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這血珠子有我的氣息,我便……
水潭裏的水嘩啦響起, 濺起的水也将那幾個字給沖刷掉了,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蒼龍靠在水潭邊,一雙眼睛垂着, 琉璃色的眼珠裏沒有一點光澤, 那模樣, 像是在說——我早就知道她終究會走的, 如今這樣也是尋常。
只是,那一副死樣子竟是比被紫雲雷劈過的樣子還要凄慘幾分。
一直快天黑,窦炤也沒回來, 蒼龍閉上了眼睛, 徹底心死了。
他盤踞在水潭裏,就算此時鼻子裏還能出氣,也像是死了一樣。
“不是每天都要被雷劈的嗎?都習慣了, 怎麽還做出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既然不想被雷劈,那就跟我走啊!”
就在他生無可戀的時候, 耳旁忽然就重新出現了一道女聲,清亮而有生氣,說這話時,顯然心裏還燒着一些火。
蒼龍一下睜開了眼睛, 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果子站在前面的窦炤。
窦炤穿的還是那一身淺青色的長裙, 此時晚霞餘晖落在她身上, 令她整個人好像披上了錦緞一樣。
很美。
蒼龍那雙黯淡無光的琉璃色眼珠裏一下子又亮起光澤來, 他看着窦炤,昂起了頭, 小心翼翼地又是猶豫着湊過去,蹭了蹭她的臉,以表歉意。
同時也表親近。
窦炤一手推開了他還是板着臉, 卻沒有再提及那個話題,只說道:“我今日将這整個林子逛了一遍,看到了一些果子,我摘了吃了,很是清甜,你吃不吃?”
她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是有些沖的。
但是蒼龍一點都不在意,他低下頭來。
窦炤就将果子放進了他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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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體型太大了,如她掌心一般大小的果子,估計都不夠他塞牙縫的,所以,她一股腦都将裙子兜着的果子倒進了他嘴巴裏。
反正,之前采摘的時候,她自己已經吃飽了。
喂完後,她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沒說話。
她人雖然回來了,心裏還會有氣的,還有一種不知自己幾時才能離開這裏的焦躁。
這焦躁還随着她留在這裏的時間越來越多而越來越深。
所以她沒注意到身邊的蒼龍。
直到蒼龍須須撓了撓她的臉,她才回神看過去。
蒼龍嘴巴裏叼着那根樹枝,示意她看地上。
窦炤就看了過去,看到了地上寫了幾個字——“果子很甜,謝謝。”
這一句話,讓窦炤一下子就心軟了,不由覺得自己強迫別人做別人不願意的事挺不好的,哪怕只是一種想法,那都不好,他自己選擇那樣,肯定有他的原因。
窦炤就不打算與蒼龍生氣了,他們也算是一起度過了一段時日,是朋友了。
“你不願走的話,等我離開後,就只有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了,我給你留個東西吧,将來如果你孤單時,可以拿出來看看,或許想着我在的這段時間,心裏會好受一些。”
窦炤不确定如今究竟是什麽情況,可她确定,自己是一定會走的,所以,這麽說道。
但是她也沒什麽可以拿出來送他的。
想了想,窦炤紮破自己的手指,裏面沁出的一滴血化作了一顆血珠子,她将這顆血珠子送給了蒼龍。
“這血珠子有我的氣息,我便将這血珠子送給你。”
蒼龍垂頭看了一眼,輕輕發出一聲龍吟。
窦炤便覺得自己掌心裏那小小的血珠子便騰空而起,很快朝着蒼龍飛去,最後似乎是沒入了他的眼睛那兒。
蒼龍什麽話都沒說,只又湊近了窦炤,親昵地蹭了蹭。
這一天晚上的雷劫好像對于蒼龍來說都沒有那麽難受了,他在水潭裏偶爾擺動龍尾時,都像是帶着些高興的。
這高興的氛圍,也感染了窦炤,讓窦炤都覺得今晚上的紫雲雷劫好像沒那麽厲害了。
到了天亮的時候,窦炤是猛地驚醒的。
她竟是不知不覺睡着了。
再一看,她此時就睡在蒼龍的身體上。
是蒼龍渾身上下算得上最好的一塊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避免自己碰到蒼龍的身體,然後,看向了蒼龍。
蒼龍此時竟是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他的呼吸平穩,她能感覺到他的龍心也是安寧的很的,顯然,是真的陷入了沉睡之中了。
窦炤有些驚奇。
要知道,好像自從她出現在這裏的那天開始,她就沒有見到蒼龍睡過覺。
