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8

黎礁有點尴尬,付舒玦的母親顯然是很不喜歡自己的樣子。

他們現在共處一室,無話可說。雖然想過要找找話題,但是……

苦笑了一下,黎礁正糾結是否要打電話給付舒玦,對方就恰好回來了。

看到唐婉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付舒玦也是頗為驚訝。然後微微皺眉,說道:“媽,你怎麽突然就過來了。”

“難道我來自己兒子家,還需要邀請函麽?”唐婉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付舒玦頭痛,頓了頓又道:“有什麽事等回了家再說,現在我有朋友在這。”

他說的家,指的是付家。這句話黎礁倒是聽懂了。

唐婉用一種很輕蔑的眼神看向黎礁,冷笑道:“朋友?”

付舒玦還要開口,黎礁站在後面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付舒玦便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氣氛有點微妙了。黎礁知道他不應該再繼續待下去,就對付舒玦說:“我先回去了,你帶阿姨出去吃吧。”他又做了個口型:“去打工。”

付舒玦的眼睛裏有些歉意。

黎礁就沖他笑了笑,示意沒關系。走前,還禮貌的對唐婉說了一句:“阿姨,我先走了,再見。”

唐婉視若無睹,優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黎礁也不在意,付舒玦送他到門口,他就不準對方再送了。

等到偌大的房子就剩唐婉和付舒玦後,沉郁的空氣被一點就燃。

唐婉直接摔了杯子,說道:“你現在很出息了,直接把人養到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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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舒玦面對自己母親,脾氣還算克制,不會像付舒瑄那樣針鋒相對。“他是我朋友,你對他不要那種态度。”

“什麽朋友?”唐婉氣憤:“是朋友還是床友?”

她為自己的兩個兒子簡直操碎了心,并且潛意識總認為付舒玦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受了付舒瑄的影響。她覺得付舒玦還是可以變好的。不得不說,她依舊天真,她也從不去想,既然當初逼着付舒瑄結婚都沒改變什麽,憑什麽就認為付舒玦會改變。可能每一個母親,在涉及到孩子的問題上,都容易變得執拗。她痛苦道:“為什麽你和你哥哥就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的?”

可能是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什麽,付舒玦問道:“你和哥哥又吵架了?”

唐婉沒正面回應,只是說:“我遲早會被你們倆氣死。”

“不要天天說死。”付舒玦排斥這個字:“你每次和他生氣,就會來對我發火。”

“那是因為你也不學好。”

“我不覺得自己哪裏做的不好。”付舒玦又給她倒了一杯水:“你也別再去逼他了。”

“你知不知道,”唐婉滿臉失望:“他又和談安郁——”但她卻沒繼續說完。

付舒玦也不說話。

到最後,兩人就此沉默了下去。

******

提希豐

黎礁已經忙完好幾輪了,重新回到吧臺拿酒他順便就偷懶休息了會兒。一瞥眼看見張淨杉走了過來,又趕緊裝作忙碌的樣子。

張淨杉說:“別裝了,我眼不瞎不近視,也沒剝削勞動力的癖好。”

黎礁對他笑呵呵的讨好:“老板。”

“看你精神還不錯。”張淨杉打量着他:“遇着什麽高興事了?”

“高興事。”黎礁湊過去小聲道:“見到唐婉了算不算?”

