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狂歡（一）

作者有話要說： 删了原先的存稿，連夜趕工，應小天使們的要求寫了CM和破案。

出酒吧的一瞬間，冷冽的夜風就讓Dean一個激靈。

他松開拉着Castiel的手，怔愣地看着衣袖上染上的血色，甚至不知道剛才刺出匕首的時候的沖動從何而來。

“Dean。”天使困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Dean卻根本沒能反應過來。

Lucifer該殺嗎？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就好像在兩邊掙紮。

或許這個想法真的是哪個該死的天使給他催眠才得到的，但這實在是太真實…就算這不是他自己的想法，Lucifer就真的不會傷害Sam嗎？

天啓就真的這麽結束了，還只是Lucifer和Michael的計劃？

“Dean？”Castiel的聲音愈發疑惑擔憂，他伸手，想要像往常一樣搭上Dean肩膀。

Dean卻是還沒來得及從思緒當中回神，當即竟然一側身，避開了Castiel的好意。

“Cass，我…”他看着天使錯愕的神情後悔莫及，但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知道Dean手機號碼的人不多，如果不是有特別緊急的情況更不會選擇在深夜撥通Dean的電話。他拿出熒屏明滅的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向Castiel再說些什麽，可是天使對他搖了搖頭，明明是理解的神情，Dean卻硬生生看出些許悲哀來。

不能再拖了，Dean咬咬牙，按下接聽鍵，出于謹慎先報出了假名：“Smith。”

“Dean Winchester。”可是對面的男聲卻極為不耐煩地重重哼了一聲，根本就不需要自報家門，Dean就明白了打電話的人是誰。

“Bobby？”Dean稍稍松了口氣，Bobby聽起來不像是有致命危險，但還是讓他有些緊張——Bobby從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來，“出什麽事了？”

Bobby那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翻書頁聲，随後就是Bobby嚴肅的語調：“我這裏有個案子需要你去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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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單獨獵魔，Bobby，不需要搭檔，也不想摻和進別人的事情裏。”Dean有些疲憊地回道，他以為Bobby早就知道。

可是電話那頭老獵魔人的沉默告訴Dean，這次沒有那麽簡單。

可是他不能去。

Winchester兄弟“無意間”開始了天啓，而Sam和Lucifer有千絲萬縷關聯的消息早就不是個秘密。大部分獵人早就把Dean和Sam當成了頭號公敵，甚至排行在惡魔之前。

部分偏激的獵人還曾試圖從Bobby那裏索取Dean和Sam的行蹤，但最終一無所獲。幸而Bobby人脈極廣，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現在突然要去“協助”不知是敵是友的某個獵人？Dean自認為他還沒有聖母到那個地步。

“Dean，事實上，我不是要你去和獵人合作。”Bobby終于打破了電話中混雜着電磁音的沉寂，“那個獵人，Charles Collins，前幾天在我這裏詢問了關于食屍鬼的消息。但是現在我得到消息，他已經死了…只是個年輕人、新手。我需要你去看看情況。”

Dean本想拒絕，但他忽聽到身後翅膀拍打的聲音，待回過頭去，Castiel已經不見了蹤影。

就是一晃神的功夫，Bobby誤把Dean的沉默當做了默認，當下頗為感激地道了謝。

Bobby不會把未經篩選的危險消息就這麽傳達給他。聽着老獵人難得的道謝，Dean最終也沒法說出拒絕的話。況且他有了個更好的主意。

如果不能确定Lucifer到底有沒有危害，他就決不能将Sam留在這裏。

Dean坐進Impala，摔上車門，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撥通手機上爛熟于心的某個號碼。他只覺得這蠢極了，就算是高中時候追他頭一個女生，他也從沒這麽蠢過。

千萬要接，千萬要接，千萬要接…

Dean甚至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否還願意接聽他的電話。或許不願意，至少今天不會願意的。

過了幾十秒，或許是幾年。Dean手心裏的冷汗已經讓他有些抓不住手機，光滑的表面幾次差點從手中滑下去。

“Dean？”以至于Sam稍稍有些困惑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細小的聲音引得手機傳聲孔處一陣震動時，Dean差點沒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摔到地上。

“Dean，有什麽事嗎？”這一次，Dean聽得更清楚了些，Sam旁邊有什麽椅子之類被拉動的聲音，或許還有Lucifer模模糊糊的說話聲。

他的血液幾乎立刻冰涼起來。

是的，他怎麽能在計劃中忘了Lucifer的存在？Lucifer絕對不會放Sam和他一起去獵魔的，尤其是在Dean捅了Lucifer一刀之後…

說實話，這一刻之前，Dean從沒真正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或者後悔。

聽筒中長久的沉默讓Sam有些不安，他換了個坐姿，放下手裏的酒杯。他不認為Dean和Castiel走出酒吧的這段時間會遇到什麽危險，但是Dean聽起來的确很奇怪。

“老大哥遇到什麽事了？”Lucifer抓起Sam放下了的酒杯，仰頭抿了一口，“現在打電話來，我猜他并不是要給我道歉？”