他要麽只是閉目養神,要麽是半斂着眉眼,雖然氣息微弱,可也不曾安睡的樣子。
一個人長久不睡的話,總是不好的,全身心的放松才更更好的修心養神。
所以,窦炤不打算弄醒他,何況現在還早着,天也剛泛起魚肚白,按照他受紫雲雷劫的時間來看,估計這會兒也才睡着沒多久。
窦炤的視線看向了黑水下面的那根玄鐵鏈。
或許是因為蒼龍睡着了的關系,他此刻沒什麽防備,所以,那根玄鐵鏈也就露了出來,有一塊地方都因為蒼龍此時沒有防備的動作,露出了水面。
那黑幽幽的表面,和這潭水像是沒什麽差別一樣。
窦炤盯着那玄鐵鏈好一會兒。
這會兒的陽光好像忽然烈了一些,她整個人暈了了一下,然後仰頭看了一眼。
入眼的便是一圈圈光圈,看不到其他。
莫名的,窦炤卻有一些緊張,她幾乎沒有猶豫,小心地落入水中,伸手去摸那根玄鐵鏈。
在她的手觸摸到玄鐵鏈的一瞬間,窦炤就有一種身體被灼燒的劇烈的灼痛感,那股灼痛感很是強烈。
窦炤下意識地就想收回手,猛地一收手,便是發現自己掌心燙掉了一塊皮,連着肉都撕下來一塊。
好疼好疼,疼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玄鐵鏈看着黑沉沉的好些是冷寒無比的,實際上卻像是灼燒着的熱鐵,皮膚觸之便感覺灼燒的疼。
那蒼龍被這玄鐵鏈捆着……
窦炤擡頭的時候,便撞進了一雙琉璃色的擔憂的眼睛裏。
早在她碰觸玄鐵鏈并快速退開的那一瞬間,蒼龍就睜開眼了。
不知怎麽的,窦炤對上這雙眼睛,不自覺便覺得濕了眼眶,“真的好疼啊。”
她這麽說道。
他每天都這麽疼。
窦炤心裏有些難過。
蒼龍叼起樹枝,很快地在地上寫了三個字:“我不疼。”
就是這三個字,沒有其他。
他是在告訴自己,他不疼的,她不用替他感到難過。
可難過這種情緒又豈是他說不疼就不會有的?
窦炤的手朝着他的龍目湊過去,蒼龍的腦袋一下低了下來,似乎是在配合着她靠近,讓她能夠觸及到自己。
她的手的确是碰觸到了蒼龍的右眼。
雖然那一滴紅色真的很淺很淺,在蒼龍黑色的鱗片下并不顯眼,但是,她還是一眼看到了。
是她的血珠子。
他的眼睛睜着,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像是要望進她的心底裏去一樣。
窦炤張了張嘴,開口說道:“真的不能跟我走嗎?”
但是她發現蒼龍聽了沒有一點反應,再想開口時,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在發光,像是要與這裏隔絕開來一樣。
窦炤心裏咯噔一下,又說了幾句話,可蒼龍只是看着她,眼底裏有些不舍和傷感。
可顯然,他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她不會現在要走了吧?
窦炤看着自己的身體從開始發光,到一點點越來越透明,不由心裏一涼。
她擡起頭時,最後看到的就是蒼龍那雙琉璃色的眼睛。
然後,她整個視野裏便都變成了一片白,不,準确地說是變成了一片亮光,刺眼的亮光,因為太亮了,導致什麽都看不見,也無法睜開眼睛。
窦炤聽到了一聲疑惑的帶着點怒氣的聲音:“咦,你怎麽會在這?還不快速速離開。”
什麽啊,這是哪裏,你又是誰,我為什麽要離開?
窦炤心裏這念頭還沒落下,就感覺眼前徹底一黑,整個人一下子暈眩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窦炤是忽然驚醒的。
就像是原先一直昏厥着,現在忽然腦子裏恢複了點神識,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便一下子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就在竹屋的床上,瞬間她松了口氣,一下子坐了起來。
此時外面依舊是夜幕重重的樣子,顯然,這一夜還過去沒多久。
窦炤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下去,讓自己的情緒穩一些,然後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掌心。
她竟是看見自己的掌心有一片灼燒過的痕跡,雖然那痕跡已經很淡很淡了,但是,她确定,那真的有一塊痕跡!
窦炤立刻點了燈來看。
這一看,便是更清晰了。
可是怎麽會呢?先前她的手上雖然是有些繭子,可那也僅僅是繭子而已。
繭子和灼傷後的傷痕是不一樣的。
窦炤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如今她更加分不清了,她剛才遇見蒼龍,到底是夢境還是別的什麽?
還有,先前她是先夢到的與賀荊仙君在九重天那般親密的日子……在那個場景裏,自己并不難觸及到旁人,那裏還有另外一個自己,所以,那就是夢境無疑吧?
