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5.羞憤欲死

刑拙沒想到Alpha這麽粘人, 張了張嘴欲拒絕,可看他滿眼悲傷,恐怕還沒從接二?連三的?打擊裏出來。

沉吟片刻後, 她撫了撫脖頸上的?四葉草項墜, 希望它的?主?人往後知曉不要生氣,旋即才拉了把椅子落座, 雙腿交疊道:“好,我在這裏陪你。”

就一次,等他睡着就走。

江宙眼底閃過幾絲疑惑, 搞不懂她怎麽矜持起來,又觑見敞開的?門口站着的?保镖,頓時恍然大悟Alpha是害羞了,忙下穿蹬蹬蹬過去把門關了,順便反鎖。

刑拙還在疑惑。

就見他又急急爬上床朝裏側挪了挪給她騰位置, 拉了拉被子拍拍空出來的?位置催促道:“上來吧。”

刑拙薄唇微抿, 憶起一些垃圾星不好的?記憶。

她眸光閃爍了下, 幹咳了聲道:“我坐着就好。”

“幹嘛坐着?難道你要坐一晚上?”

“等你睡着, 我就走。”

“不行?!”

江宙一聽立馬跪直了,又意識到自己嗓音大了些,咬了咬唇重?新盤膝坐在床上滿眼控訴看她, 噘着嘴強勢道:“今晚你得抱着我睡!”

刑拙眼神閃爍了下,別開眼蹙眉道:“不行?。”

如今江宙衆叛親離, 又有?簡如琢和辛游虎視眈眈,若是讓江宙單獨行?動必然要出事。若她現在告訴江宙她不是他女友,恐怕他根本不會接受她的?庇佑, 彼時事情只會變得愈發棘手。

她和江宙的?關系本就敏感複雜,她想徹底斬斷這段不該存在的?羁絆, 就不該越距。

“刑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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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宙看她滿是抗拒模樣,想起外面的?那些保镖,“啧啧”了幾聲,打趣道:“你是不是……又害羞了?”

刑拙不欲解釋,臉不紅心不跳道:“是,我害羞。”

也不知道這謊話得編到什麽時候,應付江宙可比應付趙遵等人麻煩多了。

江宙咧嘴一笑,暗想果然如此,就算過了兩年也沒改掉老毛病。

他雙手撐着床榻身子微微朝前傾,眼神灼灼看她,挑了挑眉忍不住逗她道:“我們什麽沒做過?你身上有?幾顆痣,幾條傷疤我全部都知道,現在給我裝矜持了?”

刑拙氣笑了,真?不知道他腦袋裏裝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記憶,并不把他說得話當真?。

她索性一股腦承認:“是裝矜持。”

今天她算是重?新認識矜持這詞兒。

“我不管你真?矜持,假矜持,你今晚必須抱着我睡!”

江宙看她打馬虎眼,一點?沒準備留下的?意思,威脅道:“不然,我就不睡了,一晚上看着你。”

刑拙略微思忖了下,跟他打賭道:

“你剛才不是說我身上幾顆痣幾條傷疤你都知道麽?要是你說對了,我今晚就抱着你睡,要是你沒說對,十點?我就離開。”

這些問題都比較私密,若非關系親密的?人根本答不出來。

“你身上有?三十八顆痣!”

江宙勾唇得意說着,眉梢泛着幾絲揶揄,沒注意到她臉色微微變了,哼哼了下提醒道:“我可是專門數過的?!”

刑拙閑散落座,頗有?幾絲高深莫測道:“錯了,是三十七顆。”

“怎麽可能錯了?!”

江宙挫敗的?撓了撓後頸,略一思索眼睛一亮,沒半分羞恥道:“你是不是沒算你屁股後面那顆,很小?很小?。”

刑拙眉頭皺了起來。

後面是私密處,若非親密之人絕不知道,就連她都不可能注意到。她眯了眯眼睛有?些危險看着江宙,絲毫沒想到垃圾星跟江宙陷入混亂那次,他竟然還有?閑心給她數痣,這一點?令她不太舒服。

然而她又驟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江宙失憶了。

怎麽會對她身上有?幾顆痣記得那麽清楚?

“除了痣,”

江宙喜歡看她羞惱,摸着下巴,完全不怕拔光老虎的?胡須,洋洋得意道:“你手臂上有?一條傷疤,你後頸那裏有?紋身,是三顆小?宇宙,一顆比一顆小?……我總沒有?說錯吧!”

