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泉水中出來後,齊方朔并沒有放過我,我倆又轉戰床上。

只匆匆擦了身體,頭發還滴着水就重新纏到了一起。

他讓我跪趴着,從身後進入,撩開我的頭發,一遍遍舔舐着脊背,或者說上面的圖案。

我不停顫抖,發出難以抑制地呻吟,眼前一片模糊。

有水滴滴在床上,我也已分不清到底是汗水,淚水,還是頭發上的水。

手臂再也撐不住,倒下來,十指緊緊攥着手下的被褥,簡直像是要将它摳破一般。

他還将我整個人抱起來,讓我坐在他身上,從下往上頂撞着我。

我像被釘在一根不安分的肉柱上,除了跟着起伏颠簸,沒有別的選擇。

“唔……饒了我吧……”我呢喃着,氣若游絲。

他叼住我的喉結,不輕不重地碾磨着,含糊地回我:“……不。”說罷重重一頂。

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身體像完全不屬于自己了,洶湧的欲望一次次席卷而來,即痛苦,又滿足。

最後我什麽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趴在床上,全身赤裸,背上蓋着條薄薄的被子,睜着眼睛先愣了半天,再猛地撐坐起來,又因為腰痛腿酸抽着氣軟倒下去。

後面那處像是上了藥,有些粘,但不怎麽痛。

“醒了?”

我一驚,這才發現齊方朔還在房裏,長發未束,只松松垮垮穿了件袍子,就那麽站在半開的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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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照進來灑在他身上,就像給他整個人度了層溫暖的金,特別漂亮。

他手裏捏着張信紙,轉身時我瞥到窗臺上似乎停了只飛禽,一眨眼功夫就飛不見了。

“侯爺……”我沖他傻笑。

“不再睡會兒?”他向我走來。

我咬着牙又試着撐起身:“我怕小漣那邊……”

話還沒說完,齊方朔就蹙了眉:“他也不小了,總是粘着你像什麽樣?太過疼寵對男孩子不是好事。”

我一愣,他是覺得我太溺愛白漣?

這算不算被孩子他娘訓了?我心裏有些糾結又有些暗爽,呆愣的表情卻被齊方朔誤當成吓到了。

“我不是……”他臉上仍是劍眉微蹙,一派冷然,但努力放柔的語調多少還是能看出他的懊惱,“我不是責怪你。”

從以前開始,他就是個面冷心熱的男人,還是個不怎麽會說漂亮話的男人,這些我都知道,怎麽會誤會他呢。

我沖他笑:“我明白的,侯爺也是為了小漣好。”

他抿唇看了我一會兒,摸摸我的腦袋,道:“你明白就好,你我都不可能一輩子護着他,他總要學着自己長大。”

被他這麽一說,仿佛白漣明天就要長大成人了般,讓我一下子有些傷感。

正好看到他手裏的紙,幹脆岔開話題,我問他是不是有什麽新消息,他将手中信紙給我看,說:“段涅那裏來了消息。最後一份藏寶圖已經到手,三份地圖合一,我們不日便可出發尋寶。”

紙上果然是一張地圖,而且與我背上和羊皮袋子上的都不相同。這無疑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我們終于在宋甫等人之前找齊了地圖,占得了先機。

“太好了!”我沒齊方朔那麽淡定,差點高興地從床上跳起來,奈何跳一半又龇牙咧嘴地跌了回去。

“當心些,你啊,也太不經折騰了。”齊方朔伸手替我按揉腰部,“今後要好好操練操練才是。”

這可真是冤枉我了,并非我體力太差,實在是侯爺你體力太好,不似凡人啊!我內心不斷腹诽,還在想他說的“操練”和我想的是一個意思嗎,就聽他那邊又說:“對了,再過幾天,你的一位老朋友就該到順饒了。”

老朋友?

我好奇不已:“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竟還賣起關子。

靠在一起又說了些話,齊方朔有事先走了,雖然讓我再睡會兒,但我心裏終究放不下白漣,還是起床穿好衣服回了自己院子。

要讓白漣成長,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就的。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白漣見到我并沒有我想象中的生氣傷心或者委屈等情緒,他和寶喜在院子裏玩誰把石子丢得遠,看着還挺開心的。

“爹!”他見我回來了,跑過來撲進我懷裏。

我摸了摸他汗濕的額頭,道:“瞧你玩的,都瘋得沒邊了。”

他咯咯笑着,忽然道:“爹,以後咱們分開睡吧!”

“嗯?”

白漣一本正經道:“寶喜姐姐說侯爺病了,要爹爹照顧才能好,以後可能經常要睡在侯爺的房裏,而且我已經六歲了,也不該再和爹爹睡一起了。”

我震驚地看向寶喜,她心虛地将眼珠瞟向別處,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是服了她了,只好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呃……寶喜說得對,侯爺病得挺重的,爹爹要時常照顧他,所以小漣今後要學會自己睡覺自己起床知道嗎?”

