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5.星際海盜(3)

第二月月底時。

三團長趙遵的寵妾遭二團長龔良玷污,那寵妾一時不備着了龔良的道,龔良□□完人趙遵就領着一群人來了,那寵妾痛哭流涕,龔良輕飄飄一句“也不怎麽樣”就想走。

趙遵顏面掃地,拔槍擊斃了那寵妾,跟龔良在船上打得不可開交!

四團長賽琳娜和刑拙及時制止,把兩人領到宗華盛跟前。

宗華盛震怒,怒斥龔良朋友妻不可欺,結結實實罵了一頓,讓他給趙遵道歉,那龔良是個死腦筋不知變通,仗着他跟宗華盛打天下有恃無恐,哪知道宗華盛直接将他扔進水牢,剝奪了他二團長的身份,淪為階下囚。

要知道,刑拙和江宙那兩個月絕非只知道風花雪月,其餘時候把幾個團長分析得徹徹底底。

龔良好色,趙遵好財,賽琳娜好武,宗華盛最見不得背叛。

第一星盜團靠的是團結,最好逐個擊破,龔良顯然是最好的突破口,為此刑拙沒少設計龔良,也沒少給宗華盛那邊上眼藥,那寵妾不過是個導火索,宗華盛需要的一個借口罷了。

二團長一被關,趙遵、賽琳娜和五團長辛游坐不住了,對團長位子要重新界定。

賽琳娜争強好勝,一直不甘于屈居人下,如今提議重新排名,那趙遵豈會不知道二團長分屬的錢財要比三團長多得多,自然不願意讓賽琳娜,也欣欣然應,五團長辛游詭計多端,眼饞歸眼饞,嘴上說是萬萬不敢争搶,卻還是應了。

刑拙也應。

這局就是她設下的。

五團長、六團長更像是給前面幾個人當打手的,只聽命令行事。

要獲得核心的信息,還得爬上二團長和三團長的位置。

宗華盛提出的要求很簡單,所有人憑借各自的能力,一周之內誰搶的錢財多,按照排名順次當團長。

賽琳娜和辛游兩人單槍匹馬架勢小飛船,各自去附近打家劫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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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遵前往洛薩星富人區,專門洗劫富人,來錢快。

至于刑拙,有趙遵寵妾事件在前,她不敢把江宙留在星盜團,離開時要帶走。

宗華盛送她時,笑裏藏刀拍拍她肩膀道:“賢妹不必擔心他逃跑,他要是想逃,我一按開關,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刑拙言笑晏晏道:“大哥,他豈會逃跑?在咱們星盜團吃得好用得好,感激還來不及,大哥多慮了。”

宗華盛爽朗一笑:“祝你一帆風順,大哥最是看好你。”

刑拙感激完,領着江宙坐飛船離開。

兩人臉色都很難看,刑拙等飛船開了半個小時才狠狠砸了下方向盤,聲音似寒冰般:“那老混蛋,竟然在你頸環裏動了手腳!”

alpha生氣了。

“他是怕我們逃跑。”江宙皺眉,一路上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望着前方浩瀚星空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也能遠程操控頸環開關讓我死,其餘的恐怕就沒有了,畢竟在星盜船上,學歷最高也就趙遵,他還不具備改造就頸環監聽或者其他功能……”

否則,他們早就玩玩了。

刑拙陰沉着臉道:“不會等太久的。”

“刑拙,你別擔心,”江宙沉吟了下道:“宗華盛生性多疑,他現在器重你,只要我們沒徹底露出破綻,他不會當真把我怎麽樣,剛才那話應該只是警告我。”

刑拙颔首:“嗯。”

他們的目的地是賭星。

這顆星球以賭聞名全星際,彙聚着全星際一擲千金的富豪,黑白賭場縱橫交錯。因為有賭星特別的法律保護,還彙聚了不少亡命之徒,只要每天賭博的錢財足夠多就能夠暫住賭星,白賭場只涉及金錢、動産和不動産、紙質資産等交易,而黑賭場除卻資産還可以賭命、四肢、人,只要賭民說得出,賭場做得到。

