,讓這個學生在網上發照片,還同時把照片寄出去的,現在學校方面已經給那個學生勒令退學了。
還能讀書就好,當初寧願賣身也不想終止學業不僅僅是因為高中辛苦三年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更是因為以後他可能就是一個人孤獨終老,老年生活的假象不斷充斥着董成的腦海,單單想想就已經覺得恐怖,為了讓自己孤獨的老年生活不貧窮,在這個世界裏,他沒勢沒權,很輕易的就會被人踩死。他只能選擇讀書,只唯有讀書才有出頭之路。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斷的暢想未來,相像未來自由的生活。董成最大的願望是工作幾年攢一筆小錢能開個小店,這樣既能圖溫飽,又有多餘的時間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個願望就是他心裏最幹淨的一塊地方。
在他對未來的幻想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C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個人再也沒有相遇過,肖莫也沒有刻意去找過他,連想都甚少想起。
董成把房子租了出去,打算重新找個合租的房子,他辭掉了酒吧的工作,多接了幾分輕松的家教,都是離學校不遠的,現在一個人住方便沒再去宋宇家了,每周六都是宋宇過來他這裏的。
學校已經放寒假了,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了,寧宵幾人買的票晚了幾日,就趁着這幾天幫董成搬了家。四個人又在董成家煮了頓火鍋,晚飯後就一一告別。方軻和吳璇今年準備見家長了,兩個人都非常緊張。寧宵走的那天他去送了,來送的還有文書言,寧宵手裏一件東西都沒拿,全都交給了文書言,文書言走在身後也拿得很開心。董成不是遲鈍的人,覺得有這麽一個好人疼着寧宵也挺好,自己心裏的那一分愧疚也能少一點。
兩人目送寧宵上了車,文書言走過來搭着他的肩膀:“前幾天你搬家我在手術臺上,沒來成吃你的遷居宴,今天怎麽樣,補上?”
“沒問題,還是在家吃?”
“行。”
和董成一起合租房子的人也是他們學校的,早就回家過年了,現在房子裏只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
房子就在學校後門,那裏有一個菜市場,兩人随便買了點吃的,路過樓下超市的時候,文書言站在超市門口停頓了幾秒,走進去撈了一打啤酒。
看到他的舉動不禁笑了,肖莫的事情他誰都沒說過,只說找到了更便宜的房子,才搬出來。但是文書言不是他的那些同學,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和肖莫的事情,他和肖莫鬧翻的事情應該是知道的,這是打算安慰自己呢。
只有兩個人,董成就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加一碟炒花生米。兩個人吃了一些熱食,就着花生米喝起了酒。
“董成,相信我,肖莫那畜生一定會後悔的。”
這還是文書言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總是美人、美人的叫着,忽然這麽嚴肅還真是不習慣。
“那都已經沒所謂了,因為我,不想再後悔了。”
“哎,你要相信我,他從來沒談過戀愛,什麽叫愛上一個人他根本不明白。”
“你想多了,可能我對他來說是有些不一樣,是因為我愛開他的先例,我不怕他。我的特別所在是因為我一無所有。”
旁觀者清,可旁觀者沒有投入感情,究竟能看清什麽?局外人終究是局外人。
房子租了出去,又拿了二十萬在學校附近開了家小店,是一家奶茶蛋糕店。寒假裏不好招人,每天只能自己起早貪黑開門做生意,拖了春節的福,生意一直不錯。快到大年三十了,店裏的人越來越少了,二十六這天董成中午就關了門,打算初一再開門做生意。正在買年貨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來電,是老家Y縣打來的。
“您好,請問是董成董先生嗎?”
“你好,請問你是?”
