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且說回宋淩這端, 他好容易在洛金玉的夢中與之見上一面, 卻未及溫存, 便因洛金玉的冷淡态度而大受刺激,失了神智, 咬傷了洛金玉。待洛金玉脫去夢境,宋淩逐漸冷靜下來, 便極為後悔, 想方設法再度潛入洛金玉的夢中。

洛金玉又夢見了那只九尾沈白狐。

他卻不躲不避, 立在桃花樹下,朝着極是端莊地盤尾坐在那的九尾白狐問道:“我脖子上的齒痕, 是你上一次咬的嗎?”

聞言, 宋淩頓時心虛, 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佯作自己沒有聽懂,仰着頭看桃花落下。這是他特意為洛金玉幻化出來的桃花林, 因玉道長的洞府裏便種了許多。

洛金玉啼笑皆非道:“這模樣,真是一模一樣。”

豈不就和沈無疾平日裏心虛起來那顧左右而言其他的樣子相同?

洛金玉自從想通了要引導恩人成就功業後, 對沈無疾多了許多的耐心與寬和,他蹲在這只沈白狐面前,疑惑地問:“可為什麽,你在夢中咬我,我竟醒來後,當真能在脖子上面發現齒痕?”

此事過于玄乎,洛金玉有些不敢相信。

宋淩心道, 你這一世出生之時,我便在你身上留下了我靈狐族印記,你我夫妻一體,與旁人在夢中相遇倒沒什麽,可我們在夢中卻與在外頭沒有兩樣,自然也會留下齒痕,只是傷勢不會那樣嚴重。

可他如今受靈識不足所困,變不出人形,也說不了人話,只能嘤了一聲,伸出蓬松柔軟的尾巴卷上洛金玉的手腕,似是道歉。

洛金玉自個兒倒是想了又想,覺得果然此事還是太玄,倒不如相信是被沈府中的狗兒所咬。

他便不再多想齒痕一事,可又擔心這詭異的白狐再度狂性大發來咬自己,便極力不去觸怒它,端坐在一旁,安靜地望着紛飛的桃花,回想起當年自己也曾與三五好友踏青賞花,當時年少,意氣風發,只道“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直到此刻,方才想起下句,“可惜狂風吹落後,殷紅片片點莓苔”。*

世事莫測,起落無常,終究是令人心生頹唐的。

他如今若非執念着要去宕子山一探究竟,試一試能否複活母親,便沒有別的盼頭了。

洛金玉又生起了幾分自嘲之心。

他暗道,我對着沈無疾言之鑿鑿,要他為國盡忠,為民盡心,成就造化,可誰又知道,我只知道對他說,可我自個兒卻心如死水,不願再與外頭多些牽扯幹系。如此之人,何其虛僞!

洛金玉不由得面頰羞紅,黯然之色浮于眼中,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身處何處,身邊還有一只性情怪異的白狐。

宋淩陪着洛金玉坐了會兒,雖不知洛金玉為何露出哀愁模樣,卻仍然心中刺痛,他偷偷地往洛金玉身邊挪了挪,試探着靠在洛金玉的身上,用尾巴撓洛金玉的手心。

洛金玉回過身來,轉頭看這白狐,半晌,低聲道:“你不說話時,可好多了。”

這些時日的相處,洛金玉又哪裏看不出來,沈無疾是嘴硬心軟之人。可難就難在忍受沈無疾那些硬嘴上,沈無疾實在是咄咄逼人,哪怕心中知道這人其實沒有惡意,可就是會被氣到失态。

宋淩卻只以為洛金玉是在嫌棄自己在前一個夢裏叫得太煩人,便委屈地低低地嘤了一聲,順勢倒在洛金玉的膝蓋上,小爪子扒着他的衣服,用臉拱他撒嬌。

看似動作熟練,可宋淩的內心卻早已羞得不行。

他雖如今為情成魔,可畢竟本性端莊,自出生便是堂堂靈狐族少族長,哪裏做過這樣的事。

可……可是……

宋淩暗道,當年燕康那狗崽子便是如此騙了玉兒的青睐,是我看在眼中的。既他燕康可以,難道我宋淩不可以?

身為靈狐族少族長,宋淩自有他的傲氣所在,未婚妻被一個狗崽子橫刀奪愛之事,被他引以為畢生恥辱。

這樣想着,宋淩将自己卷成雪白的團子,在洛金玉的腿邊不斷嘤嘤。

洛金玉:“……”

這嬌氣的模樣,也與沈無疾一般無二。

他垂眸望了這沈白狐一會兒,道:“你氣人的時候,委實氣人,氣完了人,又來這一套,實在狡猾可惡,果然是只狐貍。”

宋淩聽了這話,恰巧被戳中心窩,不由得狐身一僵,心虛得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

可不是如玉兒所說那樣嗎,前一世不說了,上一次在夢中,我竟也沒控制住心魔,咬傷了他。我乃半人半狐之身,說是野性難馴,也不算言過其實。可我曾經又并非如此,那時人皆稱我冰壺玉尺、纖塵弗污,若非是燕康奪我所愛,我又何至于走火入魔?