白賭場有白賭場的行事作風,黑賭場則有黑賭場的潛規則。

賭星伫立的六大賭場,三白三黑,白賭場作風穩健,多是富豪巨賈,黑賭場腥風血雨,多是亡命之徒。

刑拙目标明确的挑了最大的一家黑賭場,用這兩個月積攢下來的贓款坐上牌桌。

黑吃黑,這錢賭下去才沒任何心理負擔。

更何況亡命之徒為了活下去更願意下注,她們賺錢也更快。

刑拙賭術驚人。

不賭則已,一賭把把都贏。

江宙脖頸上綁了一條暗紅色絲巾,遮住了頸環,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後,從第一局緊張兮兮把心提到嗓子眼,到後面波瀾不驚,甚至敏銳注意到四面八方投來不善的眼神。

服兵役期間,戰友們偷偷打牌絕對避開刑拙。

據說,軍部中校柯淩、陳純然、邬白跟她打牌,一晚上全部輸得褲子都不剩了。

刑拙在賭場整整賭了五天,白日裏賭博,晚上到點去VIP房間睡覺。

從第一日開始他們這動靜就引得不少人眼饞,當晚就有人找上門來殺人奪寶,他和刑拙當晚就開槍殺了兩撥人,權當殺雞儆猴警醒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張旗鼓讓賭場的人處理屍體。

縱然如此,還是有不怕死的攪擾。

那幾日江宙跟她輪流守夜,他上半夜,她下半夜,比在星盜團當卧底還精神緊張。

江宙無比慶幸服兵役訓練出的身體素質,開槍殺人成了每日必修,在服兵役時教官早早就管束了斬殺壞人的思想,他沒用多少時間就接受了殺人的事實。

第五天潦草用過早點回賭場。

江宙看到賭場斜對面有一家熔鑄銀制品的小店鋪,能把銀制品變成想要的形狀。

約莫是給沒有賭資的人提供的,進出的人多數是物品熔鑄成塊狀拿出來走進賭場。

他将尾戒摘下,讓店主幫忙熔鑄成一枚四葉草。

店主并沒有用什麽功夫,他拿着四葉草用工具打磨後,在背面雕刻上一枚荊棘,下面磨出了XZ的字體,晚上悄悄把項鏈為休憩的刑拙戴上。

刑拙掀開眼睛看他,指尖捏着那枚四葉草輕輕笑了下:“送我?”

“嗯,”江宙鑽進她懷裏,緊緊抱着她:“我們會平安的。”

夜裏來的人更多了,一波又一波。

就算刑拙和他精神力等級不低,這麽耗着,對他們并不利。

刑拙扣着他的後腦勺,眉峰微沉:“我們明天走吧。”

“六十三億,”江宙看她,“夠麽?”

準确來說,是六十三億六千萬星幣。

刑拙沉默。

江宙知道跟搶劫富商的趙遵比,這點錢顯然不夠看,也跟着沉默下來。

“這裏越來越危險,”刑拙觀察敏銳,似乎頗為不安:“不宜久留。”

江宙問:“那錢怎麽辦?”

刑拙:“打劫賽琳娜和辛游,”

江宙:“……”

黑吃黑,真有你的。

不過這手段比賭星當羔羊安全得多。

刑拙在五天內贏走了六十三億六千萬星幣,賭場老板那裏肯讓他走。

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趁着刑拙外出準備飛船的當口,賭場老板把他給綁架了,逼着他說出刑拙的去向。

賭場上上下下三千人,就算刑拙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手。

江宙暗叫要遭,不想她再回來,閉嘴不言,咬牙給刑拙争取離開的時間。

黑賭場潛規則是賭場老板說了算,錢帶不帶的走,全看賭場老板讓不讓,六十幾億不是小數目,這裏打手衆多,刑拙來就是送死!

