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日後,偌大的會場中。

宮理:“……真的不能換個語音包嗎?”

奶狗音黑球在她面前懸浮着:“宮理姐姐,你就在我這裏登記,好不好呀,好不好嘛~!”

宮理也不知道前頭那個大姐為什麽要把語音設置成這種人格,她把身份證插|進卡槽。

奶狗音黑球機器人一陣波動:“哦不要,不要這麽快,人家粉粉的小腳趾都要蜷起來打個奶嗝了呢。嘤,考核允許攜帶三件物品,請您将物品也放進我的身體裏來——”

宮理:我他媽懷疑這個機器人在ghs!

宮理還想點屏幕切換語音,後頭的人就已經催了:“能不能快點?都這會兒了,還磨蹭什麽呢?早點去送死就好!”

宮理回頭,只看到一個脖頸處有個狼頭紋身的中年男人在她身後不耐的開口。

宮理聳肩笑道:“抱歉,我太慢了,擋着您着急去靈車漂移、火葬升天的道兒了。”

紋身大哥只從背後看到短發和破爛粉貂毛大衣,轉頭沒料到是這樣的眉眼,微微一愣,又磨牙:“找事兒是吧!”

宮理打開塑料袋,把水晶拖鞋、來源不明的章魚,和一盒壓縮餅幹,分別放在了臺子上。

特別是那只章魚。

宮理扔掉過它一次,但回了平樹的住所,發現它又出現在她兜裏。

看來她被這玩意纏上了。

邪性不邪性另說,宮理從來不信這些,就是嫌它太臭了。

她不得不小蘇打加蔥姜蒜回去搓洗了無數遍,最後裹上保鮮膜凍在冷櫃裏,今天早上出門前才想着拿出來,到現在還硬邦邦的沒化凍。幸好裝備說明還都在,它應該還能用。

後頭紋身大哥擰眉看着宮理攜帶的這三件物品,幾個排隊者,也紛紛探頭看過來——

“這是要幹嘛?跟她能力相關嗎?”

“她不會是拾荒者……撿破爛的吧,你看打扮也像是,還拎着塑料袋過來的。”

“不知道,反正方體随機挑人,每次都會有一堆入場就死了墊底的。”

紋身大哥冷笑了一聲:“你是為了蒙蔽別人吧,因為自身能力不需要武器或者外物,就随便拿幾樣東西忽悠人的。”

宮理:“……”不,你太看得起我了,這真的是我要用的啊。特別是壓縮餅幹,她在末世生活這麽多年,最怕的就是餓肚子。

宮理按下了确認鍵,三件物品被收走審核。她拿到黑球給發的手環,走入13號等待室。

等待室人滿為患,男女老少,各個階層,身着髒污工裝蹲在旁邊用公用光腦跟家人視頻的工人,到幾個大媽扯着花絲巾一邊合照一邊哭喊“姐妹花此生無悔”。在別的超能力學院裏當主角的少年少女,在這兒不過十分之一上下。

而在她的視野裏,這些人群穿着的服裝中,有不少都有綠色甚至藍色的光亮。

宮理心裏默默記住。

進了場都這些都是可以扒的。

宮理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在這個所有人都躁動不安的13號等待室大廳內,大家死盯着屏幕,嘴上說着閑話,等待着入場。

在此之前,用平樹的光腦随便搜一下,也能查到,方體的所謂入學考核,就是場大逃殺與闖關結合的游戲,每年內容、項目都不确定,連開展的時間和入選的人都是随機的。

基本來了這兒的人都是三種下場:

勝利者,成為方體幹員,大部分要為方體賣命直到退休。但方體幹員在社會上是人上人,是朝廷命官、新科狀元。随機選人的入學考核也是進入方體的核心幹員的唯一途徑,為此拼命的不在少數。

失敗者,直接死在會場裏,家人可能會得到一筆很微薄的補償金。

也有不少人,沒有達到勝利标準,但也幸運的沒被人弄死,在偌大的場地裏茍到游戲結束,然後就可以回家繼續打工上班,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所以旁邊還有個穿包臀裙白襯衫的職業女性一邊做T一邊哭着跟領|導請假。

入學考核的勝利名額滿了之後會提前結束,但如果勝利名額一直不滿,入學考核會持續到48個小時才結束。

考核的場館內往往兇險,真要是拖到了48個小時,恐怕要死傷過半了吧。

而這些有幸活下來的普通人,也很有可能在之後,再次被方體選中。

至于方體選人的标準——

羅姐說,有些人認為是在12-70歲之間完全随機,有些人卻說方體上層頂尖能力者中有“神眼”,能看到哪些人是有潛力的并選中他們。

宮理撐着身子看屏幕,身邊響起了顫顫巍巍的蒼老女聲:“小姑娘,你穿這種鞋,會跑不動路的。”

