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
黎礁每次來酒吧都挺早的,有時候會幫忙打掃一下衛生。雖然張淨杉說過這種事不用他來做,但黎礁也不願閑着,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比較勤快。
今天,他依舊是拿了個拖把在勤勤懇懇的拖地。張淨杉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黎礁抗議:“這邊我剛拖幹淨!”
張淨杉不以為意:“那再拖一遍就好了。”
“……”黎礁無語。
等到八點左右,員工們陸續來了。換了身衣服,大家開始做着工作前的準備。
酒吧大門突然被推開,鈴铛叮鈴鈴響了一陣,大廳裏的幾個人包括黎礁和張淨杉都擡頭看了一眼。因為現在還不是營業時間,所以大家都奇怪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然而這麽一眼,把黎礁看的驚了一下。
張淨杉倒是波瀾不驚,只若有所思道:“付舒玦?”
付舒玦就是和黎礁昨晚有交集的那個“付少”。黎礁顯然是在想對方為什麽會這麽早就來。不過當那人目光掃視過來時,黎礁又趕緊轉開頭裝隐形人。
“付少。”張淨杉過去和付舒玦打了個招呼。
付舒玦也對他笑了笑,算是回應。随後兩人又交流了幾句,就看張淨杉故意嘆了口氣,狀若無奈道:“您這可有點為難我。”
付舒玦仍舊一派柔和的樣子:“這兒都是張老板你的人,你一句話,很簡單的事。”
張淨杉就笑:“行啊,付少的話我也不敢不聽。”他對那些各忙各的員工說道:“你們都過來一下。”
衆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事,所以就暫時放下了手裏的工作。
現在的場面有點詭異,提希豐所有的人都站在張淨杉和付舒玦的面前,付舒玦很閑适的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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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淨杉說道:“提希豐的服務生都在這裏了。”
付舒玦一個個走過他們,黎礁餘光看到他慢慢走近,這場面頗有點皇帝選妃的感覺,黎礁為自己不靠譜的想法感到好笑。随着腳步的迫近,他又想到了昨晚對方的眼神,直白的、深黑的,摻雜着夜色和酒精香煙的迷幻。
黎礁擡頭,付舒玦正好走到了面前。他看到那人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對張淨杉說道:“可以了。”
張淨杉的表情在昏暗燈光下看不太清楚,不過還是示意其他人該幹嘛就幹嘛去。
即使黎礁再沒眼色,他也能看出唯獨自己好像不能走。
付舒玦對黎礁說:“今晚我是一個人來的,所以,需要你一整晚來陪。”
黎礁有點吃驚,他看了眼張淨杉,對方依舊是張無所謂的臉。他又重新看向付舒玦,遲疑道:“好的,付少。”
*******
包廂還是那間包廂。
付舒玦不想讓黎礁拘謹的站在一邊,于是讓他幹脆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黎礁保持目不斜視,只在需要的時候做做倒酒的工作。
付舒玦單手撐着下巴,他看了這個男孩很久,不得不說,對方的長相很合自己的胃口。他喜歡很乖的人,也喜歡眼睛漂亮的人。眼前這個目光快要把酒瓶盯穿的人明顯非常符合。
“你叫什麽名字?”付舒玦問道。他看到對方略略瞪大眼睛,漆黑的瞳仁随着燈光不停跳躍。接着,慢慢開口說道:“我叫黎礁。”
“黎礁,”付舒玦看着他:“需要我做個自我介紹麽?”
黎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這種事想要知道的話,直接去問張淨杉就好了吧?
“那麽,”付舒玦說:“周六下午,留半天時間給我。”
黎礁雖然在酒吧工作的時間不長,但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知道。恰恰相反,他很聰明。付舒玦是什麽意思,他一聽就明白。
很霸道的約會邀請。
也許對這些人來說,與像自己這樣的人約會本來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獎賞。
黎礁說道:“不行。”
付舒玦也沒生氣,也沒着急,只是很淡定的哦了一聲,不過擺明了就在等解釋。
黎礁笑道:“付少你覺得我會用什麽借口?”
付舒玦沒說話,眉眼間的笑意深了一點,他有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趣。
“其實沒有什麽借口。”黎礁說:“只是,我的性取向,嗯……”他聳肩:“不太普通。”
“你喜歡男人?”付舒玦問。
黎礁大方承認了,又一本正經道:“所以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
付舒玦突然覺得黎礁很好玩,他說:“誤會什麽?”
“誤會你對我有意思。”
付舒玦的目光對上黎礁的眼睛,“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黎礁這回驚訝了。他想了想,認真解釋道:“我認為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不要把我想得多特別,你條件這麽好,我根本沒拒絕的理由。如果你只是想開我玩笑……”
付舒玦打斷道:“你說你喜歡男人,真巧,我也是。”他說:“你長得好看,我挺喜歡的。就是這樣而已。”
******
黎礁有個習慣,酒吧散場後,他會陪張淨杉待一會再走。
這些天都是如此。
換掉了工作裝,他穿的就很學生氣,帽衫牛仔褲帆布鞋,看過去像十八`九歲一樣。
他坐在吧臺外,後背留給燈光,表情留給黑暗。他的手交疊着放在臺子上。坐姿也是乖乖的。
張淨杉走到吧臺裏,來到他對面,說道:“今天輪到你深沉了。”
黎礁開口:“我在想一點事情。”
“一點嗎?”張淨杉坐下來抽了根煙:“你在想付舒玦。”
黑暗裏,黎礁聲音歡快:“他約我出去。”
“是嗎?”張淨杉說:“誰都知道他偏好你這種類型。”
“你錯了。”黎礁突然沒了笑意:“不是付舒玦‘偏好’我這種類型。是我存在一天,我就是他的偏好。”
張淨杉不再說話,只是沉默的抽煙。
黎礁卻又開心起來:“他要我後天和他出去,會不會太快了?”
吐出一口煙圈後,張淨杉說道:“不快了。”
挂鐘滴滴答答的走着,等到黎礁的那個位置都開始冷卻,他才自言自語:“是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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