宋淩越想越難受,小聲地嘤。

“是你氣我,你竟還委屈。”洛金玉低聲道。

雖只是在夢中,可左右無事可做,除了沉溺于自怨自艾中,便只能與這白狐說說話,纾解心中郁結。洛金玉本性并非消極之人,只是一時難以解開心結,方才意志消沉,因此他寧可與這白狐說說話,讓自己不去想些恹恹的事。

宋淩見他理自己,心情又好了些,仰着嬌俏的狐貍臉,嘤嘤地看他。又怕他不高興,宋淩忙去一旁打了個滾,示意自己不委屈了。

洛金玉忍俊不禁,忽然又想起了幼時養過的一只小狗兒。

那是母親外出漂衣時撿到的幼犬,很小,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也不知怎麽就被抛棄在了河邊,母親去時見它在那,回家時見它仍在那,餓得嗷嗷叫,卻沒有母犬出現,便心生憐憫,将它帶回了家。

這幼犬也通人性,一路上乖乖巧巧,半句也不亂叫,跟随洛母回到家中,它起初動也不敢亂動,盤在洛母給它的幹草團子上四處張望,讓喝水便喝,讓吃東西便吃。過了許久,它才沿着牆角四處走走聞聞,卻不亂咬東西,見着從學堂下課歸來的小主人洛金玉,遠遠嗅到了他身上與洛母相同的氣息,便很熟悉似的迎上去繞着小主人的腳打轉轉,短短的尾巴搖個不停。

洛金玉那時畢竟年歲小,見着了這麽黏人又乖巧的小狗,哪裏又不喜歡的?便總在做完功課後抱着這小狗與母親一起逗會兒。有時候,他功課多,母親又忙着準備做包子,小狗便不吵不鬧,乖乖地蜷縮在幹草上望着屋裏兩邊的兩位主人各做各的事情。

想起這些往事,洛金玉不由得又心中澀然。

他自幼家貧,與母親租住的屋子狹小,他做功課與母親做包子皆在一個屋檐底下,母親總擔心會吵着他學習,一度要去房屋外面做包子,可夏日裏外頭便蚊蟲多,冬日裏外頭天寒地凍,便是平常,外頭又沒什麽光,連月光都被附近的屋子遮走了,母親哪裏能舍得多點一盞油燈呢,無非是摸着黑做事。洛金玉同樣心疼母親,自是不肯,母子二人僵持許多次,他母親最終也拗不過他。

其實洛母是多慮了,洛金玉打小好學,一拿到書本,便如同老僧坐定一般,輕易不會走神,哪裏會被母親在那兒做包子的聲響所打擾。

而這樣的經歷也使得洛金玉在往後的求學生涯中自有一份沉澱穩重的心态,一次太學院中考試,臨近收卷,外頭忽然傳來喧嚣聲,好似是說有貴人前來巡視太學子,同學們不免有所騷動,又早已答完卷子,便紛紛就此交卷,出去看熱鬧。

洛金玉在太學院的考試中向來名列榜首,他比其他人更早作答完了考卷,卻習慣将卷面細細自查,直到收卷,從不草率。如今外頭有熱鬧,卻也沒影響他分毫,便是聖上親臨,他也沒興趣。

監考的太學院老師乃是翰林院老學士,他向來慈藹随和,當時坐在堂上,眼看着學生們提早交卷去看熱鬧,倒也不生氣,笑呵呵地将卷收了,細心擺整齊,再一擡頭,見到堂下所剩學生尚有十來位,可哪怕沒交卷的,也到底心浮氣躁,忍不住頻頻擡頭去瞧窗外。也有嫌棄外頭學生吵鬧的,皺着眉頭起身去關了窗,這才回座位繼續查卷的。

唯獨洛金玉,他端坐如松,目光一刻也未從卷上離開過,眉宇之間神色認真,卻沒有絲毫驕躁,仿佛他置身于一靜室,不曾受過任何煩擾。

許久,時辰到了,老學士拿起小金錘,輕輕地敲了敲桌面上的小鐘,發出清脆又悅耳的聲響,洛金玉這才仿若收回了神思,回到了俗世之中。他款款起身,雙手捧起自己的試卷,一路往堂上走,一路輕輕地吹幹墨漬。

來到堂前,洛金玉恭恭敬敬地将試卷雙手奉上:“先生,學生交卷。”

待老學士收上他的卷子,洛金玉又搭着手,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個禮,轉身回去桌前,将桌面上的筆墨紙硯收歸整齊,這才出了考室,向廊中探頭望着遠處的同學問道:“你們在看什麽?”

