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治病
看到婉寧也想跟着蕭長恭去問診, 蕭安本能的想反對,但又想想,最壞的情況都已經見過了, 這下又請來了神醫, 往後的事情, 知道得越詳細才越有利于自家少爺。
入了後堂,薛青河先讓蕭長恭好好的洗淨臉,自己同時也認真的淨了手。
這才讓蕭長恭在光線較好處的窗前坐定, 然後貼近傷疤仔細觀察, 又用手指或輕或重的按了幾下。
随後打開藥箱, 取出一卷布卷,展開,上面插滿了長短、粗細不同的銀針。
婉寧看得心又揪了起來, 這些針肯定不是擺着好看的,勢必要紮進皮肉裏的。
薛青河手指一伸, 一根銀針就捏在了手裏。
這時婉寧才注意薛青河的手指, 修長且有力, 骨節分明的同時又特別白皙。顯然保養得很好。
薛青河兩根手指微一用力,就将長長的銀針插進蕭長恭的傷口下端, 輕輕撚動了幾下, 又拔了出來。
緊接着拿着一塊幹淨的白布擦拭下銀針, 仔細觀察白布上的印記。然後又用不同的銀針, 在臉頰各處都紮了針,一一處理觀察過後,才把手搭在蕭長恭的手腕上,仔細地診脈。
最後薛青河拿起之前打濕的棉布,仔細的擦了擦手, “将軍,您這臉,不治也得治了。”
婉寧心裏一突,“神醫先生,此話怎講?”
薛青河不滿的看了一眼婉寧,見到是個清秀可愛的小姑娘,心裏不悅稍減。
“就是說,如果不治,不但可能會導致失明,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
這話一說出來,屋裏的人,除了蕭長恭全都急了起來。
蕭長恭輕咳一聲,穩住衆人,“還請薛先生直言。”
薛青河很滿意蕭長恭的反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這才是甘州人交口稱贊的大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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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不是傷疤下隐隐作痛,而且左半邊臉也有紅腫跡象?”
“的确如此。”
“将軍之前的事跡薛某多少聽過一些,戰場兇險,實難有好的醫生和條件。因此我那位同行在給将軍縫合時,可能沒來得及仔細清理傷口。傷口裏還有髒東西,就強行縫合。就導致了如今腫痛在傷疤之下。”
“既有髒東西,必然會導致腫痛;時間久了,腫痛加劇,就會進一步化膿腐爛。現在将軍臉下已經有了膿水,如果放任不管,膿水只會越積越多,不止将軍還要再破一次相,而且漸漸地會影響到将軍的眼睛,導致失明,等到眼睛也爛掉時,怕是神仙也難救。”
婉寧一聽就急了,比剛剛聽到性命之憂還急,“神醫先生,請您務必救救我家将軍。”
蕭長恭心頭一喜,我家将軍?
薛青河看了一眼婉寧焦急的神色,忽然開口道:“小姑娘會做飯麽?”
婉寧一愣,但馬上回答,“回的,我會好多菜,先生想吃什麽?”
“你去做幾個拿手的小菜給我,我好好給你家将軍治病如何?”
婉寧這時也反應過來,臉上燒得像是點了小火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低頭應了一句“我這就去”,就跑了出去。
有了薛青河跟婉寧這麽一打岔,屋裏的氣氛輕松了不少,不似之前那麽緊張。
薛青河又對蕭安和小七道:“叫小姑娘出去,實是她沉不住氣,你們要是也多嘴,就一起出去做菜吧。”
蕭安和小七縮縮頭,不敢答話,将軍的命都在人手上捏着呢。
薛青河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你們也不必緊張,這樣情況就算放着不管,他也還能活好幾個月。我這幾日會開一些調理的方子,然後每天用銀針給将軍排膿,預計十日後,就可開刀了。”
蕭長恭算了下,十日後婉寧也與和靜縣主打完馬球了,剛好可以放心的開刀。
“好,一切就依先生所言。”
“既然聽我的,我就提幾個要求。第一,每日的飲食要清淡,葷腥不是不可以有,但每天一頓就好。”
蕭安心裏有點赫然,自從蕭長恭回京後,他總覺得自家少爺在外受苦了,因些只要是在府裏吃飯,就是大魚大肉的供着,一副要把過去十年受的苦都被補回來的架勢。
小七聽完剛想張口嘴,被薛青河看到了,“那小姑娘是姓穆吧?我觀她眼神清澈靈動,是個聰明的姑娘,你不用提醒她,相信她也想得到的。”
小七摸摸鼻子,不說話了。這薛青河會讀心術麽,自己心裏的想法,竟然被他一下就說中了。
“第二,我要一個收拾幹淨且無人打擾的院子,要大一些。從今天開始我要準備一些手術用的東西,到時将軍也要住到這個院子裏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入。”
薛青河看向蕭長恭,“将軍可願信我?”
