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寧舒膽子小, 怕黑怕鬼怕很多東西,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活的鬼,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極度害怕之下,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啊!”

一個上夜班的路人聽見叫聲, 透過镂空雕花的大門往裏面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吓得腿軟, 癱坐在地上, 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連滾帶爬地跑了。

旁邊停着的車裏,趙宇傑轉頭問羅明:“剛才那是寧老師的聲音嗎?”

羅明:“好像是。”

趙宇傑:“我喬哥是不是翻車了?”

羅明:“應該是。”

趙宇傑:“我現在要是笑,會不會對寧老師不太尊重, 以及會不會被喬哥打。”

羅明:“沒事, 他們聽不見。”

于是兩人在車上肆無忌憚地捧腹大笑。

那位還沒跑遠的路人先是聽見了女人凄厲的尖叫聲, 再看見披頭散發的巨大女鬼,又聽見一串鵝叫一般的笑聲。

他發誓,他以後再也不從這棟房子門口走了, 太他媽吓人了。

房子裏, 寧舒穿着一件黑色細閃吊帶長裙, 頭上戴着黃色的生日帽,張着嘴巴,保持着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胸的造型,看着窗外的鬼影,又轉頭看了看旁邊沙發上的愛莎玩偶。

白天看着可可愛愛的小玩偶,此時看起來盡是詭異。

她以前聽過一個傳說,每一個毛絨玩具裏面都住着一個被封印的靈魂。

眼前的這個巨型愛莎難不成是沖破了封印的幽靈!

這個巨型愛莎一動不動, 眼睛像兩個黑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胸。

寧舒趕緊把自己的胸塞進吊帶裙裏,再擡頭跟巨型愛莎對視,自己居然沒被吓昏過去,還知道把胸藏起來,也是奇跡。

她腦子大概是混亂了,想的居然是,幸虧這是個鬼,這要是個人,他都把她的胸看光光了,關系到她的貞潔,她是不是得嫁給他了。

一瞬間的混亂之後,她很快想到對門裁縫店的老婆婆說的話,知道上次的白臉鬼是人扮的。

老婆婆身體不太好,已經一個多月沒去店裏了。

寧舒不斷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這是人,不是鬼,也不是被封印的幽靈,她轉頭到處看了看,想找個趁手的武器對付他。

現實與虛幻不斷交叉,寧舒在混亂中想到自己冰雪女王的身份,一擡手,舉起魔杖對準那個鬼。

如果是動畫,這時候魔法會生效,各種尖利的冰淩将刺向敵人的喉嚨,把他凍成一塊冰,摔倒在地上。

“砰”的一聲,巨型愛莎就像被冰雪魔法擊中了一樣,直直往一側摔去,喉嚨裏發出痛苦的shen吟聲。

寧舒:“……”

她是眼聾了,還是耳朵瞎了。

這個小塑料做成的魔杖竟然生效了?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寧舒壯着膽子跑到客廳門後,透過門縫往外面看。

只見倒在地上的巨型愛莎從地上爬了起來,蛻掉了身上的皮!

不,是摘掉了身上的玩偶套子。

嚴喬站在原地,明顯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看見了什麽,總歸不可能是棉花,中間那兩點淡淡的粉紅也沒被蓋住,就更不可能是棉花了。

他的腦子裏塞滿了棉花,思維都凝滞了。

寧舒看清楚院子裏站着的人,一把推開門,站在門口大罵:“嚴喬!”

“你神經病啊,半夜不睡覺,穿成這樣出來吓唬人。”

嚴喬看得出來寧舒剛才是真害怕,眼裏的恐懼不是假的,他抱着玩偶套子走上臺階,試圖拯救了一下自己,只是聲音沒什麽底氣,語氣也顯得笨拙:“我看你……很喜歡愛莎,想……逗你開心。”

寧舒被這個男人氣得心口疼:“你滾,趕緊滾!”

嚴喬用腳抵住門,寧舒使勁關也關不上,轉身回到客廳,抓起沙發上的靠枕就往嚴喬身上扔:“滾!”

嚴喬接住靠枕放在沙發上,往寧舒身上看去。

寧舒趕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到剛才已經被他看光光了,又羞又氣,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

嚴喬喉頭發緊,喉結滾動了一下:“你……”

寧舒瞪着他,現在他知道她沒有塞棉花了,她倒是想看看他這張狗嘴裏能說出什麽話來。要是對她道個歉,她勉強願意讓他自己滾出去,而不是被她打出去。

嚴喬:“你……什麽時候隆的胸?”