刑拙怔怔望着他,眼底閃過幾絲震驚。

在星盜團裏,幾乎人人都有?紋身,那似乎是一種标志,剿滅星盜團後她再醫院修養康複後,她以為?後頸的?紋身無關緊要,也就找人洗掉了。

這些事情就連雲稚和曲新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知道?

刑拙心髒砰砰跳動着,一個不切實際的?揣測鑽進腦海。

她眸光閃爍了下,緩緩站起身來,看他眼神都變了:“還有?呢?”

“你休想耍賴!”

江宙胸有?成竹拍拍床榻,催促道:“你上來我就說!”

這些小?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看到Alpha訝異模樣,他十分驕傲。

刑拙薄唇微抿,猶豫片刻解下領帶。

她把外套脫下搭在椅子上,脫掉鞋子拉了被子躺在他身側,準備再套套他的?話。

太奇怪了,就算江宙腦子裏被摔壞,也不該知道紋身的?事情。

還是說,在剿滅星盜團的?行?動中他也在?那他又扮演什麽樣的?角色?是傳遞情報麽?還是……

她腦子亂糟糟的?,摸了摸胸口項墜,此前那點?因被窺見身體秘密的?羞惱抛諸腦後。

取而代之的?,是她想掰開江宙腦袋看看,裏面到此藏着什麽?無論是混亂的?記憶,還是不混亂的?記憶,她都想知道……記憶裏的?人真?是Omega麽?如果是個Alpha呢?

可她怎麽可能喜歡個Alpha呢?

她只本能的?想去找項墜主?人,可卻沒想過他們真?正?分開的?理由是什麽?

哪知道她剛躺好,江宙擡手把燈一關就往她懷裏鑽,雙手緊緊桎梏着她。

她垂眼看着黑夜裏趴在她胸口的?江宙,嗅到股淺淡的?薄荷味,淡淡道:“松開。”

“為?什麽?”

“熱。”

“你以前老愛這麽抱着我睡。”

“松開。”

江宙把人抱得更緊,埋頭沉默下來。

刑拙擡手欲推,就聽到他嗓音透着股疲倦道:“刑拙,為?什麽我一覺醒來,我爸爸怎麽能對我這麽狠心?我姐姐,我姐姐還有?可能殺死我媽媽,還有?那個簡如琢,我都不認識,她怎麽能觊觎我呢?”

“會好的?。”

刑拙微微一怔,到底是心軟了,那只欲推開他的?手轉而撫了撫他後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還好,”

江宙低聲喃喃,下巴抵在她胸口,隔着黑暗擡頭看她道:“你還在。”

刑拙滿腔疑惑沒問出口,又撫了撫他的?後頸。

等恰當時候再問吧,興許還有?什麽她不知道事情。

“你能不能抱緊點??”江宙挂在她身上,沒什麽安全感嘟着嘴催促道。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刑拙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來哪裏怪。

刑拙又閉了閉眼,把人提到胸口抱得緊了幾分,詢問:“這樣?”

此時此刻她對項墜主?人是歉疚的?,又對他遲遲不出現生出一絲怨怼。

若是項墜主?人在,她或許……

鼻尖俱是淺淡的?樹木味,江宙嗅着那略微冰涼的?信息素,将頭埋在她胸口:“不夠。”

确定關系後,刑拙每晚都會抱着他睡覺,相?互依偎,感受着彼此的?氣息。可現在,他心裏亂得很,無比渴望着Alpha的?擁抱。

刑拙抱得緊了兩分,嗓音低沉道:“睡覺。”

江宙想說她抱得太緊了,這樣很不舒服,可他又想她這麽緊緊抱着他,“哦”了一聲閉上眼睛睡覺。

刑拙像往常那般并無困意。

上次是跟江宙滾了床單睡着的?,她不欲再跟他發生關系,睡眠堪憂。

過了片刻,她聽到懷裏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突然被氣笑了。

這家夥倒是把她留下了,留下看着他睡得香甜,她卻要忍受無法入眠的?折磨,不免嫉妒起來。

她嗅到股愈發清晰的?薄荷味,暗想alpha的?信息素也那麽好聞麽?

