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她……是這麽想自己的……

師兄究竟是誰這個問題對于窦炤來說重要嗎?

好像是很重要的, 但又好像沒那麽重要。

“師兄會一直對我好嗎?”窦炤仰起頭來看衛漱,一雙養的澄澈幹淨直直地望進了他眼底。

那雙眼裏是孺慕之情,沒有其他多餘的情愫。

衛漱對上她的眼睛, 忽然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才是說道:“會。”

窦炤卻說道:“我知道世上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 我也不奢求, 師兄只要一直是我師兄,我就很高興了。”

說完,她便給衛漱倒了兩杯茶, 別開了視線, 并不想再多問:“師兄喝茶。”

其實窦炤心裏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師兄的真實身份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也害怕師兄告訴她他是誰後, 她沒辦法像是現在這樣對師兄親昵和依賴。

她在隐天宗生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都是和師兄在一起的, 師兄帶着她修煉,喂她吃喝,養她長大。

那一幕幕仿佛在昨日。

她甚至還能記得師兄也才半大就去給她弄來羊奶牛奶的煮了喂給她喝,再大一點, 喂她吃米糊糊。

因為她有記憶, 所以, 每次吃的都很乖, 師兄每次都會很高興的笑,叫她‘乖炤炤’。

窦炤有些抗拒, 抗拒知道師兄別的身份會讓這些在她心裏美好的記憶蒙上一層陰影。

她知道,即便那時候自己心裏不是那樣想的,可是有些時候不是自己不想就不會怎麽樣的。

衛漱接過了茶, 摩挲着杯沿,過了一會兒才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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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炤和衛漱在九重天的慕炤裏住下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九重天。

衛漱是一只魔的事情自然也是傳遍了的。

本來大家只是小聲議論,可後來議論的人多了,不滿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賀荊仙君雖然是九重天戰力第一的仙神,但是,他的職責所在就是保護九重天的仙神,如今自己卻是帶了一只魔在自己的洞府裏,這如何說得過去?

到了第三天,天華帝君剛回到九重天,就看到了一大群人等在自己的大殿外面,他一下挑高了眉頭。

自從淺雪隕落後,他已經不管九重天的事務很久了,這大殿也荒廢了很久,前不久才是叫人清掃了一遍,今日怎麽?

“帝君,九重天出大事了,這一次您一定要管一管賀荊仙君!”

“是啊,帝君,您不在的這些日子,賀荊仙君太過分了,竟是讓一只魔住在他的洞府裏!”

“帝君,我們仙神自古就是與妖魔兩立,但是現在賀荊仙君帶頭把魔帶到九重天,這算什麽啊?”

“這九重天難不成以後都要被這些魔弄得烏煙瘴氣了嗎!?”

“賀荊仙君帶回來一個凡界女子就算了,還讓魔住在慕炤裏過分了!”

天華帝君一過去,那些個仙娥們就圍着他先嚷嚷了一大堆,說的都是對賀荊的不滿。

他聽了,覺得有些好笑,平日這賀荊靠着一張臉,在九重天可是受盡仙子們的仰慕的。

“魔?”

聽到魔這個字,他就覺得更可笑了,賀荊怎麽會讓魔住在慕炤?

當初他的昔日好友青黎仙君入魔,試圖殺死賀荊,賀荊都能面不改色地将其當做尋常魔物殺死,他對妖魔向來無情,不可能讓魔住在慕炤的。

“帝君,您剛回來,知道的事少,不信您去問問桐木仙子,那魔就是賀荊仙君帶回來的那女子的師兄,桐木仙子說,她也是好心想讓那凡女不孤單,沒想到那卻是個魔,她很是自責。”

“之前桐木現在還受了傷,不知道是不是這魔做的。”

但是天華帝君越聽就越覺得這事好像不是假的。

他這幾日在凡界,與雲朵兒日日在一起,給她撐了腰,讓她在凡界修仙界立足,每日看着那張比起淺雪來要更柔情蜜意的臉,他便是陷入了情網裏。

可惜的是,雲朵兒不肯跟着他來九重天,也不肯他替她恢複神魂,更不想恢複記憶。

不過如今這樣,他覺得也很好。

是以,九重天之上發生了什麽,他倒是真的不知。

“好了,都回去吧。”天華帝君擺了擺手,有些頭疼的模樣。

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忍不住說道:“帝君這事您一定得管管。”

