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不走
不悔。
窦炤睜大了眼睛, 看着在黑暗中不斷沉淪的男人,手裏握着的秋水劍都來不及刺出去破開這一場夢,她就看到他不斷沉淪了下去。
就好像從地底深淵裏伸出了無數只手在用力地拽拉着賀荊仙君往下沉。
而他也沒有半點想要逃生的欲=望。
窦炤感覺到自己像是被活埋了一樣的窒息的感覺, 掐着她的脖子, 讓她喘不過氣來, 讓她難受至極。
然後就在這時候, 忽然她就感覺到有一股力拉扯着壓在她身上的重壓,轉瞬間,她就從那股重壓中釋放了出來。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 入目的是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但是窦炤還是以為自己已經蘇醒過來了,從那個夢裏醒過來了。
她坐了起來,打算到床邊倒一杯水, 這時卻發現自己并不在那竹屋裏,這周圍是陌生的。
她此時更像是在一個山洞裏。
怎麽回事?
窦炤摸了摸地上, 是濕噠噠的,粘膩的觸覺,她擡腿往外走。
越是往外走,便越是能感覺到冷, 太冷了, 那風灌進來, 幾乎是讓她的骨頭都凍僵了。
窦炤忍不住就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外走。
這會兒她已經不确定自己是真的清醒了還是在夢裏面了。
漸漸的,她聽到了滴答滴答的水聲, 那是水落在岩石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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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炤心裏疑惑,忍不住加快了步子,即便很冷, 可她更想搞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走得越來越快,腳下踩水的聲音也就越來越響亮,越往外,地上的積水就越多。
那些水滴聲也就越來越響亮和密集,不,或許那不叫水滴聲,那是雨砸落在地上的聲音,一聲一聲伴随着外面的狂風呼嘯着。
窦炤到了山洞口的時候,撲面而來的就是潮濕的水意,那水意寒冷,卻又沒有成冰雪,可落在肌膚上依舊是涼的刺骨。
她就往外探頭了一下,便是被澆了一臉的水,弄的她的臉差點都凍僵成一塊冰塊。
如果是夢境的話,這實在是太真實了一點,不像是之前在九重天的那個夢境,如今她是能摸得到水,也感受得到周圍的氣溫的。
“轟——!”
黑夜下,忽然就劈出一道驚雷,那驚雷快速落下,毫不手軟地往下劈,像是要落到一個人身上,像是要将這個人狠狠錘煉,不,不是錘煉,是直接劈死。
窦炤擡頭,這道雷屬于天雷,這個她還是看得懂的。
但是,她不懂的是,這雷怎麽會這樣落在這裏。
這裏……
窦炤環顧四周,周圍都是高山,她此刻就是在一處山壁上,往下,是深淵,周圍還有一座山,就像是幾座山圍成了一個圈。
或者是幾座山将什麽圈了起來。
現在天色太黑了窦炤看不太清楚下方是什麽,只能看到茂密高聳的樹林,風雨吹打在這些樹上,發出簌簌的聲音。
雷聲還在繼續,一道又一道地落下。
只有雷聲落下時,那紫色雷電的光才是能折射出周圍的景色,窦炤睜大了眼,仔細往下看,才是看出了下面隐約是有一個深潭的,那深潭下似乎有什麽正在攪動着,深潭被攪動的水花亂飛。
那水花混雜着此時的雷雨聲,倒不顯得多麽響亮了,反而泯滅其中。
窦炤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朝着下面看了好幾眼,再攪動着的深潭,像是對她有什麽吸引力一樣,當再一道天雷落下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飛身往下。
山壁很高,下面的樹林又茂密,幾次飛落時,她都要在樹枝上來回跳躍幾番,才是能繼續往下落。
“嘩啦——”
等到好不容易選了一處平地落地的時候,她就聽到了一聲響亮的水聲,伴随着的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又腥又臭的味道,熏得人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但是窦炤的臉色卻是一變,她從這難聞的氣味裏竟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蒼龍身上的龍氣,雖然這龍氣此時被腥臭味狹裹着,并不十分清晰,可她是蒼龍族,怎麽會連自己本族的氣味都聞不出!?