“您的父親及他的家人出車禍了,您現在能趕回來嗎?醫生盡力搶救了,這可能是最後一面。”
撰着蘿蔔的手已經發白,指甲都陷進去了。董成的心裏沒有任何想法,只是一路狂奔出去,置辦年貨的人太多了,在馬路邊上站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打到車,他覺得眼前的一片都是暈的,整個世界都是歪的,他連車都打不到,醫院裏的人能堅持多久?要不算了吧?反正也不少這麽一面,而且他還那麽對自己。沒關系的,不去也沒關系,沒人會怪他,誰都知道他倆離婚不要自己了。
心裏一遍一遍勸着自己沒有關系,臉上卻已經濕淋淋的一片,鼻涕眼淚糊在一起,抹了一把,終于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高知正巧開車路過,看到董成竟然蹲在路邊哭,趕緊停車下去看看:“董成,你在這裏幹什麽?怎麽了?”
被溫暖的手拍了拍肩膀,聽出來了是magic的老板,高知:“高老板,你能送我去車站嗎?我,我現在必須得回去。”
高知對董成的印象不錯,不浮躁,勤懇,對待工作不卑不吭,magic私底下肉體交易的不少,像董成這樣好皮相的更是被人捧着,他卻從不看輕自己,很少主動求人幫忙:“遇到什麽事了?”
“求你了,高老板,我爸爸快不行了了,我要去見他最後一面。”
他記得董成老家是Y縣的:“現在你去車站也買不到票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謝謝你。”
C市離Y縣也就三個多小時的路程,把人送回去還能趕得上回來。一路上董成都沒說話,高知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這樣的事兒,連一句節哀都是多餘的。
第 19 章
提前回家過年的人太多了,連高速路都開始堵了起來,車裏暖和,董成急的滿頭大汗,最後還是在天黑前趕到了醫院。
高知将人送到就走了,免得家裏那個小家夥鬧騰。
真的到了醫院才知道什麽叫做舉步維艱,急診室就設在醫院大門的旁邊,是單獨的一個通道。董成站在急診室的門口,一個步子都沒能邁出去,天氣太冷了,使勁搓了搓冰涼的手,鼓起勇氣走到了病房門口。
急診室裏還忙着,其實過年才是醫院最忙的,人們在被喜悅的沖擊下總能鬧出各種事情,消化系統的疾病,鞭炮的外傷,還有車禍。
病室木門上有一塊玻璃,董成站在那裏一眼就看到了裏面,這是一家老醫院了,斑駁的牆體,生鏽的鐵病床,裏面擠着三張病床,其中兩張都被白布蓋上了,有一個病床上是一個小小的軀體,那該是他未曾見過的弟弟了。
心電監護儀顯示着那人還活着,他稍微松了一口氣,再差也算是趕上了。床上的人眼睛一直是閉着的,他靜靜的在床邊坐了一會,這時醫生來了。
“您就是董成董先生嗎?”
董成不想說話,也不知道開口能說什麽,沉默的點點頭。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他們是上午十一點左右送來的,送來的時候就只有您父親還活着,您母親和您弟弟當場就不行了。現在您先跟您父親告別吧。”
醫生也只能這樣解釋,他們見過太多的生死了,不能有低迷的情緒,更加不能為此放棄其他還有希望的病人。他只覺得一夜之間變成孤獨的一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告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了出來,此刻的他好想他的母親在身邊,擁抱他安慰他,和他一并承擔失去親人的痛苦。可是那兩個人沒有關系了啊,沒有人可以來拯救他現在的痛苦與難過,他突然感到恐慌,這樣的獨孤的面對死亡他還要在承受一次。
才懂,死亡并不是随着人的成熟懂事就可以理智的少痛一點,這個世界唯有死亡是不可逆的。
董成心裏一直是嫌棄這個父親的,可也記得小時候,他的童年也是幸福的。也記得父親的肩膀總是那麽的寬大,坐在父親肩膀上的他得意極了。但是開心總是短暫的,父母做的一直是小生意,在他們中學門口開了一家小賣部,小時候的他放學做完作業也會幫父母看店。
