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深山雪人（10）

“怎麽才兩個人，還有一個呢！”把所有地方都找遍之後，那杜隊長從地下室冒出頭來詢問李言成。

聽了他這話李言成眉頭輕輕一皺，兩個嗎？

“不好，快去找人，他危險了。”李言成突然說道，說完他轉身就向着外面跑去。

廖群反應慢了一拍，但是他也追上了李言成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向着山腳下走去，兩個人一路上都緊繃着神經到處找人，但是卻一無所獲。

留在山頂的那些警察把兩個人找到之後紛紛送下山去，送到附近的醫院。

留在山裏的李言成和李言成兩個人，在雪山裏找了一遍沒找到人，之後也在天黑之前回了警局。

但是當他們回到警局的時候，卻聽到一切讓人有些匪夷所思的報警事故，雪山上村裏的人來報案說是在離村子不遠處的雪地裏面看到了他們的一個同學，但是村裏的人找到他的時候，對方已經沒了氣息。

另外一個消失了的同學已經死了，而且屍體慘死，血案發生現場、傷口的情況和之前鄭家銳的死狀一模一樣。

但是這件事情很快就被那些警察抛諸腦後，因為他們成功救回兩個人來，一時之間山裏的人也都十分高興。被警察救回來的那兩個人并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傷害，只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且受了傷，所以昏迷了過去。

身上多處凍傷讓他們身體更為虛弱，最近一段時間那兩人應該不可能會清醒過來。

但是這些并沒有讓李言成松一口氣，他反而愁眉滿目。

而廖群早已經被心中的好奇打敗，好奇心所驅使，他把李言成從他們租住的小套件旅館拽到單獨的會客廳之後便追問李言成到底是怎麽回事？

客廳沒暖氣，一踏進來兩個人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說起來也奇怪，這地方非常詭異。

之前他們在雪山上的時候黃雪家裏火炕、暖氣還有電冰箱網絡家電幾乎可以說說無處不在，在山上那段時間除非兩個人出門不然幾乎感覺不到說在冬天。

而且因為山頂上網絡很好的原因，廖群甚至是能夠在山上繼續玩兒他的網絡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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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暖氣，炕頭被窩，這樣的日子不能再逍遙。

可是下了雪山之後，這邊的情況卻有些落差，這邊的交通遠遠要比雪山上面發達，可是這裏無論是小賣店還是飯館，居然還沒有雪山上好。

兩個人在鎮子上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家像樣的旅館，最終決定在這裏住下，還是因為這裏上少數幾家提供網絡的旅館。

不過就算是提供免費網絡，這裏的網速也實在是差強人意，幾乎可以說是僅僅比沒有的好。

如此大的落差，讓他們不得不詫異。

不過因為這段時間兩個人也很少待在旅館，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面走動，所以兩個人也沒空去抱怨。

現在那幾個學生好不容易找到了，廖群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什麽破旅館。”被凍的不行廖群忍不住抱怨一聲。

面對廖群的抱怨李言成，仿若未聞。

“到底是怎麽回事李言成你說清楚，不然你就別想走了。”廖群說道。

那天他們在神廟的時候發現外面有人，李言成立刻就追了出去，事後也并沒有跟他解釋過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李言成出去之後可能馬上就發現了這個神廟，但是讓廖群不明白的是李言成為什麽沒有當即就去救助3個人。

而且就在剛剛他們在山上的時候，李言成曾經多次提醒廖群讓他靠近自己，并且要時刻準備着，甚至是還說出了要逃跑的那種話。

廖群不能算是非常聰明，但是他也明白的，如果李言成真心想要救人，當天他都可以把那3個人帶出來，然後由他們兩個人帶下山。

但是李言成卻并沒有這麽做，反而是等到第二天特意來報案，帶着一大堆警察再次去山上救人。

李言成顯然是在戒備着些什麽東西，是人？還是什麽東西？

廖群打了個寒顫，難道真的是雪人嗎？

“沒有什麽雪人。”李言成說道。

“那麽那天你追出去的時候看到的東西是什麽？”廖群問道。

聽了廖群在問話，李言成的臉上出現一種十分微妙的表情，似乎有些後怕。

但是李言成這種人臉上會出現害怕的神情嗎？廖群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看錯了。

“你倒是說啊！”見李言成沉默，廖群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他這一拍拍出來的話卻并不是回答，而是另外一句，李言成對他說道：“你再把之前拍的那些照片給我看看。”