寧舒的火氣已經到達了爆炸的臨界點,她使勁摁住,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我數到三。”

三秒鐘後,嚴喬站在客廳門外。

兩分鐘後,他的枕頭飛了出來,然後是床單和被子,衣服,鞋子等,最後“咣當”一聲,飯碗也被扔出來了。

寧舒站在客廳門裏面,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了指外面的男人:“帶着你的行李,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房租不退。”

她又扔出來一盒紙巾,忍無可忍地看着他:“擦擦臉上的鼻血。”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将這漆黑的夜色震得粉碎。

嚴喬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鼻子,在原地愣了一會,撿起地上的行李,連拖帶抱地往大門外面走去。

趙宇傑和羅明站在車邊聽着裏面的動靜,笑得前仰後合,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趕緊閉上嘴。

羅明憋着笑:“後備箱都給你打開好一會了。”

嚴喬把玩偶頭套和被子枕頭床單衣服飯碗一股腦地塞進後備箱,一言不發地上了車:“再敢笑?”

羅明開車,趙宇傑坐在副駕,嚴喬坐在後座思考人生。

趙宇傑轉頭看了看嚴喬,安慰他道:“不就是被連人帶行李被趕出來了嗎,沒事,青檸的房間還給你留着呢。”

羅明:“這是房間的問題嗎。”

趙宇傑:“明顯不是。”

羅明:“是女人的問題。”

兩人一唱一和,很快到了青檸,幫嚴喬把行李搬進房間裏。趙宇傑蹲在椅子上,羅明靠在窗邊。

嚴喬拿起一個枕頭朝那倆看熱鬧的扔了過去:“滾去睡覺。”

趙宇傑偏頭躲過去:“喬哥,我琢磨了一下,感覺不太對勁。寧老師人挺好的。你也不只是故意要吓唬她,出發點是為了給她驚喜,為什麽會被連鋪蓋一起趕出來?”

羅明審視道:“你是不是還幹了別的什麽事?”

趙宇傑盯着嚴喬看了看,從椅子上跳下來,指着他的衣服:“這兒怎麽會有血跡?”

羅明:“受傷是沒有受傷的,只可能是鼻血了。”

趙宇傑一臉震驚:“喬哥,你這個老畜生,你對寧老師幹了什麽?!”

“我上次說什麽來着,男人憋久了是會變态的。”

嚴喬踹了趙宇傑一腳:“滾出去。”

他把這兩人連轟帶攆地趕了出去,脫掉身上的髒衣服去洗手間洗澡。

嚴喬開了冷水檔,那副畫面帶給他的視覺沖擊力太強了,讓他受到了驚吓和刺激。

她穿着他給她買的那條黑色細閃吊帶長裙,皮膚白得像是會發光,低頭托着自己的胸。

兩大團雪白直往他腦子裏撞,那是好幾遍冷水澡都洗不掉的燥熱。

嚴喬洗好澡,靠在窗邊吹了會冷風,從淩亂的床上扯過來一條被子,躺沙發上。

他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拿起手機給寧舒打了個電話,對方一秒挂斷。

其實,就算她接了他的電話,他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麽,千言萬語之中也撿不出來一句适合形容他心情的詞語。

他已經知道她沒往自己的胸口塞棉花了,真的是矽膠嗎,她看起來不像那種會特地跑去隆胸的人。

最近他們一直住在一起,他沒見她出去過,平時就在學校,下了晚自習就回家,根本沒有可以隆胸的時間。

唯一就是期間有兩個周日她說她回了她爸媽了,是真回去了,還是騙了他,其實是去隆胸了?

嚴喬長這麽大,從來沒被一個問題困擾成這樣,要是能讓他戳一下,或者摸一下就好了,矽膠應該沒有真正的乳腺那麽軟吧。

要是以後他們那個啥的時候,他揉的時候是不是該輕一點,不能把裏面的矽膠捏爆了。

這麽一看,還不如在文胸裏面塞棉花,那他是不是可以委婉地建議她一下,讓她把矽膠取出來,換成塞棉花。

認真告訴她,他其實并不介意她的胸大還是小,只要是真實的她就好了。

想到滿客廳的玩偶,她頭上戴的生日帽皇冠和手上的魔法棒,他又開始心疼。

這跟她平時在人前呆板保守又老成的樣子反差太大了,她該有多壓抑。

要是能抱抱她就好了。

淩晨十二點,嚴喬給寧舒發了一條消息:我已經看過你的身體了,你得對我負責。

手機響了起來,他以為是寧舒打來電話罵他,看了一眼是別人的電話,頓時一陣失落。

片刻之後,嚴喬換了身衣服出去,趙宇傑蹲在青檸門口抽煙,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這是去寧老師那負荊請罪?”趙宇傑轉頭看着嚴喬,從地上站起來,“以我的經驗,別去,人家還在氣頭上,去了也是挨罵,明天買點花去哄哄。”