那賭場老板見他死鴨子嘴硬動了刑,無意中扯掉他脖頸的絲巾,誤以為他是那顆落後星球地主的奴隸,氣急敗壞讓手下揍了他一頓。

刑拙回來了。

賭場老板添六十個億跟她賭,贏了把錢帶走,輸了在賭場一輩子當奴隸!

“你別管我!”江宙慌了。

他是有慶幸她回來救他,可更多是着急。

刑拙看到他渾身是傷動了怒,平日裏做什麽都和氣的人,眼神陰鸷沖賭場老板嘲諷道:

“六十億的小數目,也值得這麽大動幹戈?我倒是真高看了賭星。”

很久很久以後,對數字不敏感的江宙才知道她這話根本不是什麽大話。

她可太有資本嘲諷了。

牌桌上,刑拙□□一把就贏了。

賭場老板氣急敗壞,還得派人送他們走,哪知道刑拙和他剛一出賭場就有一群亡命之徒圍追堵截。

那賭場老板是答應放了他們,稍稍洩露消息,那群見財起意的拼了命也要留下一百多億!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刑拙背着他踩在飛船那一刻,背後的賭場和地面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十六層高的,外形似一顆骰子般固若金湯的賭場,爆炸得猝不及防,聲音穿透了方圓百裏,地面仿似地震辦不斷晃動,濃濃的火藥味彌漫在空氣中,火光、煙塵、垮塌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那群追殺他們的亡命之徒在瞬間遭爆炸風暴沖擊,死的死,傷得傷,

“你……幹的?”

江宙唇瓣發幹,透過飛船窗戶朝下面不斷炸着蘑菇雲的賭場看,頗有些驚心動魄感。

刑拙認真操控飛船,碼蘇踩到最大。

她淡淡應道:“嗯。”

江宙懵懵的,人都傻了。

“你……你哪兒來的炸彈?怎麽弄的?”

沒半分鐘,飛船就越過雲層,徹底脫離賭星。

刑拙一五一十交代:“前天晚上你睡着我守夜,有個販賣軍火的找上門推銷,我随手買了五個億,順便讓他幫我安裝。”

她頓了頓:“主要是,為了保險。”

江宙:“……”

炸賭場,炸得這麽随便麽?

不過除了刑拙,誰能想出這麽保險的辦法。

要是他們遭任何人堵截,賭場老板為了老命不遺餘力也得撈他們,也免得賭場老板動歪心思,壞就懷在他們都出了賭場,那賭場老板又擺了他們一道!

他估摸着刑拙是真生氣了,否則不會真把賭場炸了。

飛船上有藥品,刑拙幫他抹了藥,處理了傷口。

她在賭星準備飛船時去了一趟黑市,找到了磁石和頸環鑰匙,用磁石幹擾頸環信號取下頸環套在垃圾桶上,又幫他套了假頸環。

在休息的時候,江宙越想越不是滋味:“怎麽你守夜還有搞推銷的?我守夜都是來暗殺我們的?”

刑拙摸摸鼻子,幹咳了聲:“大概是……你守夜更容易下手。”

雖說不爽,可刑拙身手确實比他好太多。

江宙酸歸酸,也知道這事兒是事實,又有點好奇問:“那除了推銷軍火,還有其他的麽?”

刑拙尴尬摸了摸鼻子,眼神躲躲閃閃道:“也沒什麽,也就幾個Omega塞了幾張小卡片。”

“小卡片?”江宙疑惑,稍稍反應過來震驚得豁然起身,醋意大發氣得錘她肩膀洩恨:“你!你還收了小卡片!”

什麽小卡片!

在酒店裏能有什麽特殊的小卡片?!

刑拙用手臂擋着攻擊忙解釋:“宙宙,宙宙!卡片我早扔了。”

“那你接?”江宙頓了下,哪裏知道他睡着的時候竟然有別的Omega來勾引過Alpha,當真又氣又恨繼續錘她手臂:“賭場裏的Omega長得又好看又美豔!你是不是動心了!”