張淨杉笑了一下:“你想怎麽做。”

“不知道,我沒想好。付舒玦對他媽媽還挺好的。”

“我看你已經知道要怎麽做了。”

“真的沒有。”黎礁難得無奈,但他很快又笑:“不過,我希望他們關系不要‘那麽好’。還有,這段時間,讓頌姐別再接工作了,付舒瑄也許會調查光碟的事情。”

******

晚上下班後,黎礁是打算直接回自己家的。不過,走出酒吧,他看到了付舒玦的車。

付舒玦在等他。

說不意外那是假的,黎礁想着付舒玦今晚應該會陪唐婉去付家才對。

“你媽媽呢?”上車後,黎礁問。

“她走了。”付舒玦笑:“我接你回去。”

黎礁說:“這幾天我還是不要去你家了。如果你媽媽再過來怎麽辦,我不想給你造成困擾。”

付舒玦揉揉他頭發:“沒關系。你啊,別多想。”

“可是……”黎礁很為難。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因為她平時不會這樣,如果要來事先會打電話。”

黎礁擔心道:“那是不是,她知道了咱們倆的事,所以突然……”

付舒玦笑黎礁瞎擔心,安慰道:“不會的,誰會和他說這種事?”但話剛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麽,面色變得有些猶疑。

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人,的确是有一個,就是自己哥哥,可是對方應該不會對唐婉說的。所以,今天也許只是她和付舒瑄吵架了所以才沒有征兆的過來?其實唐婉和付舒瑄經常會有矛盾,但以前也沒發生過類似的事。

盡管付舒玦想不明白,不過他也沒太多想。

黎礁卻說:“你的家人不喜歡我。而且,付舒玦,我們之間的差距真的有些大……”

付舒玦把車急剎,然後停在路邊。

黎礁迷茫的環顧了一下四周,不明白對方幹嗎莫名停車,問道:“怎麽停在這?”

付舒玦面對着他,伸手道:“過來。”

黎礁坐在副駕駛坐上,朝他前傾了身體,不明所以。

付舒玦就把他身體攬進懷裏,在他耳邊說道:“你這個小孩,怎麽想的這麽多呢。”

黎礁抗議:“你明明沒比我大幾歲。”

付舒玦就笑,雙手托着他的臉頰,用掌心揉他臉。

黎礁哼哼道:“救命啦……”

不等人說完,付舒玦已經低頭,吻住了他。

黎礁也回吻他,還很調皮的咬了一下對方的薄唇。

付舒玦很喜歡吻他。

黎礁的唇非常軟,每次接吻,都會習慣性的閉上眼睛,他睫毛密長,溫順的覆蓋眼睑時,有一種柔軟的深情。

車內,他們無所顧忌,只感受彼此的氣息。

付舒玦又吻過他的臉,他的下巴,然後到了他的脖子。他在他頸間呼吸着,在他的動脈處吮吻。感受他鮮活蓬勃生命的跳動。

黎礁的脖子很敏感,他低低的喘着,一陣熱過一陣的氣息鋪灑在付舒玦的耳邊。

付舒玦順勢說道:“走吧,黎礁,回家。”

黎礁就笑,他說:“我知道了。”

******

之後兩天,日子還算風平浪靜。

雙休日,兩個人在家也沒什麽事做,黎礁心血來潮,學着做起了糕點。

他端着做好的東西走到付舒玦房門口時,對方正在打電話,應該是和唐婉。聽語氣,不是特別好。

他等了一會,等到付舒玦打完電話後,才要進去。看着那人背對着自己的樣子,他有點想要惡作劇。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黎礁一只手捂住了付舒玦的眼睛,低頭親了一下他的臉,說道:“猜猜我是誰,猜對了給你吃好吃的。”

付舒玦被他逗笑:“為了吃,我也一定要猜中才行。”

但他沒乖乖的去猜,只是握住黎礁覆在自己眼前的手,将人拽到身前。

黎礁說:“哪有你這樣耍賴的?”

“你之前也沒說不能耍賴啊。”付舒玦逗他,然後接過了盤子,稱贊道:“賣相不錯。”

黎礁小聲的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做失敗了。”

付舒玦一愣,又看了眼盤子,覺得黎礁在騙自己玩:“不會吧?”明明看過去很好。

“真的。”黎礁低頭認錯,又說道:“但是你也得嘗嘗。”

“行,我就是試毒的先鋒軍。”

“什麽試毒啊!”黎礁要掐他。

從盤子裏拿了一塊在手裏,付舒玦嘗了一口,表情沒什麽變化。過了片刻,突然笑道:“這做的是什麽啊!”