九重天之上,大家都是自由散漫的仙神,默認便是最強仙力的幾位保護九重天。

若是和幾十萬年前一樣,九重天是有各類管着各事的神官倒是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

天華帝君點頭稱是,一拂手,就将這些圍在這裏的仙神都弄回了他們自己洞府裏。

他本想擡腿進大殿內,可轉念一想,便是去了一趟慕炤。

慕炤有結界,饒是他也不能随意進去。

但是即便不進去,他也看到了慕炤裏的場景,裏面的确是有兩張對于九重天來陌生的面孔,一個是那窦炤,另一個……

天華帝君看着下面陪着窦炤修煉的男子,眯了眯眼。

那一日在靈山秘境裏見過。

只是,這男子身上還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熟悉的氣息。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等天華帝君走後,衛漱擡頭朝着剛才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天華帝君沒找到賀荊,聽說這幾日桐木在藥老君那裏,就過去了一趟。

藥老君那裏,他正在念叨桐木的傷:“怎麽會這樣呢,按照我給你的藥,你昨日就該好了的,怎麽到今日還沒好?”

桐木有些蒼白虛弱的臉上便露出柔弱的笑來,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兩個繞着煉丹爐玩耍的小童身上,咳了兩聲,輕輕說道:“我也不知道呢,就……一直感覺有些不太舒服,老君,你讓我在你這多休養兩日吧。”

藥老君點了點頭,他就算是不同意也沒辦法,這賀荊仙君去采藥還沒回來。

其次,這桐木仙子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妥,她也挺喜歡和自己的兩個小童玩的。

兩個小童喜歡熱鬧 ,平時就咋咋呼呼的,這下有個小仙娥陪他們,他們也高興着。

“倒是也可以。”

桐木臉上的笑容就燦爛了一下,目光也從那兩個小童身上收了回來,然後看向了藥老君:“多謝老君了。”

“桐木。”

天華帝君的聲音忽然響起,惹得藥老君和桐木的目光都朝着他的方向看過去。

“帝君。”桐木見到天華帝君,心情不僅是沒有放松,更是有些緊張。

天華帝君的視線朝着桐木受傷的那只手看過去,擰緊了眉:“賀荊呢?”

“仙君去給桐木仙子找藥去了。”藥老君一邊看着藥爐,一邊回道。

“我不在的這幾日,發生了什麽事?”天華帝君又詢問桐木。

桐木便低着頭,先是道了歉,再是說道:“都怪我,将那衛漱帶了上來,我哪裏知道那是一只魔,如今賀荊仙君就像是鬼迷心竅了一般,任由那衛漱住在慕炤裏……”

她将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大致與剛才一路上聽到的差不多。

天華帝君擰緊了眉頭,臉色不免難看了幾分。

桐木見到天華帝君的模樣,忍不住就提議道:“帝君,如今仙君在外替我尋藥,一時半會估計回不來,若不然,趁着仙君不在,帝君便将那窦炤和那只魔給趕出九重天,或者是……直接殺了,免得他們蠱惑了賀荊仙君,仙君近日真的很不對勁。”

她的語氣帶着點嬌憨,氣哼哼的,好像是真的很不滿,就像是個嫉妒心忽然發作的小仙娥一樣。

天華帝君掃了她一眼,只覺得她這妒性有些好笑。

“賀荊的事情,他自己處理,我是不會多管閑事的,至于那窦炤,那可是他不惜昭告三界定下婚契的人,我若是傷了,不知他要如何對付我,小桐木,你自己想要除了那窦炤,獲得賀荊的心,那便自己來。”

桐木有些羞赧的樣子,低下了頭。

天華帝君不與她這樣的小仙娥生什麽氣,只這麽說道。

“賀荊仙君!”

兩人正說着話,兩個小童子忽然朝着外邊喊了一聲,聲音怯怯的,很是敬畏。

天華帝君轉回頭,一眼就看到了賀荊,他一下擰緊了眉,“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賀荊還是穿着那身青衫,只是身形比之前要瘦削不少,一張臉也是蒼白無色,他将采來的藥朝藥老君拿過去,并未理會天華帝君。

“夠了麽?”開口的嗓音也是極為沙啞。

藥老君忙打開袋子看了一眼,他那一日說的藥材,如今都在裏面呢,仙君竟是花了這麽點時間就全部采到了,這些都可是很難尋的靈草靈花。

“夠了,我今日就為桐木仙子煉,等到明天就能煉制成功。”

賀荊點了點頭,再轉頭看向桐木。

他的目光在桐木那只受傷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皺了一下眉,卻只說道:“一會兒随我去慕炤。”

桐木本就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重重抖了一下。

賀荊仙君果然是為了那窦炤!

或許淺雪神女将她托付給賀荊仙君都是為了窦炤!

憑什麽!?

桐木袖子底下的手都握成了拳頭。

“仙君,我身子還沒好,恐怕不能在一旁伺候你,方才藥老君還說還要多留幾日讓我在這養傷呢。”桐木小聲說着,還忍不住看向藥老君。

藥老君:“????”