廖群連忙握住自己的手機和電腦，“看是可以給你看，但是按照現在的市場價來看，看一眼至少也得給我幾百塊。又或者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物換一物，兩個選擇，你自己選。”

李言成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決定以速戰速決，他開口說道：“我大概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了，但是并沒有證據。我也就是猜測，就算是我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重點是我現在需要證據。”

“沒有證據我也信，只要是你說的。”廖群想都沒想便說道。

李言成輕輕咂嘴，似乎對廖群的做法有些不以為然。但是他還是開口說道：“鄭家銳的死和這個人的死都是人為的，而且作案的人是我們認識的人。”

“誰？”李言成把話說完之後廖群卻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麽驚訝，因為他覺得李言成就算是說山上真的有一個雪人窩，雪人窩裏住着一家子雪人，雪人爸爸和雪人麻麻，還有三個雪人兄弟，一家子其樂融融生活愉快幸福美滿他恐怕也不會驚訝，因為這是李言成說的。

“你還記得我們最開始發現的那個神廟和村子所在的地方嗎？你想一想我們之前去神廟的時候為什麽要繞那麽大一個彎？明明直接從凹地處過去就行。”李言成說道。

“繞彎？”廖群想了想說道：“你不是說鄭家銳好像是在躲什麽人嗎？”

李言成點了點頭，他們确實是在躲人，而且為了躲這個人曾經繞過非常大一圈的路，甚至是不惜在雪地裏多走幾個小時的時間。

“可是如果是躲人的話，鄭家銳為什麽回來的時候要帶你們走那片樹林呢？那樣不是就不會被發現嗎？”廖群反問道。

“對，所以他死了。”

“你的意思是從鄭家銳帶我你們去的時候是躲着對方去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因為走了那個樹林，所以被發現了，然後就被殺了？”廖群問。

李言成點了點頭。

“但是這不是很奇怪嗎？”廖群又問，這時候李言成已經從他手中奪過他的電腦，翻看起他之前拍攝的那些照片來，“如果他真的是想有心躲避對方為，什麽要在第二天早上又願意被對方發現——你的意思是說，他以為第二天早上不用避？”

廖群不傻，李言成話都說到這程度他多少也能聯想到一些其他事情。

首先假設鄭家銳是真的被人殺死的。

一開始鄭家銳确實是帶着他們在躲避什麽人，而且那個人當天晚上需要他們躲避，但是第二天卻不需要他們在躲避。

這種情況下來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第二天早上那個需要他多的人已經造不成危險。

第二種可能就是，第二天早上那個危險地需要躲避的存在已經不在樹林。

如果基于對方是個人的基礎上，那麽鄭家銳躲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樹林裏面值班的人，因為樹林裏面值班的少年人都是白天和晚上倒班。第二天早上很有可能是對方換班的時間。

鄭家銳就是因為算準了這一點，所以第二天下山的時候他直接就帶着衆人，選了認為沒有危險的路走。

廖群臉色一變再變，他從自己懷中掏出手機仔細查看了一下時間，然後掐着手指像個神棍一樣算了一下時間。

“鄭家銳出事的那天晚上，值夜班的人是黃家老爺子！”

廖群所說的黃家老爺子指的是黃雪的爺爺，那個只從李言成他們住進去之後就一直脾性古怪，抽着大煙寡言少語的老頭子。

那老頭自從他們住進去之後就一直沒給過他們好臉色看，再加上似乎十分寡言的性子，因此廖群對那老頭子的印象有些深刻。

廖群還在那裏揣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另外一邊李言成已經輕松地解開廖群設的電腦開機鎖，并且找到了廖群隐藏在文件夾之下的圖片，開始查看起來。

