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情人節特輯

作者有話要說： 此部分與上下文無關。

鐵鈎、岩漿、鎖鏈。

書桌、電腦、熒屏。

Sam分不清哪些是現實、哪些又是幻境。

他好像還記得在牢籠裏的時候，火焰一遍遍舔舐過他的肌膚。不間斷的痛苦讓他連昏迷都無法可想，只能尖叫嘶吼着，在炙烤的溫度裏翻滾。

而現在，他明明坐在書桌前，面對着電腦靜靜閃爍着的熒屏，眼前卻不可抑制地出現了幻象。

鐵鈎勾住皮肉，岩漿灼燒肌理，太過痛苦，痛苦到他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從椅子中跌落到地上。

撞擊的痛楚有一瞬間讓他清醒過來，但就在他扶住桌角、跌跌撞撞準備起身的時候，新一波的幻象又侵襲了他不甚清醒的頭腦。踉跄着，他已無力站直，只能跪倒在地板上，失了焦距的眼睛環顧四周。

那麽一瞬間，他真以為自己還身處牢籠，身處那無止境的折磨當中。

“不，Lucifer，不！”額頭沁出冷汗，滴落在地毯的縫隙裏，他尖叫着，懇求着，希望折磨能夠停止。

但他同時又有種奇異的錯覺，好像他嘶喊魔鬼的名字不是為了讓對方放過他，而更像是在【為】魔鬼尖叫。

而他的尖叫聲又與誰的混合在一處，成了絕望的交響，在地獄最深處回蕩。

不是Michael的，大天使長在牢籠被鎖住的一瞬間就瘋了，他用盡了所有辦法沖開牢門，但那只不過是徒勞。從那以後他就蜷縮在陰暗的牆角，一言不發。

牢籠不是為他設計的，因此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也不是Adam的，最年幼的Winchester在Michael的羽翼下瑟瑟發抖，驚懼的眼神看着受刑的他，和——

和Luc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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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道尖叫聲的主人是Lucifer。

Sam和Lucifer，他們是無盡的折磨中唯一的同伴，承受着對方的痛苦，聆聽着互相的掙紮。但是無法逃離。

Sam已經分不清落在地毯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汗水，或者二者皆有。

Dean出去了，或許很久也不會回來。他意識模糊地想着，或許他就會這樣躺在地板上，被靈魂深處灼燒的地獄的火焰折磨致死。

然後一只冰涼的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什麽柔軟的、羽毛樣質感的東西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面。

帶冰霜的呼吸在他耳根處帶起涼意，Sam的恐懼忽然褪去了，他睜開緊閉的雙眼。

看見了星光。

星光在他的眼前閃爍，潔白的羽翼擋住了他探究的目光。那真是世上最柔和也最唯美的光輝——晨星。

“Lucifer，”Sam小心翼翼地伸手撫過羽毛，感受到了羽翼尖端愉悅的震顫。他輕聲呢喃着羽翼主人的名字，困惑萦繞在他眉心，“你…你為什麽會來？”

“你喊了我的名字，Sammy。”年輕的天使回答，撤走了擋住Sam視線的羽翼，任由對方轉過頭來面對自己，祖母綠的眼睛直視着Sam的淺褐色眸子。

冰涼的手近乎虔誠地抹去Sam臉上殘留的淚痕。

鬼使神差般，Sam伸手撫上了天使微曲的黑發的末端，将柔軟的黑發纏在指尖，然後放開，像是找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Sammy。”天使更湊近些，輕笑着再次吐出人類的名字，綠眸裏是顯而易見的歡愉。Sam能感受到對方熟悉的、能夠冰封一切的呼吸與自己略高的體溫相交織，最完美的溫度就在他們中間産生。

Sam是為Lucifer而生的。他曾經這麽對天使說。

不，Sammy，我們是為對方而生的。天使微笑着回複。

冰涼的唇印上來，熟練地将Sam的低呼聲堵了回去，舌尖掃過齒列，掠奪着口腔中每一寸領土，最後卷住Sam的舌頭，吸允着彼此口中的津液，交換着已經無比熟悉的氣息

Sam只覺得口中的冰涼與火熱碰撞在了一起，冰冷的刺痛感從口腔蔓延開來，頭腦中的混亂被這個吻全然撫平了。嘴角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一閃而逝，他勾住Lucifer發梢的手指悄然松開，手掌扣住對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Sam能看見Lucifer的眼睛驚詫地微微瞪大，睫毛撲閃，綠眸中蘊含的純然無辜讓Sam眼底的笑意進一步暈染開來。

天使不需要氧氣，但是Lucifer還是微微推拒着Sam，直到後者遺憾地放開他，帶着驚嘆的欣賞看着他急促淩亂地調整呼吸。Lucifer氣惱而指控地看向Sam。

“別這麽看着我，Luci，”Sam的聲音比平時還要低沉沙啞一些，他用調侃的語氣說道，“與魔鬼接吻，我一定會下地獄的。”

“說得好像你沒有下過地獄一樣，Sammy，你是想說連天啓都敢阻止的你會【害怕】下地獄…唔…”Sam很及時地再次用嘴唇堵住了天使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