刑拙忙把人摟在懷裏哄:“宙宙,你最好看,我只對你動心了。”

“……”江宙被甜言蜜語撩撥得猝不及防,愣了愣,反應過來臉紅耳赤,戳戳她胸口兇巴巴道:“算你識相!這回……勉強不跟你計較。”

刑拙失笑說:“宙宙,你真可愛。”

江宙好別扭別人誇他可愛,但刑拙誇他,他一點都不排斥,還有一點點甜蜜。

刑拙又說:“真好哄。”

江宙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扯住她臉頰,氣呼呼道:“你才好哄!你全家都好哄!”

打鬧間,江宙把刑拙後頸腺體咬了口,坐在她身上雙手壓着她肩膀得意洋洋問:“我才不好哄!”

刑拙把他撈在懷裏,相互依偎,好好睡了一覺。

打劫賽琳娜和辛游這計劃偃旗息鼓。

賽琳娜和辛游打劫屬實招搖,打劫都不知道打游擊,遭聯邦軍部發現,派遣陳純然上校圍追堵截,愣是把賽琳娜和辛游給抓了,贓款充了國庫。

刑拙的對手趙遵劫掠富商,劫掠資産共計一百億。

宗華盛看着刑拙手上的一百二十億樂開了花,當即命她為二團長,趙遵為三團長。事後第一個任務就是讓他們前往沉海星極地監獄聯合營救賽琳娜和辛游。

沉海星極地監獄駐紮着幾十萬聯邦軍隊,要想救人難如登天。

趙遵作為軍師思路清晰,刑拙從旁提議補充,并且提出些許漏洞,宗華盛十分贊賞,但并不準備出動多少星盜。

為此,刑拙制定新計劃。

先設計救出賽琳娜和辛游。

軍部派遣給她的聯絡人是小軍醫雲稚。

他僞裝成商販在固定地點給她傳遞消息,不敢殘留任何讓刑拙露出破綻的信息。

至于江宙。

刑拙顧忌江宙是男性Omega,若是暴露信息,日後回到帝都星聲譽恐怕受損,免不得受指摘,沒透露他的信息給軍部的人。

江宙沒想太多,任憑她安排。

每次她去跟小軍醫聯絡時,他都醋得不行,她一回來就要纏上去聞她身上的味道,好一番親熱才壓下亂糟糟的心情,特別是刑拙好像還追過那小軍醫,讓他很不是滋味。

賽琳娜和辛游在聯邦軍部的配合下,順利讓刑拙救出。

至于趙遵,弄傷了一只眼睛不說,還讓跟随他的星盜全部葬身在沉海星。

宗華盛讓趙遵好好休息。

随後開始計劃下一次搶劫擁有經濟樞紐之稱的埃塞爾星,決定大幹特幹一場,特別是在刑拙一周狂搞了一百多億回來,又是兵強馬壯氣焰嚣張時。

這回,刑拙、賽琳娜都參與了計劃。

宗華盛統籌,決意耍聯邦軍部團團轉,假意通知聯邦即将劫掠相反方向的八個星球,星盜軍力部署用四面圍堵的手段,主力攻打埃塞爾星最薄弱的海軍,破開防禦後搶劫幾大銀行,綁架富人,連逃跑路線都考慮到了。

那場劫掠,以星盜團全軍覆沒告終。

宗華盛率領星盜團攻打埃塞爾星時,聯邦軍部早就等候多時,打得星盜團節節敗退,趙遵也不知道怎麽識破了刑拙,聯絡宗華盛撤退,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宗華盛望着一艘艘墜落的軍艦,眼睜睜看着爆炸卻無能為力。

那時,刑拙和他已經清繳完那艘軍艦上的星盜,正要跳上飛船撤離戰場。

宗華盛開着軍艦瘋狂朝他們這艘軍艦沖過去,電子雷光炮瘋狂掃射,“轟轟轟”的聲音不絕于耳。

刑拙把他強勢扔進小型逃生飛船,斬釘截鐵:“走!”

