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收拾明臺真心不難,但就是花時間。

原本什麽事情都不打算沾惹的阿誠,在與明樓和明鏡見過面後,決定改變策略,沾染一些事情,比如運動社社團團長——方便罰某個熱愛體育的孩子跑圈,比如給某愚人節的慶祝活動作策劃——方便捉弄明臺。

參合的事情多了,周圍的這群小屁孩即怕阿誠,便不敢不聽阿誠的,而阿誠遠比這群小屁孩成熟的不知道多少倍的心智,使得周圍的孩子不管有什麽狀況他都能游刃有餘的處理,不管拿什麽問題去麻煩阿誠,阿誠都能解答解決,這無形的使得阿誠在學校內成了領袖級的人物。

他有了幾個跟班。

他十三歲那年,明臺十歲歲,他為了堵那個想翻牆去舞廳看舞女的熊孩子明臺,耽誤了上生理衛生課的時間,不得不繞遠路穿過教會學校裏平時做禮拜用的教堂往課堂趕。

他是碰巧,真的只是碰巧不得不在那天那刻穿過那座教堂而已,然後就碰到了一對名為肖銳和吳啓明的活寶。

家裏是做布料生意的富商的兒子肖銳,十三歲。

家裏是做紅酒生意的富商的小兒子吳啓明,十三歲。

兩人為了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在教堂約架,然後這對活寶“過招”過程裏,劃破了學校裏會展教室裏據說是某個文藝複興時期的著名畫家的畫,老師帶着他們參觀時介紹過,這幅畫價值數萬英鎊。

這兩個與阿誠同年的小子,看到那副劃破的畫,吓傻了,然後齊齊轉頭看向恰巧路過的阿誠,異口同聲的叫道:“班長,救命!”

忘了說,阿誠是這對活寶的班長。

站在那裏,看着這對活寶,阿誠翻了個白眼,然後指着肖銳道:“去把你課桌裏的那塊你平時擦桌子用的蟬翼布拿來。”又指了指吳啓明道,“去把你放在休息室裏從來不用的那套油畫工具給我拿來。”

看着一對發傻的小子,阿誠微微擡高聲音,道:“想讓老師發現嗎!?不想就快去!”

那對剛才還打成一團的小子,立刻跳起來,撒丫子跑了,不過片刻就拿了阿誠需要的東西回來了。

再然後,這一世才“十三歲”的阿誠充分展示了他過去的十八世不是白活了。

他做了一把文物修複工作,用最簡陋的工具。

至于效果?

直到他們都畢業了,他們的老師也沒發現,那副價值數萬英鎊的優化曾經被人劃出過一道快半尺長的口子。

然後阿誠收獲了兩枚富家子跟班——肖銳、吳啓明。

阿誠“十四歲”那一年,為了讓明臺受點兒教訓,阿誠接過了協助一位法國佬外教老師做愚人節慶祝活動的策劃工作,然後他收了一個很安靜孩子作跟班,那個孩子叫做曹興平,家裏是開紡織工廠的,只是他不是當家的那房,只是側房的孩子。

“十五歲”那一年,想要耍弄明臺進了運動社團的阿誠認識了一個父親在政府裏挂閑職的“官員”的孩子——張興國。

所有這些阿誠收下的跟班。

他們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不是窮人,但是也不算是特別富貴的人,他們都是不算太笨的人,也不算是特別聰明的人,正因如此阿誠才會收下他們作跟班,或者說正因為如此,阿誠這一世才會選擇他們作自己的跟班。

“十六歲”那年,他開始跟着那個他協助辦愚人節活動的法國外教老師做一些翻譯的工作,接一些商務翻譯活計,賺錢傭金收入,同年,學校裏轉來了一個日本孩子,隐約記得十三歲時明臺闖了一個大禍卻又記不清具體的時間點的阿誠,讓肖銳、吳啓明、曹興平、張興國輪流盯着明臺,然後他才能在事發時快速到場善後,也才能讓跟班快速的通知孤兒院的阿力和阿正,讓這兩個平時就賣報紙賺錢的小子按照指示引開書店老板,讓他能夠從容撥弄書店中的時鐘。

這次動作,騙過了日本人,也讓阿誠引起了一些特別人士的注意——那個看着只是在政府裏挂閑差的張興國的父親,實際上藍衣社在上海的重要負責人之一的張黎生。

他開始初步的和藍衣社進行接觸。

十七歲時,他以優異的成績提前完成了學業,從學校離開,帶着阿力和阿正開始在上海打拼,同時猶豫日本人在華的活動日漸猖獗,他開始負責做藍衣社的外線,收集一些日本人在上海灘活動的情報給張黎生。

……

一切看似十分艱難,對于如此“年輕”的阿誠來說。

但與那許多世經歷過的槍林彈雨相比,這一切其實又算得了什麽呢,不過是太過小兒科的東西而已。

很簡單,很小兒科。

但是再小兒科的事情也是需要時間去布置的,為了替那個明·真熊孩子·臺,解決麻煩,也為了替自己的未來自己的計劃鋪路,阿誠經常逃課了。

當然,以阿誠那樣出色的成績,他別說逃課了,就是全天不上課,老師估計也不會多說什麽。

這件事情的重點并不在于逃課,而在于他逃了什麽課。

如果給自己平生所犯的所有錯誤排一個排行榜的話,背叛自己的國家民族絕對可以列為第一,而這一世因為教會的生理衛生課不考試不計入成績,自恃對所謂的生理衛生已經知道的十分透徹的他選擇逃掉這門課去做其他的事情,絕對可以名列他十八世加了起來所犯的所有錯誤排名裏的第二名。

