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劍穿心

沈靜瑜毫不遲疑,脫口而出,“我只知道她需要救治。”

說完,她不再看他一眼,卻低頭看向自己的一身錦服,微斂眉頭,毅然決然扯下披在女人的身體上。

她的眼,還是那般的平靜如水,卻不曾看見那件翠綠裙擺下盈盈的泛着金線,一針一筆,字跡難看,卻清晰無比:吾之瑜兒!

軒轅皓未着一言的望着她冷冽的背影,瞥向身後的筱琦,冷冷開口道:“去看看她有何吩咐。”

筱琦猶豫不決,一步三回頭的愣怵不已,那一瞬間是錯覺嗎?王爺的臉色竟比那産婦還蒼白無力,好像風中搖曳的殘柳,一不注意便會搖搖欲墜。

“筱琦,替我讓小魚兒把馬車駕過來,入秋了,天氣微涼,必須保證溫度才行,還有讓奴才們燒點熱水,讓太醫把藥箱給我拿過來。”她低首繼續注意着女人的宮口,确信這種情況下可以順産,方才歇了一口氣。

筱琦憂心忡忡,現在隊伍正在前行,熱水供應——

“陳毅,傳本王命令全軍停行,就地休息,讓火營準備熱水,還有立刻熬藥。”軒轅皓情不自禁的上前兩步,本想問問她還需不需要什麽幫助,卻被她厲言制止。

“王爺,女人産子,請回避。”她的語氣依舊冰冷。

她還在生氣嗎?腳步僵硬,身子更是僵硬,他掩了掩眼,伸手一揮,所有人統統散去。

空曠的荒野,寒風瑟瑟……

馬車內,奴仆早已鋪上了厚厚的毛毯,簾子也被木板遮擋住,确信四面不通風之時,她才拿出銀針紮下女人身上的幾處大穴。

“啊,啊,好痛……”女人被劇痛驚醒,目光渙散,狠狠的咬着雙唇,“救、救救我的孩子。”她氣若游絲,嘴唇微微泛紫。

沈靜瑜心生疑慮,伸手按住女人的脈門,突然間,瞪大雙眸,“怎麽會這樣?”

“有……人……下毒!”說完,一口血從她嘴角溢出,毫無征兆的再一次陷入昏睡。

沈靜瑜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團污黑的血跡,剛剛在外面診脈時明明一切如常,現在怎會這樣?

“王妃?”筱琦掀開車簾,入目的便是沈靜瑜泛着黑紫的唇還有那黑黑的雙手。

“別……別叫……”她咬住唇,又順手搭向自己的脈門,毒性不烈,不至于喪命。

筱琦驚慌失措的爬進車內,驚恐的瞪着那雙烏黑的手,心慌不安,“王妃,這人……這人是……”

“別說話。”沈靜瑜閉了閉眼,感覺四周突然暴動的異樣,驀然一驚,“有刺客。”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莫名的掀起陣陣風沙,迷了眼,亂了心,更是慌了神。

軒轅皓負手站在黑衣蒙面人身前,面色冰冷,他心亂如麻,此時此刻,早已恨不得殺人解氣了。

“沒本王命令,誰也不許上前。”

徐毅驚愕,卻不敢抗命,辰王武功,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不至于幾個小蝼蟻就可傷其性命。恍惚中,他只覺一股濃厚的內力在四周萦繞,一霎那,便是風起雲湧。

四周的天,黑沉沉一片,烏雲蔽日,盡顯詭異。

馬車內的王孫貴胄在侍衛的保護下已然拔營啓程,無人擔憂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誰人遇到辰王,非死即傷,離國上下早已知曉。

“論武功,我們定不是你的對手,可惜辰王有個致命的缺點,想必無人不曉。”刺客若有所指的說道。

軒轅皓目光似寒,冷冽的拔出佩劍,怒指衆人,“本王今日很不高興,正愁殺人。”

“辰王真的不擔心那紫金馬車內的某位小嬌人兒嗎?”

眸光似箭,他居高臨下的俯視,“你們覺得你們有本事靠近嗎?”

“當然,我們是沒本事,可是有人有這個本事。”一人道。

“只是不知道剛剛那女人得手沒得手。”另一人道。

“不管她得沒得手,她身體裏的毒可是沾上就會致命的。”又一人道。

驚恐在心中慢慢蔓延,他握着長劍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身形移動,速戰速決。

寒光微現,是刀起人落的一幕。

鮮血滾燙的順着劍身滴落在地,還未來得及擦淨,便又是一劍決然刺去,毫無遲疑,毫無拖延,只有一招斃命。

“不知辰王妃毒發時是何等的微弱,鮮血是黑的,一滴一滴湧出嘴角,恰似那盛開的罂粟,美豔卻是飽含劇毒。”

心神一亂,軒轅皓腳下一滞,身體竟僵硬了一下。

那一個失神間,是刀刃刺入**的撕裂聲音,好似她那雙帶着淚卻冷漠的眼,看的他……心裏好痛!

就如此時此刻,胸口的痛彌漫全身,卻不是傷口,而是心髒的迸裂,她中毒了?

會不會……很痛?

“不,軒轅皓!”一聲嘶吼震驚呆愣的人影,他的背影被散開的陽光映上,明明是那麽溫暖,為何卻顯得那麽不真實,好冰冷,好像一個眨眼間,便會……灰飛煙滅。

“王爺!”一剎那,衆人醒神,刀劍齊發,鮮血染紅了一方塵土,彙聚成一條小河,延綿流淌。

沈靜瑜心痛如絞的舉步維艱,她聽到了外面的異動,她立刻施針解掉自己身上的毒,這是一種發作很快,卻又很容易解下的劇毒,只要善長醫術的人在一分鐘之內迅速割下手腕血脈,逼着毒血流出體內,三日內連服三劑解藥便可安然無恙。

只是她未曾想到,這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那個叱咤風雲不曾言敗的他會這麽虛弱的倒在她的懷中。

一劍穿心,血流不止,他卻依舊那麽溫柔,嘴角含笑,語氣和善,寵溺的看着她,輕輕說道:“毒……解了嗎?還……痛……不……痛!”

------題外話------

某妞:小虐一下。

某王:本王都快死了,還小虐?

某妞:這不還有一口氣嘛

某王:信不信本王罷演

某妞:七爺,您不覺得此刻是吃肉的時機?

某王:勞資只剩半口氣了,吃個屁啊

某妞賊笑,給你特權,吃了再死

某王挑眉:一夜兩次可以考慮

某妞:你,成嗎?

某王:毋庸置疑

某靜:!

某妞吶喊:不出意外,明後天開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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