明明是這桐木仙子自己要留下來的,怎麽就變成他要留下桐木仙子了?

“我何時要你伺候了?”賀荊擰緊了眉頭,對于桐木的話臉色不太好,“你去了慕炤,也不用你做什麽。”、

桐木:“……仙君,那慕炤,您不是不讓人進去的嗎?”

賀荊抿了抿唇,想到如今慕炤裏的炤炤,還有那衛漱,垂下了眼睛:“收拾一下。”

桐木揪緊了胸口的衣服,忽然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就這麽去了慕炤的話,肯定是活不長了的,她又忍不住掃了一眼那兩個小童,忽然看向了賀荊。

“仙君,若不然讓小甲和小乙陪着我一起去慕炤吧,我這幾日由他們陪着,心情很是舒心,想來對我的傷也有好處。”

小甲和小乙聽說要去賀荊仙君那個從來不讓人進去的慕炤裏,頓時都兩眼放光,很是期待。

藥老君說道:“他們兩個得留在這給我看丹爐呢!”

“老君,就幾日罷了。”桐木說道,“就讓他們陪我幾日吧,小甲,小乙,你們也想和桐木姐姐去慕炤玩吧?姐姐會做許多好吃的糖哦!比老君這裏的好吃多了。”

小甲和小乙不僅是孩童大小,神智也還是孩童的神智,一聽到桐木說有好吃的糖,一下子兩眼發光,便都眼巴巴地看着藥老君,等着他同意.

藥老君實在是受不住兩個小童,便刮了一下兩人的鼻子:“仙君同意我就同意。”

小甲和小乙便又怯生生地看向賀荊仙君。

賀荊仙君見兩個小童生的粉雕玉琢,想着炤炤或許會喜歡,他記得從前下凡捉妖的時候,她見了那些小乞兒都會停下給他們好些凡間的銀子吃食。

他點了點頭。

天華帝君見賀荊完全忽略了自己,拉着他到一邊詢問慕炤裏的窦炤和衛漱一事。

“我的事,你別管。”賀荊卻只冷淡地說了這麽一句,“你與雲朵兒之事,我也不會管。”

好端端地提到雲朵兒,天華帝君忽然臉色難看:“賀荊,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九重天。”

賀荊卻沒搭理他這一句。

“當初淺雪把桐木交給你,我以為是淺雪與你關系更為親密,她更信任你,如今看來,怕不是那麽簡單吧?我記得桐木是一截鳳凰木被淺雪點化而成。”

天華帝君冷着臉說道。

賀荊背過他的身體僵硬着,卻回了天華帝君一句:“桐木是淺雪所救,當日點化之時,淺雪耗費了一半心血,且是桐木跪着求淺雪點化,并許諾将來為她所用,你情我願的事情而已。”

“所以……你那些年一直不在九重天,是去尋那窦炤的魂魄是嗎?既如此,為什麽淺雪不能用桐木養着?!”

天華帝君忽然大怒,盛怒之下,這老君洞府的一角氣氛凝滞。

提起淺雪,賀荊沒說話,擡腿就走人。

桐木一手牽着小甲,一手牽着小乙,已經從裏面出來了,她臉上含着笑,似乎和剛才那抗拒去慕炤的樣子全然不同。

天華帝君忽然對賀荊出手,心裏的怒火在這瞬間忽然就爆發了。

這忽然的變動驚得桐木都吓了一跳,連連後退。

正在煉丹的藥老君都吓了一跳,擡頭一看,就看到天華帝君和賀荊仙君在自家藥草圃裏打起來了,當時就氣的不輕。

“好好的怎麽打起來了!要打去外面打!別糟蹋了我的藥田!”

天華帝君身上是有不可修複的舊傷的,如今賀荊每月一次的心傷時期已經過去,所以,天華帝君自然不是賀荊對手。

幾個來回,天華帝君就從高空之中墜落,堪堪落地之前才是穩住了身形。

“賀荊!”

他仰頭高喊了一聲,卻見賀荊已經帶着桐木和兩個小童走了。

藥老君見了這場景,趕緊關上了門,免得帝君将怒火撒到他這個不相關的人身上。

衛漱給窦炤制定了一系列的修煉計劃,從讀書,到練劍,再到修心,習法術,每一樣都不落下,時間排的特別滿。

甚至比起在隐天宗來,還要嚴格幾分。

書就是這慕炤裏的書,書櫃裏擺放着的那些書對于衛漱來說似乎很是熟悉,他随便看一眼,便都會知道那些書上寫了什麽內容。

窦炤收回劍,鼻尖上都是汗,回頭去看衛漱。

衛漱正坐在一邊的石桌旁翻看着書,悠閑自然地好像這慕炤就是他自己的家一樣。

窦炤朝着衛漱走過去,步履輕快。

“按照你現在的修煉速度,加上本來的神魂之力以及體內的兩顆龍珠,一年之內,便可飛升成仙籍。”

衛漱放下了書,給窦炤遞了一杯靈泉水。

這靈泉水自然就是慕炤裏布置的一條靈泉裏的。

“一年?”