窦炤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樣,一時坐在桌邊出神,心緒久久不能平靜,腦中所想的,便是自己離開前的最後一幕。
蒼龍的眼底裏是深深的不舍與傷感。
在她身後,那錦盒是打開着的,錦盒裏的龍珠依舊散發出漂亮的熒光來,在屋子裏顯眼又奪目。
在她醒來的一瞬間,睡在一樓的賀荊和衛漱同時睜開了眼睛。
只是,空氣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有任何動靜。
窦炤這一晚上再沒合過眼睛,後來算着差不多夜幕要撤下的時候,她便提着劍從竹樓裏下來了。
本以為師兄這個時間一定還在修心,卻沒想到,師兄已經等在院子裏了。
她走到一樓,推開門,就看到寒霜下,師兄站在院子裏 ,背對着她,一頭的青絲随着風輕輕飄着。
窦炤本想喊師兄,結果看到了在她師兄不遠處還站了一個人,那人站在樹下,樹影子将他整個人籠罩住了幾分,所以她才沒一眼看到。
是賀荊仙君。
他……?
他們?
窦炤下意識地就以為他們兩個是不是趁她不注意打架了,即便她沒有聽到聲音和動靜。
擡腿剛走了一步,就有兩只小手把她拽住了。
窦炤低頭一看,發現是小甲和小乙,藥老君新養的兩個小童,十萬年前沒有的,今日跟着桐木一起回的慕炤。
晚上的時候,桐木離開慕炤去她自己的洞府了,賀荊不許她晚上留在慕炤裏。
但是,兩個藥老君的小童子卻留了下來,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裏靈氣濃郁,兩個小童很喜歡,便撒着嬌要留下。
“窦姐姐,噓~~”
小甲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賀荊仙君和那個,那個人一直這樣,你別去打擾。”
窦炤:“???”
小乙也拽着她的手,聲音奶萌奶萌的,“老君說啦,按話本子裏寫的那樣,他們有情。”
窦炤:“……”
藥老君一天到晚的原來不止是煉藥 ,還帶着兩個小童看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嗎?!
但窦炤沒當回事,藥老君的這兩個小童看起來靈識并不高——嗯,也就是不是太聰明的樣子。
“別胡說,你們兩個進屋子裏睡覺去,姐姐給你們吃糖糖。”
小甲和小乙一聽窦炤說有糖糖吃,兩個人四只眼睛都在發光,小腦袋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糖糖,糖糖。”
窦炤從荷包裏抓了兩小把琉璃糖,一把給小甲,一把給小乙。
結果小甲和小乙還當着她的面數糖果的數量,數出來,小甲比小乙少了兩顆糖,小甲就仰起頭,兩只眼睛眼巴巴地看着窦炤。
窦炤好笑地又從荷包裏取了兩顆糖給了小甲,小甲才牽着小乙的手,開心地回到了屋子裏去,還關上了房門。
十分可愛。
等窦炤轉回頭去看衛漱和賀荊時,卻發現他們早就不像是之前那樣對立站着了。
衛漱轉回頭看向她,而賀荊仙君則坐在了一邊的石桌旁,低頭不語。
窦炤看看衛漱,又看看賀荊仙君,總覺得好像剛才應該是發生了什麽的。
“炤炤,該練劍了。”衛漱對窦炤輕聲說道,笑容依舊如春風。
此時剛好夜幕星君将星空夜色撤下,九重天重新亮了起來,窦炤看到了衛漱右眼角下那顆在他白皙的皮膚下顯得越發殷紅的血痣。
她的視線在這紅痣上停留了一會兒,沒有移開。
看着這紅痣,她克制不住地就想起了那條蒼龍。
她給了蒼龍一顆血珠子做留念,蒼龍将她的血珠子融進了他的身體裏,變成了他右眼角下的一點紅。
而師兄的右眼角下剛好是有那麽一顆血色的紅痣的。
以前她從來沒有過多注意師兄的這顆紅痣,只覺得師兄的臉因為這紅痣更俊美了一些,可現在,她不得不多想。
怎麽會這麽巧呢?
難不成,師兄是那條蒼龍?
若是師兄是那條蒼龍的話……或許,可以解釋師兄一直對她這麽好的原因?
窦炤看着衛漱,差點就直接開口詢問他是不是那條蒼龍,是不是曾經在一個古怪的水潭裏每日遭受紫雲雷劫。
可看到一邊還有賀荊仙君,她才硬生生忍住了。
等下次賀荊仙君不在時,她再找機會問師兄。
衛漱自然是不知道窦炤所想的,但今日的他似乎比昨日還要嚴厲幾分。
賀荊在一邊沒有離開,但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只是他的視線一直都在窦炤身上,沒有移開過。
窦炤是知道賀荊仙君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的,她不想去給予半點回應。
即便他告訴自己關于蒼龍族的秘密,即便他也告訴自己,當初殺她是迫不得已,是有原因的,是因為蒼龍的天性原因。
或許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
可仙君依舊是把她殺了的那個人,她還是沒辦法與他的關系恢複到從前的朋友關系。
窦炤逐漸收了心,只将注意力放在修煉上。
桐木來慕炤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看着賀荊仙君的注意力都在那窦炤身上,心中不由冷笑。
但她臉上是不敢露出半分情緒的。
桐木對着賀荊行過禮之後,便去找小甲和小乙了。
反正,她只要待在慕炤,待在窦炤附近就行。
推開竹屋的時候,桐木看到了小甲和小乙坐在桌子旁吃糖,兩個人面前的桌上各放了一堆糖。
“桐木姐姐!”