她不由分說鎖了艙門,按了自動駕駛開關,轉身沖到軍艦操控室朝跑去。

江宙四肢被鎖,根本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着眼前的龐然軍艦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而他的逃生飛船飛速朝早就設定好的附近星球飛去。

刑拙駕駛的軍艦跟宗華盛的相撞,撞擊聲和爆炸聲響徹了埃塞爾星上空。

江宙臉色慘白,在逃生飛船裏腦子嗡嗡嗡響着,以為刑拙殒命嚎啕大哭,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逃生飛船在一日後解鎖。

他順利落在附近星球上,呆呆坐了許久才打開艙門下船,心灰意冷要給刑拙收屍,要把她帶回家,哪知道通過那顆星球廣場大街的屏幕廣播看到關于這次剿滅第一星盜團的報道。

主持人是這樣報道的:“軍部中校刑拙憑借優秀出色的随機應變能力,卧底星盜團,為軍部提供有效信息,輔助星盜團徹底剿滅為禍星際多年的第一星盜團。據悉,昨日刑拙中校與星盜團團長軍艦相撞,危機時刻跳傘掉進埃塞爾星的藍海,目前已被聯邦軍部尋到,于埃塞爾軍區醫院就醫……”

屏幕上有刑拙被醫護人員送進病房的畫面。

江宙一顆灰敗的心逐漸明亮起來,看着主持人那一張一合的嘴,腦子裏全是“她還活着”,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不敢耽擱。

稍稍拾掇了下,就駕駛逃生飛船往埃塞爾星趕去,一天一夜,餓了就吃點面包,渴了就喝水,趕到軍區醫院時還專程在附近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才跨進醫院。

想象中劫後相擁,喜極而泣的畫面沒出現。

他連軍區醫院都進不去,在門口嘴皮子都說破了,沒有聯邦中校級軍銜,守門的兵不讓進。他在醫院門口眼巴巴等了好幾日,伸着脖子期望碰碰運氣能看到Alpha,可等了兩日,他手裏的玫瑰花都開得頹敗了,好不容易看到刑拙踏出軍區醫院。

她不是一個人出來的。

她身側還站着小軍醫雲稚,也不知道兩人在聊什麽,笑得很開心,路邊有賣玫瑰花的小女孩,刑拙随手就買了一支送給雲稚。

“刑拙!”

江宙扔掉亂糟糟的玫瑰花,看到她還活着別扭又酸澀站起來喊了她一聲。

下一秒就恨不得鑽進她懷裏哭一場。

刑拙和雲稚都朝他望過來。

“他是?”雲稚眼神在他和刑拙兩人之間掃來掃去,握着玫瑰花摩挲着,略微有些好奇。

她有些意外,用一種略微陌生又疏遠的眼神看他,笑着應道:“一個朋友。”

江宙要拔腿沖過去的腳頓住,有點生氣咄咄逼人瞪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介紹我!”

朋友?什麽朋友?

是男朋友啊!

刑拙似乎略微想了下,修改了下話術道:“一個過去、脾氣不太好、挺需要哄的室友。”

“還挺有意思。”雲稚評價道。

江宙看着她那不以為然,疏淡的眼神如墜冰窖。

什麽叫過去、脾氣不太好、需要哄的室友?

他驟然想起被星盜團抓的那晚,是如何與刑拙定下的約法三章,一切為了活命,離開星盜團就當所有事情沒發生過,誰都不需要對誰負責。

所以,她是遵守約定,也是翻臉不認人。

說什麽喜歡,根本就是逢場作戲。

她根本就是還喜歡小軍醫,對他半點情意都沒有,不然她為什麽還不過來抱抱他。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過來抱他了。

“我走了。”

江宙自讨沒趣,轉身一步步朝前走,硬邦邦撂下一句話。

幾天幾夜的擔心和期盼讓他委屈得要命,眼圈紅得厲害,咬着唇心說她要是現在走過來抱抱他,哄哄他,他就不生氣了。

小軍醫略微疑惑問:“他來看你的?”