宮理轉臉,白發蒼蒼的奶奶坐在她旁邊的軟凳上,她正從包裏拿了襪子和足力健,準備換鞋。

老奶奶笑了笑:“這已經是我這輩子第三次被選中了,不跑快點沒法活下來啊。你要不也穿雙襪子。”

但這老奶奶遞過來一雙新的玻璃短絲|襪。

宮理晃了晃穿洞洞鞋的腳,想要拒絕,老奶奶已經塞進她手裏了。

宮理看她這麽熱情,也幹脆也穿上,旁邊有人側目:這麽位蒼白尖銳的美人,眉眼裏有點像某個偶像明星,卻頭發剪的寸短,額頭正中貼着個大創可貼,身上穿着破爛豔俗的衣裳,對于玻璃絲|襪搭配洞洞鞋的打扮也毫無異議……

就像個光澤潤麗精雕細琢的玉菩薩,被包裹在舊報紙和超市塑料袋裏,過分随意被人抱到市場上叫賣一樣。

老奶奶笑道:“叫我老萍就行,本來想着只要平安過完這一年,我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誰能想到,離70歲就三個月了,還是又選上我了。”

宮理驚訝:“那前兩次一定是在您年輕的時候吧。”

老萍笑了笑:“挺年輕的,至少比現在多兩顆牙。”

本來喧鬧的等待室突然靜了靜,宮理轉頭,擠站在一團的人群忽然讓出條路,在人們肩膀之間的縫隙中,似乎能看到一個俊挺纖瘦的身影走過,頭發蓋住耳朵,銀色圓形耳環在黑色發絲下若隐若現,進入了等待室中的貴賓間內。

那貴賓間說是一個小時要六千幣,剛剛登記物品的時候,界面上瘋狂彈出廣告讓她訂呢。

漸漸人們交頭接耳開始了更低聲的喧鬧議論,幾句話鑽進她耳朵裏。

“我看不出來,是……B級?還是A級?”

“你不認識嗎?古栖派的那位小少爺,柏霁之!雖然比咱們強,但你想想柏家前頭出了兩位S級的哥哥,這個雖說年紀小,但也好像一直沒長進……而且還是……”

“少爺也免不了服役?”

“方體說是選中,那誰也拒絕不了。他就茍在一邊,也別勝利,等考核結束就行。古栖派是新國修真綱的大門派,小少爺怎麽可能進方體。”

古栖派啊。

前些天炸了瑞億制藥的男三,就是古栖派的大少爺。說來就是這個柏霁之的哥哥?

男三自身戲份都不算多,更不可能在原著裏提及他的什麽弟弟了。宮理只記得原著中提及古栖派坐擁一片名山湖泊,還在萬城有一座特別氣派的古典庭院,栾芊芊去男三家裏的時候,還被男三的一堆封建姑媽姐姨羞辱什麽的。

正說着,等待室中一些人起身向貴賓室走去,男女皆有,沉默的推開門進入了貴賓室,貴賓室的門即将合上的時候,能看見那些男女向坐在沙發上的少爺鞠躬。

老萍笑道:“看來古栖派請好了保镖。”

宮理轉頭:“方體不是随機選人的嗎?”

老萍理了理自己的花白卷發:“也可能是古栖派人丁興旺,手下也有弟子被選中。也可能是方體選人之後這三天內,他們花大價錢收買了其他入試者。”

宮理慢吞吞的穿着襪子,遠處,平樹揮着手朝這邊跑來,宮理看向他:“……你這是臨時換頭了還是換身子了?”

眼前平樹還是那張情感泛濫的眉清目秀的白淨臉龐,只是脖頸往下,肥的波濤洶湧,胖的渾然天成,他就像是充了氣一樣,連之前寬松的黑色馬甲都緊緊繃在身上——

就是寬粉也泡不了這麽發。

平樹沖她直眨眼,宮理在別人面前自然不會問,老萍朝他前傾了點身子:“胖小夥你叫什麽,你過來坐呀過來坐呀!”

平樹不好意思的問了聲好,正要坐下,四周屏幕陡然切換,畫面中出現一個黑色球體,蜂鳴聲大作。

蜂鳴聲後,它“開口”道:“第13組,場景抽簽為[夜城],天災類別為[B級],請所有人準備進入場地。”

人群騷動,大部分人驚恐起來:“B級?!”