他們家一直沒多少富裕的錢,父親覺得對這個家庭抱歉。後來同縣的的一個叔叔說外面錢好掙,父親就和他出去了,留下母親一個人帶着他守着這間小小的小賣部度日。一年兩年父親都沒有回來,母親也漸漸的不回家,小賣部的生意終于做不下去了,初三畢業的時候就關了。他有的時候會在大街上看到母親和另一個男人走在一起,聽同院兒裏的阿姨說那個男人是在外面掙了大錢,回來做蓋房子的生意的。母親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都顯得年輕了,早沒了父親離開時的惆悵,她每天都很開心,在董成的記憶中,那是他見過母親最漂亮的時候,每天都會穿着漂亮的衣裙出門,以前因為家裏節省不會化妝的母親也開始學會了化妝,她精致的眉眼中滿含風情,走路的步子是輕快的,高興的時候還會唱歌。他看着母親和那個陌生的男人進了一家高檔的酒店,卻忘了自己被丢在家裏已經三天了,她越來越少回家了,有的時候是三天,有的時候是一個星期,更長的時候也有過好幾個月,不過從來沒忘了在屋子的桌子上放錢,每個月的生活費在他眼裏是母親唯一愛他的證明。
後來高一的那年春節,母親高興的回了家,還給自己買了新衣服,父親也回來了。兩個人好像還跟以前一樣,只是兩個人同一時間出現在家裏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争吵不斷的發生,漸漸的變成了打架,那個時候他還很害怕,潛意識裏知道有什麽東西要完了,整天不敢回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林致的家裏度過的。
其實兩個人各自另外有家庭私底下誰都知道,面上卻貌合神離,父親外面的妻子大着肚子找了過來,一切都明面了。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母親和那個有錢的叔叔從父親離開後的第二年就在一起了,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都上幼兒園,多諷刺啊!
就在他沉浸在回憶裏不能自拔的時候,他的母親終于姍姍來遲,也是趕來見他最後一面的。她打扮的很富貴,頭發挽起來倒是顯得臉更小巧了,董成長得像極了她。
董成在他耳邊說,我們一家人要能一直在一起該多好,可惜這個男人連眼睛都沒睜開過就走了。
聽說這個男人是打算趁着過年帶着妻兒出去玩,結果車剛開上高速路,就被後面酒駕的大貨車追了尾,那貨車超速了,小轎車哪經得起這麽撞上來,他們的車被撞翻了,女人坐在副駕駛沒系安全帶,小孩一個人做在後面玩玩具,兩個人被甩了出去,撞破了擋風玻璃,女人被擋風玻璃割了喉,小孩被甩出去好幾米,當場就死亡了。
黃雯珠踟蹰了一下,做母親哪能說不要就不要,那都是氣話,哪裏能看得自己孩子哭成這樣子,上前攬住了董成的肩頭,帶入自己的懷裏,她以為這孩子一定會推開自己,但是沒有,董成好久沒有被人這樣抱過了,覺得舒服極了,雙手抱住黃雯珠的腰,失聲痛哭。
這個春節注定不能讓董成好過,董國濤的屍體在靈堂停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董成沒有合過眼,來的親戚不多,很多人都嫌晦氣,匆匆來扔下白事禮金就走了。黃雯珠的身份尴尬,除了幫着兒子置辦了靈堂,每天來送送飯,看着吃完又安心離去。
大年三十這天,是董國濤下葬的這天,早上五點多,天還沒亮就把人拉去了火葬場。黃雯珠這天還是陪了董成一塊去,走前在董國濤的照片前點了香。
屍體被燒成了一把灰,董成眼睛腫成了核桃,早就哭不出來了。
以前總聽老人說人死如燈滅,不過一把塵土,當這把塵土真真捧在自己手裏的時候,才知道這把塵土重如山,托的手都要斷了。
第 20 章