嚴喬戴上頭盔:“去工作室。”

趙宇傑摁滅煙頭:“又去工作,當心身體,第二天還得上課。”

嚴喬:“我知道要買房子的人是誰了,鄭力新。”

他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也不會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虛如缥缈的運氣兩個字上。

運氣好,鄭力新被鬼宅傳說唬住了,覺得不吉利,就不買那套房子了。

萬一運氣不好,鄭力新堅持要買呢,他不會允許有這種萬一存在。

嚴喬擡頭看了一眼漫天繁星:“我爸媽在天有靈,把鄭力新的軟肋送我手上了。”

嚴喬對趙宇傑解釋了一下鄭力新是誰,趙宇傑有點慌:“軟肋,什麽意思,你要去綁架他兒子?”

嚴喬長腿跨上摩托車:“想哪兒去了。”

寧舒沒睡着,看見嚴喬發過來的消息,直接被他氣笑了,不知道這個厚顏無恥卑鄙下流的狗東西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我已經看過了你的身體,你得對我負責。”

這個男人在打出來這行字的時候腦子都在想些什麽。

寧舒沒睡,一直與滿客廳的玩偶相顧無言,這些都曾是是她的臣民,如今卻成了她的笑柄。

太尴尬了,她想挖個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要是時間能回到兩個小時之前,她選擇拿起廚房的砍骨刀對着他的脖子扔過去。他死了,她是冰雪女王的這個秘密就沒人知道了。

還有她的胸,被他看光了,他肯定看得很清楚,他都流鼻血了。

她以後再也不想見到那個男人了,趕是趕出去了,可他們是同事,在學校裏面肯定低頭不見擡頭見,她根本躲不掉他。

要是報警告他強女幹,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見到他了。這當然是不現實的,算了,還是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寧舒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到淩晨兩點多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寧舒起床去學校看着學生上早自習,一打開大門,看見嚴喬手上拎着早餐蹲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寧舒猛得關上門,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把戒尺,防狼一樣指了指嚴喬:“敢往前一步試試。”

冰雪女王事件帶來的後遺症,她現在一看到他就臉紅,好像沒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樣。加上他扮鬼吓她,她又羞又氣地舉着戒尺:“不許動!”

男人像是沒聽見她的威脅,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給你帶了早點,先墊墊肚子。”

眼看他逼近,寧舒舉起手上的戒尺就往他胳膊上打。

“啪”的一聲,能聽見尺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寧舒自己先怔了一下,像上次她跳起來揉他的頭發一樣,她以為他會躲開。

他像是不知道疼,把早餐往她眼前遞了遞:“趕緊的,一會要涼了。”

寧舒迅速接過早點,往後退了一步,舉着戒尺對準嚴喬:“這個尺子五十厘米,你只能走在這個範圍之外,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嚴喬笑了一下:“怎麽,又要用冰雪魔法凍住我?”

寧舒的臉色變了變:“閉嘴。”

嚴喬:“行了,趕緊吃吧,我不靠近你。”

寧舒郁悶極了,走到前面低頭啃包子,不時轉頭看了看走到後面的嚴喬,他始終在她的五十厘米開外。

她看見他的黑眼圈:“你昨晚是不是去睡橋洞了,所以沒睡好?”

嚴喬勾了下唇:“怎麽,心疼我了?”

寧舒繼續低頭啃包子:“當我沒問過。”

到了校門口,身後的男人突然問道:“你到底什麽時候去隆的胸?”

他想了很久,也上網查過資料,一個女人的胸突然變大,要麽是塞了棉花,要麽就是隆胸,沒有其他答案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答案,有見多識廣的網友說,被男人揉多了也會變大。

很顯然,他沒揉過,所以這個可能性被排除了。

寧舒揮起戒尺,作勢要打,旁邊操場上的體育生已經在集合準備晨訓了,有學生在喊:“嚴老師!”

