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當面對質了嗎?

“……”龐琴安:“?????”

因為那句話太過無恥, 龐琴安簡直以為是自己耳朵壞了,所以才聽錯了。

原地懷疑人生一會兒之後,她才滿頭問號道:“宜靜, 你,你剛才說——”

“就是很簡單的兩句話啊, 為什麽還要我重複?”

趙寶瀾滿臉疑惑, 不解道:“我說琴安姐姐,你的意中人好帥哦,讓給我好嗎?我一直都在誇你溫柔體貼, 想必你不會不識擡舉吧?”

“……”龐琴安:“?????”

龐琴安被她的無恥給震驚了:“宜靜, 那, 那可是我阿娘為我相看的夫婿人選啊,你怎麽能這麽說?!”

“我知道啊, 所以我這不是在咨詢你的意見嗎?”

說到這兒,趙寶瀾頗為困惑的皺起眉來,臉上帶着點不耐煩, 婊裏婊氣的說:“厚——琴安姐姐你好笨喔,我跟你講不清楚啦!”

“……”龐琴安:“?????”

感情這還是我的錯了?!

“鄭宜靜,你好不要臉啊!”

龐琴安被氣笑了,說:“那是我阿娘為我相看的夫婿人選, 你居然開口就叫我讓給你?先來後到知道嗎?更不必說我是你的表姐, 你怎麽能跟我搶?!”

“我沒說那不是你阿娘幫你相看的夫婿人選,也沒說你不是我表姐啊, ”趙寶瀾一臉無辜的看着她,一攤手,說:“你要是實在喜歡昌國公世子的話,那也不是沒辦法的啦, 雖說姐妹共侍一夫很丢臉,但是我願意為表姐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到時候我嫁進昌國公府,叫世子納你做妾好了啦!”

“……”龐琴安:“?????”

這種屁話你都說得出來——鄭宜靜我艹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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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做妾——鄭宜靜你這個賤人!婊子!”

就這麽一席話下來,菩薩怕是都要爆炸。

龐琴安一張臉漲得通紅,左顧右盼,打算找個趁手的家夥給她開瓢:“你怎麽這麽不要臉?!你給我等着!!!”

“哇,琴安姐姐你好兇喔,你現在的面目看起來好醜陋喔,等等,你不會是想打我吧?最好不要啦——你這樣溫柔體貼的小姐姐,挨我一拳會哭好久的!”

趙寶瀾坐在那兒,涼涼的道:“鄭宜舒,你快勸勸琴安姐姐,叫她別沖動啊,有一說一,我打人很疼的。”

鄭宜舒看看旁邊婊氣沖天的趙寶瀾,再看看怒發沖冠的龐琴安,哪邊兒都沒敢站,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裝死。

寶蟬坐在窗邊,卻瞧見趙寶瀾指甲縫裏邊彈出來一點藥粉,悄無聲息的飛揚到龐琴安臉上,不露一絲痕跡。

她搖頭失笑,靜靜坐在一邊看好戲。

龐琴安沒在馬車裏找到什麽趁手的家夥,一張臉更是紅漲得吓人,憤怒就像是一把大火,将她的五髒六腑燒穿,信手自發間拔下一根發釵,捏在手裏就往趙寶瀾臉上紮。

那一下要是紮準了,能給她留個一生的印記。

趙寶瀾的動作可比她敏捷多了,龐琴安的發釵剛刺過來,立馬就往旁邊躲了,後者刺了個空,愈加惱火起來,幹脆又拔了一只釵子下來,兩手兩釵,雙管齊下。

龐琴安又一次殺過來,趙寶瀾趕忙往外躲,見龐琴安不肯罷休,便一掀車簾,身手矯健的跳了下去。

龐琴安都要被她氣瘋了,雙眼通紅,想也不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鄭宜靜你這個厚顏無恥的賤人!”她雙目猩紅,恨聲尖叫:“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趙寶瀾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正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她擡頭看了一眼,卻對上一雙深邃沉着的眸子。

趙寶瀾鼻子一酸,顫抖着抽泣道:“宜靜這麽可愛,為什麽要殺宜靜!”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鮮嫩的像是初春剛抽芽的柳枝,清新嬌美,通身都帶着活潑的俏皮氣兒,只是眼睛紅紅的,裏邊寫滿了惶恐,顯而易見是被吓壞了。