好像除了江宙的?信息素,她誰也聞不到,包括自己的?。

結合江宙能張口說出她身上的?痣和紋身,她眉頭皺得緊了緊,小?心翼翼挪了挪他手臂決意下床進衛生間查驗查驗,然而她屬實低估了江宙的?黏人程度,稍稍挪開他就又重?新黏上來。

刑拙繼續挪。

江宙繼續黏。

刑拙:“……”

刑拙挫敗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徹底放棄。

約莫十點?,困意上湧。

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幾日沒休息的?精神得到放松。

翌日。

刑拙掀開眼睛醒來,望着透過窗戶灑落進病房的?陽光,垂眼看了看懷裏還在熟睡的?江宙,緊繃的?神經好像做了一場按摩般,身上淩亂雜糅的?信息素仿似被梳理了一下,盡管不明顯,可她還是感受到了。

江宙,确實有?為?她梳理信息素的?能力。

可他不是alpha麽?

alpha為?Alpha梳理信息素,屬實罕見。而且那股信息素味道,并不像alpha那般霸道強勢,反而柔軟親和,很容易跟她親近。

刑拙看着睡得正?香的?江宙,神色愈發複雜。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千絲萬縷的?線連接着她和江宙,就在昨晚她甚至有?瞬間以為?他就是項墜的?主?人。

“唔,”江宙似乎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瞥了眼牆上的?挂鐘。

這回倒不死死黏着刑拙了,又鑽進被子繼續睡回籠覺,懶洋洋道:“我再睡會兒。”

刑拙起床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下。

門口的?保镖早早就準備了早餐,她簡單吃了些跟窩在被子裏的?江宙叮囑了幾句就前往公司去了。

昨日她就讓曲新調查完□□,曲新辦事牢靠,算是她的?臂膀。

調查□□并不難,她在翻看厚厚一踏資料時不時微微皺眉,屬實難以想象江氏短短幾年就被江城敗成這樣,現在空有?光鮮亮麗的?外殼,實則早就腐朽不堪。

一邊看,曲新一邊做簡短總結:

“江城前些年經營江氏中規中矩,按部就班。

“但幾年前經濟危機,對江氏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就開始每況愈下。

“從兩年前開始,他開始頻繁進出瀚海□□,據說是認識了些玩兒股票大賺的?人,然後就把錢投進了股市,錢被股市套牢之後,江氏資金鏈斷裂過好幾次,江城次次靠着變賣股權度過危機。”

“這次,他手裏的?股權再變賣那江氏恐怕得易主?,目标應該是簡氏的?那個大項目。”

刑拙翻到那堆江氏爛賬時,搖了搖頭:“看來,這事跟趙遵脫不了幹系。”

否則,怎麽偏偏挑了江城?

“刑總,這裏面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曲新難得賣了個關子。

刑拙繼續往後翻看,淡淡問:“什麽有?意思的?事?”

曲新勾唇一笑,望着刑拙側臉定定道:“買江城股權的?人,最終股權落到了江景手裏。”

刑拙擡眼:“江景?”

“不錯,”曲新得了她疑惑目光,頓時抖擻精神道:“這江景,表面上是江城欽定的?繼承人,是江城的?女兒,但暗地?裏在不斷培育勢力,這幾年丁達爾星和普朗斯星迅猛發展的?行?星科技和行?星娛樂,要是沒有?猜錯,江景就是幕後。”

“猜測?”

“60%。”

行?星集團近年來在帝都星附近星球穩紮穩打發展,執行?長是名?長相?斯文的?男性Alpha,名?叫賀觀。

賀觀并非行?星集團的?老板,據悉他只是幫人打工,幕後BOSS則處于?神隐狀态,即便是工商局的?登記上也僅僅留下“行?星”兩字。

刑拙也好奇過這位行?星是何許人也。

如今聽曲新60%的?可能是江景,結合江景短短時間在垃圾星找到她和江宙,她眯了眯眼睛:“有?趣。”

曲新看她感興趣,繼續道:“此外,我還查到江景的?身世。”

前後幾次沒能完美處理好事情,讓他十分焦灼,現在有?樁事情讓他去查,自然得不遺餘力。

刑拙看他。

曲新娓娓道:“二?十多年前,瀕臨破産的?謝家把女兒謝宛如送到江城床上,當時的?江城私底下玩兒得很花,自從得到謝宛如後就如珠如寶養着,要是一般人也就淪陷了,可謝宛如不同,她當時在圈裏是出了名?的?冷美人,也是當時唯一一名?被選入雅典娜車隊的?女性Omega。