“回頭再聊。”嚴喬倒退着朝寧舒擺了下手,轉過身跑了過去。

寧舒:“不聊。”她選擇自閉。

清晨六點多的校園人不多,高一高二還沒到,高三的在上早自習,教學樓裏傳出朗朗的讀書聲,太陽從東方露了個頭,朝氣蓬勃。

一個遲到的學生從旁邊跑了過去,用書包擋住自己的臉,生怕被老師認出來。

寧舒對那個學生大吼一聲:“謝成成!”

謝成成于是跑得更快了,“嗖”的一下沒了人影。

寧舒體育不行,追遲到的學生卻很厲害,這能激發她的身體潛能,有時候她能比個別男生跑得還快。

寧舒在教室門口的走廊裏抓住了謝成成:“還跑嗎?”

謝成成自覺地拿着書站在門口讀,出來的時候還拽了下嚴禮,讓他陪他出來讀,一個人站在外面怪丢人的。

嚴禮沒理他,繼續低頭做數學卷子。

寧舒聽着晨讀聲,在教室裏轉了好幾圈:“一日之計在于晨,你們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怎麽大早上的就有氣無力。”

讀書聲稍微高了那麽一點點。

寧舒停在嚴禮桌旁,用手敲了一下他的桌子:“現在是語文早讀課。”

“這麽愛做數學卷子出去做。”

嚴禮也被趕了出去,一手拿着語文書,一手拿着數學卷子出去了。

寧舒繼續在班裏轉圈,透過窗戶看見站在走廊外面的嚴禮,他的個子很高,一米八五左右,比班裏的男生都要高,就比嚴喬矮了五厘米。

矮了五厘米,寧舒停下腳步,專心看着用語文書擋着刷數學卷子的嚴禮。

她想起之前在院子裏吓唬她的兩個白臉鬼,一個大一個小,小的比大的就矮了五厘米。

再想到昨天夜裏嚴喬扮成的女鬼,寧舒走出教室,把嚴禮叫到一旁:“9.3號晚上你在哪?”

嚴禮慌了一下:“啊?”

“我是住校生,當然在宿舍。”

寧舒緊緊盯着嚴禮的眼睛,語氣是班主任式看透一切的自信:“那天我去查寝了,你不在,到底去哪了?”

嚴禮同學正在進行着十分劇烈的心裏掙紮,他哥從小把他拉扯大不容易,還這麽疼他,寧可自己喝湯,也要讓他吃上肉,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出賣他哥。

嚴禮咬了下牙,用壯烈的語氣說道:“對不起寧老師,我不能說!”

寧舒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漂亮的棒棒糖:“這個歸你。”

嚴禮:“我哥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讓我去扮鬼。”

寧舒拍了下嚴禮的肩膀:“委屈你了孩子,進去吧。”

嚴禮磨磨蹭蹭不肯走:“寧老師,別打死我哥行嗎,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寧舒:“沒事,他死了我給你當姐。”

嚴禮:“當嫂子行嗎?”

寧舒:“不行,我不想守寡。”

寧舒看見嚴禮想往操場跑,八成是準備通風報信,被她攔了下來:“你要是敢過去,就變成兩具屍體了。”

寧舒沒有立刻去操場找嚴喬算賬,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真把他給殺了。

嚴喬此時并不在操場,他去了校醫務室。

早上醫務室沒什麽人,孫曉倩坐在椅子上,用一本醫書擋着手機玩游戲,聽見開門聲,轉頭看見嚴喬:“學生受傷?”

嚴喬拉了把椅子坐下來:“不是,想問你點事。”

孫曉倩看嚴喬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是個醫生,不管什麽問題都可以對我說。”

嚴喬琢磨了一下措辭。

孫曉倩看出來他有難言之隐,瞬間明白了,為了不讓他尴尬,替他開口:“是男性功能出了問題嗎?”

嚴喬一臉不知道什麽表情的表情:“不是。”

孫曉倩想不出來還有什麽問題能讓一個男人欲言又止的:“那你說。”

嚴喬非常認真地問道:“隆胸對人體有什麽傷害嗎?”

矽膠對人體來說畢竟是異物,他怕對她的身體不好。

孫曉倩:“嚴老師想去隆一個?”

“呵呵,我開玩笑的,你是想問寧老師的事嗎?”

嚴喬:“你怎麽知道?”