一年也太快了吧,一年飛升成仙籍……

“一點都不快,若不是受到如今的軀體的束縛,能夠更快,兩顆龍珠加上你的神魂,修煉速度自然不比凡人,何況還是在這裏,靈氣濃郁。”

衛漱拿起帕子給窦炤擦了擦臉。

窦炤神情嚴肅,點了點頭。

“在這裏修煉一年,一年後,師兄帶你離開。”衛漱揉了揉窦炤的頭發,語氣斬釘截鐵。

顯然,他心裏已經有了計劃和安排。

窦炤是想盡早離開慕炤的,這裏是賀荊仙君的地方,她心裏總是有些沉郁。

賀荊帶着桐木和兩個小童回來時,就看到衛漱和窦炤正兩兩相望,衛漱的手還在替她整理着頭發,頓時瞳孔猛地一縮。

桐木感受到賀荊仙君周身的氣氛都變得冰寒起來,快要将她凝結住,一下子心裏有一種痛快。

賀荊面無表情地帶着桐木進去。

窦炤看到桐木和賀荊,臉上的神色就淡了下來,她掃了一眼桐木如今已經接回去的斷手,沒說話,自顧自看着衛漱。

“炤炤,你跟我來一下。”

賀荊在來慕炤的路上,已經告訴過桐木,日後白天就在慕炤裏守着窦炤,晚上再回她自己的洞府裏,所以此刻也沒有解釋什麽,只對窦炤如此說道。

窦炤自然是不理會的。

賀荊看了一眼衛漱。

衛漱對上了他的視線,眯了眯眼。

“我要與你說的是百河的事情,只和你一個人說。”賀荊的聲音有些卑微,也有些啞,很輕,但窦炤聽得見。

窦炤聽到賀荊提起百河,臉色就又難看了幾分。

可即便再難看,聽到是百河的事情,窦炤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臉色寒着跟着他往慕炤的那片桃花林裏走。

衛漱沒有阻止,也沒有別的反應,低着頭喝了口茶。

桐木見賀荊和窦炤走後,便在衛漱身邊坐了下來,她想到自己,心裏便都是刺,忍不住就要惡心惡心旁人:“你心愛的師妹就這麽跟着賀荊仙君走了,你不生氣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是睜大了眼睛,什麽聲音都說不出來了,窒息的感覺傳遍全身。

桐木的脖子被衛漱狠狠掐住了,黑色的魔氣缭繞在她身側。

“一截鳳凰木而已,倒是會攪是非。”衛漱眯着眼睛,聲音也像是地底深淵裏發出來的一樣。

桐木感覺空氣在一點點抽走,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心裏的恐懼在無限擴大。

旁邊那兩個小童見了這一幕吓得腿一軟,都坐在了地上。

衛漱朝着兩個小童看了一眼,臉上還是溫柔的淺淺的笑,卻只是對桐木冷酷至極。

他甩手就将桐木甩到地上的。

桐木感覺自己差一點,就真的差一點脖子就要扭斷了,瞬間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靈山秘境,是我唯一疏漏的地方。”

桃花林裏的桃花是常年開的,先前因為窦炤的破鏡,桃花都敗了,可如今,枝頭上又開滿了朵朵豔麗的花。

有一些落在了窦炤的頭發絲,襯得她的臉透着一些粉。

窦炤不明白賀荊的意思,只擰緊了眉,“我只想聽關于百河的事。”

賀荊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窦炤。

窦炤沒有接。

賀荊便垂着眼睛:“打開看看。”

窦炤沉默了一會兒,一直沒有接。

賀荊抓着錦盒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沒有再強求她接過去,而是自己打開了那錦盒。

窦炤本不想去看的,只是,這錦盒裏傳出來的水靈氣息太過強橫,她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轉過臉去看,這一看,便是看到了七顆大小不一的龍珠,其中有一顆龍珠殘缺了一角,其餘的卻是整整齊齊。

每顆龍珠的氣息都不太一樣,可同樣的都是水靈氣息強橫。

窦炤倒抽一口氣,擡眼看向賀荊,幾乎是下意識地逼問:“你殺了另外七條蒼龍,挖了他們的龍珠?!”

這是她腦中第一時間想到的,畢竟,她親耳聽到賀荊仙君說過再來一次也要殺了她,無非是因為她是蒼龍。

賀荊的眼中掠過沉痛之色。

她……是這麽想自己的。

他抓着錦盒的手又收緊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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