Sam沒有回話，他聽着電話那邊Dean遲疑的問話，幾乎是立刻把手機摔在了吧臺上。

“怎麽了？”Lucifer好奇地湊過去，看着Sam毫不猶豫地挂斷電話。

“Dean想要我和他一起去獵魔。”Sam幾乎是低吼道，“在他刺傷你之後、他居然要我放下剛失去榮光的你，和他去獵魔！”

Lucifer臉上卻沒多少錯愕的表情，他覺得自己要麽是适應了Winchester兄弟的不按常理出牌，就是對Dean的心理猜測全中。

不過…

或許，只是或許。

Lucifer看着手機有些出神。

或許Sam确實應該和Dean離開一段時間，不論取走他榮光的人目的是什麽，他們都是沖着Lucifer來的。

離Lucifer越遠，Sam就越安全。更何況Castiel…Lucifer在Lux，Castiel是絕對不會答應留下來幫忙保護Sam的。

Lucifer頭一次覺得自己對于那個小天使莫名的威懾力有些不那麽令人愉快。

“Luci，我不會走。”Sam将Lucifer臉上的表情誤解為擔憂與不悅，因此解釋道，“Dean和Cass可以處理那些小事。”

Lucifer轉過頭，仔細地打量着伴侶的神色。

“你難道不想重溫一下作為人類，和Dean一起獵魔的生活？”他最終說，“我說過，我永遠不會欺騙你，可也希望你永遠不要欺騙我。自欺欺人也是人類的陋習之一。”

Sam瞪大眼睛，看着一語道破他心中隐約期待的魔鬼。

“得了吧，Sammy，你知道捅我一刀又不是Dean自己想要的。”Lucifer下了定論，輕輕抽走Sam心中最後一絲不安，“只不過是個叛徒的把戲而已，至少你和他一起獵魔還是沒問題的。”

“我以為你會堅決反對。”良久，Sam才低聲嗫嚅，音量與他的體型極其不符。

Lucifer失笑。

“怎麽，以為我失去了榮光就是易碎的玻璃娃娃？”Lucifer從高腳凳上跳下來，“得了吧，只不過是暫時的沒有力量而已，一切照常——照常的意思就是你還可以和Dean一起去獵魔。”

“那我盡快回來。”Sam匆匆點頭，抓起一旁座位上搭着的外套，其實他心中某處一直想要證明——即使失去了Lucifer贈與的榮光、變回人類，Sam Winchester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怯懦者。

他安撫地輕輕碰了碰Lucifer搭在吧臺上的手，快步轉身、走出門去。

“Sammy，你覺得…怎麽樣？”Dean有些負罪感地倚在Impala門邊，看着Sam從酒吧裏匆匆走出來、一邊披上外套。

“很久沒有這樣了。”Sam徑直拉開副駕駛的門，低聲回答，“但是感覺不錯。”

“一天半的車程，夥計，先別急着‘感覺不錯’。”Dean嘟哝着坐進駕駛座。

就好像一切都還未發生之前。

————————同時，案發小鎮—————————————————————————————————————————

陰暗的房間裏，戴着白膠一次性手套的手握住還在滴血的尖刀。

那人蹲下身去，另一只手的手指撫上死者的臉龐，青白色與鮮紅色相映…

然後是一道刺目的白光，從房間門口處照進來，引得半蹲在屍體邊的人影幾乎驚跳起來，卻在眯眼看清來人的一瞬放松下來。

“你來了。”出乎意料的年輕男聲，且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介于緊繃與輕松之間的語調。

“我以為你會想要點照明…抱歉，吓到你了。”來人放低握着手電的手，微笑道，低頭看向屍體的時候卻面露厭惡與憤怒，“還是一樣？”

光亮下，FBI的防彈背心格外顯眼。

“一樣的M.O.，應該是同一個Unsub。”Reid将手中的刀具放進密封袋中，接過an拿着的手電，繼續檢視屍體，“刀具是從現場取用的，看樣子是廚具。”

“照舊是一對夫妻，男子身上十四刀，十三刀不在致命部位，最後一刀是致死原因。妻子則是被一刀割喉。”an總結道，這四起已經發生了的案件作案手法都一模一樣，完全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為。

“很感謝你們的到來。”警長匆匆挑起明黃色的封鎖線，和Hotch一起走進房間，“希望你們能盡早幫我們破案，這個該殺千刀的殺人犯…”

這是個小鎮，所有人之間基本都是熟人，再不濟也是點頭之交。四家人的死亡顯然弄得人心惶惶，警長也因為朋友的逝世極其憤怒。

“沒有指紋，所有監控錄像在犯案時間內一小時左右的錄像都被截斷，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JJ翻看着手頭的資料，驚詫地說道，“無論是誰所為，這個人都是專業的。”

Hotch點點頭，示意小隊跟他到警局再作詳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