蕭長恭灑脫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切有勞薛先生了。”
薛青河是誰,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要是提到薛神醫,就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更不要說蕭長恭在讓人去請薛青河時,就就把他的背景底細都調查清楚了。
蕭安也立刻說下,“老奴這就去給薛先生準備院子。”
廚房裏,婉寧帶着檀香忙得熱火朝天,雲一并不擅長作做飯,因此特意叫了雲十過來幫忙。
前一世裏,婉寧自嫁進方家後,就被逼着做一日三餐,稍不合胃口,就要被方母好一頓數落,有時還會被罰站在院子裏。
也因此,婉寧被逼着練了一手不錯的廚藝,這一次有心讨好薛青河,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很快,在薛青河施過針不久,剛剛把一切清洗幹淨之後,婉寧就派檀香傳話,可以開飯了。
因為鎮西王府裏主子少,只有蕭長恭一個,要宴請的也只有薛青河一人而已。婉寧做了六菜一湯,想來已經足夠兩人吃了。
待把菜都布好之好,蕭長恭攔住婉寧,“你也來坐,別說你是客,就是……我母親在世時,一向是與父親同桌而食的。”
婉寧雖然有些害羞,但也沒有扭捏,大大方方的坐下。
前一世時,她最痛恨方家用女人不上桌這種規矩折磨她。每天都讓她做一大桌子菜,卻讓她站在旁邊看着,等方母和方堯都吃飽喝足了,她才能吃些殘羹冷炙。那日子過得,比大戶人家的丫環還差些。
薛青河走南闖北,見過的人多了,也同樣不認可什麽女人不上桌的規矩。
倒是開動後,薛青河眼睛亮了起來,“小姑娘,手藝不錯啊。”
婉寧甜甜地笑了一下,“神醫先生若是喜歡,婉寧以後得空就給先生做。”
蕭長恭心裏立時不爽了,憑什麽誰都能得婉寧一句“若喜歡就多做”,偏偏他一句也沒得到。
不過,這會兒再說婉寧手藝好,似乎也沒什麽效果了,因此蕭長恭一言不發,只是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婉寧本來也期待蕭長恭能誇她一句,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一句。
好在蕭長恭添飯的速度和下筷的頻率表明,他還是很愛吃她做的菜的。
看着薛青河和蕭長恭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婉寧開口道:“我曾聽人說藥補不如食補,在做菜時如果能放上一些藥材,就會變成藥膳,每日都吃的話,能在不知不覺中強身健體。”
薛青河點點頭,“的确如此。”
“婉寧冒昧,能否求神醫先生開些藥膳方子?”
薛青河道:“不妥,藥膳既然帶上了藥字,就得對症下藥。不同的人,吃不同的方子,不可一概而論。不知穆姑娘是想給誰求方子?”
“祖母自今年以來,一直身體不好;父親每日操勞鬓間也多了不少白發,再……就是聽說蕭将軍是回京養傷的,所以……”
薛青河看了一眼蕭長恭,微笑道:“穆姑娘一片孝心,倒是讓薛某感動。不過宰相府自有太醫定期去請平安脈,蕭将軍這邊我也會盡心竭力。”
婉寧點點頭,薛青河說得沒錯,可是她聽了卻多少有些失望。
有些事情,她很想自己親自去做。
“不過嘛,”薛青河再度開口,“薛某倒是可以給姑娘開個方子,若我觀察得不錯,姑娘最近可是大病過一場,又用了不少補藥吧?”
這話一出,蕭長恭立時向看薛青河。
婉寧開口道:“神醫先生果然厲害,前些日子是病了一場。然後為了快些好起來,又吃了不少人參。”
薛青河示意婉寧把手放在桌上,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來蓋在婉寧的手腕上,開始診起脈來。
“本就身體虛弱,卻強行用虎狼之藥,雖然病好了,隐患卻留下了。”
蕭長恭想到婉寧的大病與自己不無關系,緊張道:“還請薛先生多辛苦些,所需診金與藥材,由将軍府一力承擔。”
薛青河看眼前兩人互相關心的樣子,心裏暗暗點頭。越是見識過生老病死,他就越覺得人與人之間這種純然的關心難能可貴。
“我是醫者,既診了脈,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随後薛青河讓人取了紙筆,給婉寧開了藥方和食療的方子,同時開出來的還有蕭長恭的那份。
藥方給了蕭安,食療的方子則給了檀香。
檀香聽聞這是神醫給自己小姐調理身體的,當即感激的行了一禮,然後跑到一旁去研究做法了。
跟了婉寧不短的時日,檀香也是認字的。
蕭安則樂颠颠的打發人去買藥材,“記住,這兩張單子上的,無論什麽,都要最好的。”
“是。”
不多會兒,小七過來表示,院子已經收拾妥當,薛青河可以過去歇個午覺,有什麽不滿意的,随時就改。
薛青河也不客氣,他來就是為了給蕭長恭治病的,因此也就随了小七去看院子。
去往院子的路上,小七覺得穆婉寧真是自家将軍的福星,不過只來府上一天,就立刻讓将軍動了求醫的心思。
而且一查,還查出了大問題。若是再拖幾個月,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今天婉寧在那些駭人的傷疤面前,表現得也算淡定。後來将軍不帶面具出來,也沒有任何異樣。
将軍遲早要有将軍夫人,如果是這樣的女子,倒也般配。
作者有話要說: 向各位看文的小可愛求收藏、求評論,大家有什麽感受、吐槽都可以在評論區留言,我會盡量一一回複的。
預收文《我要睡你的床》,超能打萌妹子VS睡不着總裁男,為了能睡一宿好覺,再霸道的總裁也得向妹子低頭:《我要睡你的床》感謝在2020-10-01 07:16:51~2020-10-01 13:41: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夢浮生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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