“她把江城當成禽獸,甚至要殺她,後來江城就把她金屋藏嬌關在郊外的?小?別墅裏,第二?年就生了孩子。”

“孩子跟謝宛如養在郊外別墅幾年,江城不受謝宛如待見,次次去都要遭攆,不由得就起了別的?心思,跟門當戶對的?盛意羅結婚……”

刑拙翻着曲新遞過來的?兩張照片:“有?幾分像。”

那謝宛如和盛意羅面龐有?幾分相?似,但謝宛如有?種肆意生長的?野性,盛意羅則像潺潺流水般溫柔。

“江景三歲,聽說謝宛如從樓梯不小?心摔下去殒命,江城這才把江景帶回家。”曲新繼續道:“從那以後,江城隔三差五就有?小?情人,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跟謝宛如長得有?幾分相?似,最像的?那位要數小?明星顧熏,孩子是生了,還沒上門挑釁盛意羅就患癌症去世了,江城又把那孩子帶回去了。”

刑拙冷笑:“他倒是個負責人的?好父親。”

這江家人一個個如狼似虎,不知道是怎麽養出江宙這種小?貓仔。

曲新噤聲,不由得同情起江宙。

這種爹,倒了八輩子黴才遇到。

“刑總,還有?件事。”

“說。”

曲新深深吸了口氣:“江城把江宙送給簡如琢這件事,是簡如琢一步步誘導設計。”

刑拙并不訝異,浮起幾分譏诮不屑:“老狐貍。”

畢竟江宙作為?alpha,并不如Omega那般甜美可愛,若非設計,以江城的?膽子豈會如此明确把江宙送給簡如琢,那簡如琢倒真?是不擇手段。

當初追雲稚倒還藏着狐貍尾巴,這回看上江宙倒強取豪奪起來了。

“簡氏集團的?競标案,我們還去麽?”曲新看她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思忖了下問。

刑拙瞥了他一眼,笑道:“去,為?什麽不去?”

曲新意外:“……?”

刑拙笑得極為?可親:“項目組為?了這個CASE熬了幾周,有?錢賺為?什麽不賺?而且,我還十分期待跟我這位前情敵小?酌一杯,互訴衷腸。”

曲新:“?”

他一頭霧水,可看她笑容冷得似凜冽寒風,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項目組為?了競标CASE早就做了一百多個版本,疊代更新後算是一等一的?方案。

競标就在今天中午,她決意親自去一趟。

項目組受寵若驚,一個個恨不得拿出最好的?成績。

競标場上。

簡如琢坐在項目組後面,懶散靠着皮椅,渾身散發着股閑人勿進的?乖戾氣息,她手裏握着個小?拇指般大小?的?綠色香精瓶子放在鼻尖輕輕嗅着,那淺淡清晰的?薄荷味舒服得讓她眼睛微微眯着。

此刻,注意力并不在這場競标上,而在昨晚助理給她帶回來的?消息上。

——江宙被刑拙扣下了。

——刑拙和江宙交往了。

這消息怎麽瞧都不屬實,她跟刑拙曾是情敵,豈會不知道她行?為?何意?

交往恐怕是假,護江宙才是真?,也就江城那蠢貨會相?信。

不過,先讓那只小?貓出去逛逛。

等她把他抓回來,慢慢懲罰。

至于?刑拙,她總不可能護着他一輩子。

簡如琢從不知道一個人的?信息素會對她産生這麽劇烈的?影響。

無法抗拒,不能抗拒,甚至一秒沉淪。

她那晚醒來就察覺出江宙的?不對勁。

絕沒有?Alpha擁有?那樣的?信息素左右她,也沒有?Alpha擁有?這麽甜美的?信息素,而上次綁他到簡家,稍微聞了一下她就徹底确定——他根本不是什麽Alpha,而是個Omega。

經過AO匹配中心的?人抽調數據鑒定,她和江宙的?信息素匹配度高達99%。

簡如琢只想把江宙據為?己有?,不讓任何人觸碰,讓桀骜不馴的?青年成為?她的?掌中之,讓他拜倒在她的?信息素和權勢下。

就在她考慮該如何突破刑拙構築的?防線,就望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進入會議室。

為?首的?女性Alpha西裝革履,不笑也帶幾分笑,不是刑拙是誰?