倒不是味道有多難以下咽,而是完全沒有嚼勁,雖然灑了桂花,可是半點甜香也沒有,像在嚼白米飯。更重要的是,還做了滿滿一大盤。

黎礁捂臉倒床上:“我心好痛,浪費了好多馬蹄粉還有桂花。”

付舒玦叫他:“你快來,我喂你吃,我喂的要更好吃點。”

黎礁踹他:“那我也喂你吃,你給我多吃點。”

兩個人一邊吐槽一邊互喂,估計可能算情趣。反正也消滅了一大塊。

看付舒玦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黎礁就試探的問:“今晚你要回付家麽?”

付舒玦不以為意的說道:“不回去。”想着黎礁剛才進來可能聽見自己和唐婉通話,就笑:“別擔心,我哪兒都不去。我媽媽想讓我今天回去,不過我沒答應。”

糕點還剩下很多,他們也不打算再吃了。

黎礁收拾了一下,說道:“也許她是找你有什麽事,我晚上打完工直接回自己家也可以的,你不用擔心……”

付舒玦看着他。

黎礁就說:“你說過,家人對你很重要,我希望你們能和和睦睦的,你也開開心心的。”

付舒玦坐到床邊,抱住黎礁,很久之後,嘆氣道:“我好像又更喜歡你了。”

******

晚上他們一起在廚房做菜。

誰知道,付舒玦不願回付家,唐婉居然親自過來找人了。

這會兒正是飯點,唐婉看到付舒玦挽着袖子手裏還有蔬菜葉沒洗幹淨時,當場差點被氣暈。

養到這麽大的兒子,什麽都不舍得讓他做,現在在給別人做飯。她簡直火冒三丈。

“你很有本事。”唐婉對黎礁說道:“能讓舒玦做這種事。”

黎礁心下一跳,趕緊找了塊幹淨的布要給付舒玦擦手。

付舒玦對他說:“沒事,你先去廚房,我一會過來。”

等人走了,付舒玦又無奈道:“媽,我說了不回去,你別這樣。我不想回付家。”

唐婉冷哼:“是,你現在好的很,我看到了,你哥哥說的沒錯。”

“什麽?”付舒玦問。

“他上次就說了,你和一個男人現在住在一起,過的不知道多好。現在看來,的确是。”唐婉嘲諷:“他是什麽人?你很了解他嗎?就讓他回來住。我看他最多也就是個學生。現在的學生,”她笑了笑:“真了不得。”

“他是個學生。”付舒玦很冷靜:“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唐婉說:“那你祈禱他別和談安郁一個樣。”

付舒玦眉頭頓時皺的死緊。

唐婉也不走,而是轉身上了樓,去了付舒玦房間。

這時候,黎礁站在廚房門口,默默看着付舒玦的背影,開口道:“我還是回去吧。”

付舒玦才恍如初醒,說道:“不行,等吃了飯再說。”

黎礁嗫喏:“那多尴尬啊。”

“沒什麽。”付舒玦也有點生氣了,只是不知道是生誰的氣:“你別理她。”估計還是和唐婉怄氣。

之前的美好氛圍被一掃而光。

黎礁觀察了一下付舒玦的臉色,發現對方始終冷着臉。他想:也許付舒玦和唐婉的關系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牢不可破?

試着緩和付舒玦的情緒,黎礁說道:“別生氣了,一會多做幾個好菜給她吃,就說都是你做的。不過你那手藝是不行的,還是得看我。”

付舒玦就勾了一下唇角:“你下午做的那個怎麽算?”