同學答他:“喻閣老與佳王爺來了。”

洛金玉“嗯”了一聲,又聽同學憤憤不平道,“我聽說,要選幾個學生去陪同,自然是要選名列前茅的,可……呵呵。”

一旁的其他幾位太學生聞言,也頗感不平:“你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我就覺得好笑!我說怎麽的忽然變動了考試次序,原來是這個緣由。誰不知咱們班是成績最好的,更有子石坐鎮,自然是要選子石和咱們班上其他人去閣老和王爺面前露臉博個青睐。如今倒好,将考試次序一變,順理成章地成了‘不打擾學生考試’,便選了那些個人去作陪,全是些墊腳的。別人不說,就那君若清,他回回考試三十名開外,也好意思!”

“誰讓人家爹是院長,你有本事,你讓你爹也去做個院長。”

“我就是看不慣。平日裏君若清追在子石身後邊兒,嘴裏嚷嚷着甘為子石門前走狗,可聞着肉味兒了,可不就跑得比誰都快。這些官宦子弟自幼耳濡目染,皆是如此,口蜜腹劍,心口不一。”

洛金玉彼時也是年少輕狂,聞言哼笑了一聲,雖未與他們一起出言嘲諷,眼中卻顯然滿是不屑。

他不屑君院長這些曲曲繞繞上不了臺面的小肚腸子心思,不屑身邊同學們實則羨慕的能去閣老與王爺面前露個臉面的大好機會,同樣也不屑在這兒背後說道。

“說這些做什麽,将來恩科答卷排名,又不算人情分數。”洛金玉開口道,“不如說說,此次考試,你們是如何破題的?”

他一張口,頓時令同學們暫且忘了別的事,紛紛議論起這次考試的題目來。

……

喻閣老府上,今夜倒是熱鬧,閣老之子朝着父親身邊坐着的白發老人笑道:“齊叔您來了,我父親可就高興了,今兒精神頭都好了許多,平日裏,這時候就犯困了。”

白發老人忙道:“我還惶恐呢,這麽晚了,生怕擾了閣老休息。”

喻閣老聞言,道:“你累了,要休息了?”

閣老兒子忙大聲在他耳邊道:“是齊叔怕您累了!”

“我累什麽,幾年不見,我精神頭兒好着呢,成天就聽你們說我累,巴不得我累似的,我醒着,耽誤你們事兒了?”喻閣老不悅地瞥兒子一眼。

閣老兒子哭笑不得,朝白發老人道:“齊叔,您看看,父親這話都比平日裏多了。”又道,“您二位老友相聚,我等小輩就不在旁擾着你們說話了。有什麽,您只管叫守在門外的丫鬟便是。”

白發老人點點頭,目送着閣老的一衆兒孫們出去,看回喻閣老身上,大聲道:“閣老若累了,便說,我就不吵着你休息,明日再說!”

喻閣老的聲音卻低了下來,瞥着老友道:“當我聾了?這麽大聲。”

白發老人笑了起來,聲兒也低了下來:“可不就是嗎。”

“不想聽的,自然就聾了。”喻閣老端起茶盞,緩緩道。

齊老聞言,卻道:“那看來,閣老接下來還是得聾上一番。”

喻閣老看向他:“你先說說。”

齊老卻沉默了一小會兒,方才開口道:“閣老可曾還記得洛金玉這人?”

喻閣老淡淡道:“怎麽不記得,你齊謙做了一輩子不争不搶、不溫不火的老好人,臨老了倒聊發少年狂氣,為了這個學生,賭氣辭官,回故土去開私塾。”

齊老笑了笑,喝了口茶。

喻閣老問:“怎麽的,你在咱們那窮鄉僻壤的地方,也能這麽快得到他出獄的消息?”

“你也說那是窮鄉僻壤了,哪能。”齊老道,“還得是錦衣衛給我老朽這個排面。我一清早見着了錦衣衛,還以為喻閣老倒臺清算,将我這當年的同榜同鄉也算進去了,還想着怎麽擺脫幹系呢。”

兩位老人都笑了起來,喻閣老笑着道:“好你個齊謙,想得美。”

“我又沒得過你喻閣老什麽好處,哪能壞處就要陪着扛?我那私塾裏幾十個學生可還等着我呢,沒空攪和你們這些官家事。”齊老道。

喻閣老越發笑得開懷,搖着頭道:“齊謙啊齊謙,我要怎麽說你呢,你可真是‘晚節不保’,一輩子老好人,重話不說一句,誰也不肯得罪,怎麽就為了個洛金玉,把自個兒七十老朽的歲數了,還弄得和個毛頭小子似的憤世嫉俗。”