簡如琢懶懶塞上薄荷香精的?瓶子,斜唇一笑緩緩起身相?迎道: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建築案,把刑總都吹來了。”

“哪裏的?話?”刑拙伸手含笑:“對于?我來說,每個案子都重?要。”

簡如琢握住她的?手,挑眉挑釁道:“刑總要知道,不是每個案子都值得你出手。”

這話是在說她不該出手護着江宙。

刑拙察覺她握得緊了緊,面不改色加重?了握手的?力道道:“既然出手,自然是值得出手。”

“就怕刑總費力不讨好,還竹籃打水一場空。”

“簡總這話說笑了,讨不讨好,有?沒有?收獲得競标完了才知道。”

“是麽?”簡如琢笑意越濃,眼神愈發鋒利,手上的?力道也愈發重?。

刑拙風輕雲淡笑而不語。

氣氛陷入僵局。

空氣裏仿佛冒着滋滋滋的?火花聲,好像稍微點?一把火就能直接爆炸!

周圍兩撥人馬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茫然。

什麽時候,簡總和刑總關系那麽好了?

要知道,以前這兩人可是遠近馳名?的?情敵啊!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外面藤氏率領一群人進來,藤卓倒沒來,那領頭的?瞧兩人握手微笑打了個激靈,疑惑詢問“可以開始了麽”,簡如琢這才冷笑着松手,轉身回了座位。

随後江城心急火燎趕來,擦着滿頭大汗直道歉。

這四方到齊後,三個項目組重?新挑位置落座。

簡氏集團負責項目的?經理簡單講解了下競标規則,随後是三個項目組輪流闡述制作的?CASE,刑氏延續品質低奢的?理念,藤氏則是高調奢華,江氏報價最低。

期間江城頻頻朝面無表情的?刑拙望去,遞了好幾個笑臉。

可惜刑拙瞧都沒朝這邊瞧一眼,這讓他不由得尴尬起來。

簡如琢不會選江氏。

那江城辦事不力,掉頭靠上刑拙,連該站那個隊伍都拎不清,屬實讓她瞧不上,如今項目做得又爛,更不可能選。藤家大開大合,設計新穎卻又費錢,倒是刑氏報價合理,建材公司一一标注,一項項做得極為?細致,在這場競标中無疑最為?符合他們目前的?定位。

“簡總,我們項目組統一讨論了下,認為?選刑氏。”

項目組這幾個案子讨論了半個小?時,項目經理悄悄附耳到她耳邊。

簡如琢是個商人,商人逐利。

她作為?簡家家主?,早就學會了必須在商場做出正?确的?選擇。

“那就刑氏。”

她把玩着薄荷香精瓶子,越過幾個人的?肩頭望向垂眼翻看着平板胸有?成竹的?刑拙。

簡如琢倏而笑了,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今晚,我得跟我們這位合夥人,好好吃頓飯了。”

江宙男友是麽?那她不介意為?他們的?“AA戀”添把火,幫刑拙踏踏房。

項目回憶結束。

刑拙和簡如琢握手談笑風生,一起組局吃飯。

刑拙欣然同意,正?中她下懷。

那被擠到邊上的?江城還想跟刑拙說說話,喊了幾聲刑總,聲音被淹沒在嘈雜聲裏,邊兒都沒蹭上。

包廂裏推杯換盞,你來我往。

簡如琢助理領了一群年輕貌美的?Omega進來作陪,男的?女的?都有?,這讓兩個項目組的?人受寵若驚,那些Omega笑得花枝亂顫湊過來随意坐在他們身邊,三言兩語就開始搭話,哄得一群人樂不可支,氣氛愈發活絡。

“小?姐,不介意我坐這裏吧?”一名?身着黑衣長相?斯文的?年輕男O滿是笑意沖刑拙搭讪。

刑拙挪了些許位置給他,笑道:“不介意。”

“叫什麽名?字?”

“冰冰涼涼。”

“這是什麽名?字?”

“我們這一行?的?名?字。”

冰冰涼涼落座,輕車熟路給她倒酒,媚眼如絲道:“喝一杯?”