黎礁小聲争辯:“那個不算。有你這樣的嘛,徒弟還嘲笑師父。”

“好吧,師父。”付舒玦切了一片手裏的番茄喂給黎礁,很認真的說道:“抱歉。”

黎礁知道他的意思,卻是毫不在意的笑道:“這有什麽。”突然,他瞪大了圓圓的眼睛,說道:“番茄很甜啊。”接着,瞬間有了主意,拿過旁邊一個洗幹淨的番茄,唰唰幾下就切成了花瓣形狀,撒上糖後,端給付舒玦:“把這個端給你媽媽吃,讓她消消氣。”

“現在不要。”付舒玦想都不想的拒絕:“我不想去。”

黎礁無語:“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我現在真的不想去。”付舒玦說。

“那我去哦,”黎礁故意道:“我去争取點她的好感。”

付舒玦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嗯,那你去吧。”

黎礁詫異:“真的讓我去?”

付舒玦說:“你不怕她那張冷臉啊。”

“她是關心你,父母都這樣。”黎礁說:“不要和自己爸媽生氣。”他端起盤子,往外走:“放心,如果她不接受,我就端回來,你吃掉。”

付舒玦撲哧笑了一聲。

*******

唐婉聽到敲門聲後,以為是自己兒子,結果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黎礁。她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

黎礁笑道:“阿姨,這是付舒玦讓我端給您的。這個很甜,您嘗嘗。”

“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唐婉說:“這套對他有用,對我沒什麽用。你是個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陪男人同居是你們的大學課程嗎?”

黎礁不為所動,他的笑容一點也沒垮:“您說得對,付家這麽有影響力,也許您可以對我們的校長提一下建議。”

“你!”唐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一種憤恨的目光看着黎礁。

黎礁笑眯眯的說:“您還是吃一點吧。您吃了,付舒玦會很高興的。”

“給我拿遠點!”唐婉一揮手,直接把盤子打翻了。

響聲驚動了付舒玦,他從廚房出來往樓上看過來:“黎礁,怎麽了?”

“沒什麽,”黎礁說:“我不小心打翻了盤子,太笨手笨腳了。”

付舒玦又不是瞎子,他隔着扶手看到唐婉滿臉怒火的樣子,但沒看到黎礁,估計那人在收拾被打翻的東西。

唐婉看向付舒玦,付舒玦生她氣,根本不想看她,只是說道:“黎礁,你下來。”

“好,馬上。”

付舒玦重新回了廚房。

黎礁把盤子撿起來的時候,依然是帶着笑的,他對唐婉說:“好可惜啊。”

唐婉聲音不大卻很沉的說道:“你配不上我兒子,去照照鏡子認清點現實比較好。”

走到樓梯口的黎礁背對着她,聽完這句話,乖巧的說道:“好的阿姨,付舒玦的房間就有一面鏡子,我會去好好看看的。”

唐婉被他氣得連房間都忘了回,只是冷冷的瞪着他。

感受着身後那道目光,黎礁站在樓梯口,然後往下走了一步。

——家人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他繼續走了一步。

——我想知道,你媽媽對于你來說有多重要。

第三步的時候,身後的目光消失了,黎礁回頭,唐婉正打算進房間。

視線重回前方,看着腳下的樓梯,他露出了一個詭谲的笑。

摔下樓梯的聲音是讓人心驚恐怖的。

黎礁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臉,他是故意這樣的。所以他的手腕傷的比較重。腿也被撞得到處青紫。

唐婉的位置離樓梯更近,所以在黎礁摔下去的第一時間,她就跑到了樓梯口,然後驚恐的捂着嘴巴,說不出話。

付舒玦也被吓壞了,他扶起黎礁的時候,擡眼望向站在那裏的唐婉,他憤怒的瞪着她,但目光卻令人費解,他在傷心。很快,他不再看她,只是雙手顫抖的抓着黎礁,唇色幾乎都褪了個幹淨。

“黎礁,黎礁……”付舒玦喊着他的名字:“你怎麽樣?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身體是真的有點像散架,不過黎礁知道沒什麽大礙,因為手腳可以活動。他沒有說出來,只是眉頭緊蹙:“很痛……”

“我帶你去醫院,現在就去。”付舒玦背起黎礁就往外走。

唐婉也急急跟了下來。

付舒玦一字一頓的對她說:“你不準碰他。”

“是他不小心摔下來的,你以為我可能做這種事?!”