孫曉倩:“我看出來的,見得多了,哪個男生喜歡哪個女生,哪個女生暗戀哪個男生,我都知道。”

醫務室其實也是校園愛情多發地。

孫曉倩:“嚴老師,你知道什麽叫束胸衣嗎?”

嚴喬皺了下眉:“什麽玩意?”

孫曉倩:“不知道也正常,很多男人都不知道。”

孫曉倩給嚴喬科普了一下什麽叫束胸衣,以及穿束胸衣的各種危害:“寧老師是個惜命的,以後應該不會再穿了。”

嚴喬皺了下眉:“不是塞了棉花,也不是塞了矽膠,是被束縛了。”

孫曉倩有種不祥的預感:“這話你對寧老師說過嗎?”

“你現在居然還活着,沒被打死,寧老師果然愛你。”

孫曉倩看嚴喬沉着眉眼,臉上絲毫沒有玩笑的樣子,他問:“她為什麽要束胸?”

她的胸的确有點大,但也沒有誇張到影響正常生活的程度,是很多女性羨慕的狀态,很美也很性感。

孫曉倩嘆了口氣:“好像是怕她媽媽生氣。”

“她說會跟她媽媽談,應該談好了吧,最近沒看見她穿束胸了。”

從醫務室出來,嚴喬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點了根煙,透過缭繞的煙霧看着遠處的辦公樓。

他經常聽到寧舒在家裏講電話,她會在電話裏跟她媽媽講很多高興或者不高興的事,她們無話不談,俨然沒有任何隔閡。

那也不像是父母對女子的變态的控制欲,因為她接到電話的樣子是開心的,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放松。

她遠比她的表面看起來更聰明,她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

她知道教師節的那束花不是班級送的,只是嚴禮和謝成成的個人行為。劉樹彬的不對勁是她自己看出來的,鄭楠的叛逆也是。

她既不蠢笨也不軟弱,這樣一個聰明通透的人不會這麽容易就被別人左右思想,受人洗腦和控制。

非要有什麽,也一定是她的個人選擇。

——

寧舒被嚴喬氣得胸疼,他對她犯下的種種惡行,可謂罄竹難書。

一直到上午的語文課全部上完,寧舒覺得自己的氣消下去很多,見到嚴喬頂多把他打個半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她去了一趟體育辦公室,看了一眼嚴喬桌上的課表,得知他正在給一班上體育課,直接拿着戒尺去了操場。

怕竹子的戒尺會被打斷,特地換了個鋼的。

寧舒握着戒尺來到操場,遠遠看見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嚴喬。他個子高,在人群中分外紮眼。

他正在帶一班的學生做熱身,圍着操場跑了兩圈步,跑完停下來,一堆人圍着他叽叽喳喳。

秦月香拿着一瓶水走了過去,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

秦月香舉起手機,學生們圍着嚴喬,擺出各種各樣活潑可愛搞怪的poss,他們在拍照。

對比一班就能很明顯地看出來,六班的學生是真的不太團結,課堂氣氛都不一樣。

寧舒沒有靠近,因為嚴喬還在上課,打死他不要緊,耽誤教學就不好了。

半節課過去了,學生們自由活動,男生打球,女生們三兩成群地坐在樹蔭下聊天,或者逛操場。

寧舒看見嚴喬往體育室的方向去了,她遠遠跟了上去,進去就把門給反鎖了。

嚴喬早察覺到寧舒站在操場邊等他了,正好,他也有事要問她。

體育室裏沒開燈,門一關,光線瞬間暗了下去,只有兩邊的窗戶投了點光進來,又被舊木櫃子擋去了一大半。

外面偶爾有操場上學生運動的聲音傳進來,聽不清內容。

整個空間封閉又開放,呈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暧昧。

嚴喬勾了下唇,語氣低啞:“寧老師,怎麽把門關上了?”

寧舒:“打狗。”

說完舉着戒尺沖了過去。

嚴喬閃身躲開了,他握住戒尺猛得一拉,把尺子連同另一端的女人一塊拉了過來。

他微微彎下腰,嘴唇貼在她耳邊,用最溫柔霸道的語氣說着世界上最蠱惑人心的話:“別生氣,今天六班的體育課歸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又名:《霸道體育老師愛上我》

其他科老師:這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麽那個女人可以擁有霸占體育課的權利!

***

感謝直搗黃龍、昵稱、聞不到、果子貍的小號的地雷,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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