這些圖片李言成早就已經看過，而去不止是一次，但是之前他什麽都沒看出來。

再次翻看，這些圖片李言成依然看不出有什麽地方不同。

同樣是雪地上的腳印，但是為什麽他看着就覺得有些違和？

而且為什麽雪地上留着的腳印會突然消失？

難道真的是上樹了？

雪山上面的神廟又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要重複修建兩個相似的神廟？

而且那些神廟又有什麽作用呢！

太多的問題困擾着李言成，讓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忙碌了一天，他也有些疲倦了。看着圖片時手便習慣性的往旁邊伸去，摸索了半天都沒有墨水的茶杯之後李言成才突然開始有些想念張軒和安翔兩個人來。

若是以往他倆在身邊，雖然總是吵吵鬧鬧個沒完可是，卻從來不會讓他餓着肚子。

那兩人好像從來都不會累一般，整天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并且想把所有自己覺得的好的東西都全塞給他。

廖群被李言成幾句話撩撥得滿腦子都是問號，剛剛準備放棄思考，回頭看向李言成卻見李言成那張臉上居然帶着淡淡的笑意。

剛剛想要問出口的話在廖群嘴巴邊上消失無蹤，他詫異地看着你李言成，像是見了鬼一般，“你笑什麽？”

李言成這個人平素少有感情波動，他那張臉就像是永遠沒有任何表情似的，就算是認識他将近有十年左右的廖群，也少在他的臉上看到什麽表情。

“沒什麽。”李言成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重新開始打量面前的兩張圖片。

他把圖片放到同一面開始對比，背景都是在樹林裏面，都是雪地上的腳印……

“你盯着這兩張圖片看了都已經有很久了，我就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一深一淺兩個腳印嗎？難道你那一套還能用在這些野獸身上不成？”廖群有些揶揄地說道，李言成那一套都是針對人的，恐怕對這些野獸沒有什麽作用？

畢竟人類和這些野獸多少還是有區別的，犯罪心理總不能把野獸的心裏也揣摩一遍吧？

這麽想着，廖群試着揣摩了一次，但是大概的‘犯罪’心理過程應該也就是：雪人爸爸看自己家三個兒子餓了，所以外出覓食，遇到個倒黴蛋——鄭家銳，所以就飽餐了一頓……

是這樣吧！？

廖群還在胡思亂想，李言成卻愣住。

“你說什麽？”李言成猛地就站起來，他猛地拽住廖群把他拉了過來。

廖群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傻眼地說道：“我說你盯着兩張照片看那麽久沒有用，那些東西又不是人，怎麽可能做腳印鑒定。”

“我不是問你這個，你剛剛那句話，重複一遍。”李言成命令道。

廖群依然不明就裏，但無奈之下只好開口，盡可能的回憶剛剛自己說過的話，“我說你盯着那兩張圖片看沒有用，不就兩個，一深一淺的腳印嗎？。”

“啧。”李言成放開。廖群他再次咂嘴，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砸嘴了。

他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這兩張照片明顯的腳印深淺度不一樣，他們第一次在鄭家銳被殺的地方發現的腳印，明顯要比後面看到的那個腳印輕得多。所以單獨從腳印上來說，前面看到的那個腳印的主人，肯定比第二次見到的要輕得多。

但是兩個腳印的大小差不多，按道理來說對方的體重應該也差不多才對。

不過也确實如同廖群所說，他那一套犯罪心理鑒定的方法在這裏用不上。

“腳印怎麽了？？”

“廖群，你還記得你來了之後我們去鄭家銳所在的地方時，周圍都有些什麽人嗎？”李言成問道。

廖群用心想了想他隐約之間還有存些的記憶，不過這并不重要，“記倒是記不清楚了，誰沒事兒天天記着這個啊！”

李言成微微颦眉，略顯失望。

“不過我有當時拍的照片，你要看嗎？？”廖群無辜問道。

李言成沒理會廖群，徑直就走到一旁拉出了廖群的電腦裏另外一個文件夾。

廖群之前第二次跟着李言成去鄭家銳出事所在的地方時他帶了照相機，除了拍攝那些雪人的腳印之外，還有拍攝到好幾張那些警察破案時的照片，因此周圍的人廖群的照片裏面都有。

這些人裏面除去那些警察之外，還有好幾個其他人，李言成、廖群還有黃雪。

李言成盯着照片看了許久之後突然就把照片扔在了一旁躺在椅子上，這一起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有沒有這村落和這些住戶的資料，越詳細越好？”李言成對廖群說。