老萍動作一頓,喃喃道:“夜城嗎?”

宮理被人流擠着,向前方打開的大門走入,內部更大更深的廣間大廳內,天花板上有些潋滟浮動的光字在浮現,最起碼有七八種語言。

You are not special。

世事無常,皆為蝼蟻。

あなたは特別ではありません。

老萍也仰頭看向那些浮光字影,道:“這是方體的訓詞。他們的人常常把‘無人特別’‘皆為蝼蟻’挂在嘴上。”

這跟宮理想象的倒是不太一樣,她以為是“相信你的無限潛能”“世界上沒有相同的樹葉”那種雞湯詞句呢。

在黑球機器人的指揮下,所有人再次被搜身後,領取到了之前自己登記的三件物品,分別進入僅容一人的膠囊中,看來是要将所有人分開并随機放置進模拟場館。宮理進入膠囊關上門的瞬間突然失重,眼前一黑,向下急速墜落。

直到砰一聲響,膠囊下部撞在硬物上停下來,內部再次亮起來,在煙霧中緩緩打開門。

宮理只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漆黑,仿佛踏出膠囊就會落入無盡深淵。

她的洞洞鞋邁出了一步,腳下有堅實的土地。落地的聲音,似乎就引起了陣陣回響,她甚至無法判斷周圍是否有牆壁或建築,只有落地的膠囊倉發出陣陣煙霧和白光,照亮了腳下好似柏油馬路的地面。

宮理沒有開口,也沒有随意挪動。誰也不知道黑暗中有什麽,任何風與聲音都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她在等待。

直到遠處,一小塊微弱的白光出現。

那是其他入試者穿着的普通級別的衣物。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指示燈。

她将一片口香糖放進嘴裏,緩緩朝那邊走去。

她的腳步聲依舊很輕,盡量讓自己完全不發出聲音。先選了一個方向移動,在完全的黑暗中,她觸摸到了冰涼的金屬柱子,宮理順着往下,半趴伏在地上一陣觸碰。

地磚。臺階。圍欄。

标牌。消防栓。樹木。

她在一個城市裏?

一個完全浸泡于黑暗中的無人城市?

她繼續移動,果然很快就摸到了玻璃櫥窗、卷簾門與一些戶外的招牌,有些招牌是立體字,她甚至摸到了“炸串”字樣的凸起。

與此同時,眼前出現了或近或遠不止一個裝備等級的亮光,有些遠且高,對方似乎在某個建築物的高處。

更有一個似乎伫立在距離她不遠處,身上穿着一件【閃耀燈球系列鐳射夾克】。

看來有人送裝備來了。

宮理正想着如何悄無聲息的接近她,就看到那行【閃耀燈球系列鐳射夾克】的藍色裝備字樣轉動了一個角度,停頓片刻,而後緩緩朝她接近過來。

不是巧合。對方真的在朝她靠近。

這人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看見”她!

……

另一邊,在模拟場館上方的螺旋形白色建築中,偌大的上市交易所一樣的房間內,擠滿了各種操控光腦戴着耳麥的人們,他們緊盯着密密麻麻的屏幕,不斷地切換攝像機,為各自的客戶和頻道篩選他們最想看的內容。

密布的屏幕中,正是方體入學考核各個組的現場。有些成群結隊在密林中穿梭,有的則單槍匹馬的立在沙漠之中,這次方體入學考核的十二個組,上千人,一舉一動都在無所不在的無人機攝像頭下。

方體每年的入學考核,都會有無數權貴來到這裏,大廳周圍的數個包間裏,成為觀看直播的“觀衆”。

不過在轉播大廳裏,也有個讓人無法忽視的身影在角落裏仰頭看着屏幕。

在所有人都穿着方體半高領制服的房間裏,他戴着傩面,穿了條運動短褲靠牆站着。許多人路過他身邊,倒是沒有被他裸|露的大腿和腰腹吓到,反而低頭畢恭畢敬的向他打招呼。

半裸的傩面男只是低頭玩手機,聽着來往的人聊天。

“瑞億集團那位快要手握實權的太子爺今年也來看了?”

“肯定會來的,制藥大樓還被咱們封鎖着呢,明明他們是受害者,但方體現在在全面搜查制藥大樓。他總該過來問問吧。”

“我聽人說他帶着女伴來的……”

他不怎麽關心瑞億太子爺的女伴,只是看着屏幕反複确認,撥通了電話:“……大人,确實沒有看到直播中有第13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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