“不知道,”刑拙不以為然,似乎覺得莫名其妙。

小軍醫又問:“你不問問。”

刑拙道:“我跟他,不熟。”

江宙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這輩子沒這麽難受過。

什麽叫“不熟”?她把他欺負成什麽樣她自己不知道?他什麽都給她了,她還裝不熟?

他以為的兩情相悅,到頭來卻是一廂情願,還得遵守約定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

身後兩人的聲音漸漸消失。

江宙揩揩眼淚,卻跟掉不完似的,他喉嚨裏卡着哭腔罵道:“混蛋!我一點不好哄!我要氣死了,騙感情的臭混蛋!老子以後見一次罵你一次!詛咒你永遠得不到雲稚!”

躲在埃塞爾星的海灘酒店哭了一晚上。

跟行屍走肉似的休養了一個月,傷一養好就跑去埃塞爾地下賽車場,賽了半個月。

得虧藤卓跟賽車隊隊長蕭侃來玩兒的時候看到他把他揪了回去,藤卓跟盛意羅似的喋喋不休說了他一頓,說他半年不着家到處厮混,蕭侃捏捏太陽穴催促他趕緊歸隊,全星際賽程都開始報名了還瞎胡鬧。

江宙焉了吧唧。

蕭侃一瞧就瞧出是感情問題,循循善誘開導,說遇到負心漢也沒什麽,人家負你,你就別讓對方有好日子過!難受到最後,對方也感受不到一點痛苦。

江宙越想越覺得氣。

在新聞上看到刑拙參加豪門宴會,跟雲稚站在一起活像金童玉女,媒體再一吹,他當即就收拾收拾東西,馬不停蹄趕回帝都星。

江宙情場失意,賽場得意。

獎杯拿了一個又一個,專門挑刑拙在的宴會跟她針鋒相對,她就要他什麽也幹不成。

她送雲稚禮物,他必然要絞盡腦汁想出更有新意的,徹底壓住她的光芒;她關心雲稚,他比她還關心雲稚,總是幹什麽膈應她,他就越幹什麽……

讓他比較意外的是,周圍的人都覺得他在追雲稚。

這事兒當事人不問,他又不好意思澄清,也就稀裏糊塗沒管。

其實他這兩年一直以為雲稚會選刑拙。

畢竟刑拙這兩年在商場上無往而不利,事業風生水起,硬件軟件十分強勢,他忐忑糾結又煩躁着,哪知道雲稚掉頭跑去選了桑故,那個表面冷冰冰實則乖乖牌的Alpha,每次跟雲稚說話開口是刑拙說,閉口還是刑拙說,沒少被他取笑。

江宙思緒戛然而止。

渡過來的那口氣把他意識拉了回來,眼睛恢複焦距看着近在咫尺的Alpha,一把把人推開了。

可他又不會水。

推開那瞬間朝下面墜落,又着急忙慌胡亂抓住她手臂。

刑拙在海面上喊了江宙兩聲,沒得到回應撒開木蓋鑽進水裏鑽。

撥開水就望見江宙往下沉,她不敢耽誤,吸了口氣鑽進海裏朝他游去,抱着他腦袋先給他渡了一口氣,看他雙眼迷離恢複意識推開她又慌慌抓住她手臂。

她一把拽着他手臂往海面上拖去,讓他扒拉着木蓋。

江宙一鑽出海面便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脊背那股瀕臨死亡的涼意還沒退散。

劫後餘生,讓他有點後怕,一松懈下來偷偷看了眼刑拙,目光躲躲閃閃別扭道:“謝謝。”

“你不會游泳麽?”刑拙朝四周觀望地形。

頭頂的飛船消失,那些綁架他們的人應該以為他們都死了。

距離這裏最近的島嶼是一座垃圾山,到處髒兮兮的,瞧着并不是什麽好去處,但現在他們必須得靠岸,不是挑剔的時候。

江宙悶悶嗆聲:“我會不會游泳,你不知道?”