付舒玦徹底失控,他吼道:“難道你沒有做過嗎?!”

七年前的回憶開始沖擊他的神經,他曾經見過一個人,對方也是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那人肚子裏還有個孩子,一地的血。

只是當時那件事,發生在了付家。

而他的母親,同樣也是驚慌的站在樓梯口,她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付舒玦快要崩潰,他再次重複:“你不準碰他。”

一路上,車子開的飛快。

付舒玦手還在哆嗦,而車裏太暗,以致于他沒有看到黎礁的表情。

那是非常陰郁的表情。

******

來給黎礁查看傷情的醫生和付舒玦是朋友。

他說道:“初步看了一下,應該沒傷到骨頭,不過手腕腫的厲害,小腿也磕碰的比較嚴重,還是做個詳細檢查吧。”接着,又對付舒玦笑道:“沒事的,別一臉天要塌的樣子。我保證把人活蹦亂跳的還給你。”

付舒玦勉強笑了笑:“謝了。”

這一次,黎礁要住院兩天,等結果。

付舒玦在旁邊一步不離的陪着他。

看着身邊這人依舊表情難看的樣子,黎礁想伸手摸摸他的臉,不過還沒擡起來就被對方輕輕按了回去。

“你別亂動了。”付舒玦深深嘆氣:“黎礁,總有一天我真的會被你吓死。”

上次跳海也是,這次也是。

“我真的沒事。”黎礁好笑:“只是不小心摔倒而已。”

付舒玦不言語。

“別擔心了。”黎礁安慰他。

付舒玦嗯了一聲。冷靜下來,他也知道可能自己之前是真的沖動了,但他控制不住,湧上來的回憶差點要生生把他淹沒。直到确定黎礁沒事,才仿佛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黎礁說是不小心摔下來的,可是付舒玦知道,如果不是唐婉說的那些話,這人也不至于會走神摔下樓梯。

他知道黎礁一直很為自己着想,因此出了這樣的事,他才更心疼對方。

“你好好養傷。”付舒玦說:“快點好起來。”

黎礁就笑:“我會的。”

******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一切都還好,只是外傷。不過黎礁堅持不願做腦部斷層掃描。他說自己臉上一點傷都沒有,不需要。醫生也表示沒必要。付舒玦才作罷。拿着診斷書又看了好幾遍,終于是能松口氣。

醫生打趣他:“都說沒事了,看你緊張的。”

“樓梯那麽高,換誰都得緊張啊。”付舒玦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這回總可以放心了吧?”

兩人又聊了會,臨走前,醫生不經意問道:“對了,舒玦,黎礁以前是不是出過什麽事故?比如車禍之類的?”

付舒玦不懂對方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問,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應該沒有吧。怎麽了?”

“他左腿小腿骨很明顯有受過傷的痕跡,而且後期恢複的不是很好,導致骨頭愈合有點畸形。”醫生說:“他平時走路有影響麽?”

付舒玦驚訝:“沒有。而且他腿上也沒有傷痕。”去海島的時候,他們下過海,并沒發現黎礁的腿上有明顯疤痕。

“整形手術你不知道啊。”醫生笑起來:“疤痕修複只是很小的手術。不過都是女生做的多,男生這麽在意外貌的倒是少見。”

“那他的腿會有什麽後遺症嗎?”付舒玦問道。

“既然他現在走路沒有不便,那應該就沒關系。不過,陰雨天可能比較受罪。你多照顧着點吧。”

付舒玦頓了頓,點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去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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