窦炤意識到這水潭裏掙紮着被天雷劈的是一條蒼龍後,也不覺得那些落在身上的雨水冷寒了,她快步朝着水潭邊跑去。
腳下是一片泥濘,分不清那些泥是裹着雨水,還是血水了。
到了水潭邊,窦炤就着那紫色的雷電,看到了水潭裏盤踞着一條巨大的蒼龍。
只是,這條蒼龍被折磨的幾乎奄奄一息,龍須耷拉着,龍鱗上鮮血淋漓,隐約已經掉了不少鱗片了,露出裏面的血肉來。
有幾道傷口下的血肉更像是已經腐爛了一樣。
蒼龍的腦袋無力地耷拉在自己的龍身上,眼睛半閉着,沒有聲息,也沒有什麽求生的欲望。
可那雷電落下來時,他還是會下意識地擺動龍尾,攪動着潭水,來宣洩着他的疼痛。
因為每一次的雷會重新将他結痂了的傷口劈開,将那些血肉重新劃上新的傷口,膿血就着鮮血流出來,重複着重複着,不間斷。
窦炤看着,竟也是覺得好疼好疼。
這條蒼龍是誰?
是……是蒼郁長者嗎?
窦炤依稀記得十萬年前第一次遇到賀荊仙君時,他們一起對付鬼新郎,之後對付鬼琴妖,可沒想到,鬼琴妖後面還有一只大妖。
那只大妖用了異香給賀荊仙君下了蠱惑,迷惑了他,但迷惑不了自己。
那一次,她知道了那大妖就是蒼龍族的長者蒼郁。
當時長者就坐在黑色大殿的高座上,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卻是龍身,那龍身上就像是這樣,滿是傷口,縱橫交錯,好些鱗片脫落了下來,看着慘不忍睹。
所以,現在看到這類似的一幕,她下意識地想到的就是蒼郁長者。
只是,這究竟是哪裏,是幻境,還是夢境,還是其他的地方?
“你是誰?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嗎?”
周圍太暗了,驚雷沒有落下的時候,這裏便是一片黑暗的,那條蒼龍又是渾身漆黑的,窦炤就什麽都看不見了,她嘗試着出聲。
水潭裏一片靜谧,什麽聲音都沒有,也沒有水聲。
但是窦炤隐約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朝着自己看來。
又是一道驚雷落下,那雷聲比前幾道都要響亮,那紫色的光也比之前的都要亮,将周圍都照亮了一些。
窦炤便看到那盤踞在潭水裏的蒼龍費力地擡起了頭,低頭凝視着站在水潭邊的自己。
他的龍目是淡淡的琉璃色,和尋常的蒼龍的金色或者銀色的瞳孔都不太一樣。
那兩顆像是琉璃珠子一樣的眼睛看着自己,氣息微弱,眼神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就這麽看着自己。
窦炤确定他是聽得到自己聲音,忙又問道:“你是誰?是蒼郁長者嗎?”
她的聲音混合着雨聲,沖得聲小了許多,但是這裏太空曠了,所以,她的聲音還是清晰的。
窦炤看到盤踞在水潭裏的那條蒼龍動了動,像是努力朝着她湊過來。
果然,很快她就感覺到了那蒼龍微弱的龍息,離自己很近。
他沒說話。
窦炤不知道是他不想說話,還是不能說話。
此時的處境實在是太過奇怪,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該說些什麽,又或者是做些什麽,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周圍依舊是腥臭味十足。
但是……
那些雨水不再落到身上了,那刺骨的冰寒便像是離自己遠去了一些,雖然寒風依舊,可到底沒那麽冷了。
她擡頭,便感覺到蒼龍的龍須耷拉下來,剮蹭到了自己的臉頰,帶着潮濕的水意。
那條無力的蒼龍昂起頭在她的身體上方撐了起來,巨大的龍頭替她擋去了雨水。
他雖沉默不言語,可窦炤竟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有些溫暖。
雨還在下,這裏沒有出路,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夢境,她走不掉,便索性在水潭邊坐了下來。
那蒼龍便是也将腦袋微微低了下來,擱在自己的龍身上,在窦炤上方撐起了一片天,保證她不會被雨淋濕到。
“你也感覺到我是一條蒼龍了嗎?我們蒼龍真是團結。”窦炤說道。
因為實在是分不清自己此時的處境,她想了想,才又說道:“現在太黑了,我什麽都看不見,要是明日天亮了的話,我就去找些草藥來替你療傷,好全了我們相遇的緣分。”
那條蒼龍一直沒有說話,似乎也不打算說話。
雨水一直下,這深潭這裏陰風陣陣,可因為有一人一龍,或者是兩龍,便沒顯得那麽孤冷了。
窦炤一直都沒合上眼睛,不知怎麽的,就是不想合上眼睛,萬一眼睛一閉一睜,周圍的一切又都變了怎麽辦?
她便一直嘴裏碎碎念說着一些話,保持着清醒,等待着雨停。
“天亮了!”