也是這時候李言成才突然開始懷念起先做警察的便利來，如果是張軒在身邊的話，這些資料他并不需要特意去調查，直接讓張軒拿來便好。

這小村子十分偏僻，就算是離山腳下的鎮子也要走一定的距離，所以村子裏面的信息鎮上的人知道的并不多。

廖群聽了他的話之後從李言成手中奪回電腦，廖群擅長收集網絡上的資料，他資料絕對不少于那些警察。

不過廖群所調查的資料大多數都是從網上截取的，因此并不能算是非常詳細。

這次了廖群搜索到的資料足足有3個網頁之多，李言成大致看了一下其中大半部分的資料，都并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只有極少數資料是真的與在村子有關。

好在這次調查也并不算是無功，因為李言成在其中也看到了有用的東西，廖群篩選資料的方式向來比較獨特，不過這次并沒有什麽固定搜索關鍵詞，因此他只好把ip鎖定在了這村子這雪山附近，試圖從附近的人的言論之中找到有用的東西。

從網絡上去了解這村子就會發現，這村子并不像他們所知道的那樣淳樸無名，相反，這村子在十幾年之前竟然還算是小有名氣的。

因為就在将近十年之前，這村子裏面也曾傳出過一個留言，那就是村裏的人見到過雪人。

見到雪人這也不足為奇，畢竟生活在雪山之中，看到一些不可以理解的事情會懷疑是雪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在在網絡發達沒，許久之前的傳言也能查到一些，傳說之前這村子裏邊已經與雪人有過來往，村子裏曾經的祖輩甚至供奉過這些雪人。

奉為神佛，每日膜拜供奉。

那時候甚至是有人在雪山裏遇害，然後都被歸類于雪人作祟，當年打外來入侵者的時候，那些人都不敢進山去。所以有很多鎮上的人都躲到了雪山裏去，在那一場動亂之中活了下來。

正要說起來，這雪山也算是庇護了一方人。

但是這些資料實在太過遙遠，因此李言成只能從網上大概看出這村子裏面的人似乎曾經一度擊敗過那些雪人，山上那些神廟應該就是為了祭拜那些雪人而搭建的。

但是建國之後有了‘建國後不能成精’的說法，加上除四舊鬧得厲害，因此這些雪人與神廟漸漸就被淘汰了下去。

近十餘年來，雪山之中也沒有再出現什麽雪人的說法。

——就如同被人故意隐藏了起來。

那之後關于雪人的消息在這附近大概就絕跡了，無論廖群怎麽搜查幾乎都不能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如果正常情況下一個傳說不可能就這樣噶然而止，就算是它淡化出衆人的視線也需要極長的一段過渡期，可是這次不同，那關于雪人的說法在山裏面就仿佛被人抑制住了一樣，不再被任何人談起。

之前被黃雪趕下山之後，李言成和廖群兩個人也曾經向周圍的住民打聽過這件事情。

但是從周圍的人口中得知，他們大多數人都并不清楚這山裏是否有雪人存在這個說法？年輕一代的甚至是從來沒聽說過。

但是也有極少數年齡偏大的老年人曾經聽說過這回事，不過大多數人也并不當真。

而且如果山裏面真的有雪人的話，山裏面那個村子的人怎麽可能繼續留在山上？所以傳言不攻而破，也就沒人再注意。

再次聽到雪人的說法，這還是近幾十年來第一次。

但是如果幾十年之前，這雪山裏已經傳出過雪人的說法，那麽黃雪之前對山中沒有雪人如此篤定這件事情就值得懷疑。

黃雪之前來找安翔和張軒的時候曾經斷定過着山中并沒有雪人，如果不是他真的不信邪，那麽就是他心中對這件事情知情……

“之前那個贊助商的老板我聯系到了，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在一旁玩電腦的廖群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