齊老也笑着搖頭,許久,他的笑方才漸漸散去,認真地望着喻閣老的雙眼,低低道:“大約是因為,在他的身上,見着了十多歲時的你我。那個時候,我們還未走出家鄉,我不是誰也不肯得罪的老好人,你也不是誰也得罪不了的喻閣老,我們只是山野之間的兩個懵懂頑童,不知外面人心險惡勝于嚴霜利劍,只知天地之間有正氣,君子心中懷清明,讀書只為明是非求真理,做官便應蕩魑魅清魍魉。”

喻閣老微笑着道:“你呀,越活越回去了。”

齊老道:“倒也未嘗不好。”

喻閣老道:“可誰是誰非,本就是一道難斷的題。齊謙,那時候曹國忠未除,我和君亓還得聯手,為了一個區區太學生,得罪了君亓,誤了社稷大事,這是守小義。你自然也知我的難處,因此也不為這事與我絕交,只是自個兒辭官離去。可你也瞧見了,百無一用是書生意氣,你的辭官,于朝廷而言,于君亓而言,可曾起過半絲波瀾?到最後,還是一個沈無疾掌了權勢,才令洛金玉得以出來。”

齊老沒有說話。

喻閣老長嘆一聲氣,道:“今兒你來找我,我大致知道你要說什麽。可是齊虛谷,我今日要說的話,恐怕又要令你失望了。”

齊老皺眉看着他:“如今曹國忠已除——”

“曹國忠已除,可社稷仍在。”喻閣老道,“君亓仍在,司禮監仍在,內閣也仍在。內閣不算我與君亓,還有五人,其中兩人與君亓私交甚篤,兩人是混水的和事佬,剩下一人,尚算與我同志。新君登位,根基不穩,沈無疾也不是省油的燈,內外雜亂,你讓我一個土埋到了脖子眼兒的人怎麽辦呢?我老耳昏聩地坐在中間,還能為內閣多留一個位置,君亓和沈無疾都仍給我幾分薄面,我若偏了過去,可就順着板兒一路滑不見咯。”

齊老猶豫道:“你的意思是要坐山觀虎鬥,任由沈無疾和君亓去鬥?”

“我只能這樣。”喻閣老道。

齊老沉默半晌,自然也心知老友難處,只是免不了心中郁悶:“可這洛金玉……”

“你給我看過他的辭賦文章,也說過他的許多事,我知能入你眼的人,自然是品性才學無可挑剔。”喻閣老勸勉他道,“可與大局相較,就連我,都不過是棋盤上的一粒子。何況這洛金玉年少有名,雖平日尊師重道,可觀他文章與行事,仍然還是嫌多了幾分恃才傲物的狂妄,這樣的人,雖然是人才,卻也不會在朝中走得順。恰好借着此事,也能令他靜下心來,磨平棱角。他年不過二十,來日方長,想來這也不算一件壞事。”

齊老再默然片刻,卻忽地笑了:“或許是我離開京城三年,已忘了這兒的風氣。以往我會贊同你這番說法,可如今,我卻在想,我與你,這麽多年來,是否都錯了。有一事我未曾與你說過,當年太學院貪污舞弊醜聞乍洩時,畏忌君亓的幹系,衆人皆不敢言,只當無事發生,有些學生倒是義憤填膺要去上達天聽,也都被院中老師們攔下,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用威相逼,又或是以利誘惑,總之是壓下去了,唯獨洛金玉卻怎麽也勸不住。我私下裏找過他,所說之話與你大同小異,我勸他來日方長,本也難以他一介書生之言撼動什麽,便不要為一時意氣而葬送将來,倒不如将此事埋在心中,以此發奮,待将來入朝掌權,再一鳴驚人。”

喻閣老問:“他回了你什麽?”

齊老想了想,道:“他回,人不意氣枉年少,好過埋頭庸庸碌碌做烏龜。”

喻閣老頓時笑出了聲:“這是在罵我們這些埋頭烏龜呢。這可不像他這個平日裏循禮的讀書人能說的話,我一時想到的,只能是司禮監那位愛罵街的沈公公了。”

齊老也是啼笑皆非,搖着頭道:“我當時都愣了,沒料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半晌,齊老眼眶濕潤,道,“可是我看着洛金玉橫眉愣眼的說這像孩童方能說出來的話時,竟覺得,我這生平所見,他洛金玉最是真正的讀書人。我與你這一生的書,都是白讀。”

喻閣老又笑了笑,不予置評。

作者有話要說:*詩句引自[唐]周樸《桃花》

和大大們先告半個假哈,之所以是半個假,就是其實也沒有要斷更,還是盡力日更着,但最近可能不會按時早上八點鐘更新,成不定時掉落了,而且字數有多有少,大大們先将就哈,抱歉_(:з)∠)_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