以前在星盜團時,她問他讨厭什麽,他就深惡痛疾跟她說過讨厭水,不會游泳。他說完就後悔了,死渣女怎麽可能還記得以前的事?她跟他逢場作戲,記得這些才怪。

“先靠岸。”

刑拙撥動着手臂,抓着木蓋朝岸邊游動。

江宙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難得聽話學着她撥動海水游動。

約莫半小時,兩人終于靠岸。

眼看暮色下沉。

刑拙和江宙在垃圾堆裏撿了些能燒火的東西,又翻找到一個廢舊的打火機。

兩人圍着火堆脫掉外套擰幹衣服,一邊架着衣服烤火,一邊商量脫離這裏的對策。

那群星盜抓住他們就收繳了通訊設備,現在兩人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在這落後的垃圾星上,唯一能通訊的是聯邦帝國建設的通信塔,可惜在這裏通訊塔價格不便宜,與帝都星聯系少說三千星幣起步。

只要籌錢跟帝都星聯絡上,刑拙就能號令刑家人來接她回去。

至于江宙,他跟江景打電話,江景……應該會暫時抛下事務來接他吧。

“明天你去找食物,我想辦法搞點錢。”

刑拙用樹枝撥弄着火焰,望着中間兩人晾着的衣服,一個男Alpha別別扭扭,她一站起來就兇神惡煞嚷嚷着不準看,她都不知道他這麽害羞。

不知道想到什麽,她微微蹙眉叮囑道:“這裏生活水平落後,為了生存什麽都幹得出來,你遇到人不要随意輕信。今晚,我們恐怕得輪流守夜,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早些時候刑拙準備開拓垃圾星的生意,可惜這裏技術、生活水平落後,派遣來探測的員工被搶得褲子都不剩。若是真要開發,恐怕消耗的人力物力精力不少,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并不想做,也就放棄了。

所以,她對垃圾星觀感并不好。

本以為江宙會一如既往跟她對着幹,誰知聽到他“嗯”了一聲。

然後,一只細白手腕從晾曬的衣服間伸了過來,骨節分明的手上捏着塊面包,對方幹巴巴道:“剛才撿柴的時候撿到的,不髒,沒臭,可以吃。”

刑拙很意外。

這家夥一天到晚恨不得膈應死她,找到食物竟然會給她?

“沒毒!”刑拙嗓音尖銳兩分,捏着面包的手朝她伸了伸,煩躁道:“你愛吃不吃!不吃我扔啦!”

青年嘴裏兇巴巴的,可是又好像很是急切讓她收下。

江宙咬着唇瓣,旁邊沒動靜讓他一顆心像被緊緊攥住了似的。

心裏在不斷碎碎念,他是為了生存,有刑拙離開這裏肯定要快些,他才不擔心她,他一點都不擔心她餓!

幾秒後。

就在江宙掐了把大腿暗罵自己沒事兒拿熱臉貼冷屁股,手裏的面包就被拿走了,下一刻手裏多了一塊冰涼的東西。

江宙拿過一看:“……?”

手裏是把匕首,刀身泛着白光,還挺鋒利的。

“在撿垃圾的時候看到的,給你防身用。”刑拙吃着面包笑道。

垃圾堆裏的東西五花八門,想要找什麽都有,就是得看點運氣。

脖子裏上的項鏈濕噠噠的,戴着并不舒服,她索性扯了下來晾一晾。

這項鏈上綴着四葉草,是她從醫院醒來就戴着的,不知道是誰送的,但四葉草寓意幸運,舍不得扔掉就一直戴着。

江宙收好匕首,堅決不為這點小恩小惠再次上當。

就在這時,旁邊的alpha伸手将一條項鏈挂在烤衣服的樹杈上,火光映射在上面熠熠生輝,下垂的白銀項鏈下是一枚四葉草,借着橘色火光隐約能看到上面雕刻的一朵荊棘,和下面的“XZ”字樣。

那瞬間,江宙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望着那麽四葉草幾乎窒息,他腦子出現長久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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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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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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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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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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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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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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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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