白漣一點不高興的樣子都沒,小腦袋點的異常勤快:“我知道,寒星也是自己睡自己起床的,我早就長大啦!”

他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弄得我都有些恍惚了,像是見到了小一號的齊方朔。這樣看來,其實不是白漣一直粘着我,應該是我沒做好準備不舍得放手才對,他比我想的要堅強的多。

還真叫齊方朔說中了,孩子總要長大的,我真是不知該先欣慰好,還是先失落好。

五天後,侯府來了兩位客人,齊方朔讓我去書房見一見他們,我知道,其中一位必然是他口中我的那位“老朋友”。

甫進門,只看清屋裏有齊方朔,客人是誰還沒來得及看,就聽有人喊我的名字。

“白三謹!”

我朝來人看過去,頓時嘴巴吃驚地半張,眼都瞪大幾圈。

多年前的少年,轉眼已成青年,黑了,也高了,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開朗。

時隔六年,沒想到我與程小雨還能再次相見。

他走到我面前用力拍了拍我的肩,笑道:“之前聽說你死了,我還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你竟然活得好好的,真是浪費我眼淚!”

雖然沒死,但也就差那麽點啊,真是只差一點就死了……

我心頭百轉千回,最終都化為一句::“說來話長。”

“那咱們晚上邊喝酒邊慢慢說!”他往旁邊讓了讓,讓出身後的黑衣少年,“給你介紹一人,這是我們少堡主,蕭朗月。”

少堡主?那不就是六年前救過我的那個……?我還來不及阻止,對方就一臉詫異地脫口而出。

“你……李墨?”少年目光如狼般盯在我臉上。

“李墨?”程小雨奇怪地看着我倆。

齊方朔也忍不住開口:“你們認識?”

這可真的是……說來話長了!

我花了半個時辰才把這件事理順,不過沒提白漣的事,就說黃明因為我身懷金蓮印所以想要将我獻給段棋。

程小雨聽後一掌拍在身旁的案幾上,眼露兇光:“好他個黃明,竟然是段棋的走狗!虧我還将他當做兄弟!”他問我,“那你體內那金蓮印好了嗎?現在可還在?”

“不在了,早不在了。”我胡扯一通,“我離開蕭堡主他們後,很快又遇到一名神醫,他替我治好的。”

我不知道齊方朔是怎麽跟越驚鴻等人解釋白漣的存在的,但為了白漣的安全着想,他是度母白蓮所結之子托生而成的佛子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讓大家都以為他是燕穆侯府流落在外的小世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原來如此。”蕭朗月點點頭,“沒想到你與小雨哥竟是舊友,更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也算有緣了。”

我站起身,正正經經抱拳在他面前施了一禮:“救命之恩無以回報,當年不告而別、以假名相交實屬形式所迫,非我真心,還望少堡主見諒!”

蕭朗月一把将我扶起:“白大哥言重了,行俠仗義和救死扶傷都是武林中人應該做的,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是義父和我爹從小教給我的道理。”

我又是一通馬屁狂拍,說蕭堡主真是當世豪俠啊,黑鷹堡遺世獨立啊,蕭少堡主你青出于藍啊,拍得程小雨不停掏耳朵。

齊方朔大概也聽不下去了,打斷我,對蕭朗月與程小雨道:“蕭少堡主與程少俠長途跋涉,想必趕路已經趕得很累了,我這就叫人帶你們下去休息。”

程小雨連連點頭叫好,蕭朗月也禮貌地道了謝。

兩人走後,我長長籲了口氣,忙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嗓。

剛才話說太多了,嗓子都要冒煙。

“白三謹,你倒是很能說啊。”齊方朔不遠不近地看着我,語氣微妙。

我不安地放下杯子:“侯爺……”

我怎麽覺得他眼神那麽冷,像是生氣了啊?!

“你是被蕭仲南他們所救?”

我默默點頭。

“那為何之前不與我說?”

“忘了……”

他明顯不信:“是忘了還是不想與我說?”

我急了:“真的忘了!”

他不再說話,我也不敢開口,就這麽僵持着。

“騙你不得好死!”我為了讓他相信,毫不遲疑地并起三指指天發誓。

他眼瞳猛地收縮,上前幾步猛地按下我的手:“誰讓你亂發誓了?!”竟是比方才還要生氣了。

“我……”我覺得有些好笑,又十分甜蜜,用腦袋撞了撞他的腰,“別氣了,我給你賠不是。饒了我吧,侯爺。”

我故意将最後一句說得暧昧至極,果然,他也吃我這套,開始一直不理我,後來終于松了口。

“下不為例。”他說。

“唉!”我脆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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