刑拙睨了一眼他手裏的?酒杯,盡管這包廂光線昏惑,可他還是觑見他指甲蓋裏那點?粉末落在酒杯裏,言笑晏晏接過酒杯佯裝喝了一口:“謝謝。”

簡如琢摟着個男O喝着酒,靠着沙發懶懶散散模樣,注意力卻一刻沒離開過刑拙。

此刻瞧她喝了口酒,沖冰冰涼涼遞了個眼神,再瞥向刑拙便似砧板上的?肉,露出幾絲不屑與冷戾。

半個小?時後。

刑拙佯裝醉酒不适告辭。

“好好照顧刑總。”簡如琢笑意愈發濃烈,手指把玩着薄荷香精瓶子,露出幾分得意的?笑。

冰冰涼涼颔首,主?動扶着刑拙朝外走。

刑拙喝得似一灘爛泥似的?,幾乎整個人壓在對方身上。

至于?曲新,早就被個Omega纏着,一杯杯酒喝下去,瞧見刑拙離開想跟上,又被那Omega給拉了回去繼續喝。

離開包間。

冰冰涼涼把刑拙放在附近打掃過的?空房間床榻裏,下樓去前臺開房,幾分鐘後上來就進浴室洗澡去了。

刑拙掀開眼睛起身就離開了房間,面無表情朝包間附近的?衛生間走,路過走廊瞧見幾塊放在走廊上的?板磚,揚了揚眉拿了一塊,看着四四方方又做工優良的?磚塊不由感慨道:“好磚。”

那邊簡如琢喝得多了,憋不住上廁所?。

在隔間裏上完廁所?,出來洗手時,頭頂燈光驟然熄滅,不等她反應,身體就遭什麽東西徹底罩住。

旋即腦袋遭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狠狠拍了下,“砰”的?一聲,她頭暈眼花破口大罵:“誰!”

“啪!”

另一側腦袋又遭拍了一聲。

簡如琢頭破血流。

刑拙一膝蓋狠狠往她肚子頂,聽她悶哼幾聲不夠,抓住她腰間皮帶往牆上砸去。

“啊!”簡如琢猝不及防撞到牆上,胳膊“咔嚓”一聲遭骨折了,接着又是一下,撞得骨頭都像要散了般,她氣急敗壞疼得發瘋:“誰!TM的?你敢打老子!”

刑拙把人朝地?上一扔,狠狠踩了幾腳。

替江宙解完氣後,她拍了拍髒兮兮的?手,轉身就離開廁所?。

回了房間,她清理了下身上沾染的?痕跡躺回原來的?位置。

那冰冰涼涼還沒洗完澡。

廁所?裏的?簡如琢被揍得額頭血流如注,身上至少骨折十幾處,她費勁把麻袋扯開,唇邊吸着冷氣,腦門冒着涔涔冷汗,顫顫巍巍爬起來後開燈,就望見地?上的?麻袋和板磚,氣得渾身顫抖:“誰!是誰!”

簡如琢養尊處優二?十幾年,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沒別人欺負她的?份兒!

今晚,她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套麻袋給揍了!

簡如琢咬牙,幾乎沒多想出了廁所?就給冰冰涼涼打電話,問開的?房間號。

冰冰涼涼還在洗澡,匆忙裹了浴巾接了電話就報了號,心裏沒由來的?燃起不好的?預感,穿好浴袍看床榻上的?人,見她躺着一動不動,蜷縮着并沒什麽異狀,心底稍稍安定了些。

一分鐘後。

簡如琢風風火火沖過來,推開目光似電般看着昏迷不醒的?刑拙,眉頭擰成死結問:“她沒醒來過?”

冰冰涼涼一看她額頭冒血,渾身狼狽的?髒兮兮模樣被吓了一跳,看她臉黑沉沉的?不敢怠慢:“沒醒來過,我一直守着的?,而且她中了迷藥,沒兩個小?時醒不來。”

找不到兇手,簡如琢額頭青筋直冒。

她當真?是被打魔怔了,一個被迷暈的?人,怎麽可能出現在廁所?揍她一頓,而且刑拙是斯文人,就算要動手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簡總,那我還拍照麽?”冰冰涼涼遲疑起來。

簡如琢冷笑,睨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當然得拍,越露骨越好!”

有?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其他人好過!

冰冰涼涼被她眼神吓得瑟縮了下:“是的?,簡總。”

簡如琢捂着額頭汩汩汩冒着的?血液,轉身離開。

等她走後。

冰冰涼涼坐在床上準備拿手機拍照,突然肩膀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江宙啊江宙,你這仇暫且報到這裏。”

刑拙扯開領帶,脫掉染了其他Omega信息素的?外套,知曉簡如琢恐怕還得過些時候再離開,索性進浴室洗洗這一身異味,盡管她聞不到其他Omega的?信息素味道,可不代表她感受不到身上髒兮兮的?信息素味。

她不喜歡攜帶Omega的?信息素味道。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這酒店浴室的?一側是鏡子,能映照出身體每個角落。

她倏然想起昨日江宙提到的?那顆屁股上的?痣,擰了擰眉,轉身背對着鏡子,扭頭視線朝下挪了挪,沒怎麽看到他說得那顆痣,心底有?點?微妙。

“失憶的?人胡言亂語,我也信麽?”