好不容易,她終于等到了天空中亮起的那一絲魚肚白,至少不是之前那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條蒼龍在她身後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子看了一眼,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很累很累,沒有多少力氣。
窦炤又等了一會兒,等待的時間明明也不算是長,不過是等着這天空大亮而已,可是她卻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回頭看蒼龍時,他依然是閉上眼睛氣息微弱的樣子。
如今天亮了,窦炤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她看到這條蒼龍渾身漆黑,好像沒有一片龍鱗是好的,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她分不清這些傷口是不是都是天雷劈的,總之像是不斷地愈合,又不斷地舊傷複發的痕跡。
“我去給你找點藥草,你等一下。”
窦炤說了一聲,等了一下見他沒反應,便看了看四周,準備自行找草藥去了。
昨夜下過雨,又是水潭邊,地上雨水血水交雜着,踩下去泥濘不堪。
這裏的靈氣,還算是可以,不算太過稀薄,應該是有一些靈草的,治傷的靈草是最多見的,因為好些靈草都能治外傷。
因為濕氣重的關系,窦炤找到了不少一種名為寒見草的靈草。
這種靈草,水靈氣息濃郁,對于親水靈的蒼龍一族來說,算得上還可以的治傷草藥了,更好的沒找到,用這個,總比沒有好。
她用裙擺兜了不少草藥,滿滿一兜子,才是回了水潭邊。
因為昨天下過雨的關系,所以這些寒見草都很幹淨,窦炤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在那塊石頭上,将那些寒見草敲碎。
蒼龍身軀龐大,她采了很多很多藥草,也就砸了好一會兒,才将藥草都搗爛了。
龍尾嘩啦過水潭的聲音悄悄地響起,窦炤回頭就對上了一對碩大的龍眼,看到那湊過來的龍頭。
他好像是清醒了一些,這會兒正盯着她看。
窦炤就揚起手上的藥草:“我一會兒替你抹藥,會好的快一些。”
蒼龍見了那藥草無動于衷,甚至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然後他的視線繼續落在窦炤身上,似乎對于自己身上的傷是重還是輕并不在意。
“我給你上藥了?”
上藥之前,窦炤先詢問了一聲。
蒼龍只是懶洋洋地擺了一下龍尾,沒有其他反應。
窦炤便讓他先低下頭來。
蒼龍低下了頭,窦炤給他龍頭部位傷重的地方抹上草藥。
沒辦法,他整個龍身就沒一處好的,只能優先那些傷重的地方。
窦炤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抹藥或許對于他來說沒什麽用,只是,她想做點什麽,哪怕這不是真實的。
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蒼龍的關系。
腰間的秋水劍也沒有了,窦炤就徒手挖掉了那些腐肉,本以為他會疼的将她甩出去,因為她知道蒼龍其實是很怕疼的,沒有了堅硬的龍鱗護體,任何一點小傷對于他們來說都是疼的。
可他沒有半點反應,乖乖地低垂着頭,任由窦炤在自己身上抹藥。
如今天亮了,這潭水卻沒有像是她想的那樣清澈,反而是黑沉一片,像是這水都是污水一樣,也像是她曾經秘境裏見到的那墨水一樣的水潭。
窦炤想要挪到他下面的龍身上,視線必然會下垂,這一下垂,便看到了那墨水一樣的水,也看到了裹在蒼龍四肢上的巨大玄鐵鏈。
她愣了一下。
這水潭雖然很大,但也就堪堪放得下這只蒼龍,多少還有些擁擠,他以為是他受傷的關系,不想挪動,有水的地方對于他來說療傷更好些,卻沒想到這水潭下面竟是有玄鐵鏈!
“你……到底是誰?”
窦炤看着蒼龍漆黑的龍身,忍不住握了握拳頭。
按照賀荊仙君說的,加上晏柳給她看的那個蠱惑幻境,古老的蒼龍族是滅族了的,其餘的便是恐怕如她一樣僥幸活着的。
可僥幸活着的怎麽會被鎖在這裏,承受天雷懲罰呢?
蒼龍自然是不會給她任何回應。
窦炤也沒有說話,此時雖然她還不知道蒼龍是誰,可她進入這樣一個真實的幻境或者秘境必定是有原因的,肯定會有明了的時候。
她來回在水潭邊挪動,将寒見草漿都抹到蒼龍那些重傷的傷口上。
有些對比起來稍稍輕一些的,她也顧不上了,寒見草就算是多,也沒有那麽多,她幾乎已經将長成了的有藥性的寒見草都挖過來了。
“你能化作人形嗎?”