“桐木姐姐!”
兩個小童見了桐木很是高興,也很是親昵。
桐木見了他們也很高興,唇角的笑容是那麽的柔和,她走過去,手指悄悄使了一個術法。
兩個小童一下子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也不知道地上怎麽會有尖銳的東西,一下子把小甲漂亮圓潤的手都給劃破了,滲出血來。
桐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滲出來的血,蹲在地上,一把抓住了小甲的手。
“出血了,姐姐給你含一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小甲懵懵的,看着桐木咬住了他的手。
他有些無措,桐木姐姐咬得他好疼呀,他急得臉都白了,沒忍住,怯怯地說道:“桐木姐姐……”
桐木感覺一股精純濃郁的木靈氣息進入體內,整個人神清氣爽,舒服至極,這時才松開了小甲的手。
她看向小甲的目光更柔和了。
“小甲乖哦,姐姐給你療傷呢。”
沒過一會兒,小乙和小甲玩鬧時也摔了一跤,手上也劃開了一道口子,桐木溫柔地用同樣的手法替小乙處理了傷口。
……
窦炤完成了一天的修煉,又是打坐,将今天所學所修徹底融會吸收。
還沒睜開眼,她就聽到桐木在和賀荊仙君說話,聲音小小的,很是柔弱。
“仙君,小甲和小乙硬是想讓我晚上留下來陪着他們一起,仙君你也知道,他們本就是陪着我來的,若是仙君不肯讓我留下,我便只好帶着小甲和小乙回我的洞府裏去了。”
窦炤睜開了眼,看到了不遠處桐木牽着小甲和小乙的手,一眼看去,倒是和諧的很。
唯一不和諧的是,她怎麽覺得小甲和小乙這兩個小娃娃比起之前好像要臉色蒼白了一些?
賀荊直接就說道:“那你帶着他們回你自己洞府裏去。”
他顯然不會在這樣的小事上過多關心。
桐木臉上綻出笑來,握緊了兩個小童的手,堪稱神采飛揚。
賀荊一直沒有拿正眼看她,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笑,可窦炤看到了。
窦炤看着那樣的笑容,心裏莫名的就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直接朝着那邊走過去。
衛漱本來在看書,見到窦炤忽然起來,一下擡頭也看過去,見到她是走向賀荊後,溫潤的臉上,神色微微一變。
賀荊本就不想搭理桐木,轉身就要走,擡頭就見到窦炤走了過來。
他當時就頓住了身形,沒有再動,只看着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
這一瞬,好像是她來慕炤後,第一次主動走向自己,賀荊總是蒼白地臉上竟是生出了一點紅來,他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窦炤。
“炤炤……”
“讓小甲和小乙留下來吧,我可以陪着他們一起休息。”窦炤說道。
桐木臉上的笑容一僵,怎麽也沒有想到窦炤會來管這閑事。
“他們是我帶來的,還是跟着我比較好。”她說道,又看向了賀荊仙君:“仙君,若是窦姑娘實在不願我帶着小甲和小乙走的話……小甲小乙也用不着我的話,我在這慕炤也沒有什麽用處了,明日開始,我便不來了。”
窦炤覺得桐木這話很是奇怪,她要留在慕炤,是走不了的關系,但她也不需要桐木這個仙侍來侍弄自己,她來不來自是無關緊要的。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賀荊仙君直接答應了:“你留下,帶着他們。”
且語氣有些不耐。
窦炤一下擰緊了眉,看着這桐木高興地帶着小甲和小乙往竹屋後院的小屋走去。
竹屋後面還有一間小平房,她倒是自覺的很。
窦炤想着小甲和小乙留在這的話,有她和師兄在,也出不了什麽事,便也不搭理賀荊仙君了。
直接收了劍,往衛漱那裏走去。
“師兄,一會兒我去後面摘一些蓮蓬,我煮一個蓮子羹給你吃?”
還等着她與自己說話的賀荊:“……”
他看着窦炤沖衛漱揚起的笑臉,忍不住摸了摸腰間的碧骨笛,垂下了眼睛。
…………
夜晚,窦炤是被一聲尖叫驚醒的。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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