龐琴安捏着兩支發釵張牙舞爪的從馬車跳下來,就見鄭宜靜那個碧池正對着昌國公世子投懷送抱,當時便覺一股火氣直沖天靈蓋:“鄭宜靜你個賤貨,你居然敢——”

“夠了。”

成星卓抓住她手腕,面無表情的從她手裏奪了那兩支釵出來:“別在這兒丢人現眼了,我要是你,現在就回家找個洞鑽進去。”

龐琴安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大睜着眼睛,辯解說:“世子,我不是……她,這個賤人……”

成星卓道:“你還是先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比較好。”

龐琴安在自己身上端詳一圈,忽然間有種做了場噩夢的感覺。

因為拔掉了發釵的緣故,散下來的頭發被風吹的像是一把野草,專門換上的衣裙也亂了,再想想自己剛才面目猙獰跑過來,叫嚷着要殺了鄭宜靜的模樣,她一張臉霎時間變得慘白,不見一絲血色。

“琴安姐姐,你大概是太累了,回去歇一歇叭。”

趙寶瀾抽了抽鼻子,可憐巴巴的看着她,說:“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方才見世子英武逼人,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沒什麽別的意思,也不敢有別的想法,你不要生氣宜靜的氣了,好不好呀?”

“……”龐琴安:“?????”

艹你媽的白蓮婊!!!

龐琴安心裏邊剛剛被土蓋上的那座火山又一次爆發了:“鄭宜靜你裝什麽裝?!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這個,這個……”

她知道當着昌國公世子的面不應該這麽做,可不知道怎麽,心裏邊那股邪火冒出來之後就澆不滅了,發釵被成星卓奪走,她想也不想就揮巴掌上去了。

趙寶瀾是來裝白蓮婊的,可不是來當白蓮婊的,龐琴安剛一擡手,她就準備把腦袋往旁邊一歪躲過去這一巴掌。

成星卓原本還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注意到她這動作之後,歪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擡手把龐琴安的手腕接住,往旁邊扭了一下。

他淡淡道:“馬上離開這兒,別讓我叫人攆你走。”

龐琴安雖然還沒有跟他定親,但是此前也曾見過幾面,昌國公夫人也說過對她很中意,她怎麽也想不到他會這般絕情。

龐琴安眼眶裏盈滿了淚珠,柔弱的好像是風一吹就倒,正待說話,就聽一陣男人的豪邁笑聲傳來。

樓船上一前一後走下來兩名将領,看一眼這邊動靜,打趣道:“看起來我們來的正巧,用不了多久,就能喝到世子的喜酒了。”

龐琴安心下一慌,趕忙背過身去整理衣着發絲,卻聽成星卓道:“還早呢,宜靜還小,她家裏人舍不得叫她早早出嫁,說是還得等兩年。”

宜靜?

他說的是鄭宜靜?!

為什麽會是她?!

就跟被施了定身術一樣,龐琴安難以置信的僵住了。

趙寶瀾捂住嘴,又吃驚又羞澀,還有些受寵若驚:“世子……”

“人選我無所謂,但起碼得選個不給我丢臉的。”

成星卓神情憐惜,彎腰靠到她耳邊去,做了個親近的姿勢:“你剛才不是很會裝嗎?保持住就可以了。”

趙寶瀾難掩嬌羞,一拳打在他心口,羞澀道:“彼此彼此啦!”

成星卓心口一痛,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咳,咳咳!”

剛才說話的将領見狀,忙道:“河邊風大,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成星卓應了聲“好”,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轉頭看着趙寶瀾,溫聲道:“宜靜,你回家去等我,晚些時候我再登門拜訪。”

“嗯,”趙寶瀾含情脈脈的看着他,特別乖巧懂事的說:“我等你鴨。”

成星卓聽得眉頭一跳,深深看她一眼,同那兩名将領一起走了。

龐琴安呆若木雞的站在那兒,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在看到婊裏婊氣含笑目送昌國公世子幾人離開的趙寶瀾後,又全數轉為荒唐感與怒意。

“鄭宜靜,你這個不知廉恥的……”

趙寶瀾一拳将她打倒在地:“馬德,吵死了!”

龐琴安暈過去了。

“把她擡上馬車,”趙寶瀾背着手,美滋滋道:“走吧,咱們回家去了。”

等回到鄭家,龐琴安醒來之後瞧見母親鄭氏,當即便是一場痛哭。

“阿娘,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龐琴安嚎啕大哭:“她搶走了世子,她居然搶走了世子!當着別人的面,世子說會跟她成婚,說會娶她……這個賤人!!!”