窦炤坐在水潭邊,輕輕問道。
蒼龍的尾巴嘩啦兩下水,似乎心情還不錯,但他搖了搖頭,意思自然是不能。
這樣大的蒼龍,應當是可以化作人形的,或許是他不願意吧,受傷這樣慘烈,若是恢複人身,看起來定然是比現在還要嚴重幾倍的。
窦炤嘗試着去拉那根玄鐵鏈,但是她還沒碰到,就被蒼龍用身軀隔開了她的手,顯然不讓她碰觸到那玄鐵。
幾次之下都不能成功。
是這玄鐵鏈有什麽問題嗎?
窦炤忍不住想道。
但顯然,蒼龍不會回應自己。
很快,天色又暗了下來,四周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沒有星空,沒有明月。
腥臭難聞的氣息将這黑夜都染上了幾分詭秘。
“轟——!”
紫雲雷在夜色徹底降臨的時候,忽然便炸開了第一道。
窦炤仰頭看過去,便見紫雲雷電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落在了蒼龍身上。
他的龍尾克制不住地在水潭裏擺動了一下,像是克制不住這傷痛一樣。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天雷一道道落下,像是懲罰一樣,懲罰着這條在水潭裏本就奄奄一息的蒼龍。
窦炤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幕,卻是無能為力。
一夜過去,驚雷停歇。
水潭裏的蒼龍低着頭無力地耷拉着,奄奄一息,卻還是活着,沒有死去。
等到天亮,窦炤發現那些寒見草早就被血水沖刷幹淨了。
今天沒有更多的寒見草了,但她還是咬着牙去采藥,搗藥,替他敷藥。
蒼龍似乎很高興,又像是要阻止她這無用功。
接下來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窦炤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度過多少天了,但是她接近崩潰了,因為每一天晚上,蒼龍都要挨上九九八十一道紫雲驚雷。
蒼龍身上的傷口這一處稍好,那一處就又裂開了,反反複複。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窦炤越發好奇這蒼龍的身份。
尋常的蒼龍,不容于世,天道直接殺了他倒也符合常規,為什麽要這樣每天晚上落下紫雲雷,每天不間斷地折磨他?
回複她的,是蒼龍那雙琉璃色的眼珠裏淡淡的柔和,他的眼中平靜極了,不像是經歷過這些折磨的人該有的。
沒有恨意,沒有怨怒,坦然接受。
窦炤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裏待多久才能離開,假如是個夢就好了,假如不是夢的話,她若是沉睡太久沉迷在幻境裏,她師兄會擔心的。
自從她來到這裏就沒說過話的蒼龍忽然用嘴咬住一截樹枝,在水潭邊的地上寫字。
窦炤心情沉悶,但還是擡眼看了過去。
地上是一行蒼勁的字,即便是裹在泥漿裏的,依稀可見風骨。
“為何來這裏?”
“我也不知道,一眨眼,一閉眼,就在這裏了。”窦炤如實說道。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現在是在現實,還是幻境,又或是夢境裏。
蒼龍咬着樹枝,寫得很快:“這裏很悶,找機會,走。”
窦炤看了一會兒,問他:“那你呢?”
蒼龍似乎沒想到她會問自己,眼底裏顯然是有些高興的。
窦炤覺得,那大概是一個孤寂久了的人聽到有個人關心自己會有的神色。
他或許也是想要離開這裏。
窦炤低頭去看地上的字——
“我不走。”
“如果我能把玄鐵鏈解開的話,為什麽不走?”窦炤擰眉問道。
她一直想嘗試能不能将蒼龍身上的玄鐵鏈解開,可他這麽久了,他一直将玄鐵鏈捂着,沒有讓她碰觸,弄得她都快懷疑那玄鐵鏈是不是什麽絕世寶貝了。
否則的話,蒼龍為什麽總是不讓她碰那條玄鐵鏈?
而且很奇怪,照理說,按照蒼龍的力量,區區一條玄鐵鏈根本不能捆住他的。
或許真的是他太虛弱了吧,連最基本的力量都喪失了。
蒼龍咬着樹枝,快速在地上寫字,依然是那三個字——
“我不走。”
“為什麽?”
蒼龍看着她,沒有說話,他将樹枝丢在了地上,腦袋趴在了身體上,閉上了那雙琉璃色的眼睛。
窦炤看着有些無來由地生氣,那股悶氣就這麽充盈着她的胸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麽。
只知道這會兒氣的不行,不能再在水潭邊待着,她轉身一個人進了林子裏。
她剛轉身的時候,蒼龍就睜開了眼睛,龍須随着他輕淺的呼吸一下一下顫動着,他昂起了頭,凝視着她的背影,似乎也想随着她一起去。
可過了一會兒,他便低下了頭,又繼續趴在水潭裏,安安靜靜的。
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心思,蒼龍後來左等右等不到窦炤回來,又用嘴叼起了那根樹枝,在一邊的水潭上寫了簡短的幾個字。
“因為想讓一個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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