她暗想她也跟着魔怔了不成。

江宙記憶混亂,說得東西颠三倒四,她跟着當真?算怎麽回事?

她洗了一半又想會不會沒看仔細。

又背對着鏡子檢查了一遍,這回鬼使神差換了個方法,再挪了挪視線就發現那顆痣在屁股與大腿的?交界處,很小?很小?,朱砂般的?顏色,很不容易看到。

刑拙:“!?”

刑拙那瞬間幾欲窒息,瞳孔微微睜大,又摸了摸後頸被洗掉的?紋身,心髒微微發緊。

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

洗完澡後,她穿好衣服都晚上十點?了,也不知道江宙在醫院裏好好睡覺沒有?。

她出了酒店房門坐電梯進了停車場,驅車朝醫院而去,路上被涼風吹着,腦子愈發清醒,這種事情只能旁敲側擊,從蛛絲馬跡着手,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回到醫院。

刑拙踏進病房時,江宙睡下了。

她不知道怎麽,有?點?被氣笑了。

在她潛意識裏總覺得江宙黏她,沒她吃不下睡不着,虧她今日為?他跑了整日,可笑她心急火燎趕回來還在思忖着該怎麽對付過去,這驟然不用對付,倒讓她像準備好精美食物送人的?小?孩般,一下子找不到人送,空落落的?。

刑拙稍微洗漱了下。

她讓人安裝了一張小?床在病床旁邊,保镖們鋪好床後她稍作休整便躺了上去。

熄燈後,她疲倦歸疲倦,可絲毫睡意都沒有?,睜着眼睛逼着眼睛輾轉許久,就是沒睡着。

睡眠的?滋味太舒服了。

她想睡覺,她太想睡覺了。

刑拙決定去蹭兩口信息素。

這行?為?逼不得已,就這一次。

她翻身下床走到病床前,雙手撐在被子上,低頭朝江宙頸窩嗅去,淺淡的?薄荷味在鼻尖萦繞,神經好像被輕輕安撫了下,可還遠遠不夠,她又嗅了好幾口,這才克制住繼續的?渴望重?新躺回小?床上。

病床上的?江宙被她蹭醒了。

他沒想到白日裏不見人影的?alpha,深更半夜竟然瘋狂貼貼,竟比以前還害羞,一點?不敢跟他睡一塊兒。

刑拙躺回小?床,閉着眼睛嘗試睡覺。

睡意沒醞釀好,就聽到旁邊病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腳步聲一點?點?靠近,她驟然覺得有?些頭疼,懷疑剛才的?行?為?被江宙全盤發現了,還不知道會怎麽胡思亂想。

下一刻。

被子鑽進涼風,一團溫軟的?身軀鑽進她被窩,本就逼仄的?床榻因擠着兩個人而更加狹窄。

“寶貝,”江宙趴在她身上,跟大型玩偶似的?,食指在她胸口轉圈圈,咧嘴打趣道:“你害羞什麽?”

胸口被一只小?手撩撥着,刑拙閉着眼睛尴尬得不欲說話。

哪知道懷裏的?人雙腿夾着她的?雙腿,沖她耳廓吹着熱氣,指尖撫摸着她的?喉嚨,嗓音低低的?,充滿磁性道:“寶貝兒,太純情了是要被欺負的?……”

刑拙呼吸微微一窒,耳朵都要滴出血了。

喉嚨被他指尖弄得癢癢的?,不自覺滾動了下喉嚨。

他……在勾引她。

江宙就愛看她純情又害羞模樣,被他一步步瓦解,為?他瘋狂,一點?點?喪失矜持克制,他看她不為?所?動,小?手摸上她硬邦邦的?腹部,湊過去親了下她的?臉頰,一聲接着一聲深情款款喊:“寶貝,寶貝……寶貝……寶貝……”

刑拙被親的?那瞬間睜開眼睛。

察覺他要朝唇瓣親來,一副誓不罷休模樣,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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