黃雯珠的老公大年初一一早就回了老家,黃雯珠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董成,她覺得這個孩子太不容易了,而自己做母親的真的太對不起他了。當初董國濤去了外面,自己一個女人帶着孩子,黃雯珠知道自己長得确實不錯,來門前占便宜的流氓也多了起來,後來和董國濤一起外出的男人回來了,院子裏就開始有了流言蜚語,估計是從那男人家的女人嘴裏說出來的。她們說董國濤在外面賺了錢,找了年輕的姑娘,早沒打算回來了,門前來占便宜的人也就更加明目張膽,她一個女人害怕啊,那個時候董成也上初二了,眉目長開了,就越發的好看了,總有好事的人來搗亂,甚至還有人打起了孩子的主意。黃雯珠實在接受不了,這時候李凱出現了,就是她現在的老公。李凱家在小小的縣城還算有點勢力,原本家境就好,後來自己在外面做房地産生意賺了很多錢,春節回來的時候就在大街上碰見了。李凱喜歡黃雯珠漂亮,他覺得從未見過這麽美的女人,一眉一眼都從眼入了他的心,他一見鐘情了,打聽到黃雯珠的境況後暗地裏幫了不少忙,本來自己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就夠讓她糟心的了,身邊又有另一個男人能對自己知冷知熱,很快兩個人就陷入了熱戀。
Y縣才多大啊,李凱和黃雯珠在一起的事情幾乎全縣都知道了,再也沒人敢來門口搗亂占便宜了,也再也沒有人打自己孩子的主意了。李凱知道她沒有離婚,仍然不介意真心的愛着她,甚至揚言說只要黃雯珠離婚自己絕不會嫌棄母子倆,黃雯珠很感動,也一心一意的正真接受了李凱,對孩子逐漸冷淡了起來。
她不是不在乎孩子了,那時候她也年輕啊,三十歲出頭的女人遇到愛情還是熾熱的,陷入情愛裏總會不自覺忽略掉身邊的人。
後來董國濤回來了,說實話黃雯珠是高興的,她希望董國濤回來就可以馬上離婚了。她主動寫了離婚協議簽好字蓋了手印找了董國濤,她什麽都沒要,只要求将房子留給兒子,可董國濤硬說為了董成不答應。就這樣兩個人貌合神離的拖了幾年,最後董國濤外面的情人大着肚子找上門來,逼着董國濤離了婚。
她記得董成在離婚前看着他倆的眼神,忿恨、埋怨、傷心、解脫。不得不說一個孩子這樣複雜的眼神的确讓她震撼,這時候她才明白他們倆人對孩子究竟是做了什麽。可是被董國濤和他情人的謾罵,以及那女人招呼上來的巴掌沖昏了腦袋,脫口而出說了不要孩子的話。
現在想起來,真是罪大惡極。
黃雯珠想陪着董成,可惜董成不願意跟她回那邊去,非要住在老房子裏。她知道董成的想法,只好帶着李燃一起過來了。
李燃是李凱故意留下來的,走之前還特意交代要李燃多陪陪哥哥。李燃是黃雯珠和李凱的女兒,今年已經三歲了,小姑娘生的可愛極了,也是長得更像黃雯珠一些,就是那雙眼睛随了他爸爸,又大又圓,跟董成站一塊一看就是有血緣的。
你說被自己的身生父母這樣對待你不恨嗎?董成當然恨,想到自己的成長缺少了的那部分就恨得牙癢癢的。可這些恨随着董國濤的死,随着四歲李燃的出現都消失了。
可李燃那麽可愛,媽媽一定是因為愛他才會生出這麽可愛的孩子。當初他們也一定是因為相愛才會生下我,以前不懂,現在他懂愛情是怎麽回事了。當愛情被消耗的沒有了,也不能否定他們的存在,他們相愛總是有原因的,他們不愛了也是有原因的,而這些所謂原因一切都在愛着的人手裏撰着。
“哥哥,你陪燃燃出去買鞭炮好不好?”李燃不懂大人的世界,但是看到自己新來的哥哥一點不開心的樣子自己也不高興了,爸爸去奶奶家之前給燃燃分配任務了,一定要把哥哥逗開心。
董成正在擦櫃子,這老房子半年沒有人住了,到處都是灰。看到李燃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大概是怕董成看了不高興,大過年的也沒給小孩穿紅色,而是穿了一件寶藍色的棉衣。
李燃看他沒有反應,小手又使勁拽了拽褲子:“哥哥,你陪燃燃去嘛!”小孩可能有些着急,聲音哽咽了起來。
黃雯珠正在裏屋收拾着,靜靜的聽着外面的動靜,她想和董成交流,可自見着面以來,董成沒跟她說過一句話,想了半天才叫小女兒去叫的哥哥。
“小成,你就陪小燃去吧,她只是不想你不高興。”黃雯珠手裏拿着抹布,站在卧室門口看着董成,她很緊張,每一次跟董成開口都很緊張,期盼着能從那孩子嘴裏聽到什麽。
“好。”董成垂下眼簾,睫毛蓋住眼睛,看着手裏還拽着褲子的小姑娘緊張的模樣,終于還是笑了。
李燃見哥哥笑了,膽兒就大了,扯住董成的衣服兩腳踩着董成的腳往身上爬。
黃雯珠生怕董成一不高興的把李燃扔下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最終還是沒有出手阻止,自己的孩子,她還是相信的。