有的時候,過于熟悉生活裏的每一件事未見得是一件好事,所謂的經驗,很多時候當然可以起到很良好的作用,但是也有些時候,經驗是會成為人犯錯誤的最重要的誘因。

太過熟悉了,所以忽略了那些細微的不同。

自恃對一切了若指掌的阿誠,沒有對那些他以為不許好花費時間的事情上多投放一丁點兒的經歷。

他早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自然也沒有一個孩子會有的對未知的旺盛的好奇心。

所以……

那是阿誠決定在上海讀大學的一年。

在這個年紀,有幾世,他在伏龍芝,也有幾世,他在巴黎,當然也有幾世,他死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年紀留在上海了,曾經有一世,他在這個年紀留在上海過,那時他幫着明鏡打理生意,而明樓去了南京,那一世,他是明家的管家,一直到明家離開大陸。

這一世,阿誠決定仍舊留在上海。

他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他需要錢,需要事業,需要自己的一份家業。

在他“成長”的這些年裏,他與明家的關系很奇妙,他是明家下人的養子,但是明家上下對他都很客氣禮貌,他與明家的關系很近,關于明臺的很多事情,明鏡都會不由自主的與他說道,因為……按照明鏡的話說——“阿誠說明臺,比我說他都管用”。

他和明臺的關系也不錯,他像明臺的兄長,卻又與明樓不同,明臺闖禍了,不敢和家裏說,會先和他商量,然後與一貫的,他必然要幫明臺善後了,然而隐隐的,明臺對他又有幾分如對明樓一般的對兄長的尊重。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與明家上下,也許是因為他不再在那個家裏長大,因為他初初見面時特意表露出來的“自尊”與“疏離”,因為相對不能麽親近的關系,竟然成就了一種扭曲的“平等”。

明家把他當做一個平等的外人看待。

少了過去幾世的親密無間,卻又多了些無形的東西。

阿誠琢磨了很久,然後他決定,延續這種狀态,因為他記起了于曼麗和程錦雲。

關于感情的方面,阿城的經驗其實不是非常豐富,他花了太多的時間圍着明家打轉,細細想起來,何止明樓沒有真真正正的好好的去愛過一個人,似乎他也從來沒有過去好好的愛過一個人。

關于愛,他的經驗其實很匮乏,能參考的對象也不多。

于曼麗和程錦雲算是一個參考案例。

在阿誠看來,程錦雲比于曼麗差遠了,不論是長相還是對明臺的愛,他不明白為什麽明天會愛上程錦雲而只是将于曼麗當做戰友。

反複想了很多遍,很多遍明臺那個熊孩子的這兩段感情經歷。

阿誠總結,因為于曼麗太愛明臺了。

明臺是個小少爺,他是驕傲的,也是善良的,他也許會因為可憐于曼麗而做出很多犧牲,但從他因為可憐兒做出犧牲的那一刻起,于曼麗愛上了他,但他與于曼麗的關系就變成了上與下的關系。

于曼麗愛上了明臺,全心全意,因為她是被明臺救贖而存活下來了,但也正因如此,她與明臺之間不再是一個平等的關系。

一個如此全心全意依賴着明臺愛着明臺的附屬着明臺的女孩子,是不足以撬動驕傲的小少爺的內心的,她沒法讓明臺燃起興趣進而想要征服。

但那似近似遠的程錦雲可以。

也許這就是為什麽在明樓的心裏,他始終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的原因——因為他是被明樓救贖的存在,他全心全意的依賴着明樓,依附着明樓,他與明樓不是平等的存在。

所以阿誠覺得他需要變強,變得更有錢,變得與明樓之間更平等。

為此他做了很多準備,為此他要留在上海,為此他與藍衣社有了接觸……

他準備了很多,但是所有一切,卻被一件意外事件打破了他原有的計劃,而這個意外之所以會發生,歸根到底,只是因為他逃了幾堂本不該逃的生理衛生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們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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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靖本就很冷,文本就是少,然後一個兩個的,竟然還停更!改文!僅有的更新的那幾個,更的比我還慢!這要人怎麽忍怎麽忍怎麽忍怎麽忍怎麽忍怎麽忍怎麽忍!

話說,其實寫文是件很悲催的事情,這麽說吧,如果一個人寫文的水準能到三左右,那麽他看文的口味就刁到十左右,因為寫文寫多了,尤其是我這種強迫症的考據癖,會下意識的去糾結背景合不合理,劇情通不通,人物有沒有變形,和背景環境之間的作用符不符合邏輯,我連人物的臺詞符不符合人物個性和當時情景甚至于匹不匹配人物的智商都會集糾結!!!

這種強迫症考據癖還萌了冷CP有多悲劇,親們能想象的到嗎?

這幾天我追蘇靖文時,已經被自己的強迫症逼得腦補了一篇完整蘇靖文的大綱,然而其實我只是在糾結那些蘇靖文的漏洞而已!并沒有動筆寫的打算!!我的強迫症真心傷不起!

話說,我每對CP其實都能腦補出好幾個完整的腦洞,但是多數都會爛在自己的腦袋裏,就像我每個月都能想出好幾個原創的新文的腦洞點子,但多數也是爛在腦袋裏而已。

筆速慢+加沒時間=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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