鄭氏聽得傻了:“怎麽會呢?難道他們之前見過?昌國公夫人不是很中意你嗎?”

龐琴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哽咽着将事情說完,又驚慌道:“阿娘,怎麽辦?世子真的會娶她嗎?那我算什麽呢?我們可是都跟別人說了,我一定會嫁進昌國公府的……昌國公夫人都表态了,這還不算數嗎?!”

“李氏教出來的好女兒!”

鄭氏早就将女兒嫁進昌國公府作為自己的終身成就獎,四處對人吹噓炫耀,現在美夢落空,豈肯善罷甘休:“走,我們找她去!”

說完,她又向一側面色發沉的鄭老太太遷怒道:“阿娘找的好兒媳婦,生的女兒做出這樣恬不知恥的事情來,當年就不該把她丢出去,直接扔到井裏去,哪裏會有這種變故?!表妹搶了表姐的未婚夫,她這是想害死我們琴安嗎?!”

鄭老太太讪讪道:“也,也不能這麽說……”

鄭氏沒想到自己親娘這一次居然沒有附和自己,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間明白了:“阿娘,你可別犯傻,我們琴安認你這個外祖母,拿你比祖母還要親近,可那個鄭宜靜呢?在她心裏邊,你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李氏是她親娘,你以為當年那些事真能被翻篇?凡事您都好好想想,可別因小失大!”

鄭老太太讷讷無言,這時候卻有婆子進門,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眼鄭氏與龐琴安,回禀說:“昌國公世子來了。”

龐琴安紅腫着眸子看了過去,鄭氏也驚喜交加:“世子在哪兒?”

婆子低聲道:“已經到大夫人那兒去了……”

……

鄭氏領着女兒氣勢洶洶的殺過去時,便見李氏那邊賓主盡歡,氣氛十分和睦。

她冷笑一聲,進了門之後,面色不善道:“我來的不是時候,倒是驚了某些人的美夢!”

龐琴安出門前洗了把臉,素面朝天,只是眼圈兒紅着,怎麽看怎麽可憐。

她拉了鄭氏一把,叫母親別再開口,自己則二話不說,近前去給李氏跪下了。

“外甥女也不知道是哪裏做錯了,惹了舅母生氣,竟要這般待我,尊長當前,琴安不敢放肆,只求舅母施加懲處,不敢有半分怨言!”

李氏直到這會兒都沒鬧明白到底是怎麽了,自己女兒出門去看了場熱鬧,然後就高高興興的回來了,沒過多久就有人通禀,道是昌國公世子前來拜訪。

她想着自己跟昌國公世子也沒什麽交情,對方怎麽就來了呢,只是身份差別在這兒,倒也不好輕慢。

她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也不便貿然跟外男會面,叫人去請了女兒的幾個養兄作陪,這才請昌國公世子進門坐在一起吃茶,結果話都沒說幾句呢,鄭氏跟龐琴安就來了。

龐琴安這麽一跪,李氏徹底懵了,雖然說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但是當着昌國公世子和蔚家人的面,她搞這一套出來,叫別人怎麽想自己?

李氏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趙寶瀾就先一步上場了。

“琴安姐姐,你這是做什麽?你心裏怨我恨我,只管說出來便是,何必來這兒逼迫我阿娘?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一直在喝藥調養!”

她眼淚汪汪,眸光嬌弱道:“我知道,因為世子的緣故,你怕是恨極了我,我也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可感情這東西就像是山洪暴發,從來都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啊!”

龐琴安:“……”

龐琴安在心裏連說了三句“媽賣批”,才把那股子火氣壓下去,擠出兩行眼淚來,飙戲說:“世子是我傾慕之人,宜靜你則是我的至親表妹,現在你做出這種事來——你叫我怎麽想,叫我怎麽不難受?!”

“琴安姐姐,你為什麽要多想,為什麽要難受?”

趙寶瀾淚眼朦胧,看看成星卓,再看看她,動情道:“我是來加入你們的,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已經說了,我不介意世子娶你做妾的,你為什麽非要說這些話來紮我的心,叫我肝腸寸斷呢?琴安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走綠茶的路,叫綠茶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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