果不其然,其實董成打第一眼起就喜歡這個小姑娘,血緣就奇妙在此處。兩手從小姑娘的腋下抄過,一撈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是不會有小孩了,可架不住他喜歡,對父親的肩膀更有一種情懷,他也希望有人能坐着自己的肩膀,志氣昂揚的。
倆兄妹在外面玩了一通才想起回家,董成帶着李燃去河邊放擦炮,遇到了李燃一同上幼兒園的小夥伴,她坐在董成的肩膀上,拍拍董成的腦袋說:“看見沒,這是我哥哥,你們以後誰敢欺負我,我哥哥就幫我揍誰。”
董成是真怕小姑娘被人欺負,眼珠子向上瞄着:“燃燃告訴哥哥,在幼兒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小姑娘張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哼,怎麽可能,就他們也能打得過我。”那小模樣驕傲極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董成抱着李燃走回了家。回家以後就見黃雯珠着急的坐在飯桌邊。屋子被打掃得很幹淨,桌子上也是滿滿的一桌菜,過年裏才能吃到的香腸臘肉,董成打小就愛吃酸甜口味的菜,什麽糖醋排骨,魚香肉絲,宮保雞丁,松鼠魚之類的菜擺了一桌。
“飯做好了怎麽不打電話?”
黃雯珠沒料到董成這時候會開口問自己,快四十歲的女人倒像個十八歲的少女一樣,緊張的抓着筷子說:“我怕你不高興,不知道怎麽說。”
李燃手裏抓着排骨啃得老帶勁了,黃雯珠夾了一筷子松鼠魚到董成碗裏說:“小燃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也愛吃酸甜口味的。”
董成看到李燃一嘴的醬汁兒,再次感覺到血緣的奇妙之處。
吃完飯後董成給父親上了香,帶着李燃去放了會煙花,回家的時候黃雯珠正在看春晚的重播,小姑娘玩累了就睡了,是董成抱着回來的。
黃雯珠看見兩個孩子回來,從董成手裏接過李燃,招呼着董成也早點休息,這段時間以來,就沒見到這孩子睡好過。
老房子是兩室的,都各自睡在以前的老房間裏,黃雯珠給女兒擦了手腳和臉也準備睡了。
黃雯珠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她擔心是小偷,正想抱着李燃去看看董成怎麽樣了,突然房門被打開了,董成穿着睡衣站在門口。
“媽,我今晚想跟你睡。”
“好,好。”黃雯珠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嘴裏只會答應着好,好。她高興極了,知道董成這是接受她了,以往就母子倆在家的時候,董成心情不好睡不着的時候總是喜歡要她抱着睡的。她将李燃往床裏面挪了一些,董成鑽進了被子,鑽進了黃雯珠的懷裏,黃雯珠也像往常般,抱着董成,輕輕拍打着他的脊背。
母子倆都小聲的啜泣了起來,心裏仿佛吐出濁氣一般,頓時輕松了不少。
父親不在了,可是母親回來了。現在想想,自己是不是沒有理解過,當年那個時候這個女人也是困難的,傷心的,痛苦的。
一切都釋然了。
第 21 章
生活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不能太抱着希望,那樣你一定會絕望,但又不能完全沒有希望,這樣你就會被打敗,活着就生不如死。
而對于董成來說,生活真的就是一場鬧劇,絕處逢生,當他以為愛情,親情什麽都沒有了的時候,最終還是出現了能拯救他的東西。他覺得生活又有了盼頭,過去的那些恨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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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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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