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齊方朔身上沾了血污,又出了一身汗,晚上便叫人燒了熱水好在帳內沐浴。
帳篷雖大,但一目了然,木桶前就豎了塊屏風,我就躺在床榻上翻着齊方朔帶來的書冊,不時拿眼去瞟屏風上的倒影。
啧啧啧,真是美不勝收,秀色可餐啊!
我一邊偷窺一邊不住點評。
“我今日見着旬譽公主了。”
屏風那頭身影微頓:“是嗎?你們說了什麽?”
“她說她喜歡白漣。”我下床穿了鞋蹑手蹑腳跑到屏風旁,“還問我和侯爺是不是一對。”
他耳力過人,早就聽到我的動靜,偏頭看過來:“你怎麽說?”
我靠在屏風邊:“沒和她多說。”頓了頓,“不過她倒是為我解了多年之惑。”
齊方朔挑眉“哦”了聲,向我伸出手:“什麽惑?”
我走過去,将手遞到他手中,問:“侯爺,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他緩緩将我拉向他,沒聽懂一樣:“你對我何種心思?”
“非分之想啊。”我整個身子都伏在了桶邊。
他親了親我的唇,松開手,人往後仰,雙手搭在桶沿好整以暇看着我:“進來就告訴你。”
我沒辦法,退開幾步褪下衣褲,再擡腿跨入木桶中。
木桶不是很大,我只能坐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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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吻我的喉結,一路往下,舔了舔鎖骨的地方:“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有非分之想的?”
明明是我先問的,怎麽現在反倒成了他來逼問我?我雙手環着他的脖子,仰着頭想道。
“忘了……”
他用了點力氣咬住我胸口的肉粒拉扯,帶着輕微的刺痛,以及無盡的酥麻。
“忘了?”他含糊地,不滿地重複,潛在水裏的手指慢慢擠進我的身體。
我咽了口唾沫,只好努力回憶。
什麽時候呢?第一次見面?不,不是。在船上?好像那時候有點苗頭,但又不完全是……
火曦仙島?
“我不知道……”我甩了甩腦袋,思緒不複清明。
他在我耳邊低低的笑,也不知在笑什麽。
我倆在狹小的木桶裏做了回,将水撒的到處都是。他從下往上重重頂弄着我,力氣大得像是要将我肚皮都頂穿。
我避無可避,只能被釘在他胯上一般,随着他的頂撞不斷上下起伏颠簸。
“白三謹,你說過的話……自己還記得嗎?”
他埋首在我胸前輕咬吮吸,舔去肌膚上不知是水還是汗的液體。
我十指緊緊摳在他的肩頭,抖着唇道:“唔……什麽話?”
一生有那麽多時間,說過那麽多話,他不給我點提示,我如何知道是哪句?
他手掌揉搓着我的臀部,将它掰的更開,好讓巨大的陽物進到最深處:“你說你會對我好,一定不會讓我傷心。”
什麽?
我有些迷迷糊糊,這好像……是我趁他喝醉時說的話,他怎會知道?
難道他那時壓根沒睡着?
我剛要問出口,齊方朔猛地加快了撞擊的速度,讓我只能無措地摟緊了他,發出一聲又一聲壓抑的呻吟。
“……我會對你好,一定不會讓你傷心。”
他一遍遍重複着,直到我達到頂峰,無力地趴在他身上。
“那時候,我就在想……他果然對我有非分之想。”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第二天一早醒來,齊方朔正在穿衣,我支起頭看向他,視線一錯不錯,不願從他身上離開。
“這麽好看?”他發現我醒了,走回床邊捏了捏我的下巴。
我用力點頭:“好看!”
他眼裏閃過笑意,沒說什麽,收回手去取挂在架子上的裘衣。
“今日夏王設了晚宴,你需要和白漣一同參加,別忘了,晚些時候我讓暮紫來替你打扮。”
“打扮?”
我一個大男人要打扮什麽?
齊方朔回頭看了眼我:“都要穿正裝出席,你自然也不能例外。”說着披上裘衣掀簾而出。
我在床上又躺了陣才起身穿衣,走在外面才發現這天比昨日更冷了。
和着氣去到白漣的營帳,他還沒起身,睡得四仰八叉的,侍從問我可要叫醒小世子,我讓他先下去,自己将白漣從床上弄了起來。
“爹……”他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叫我。
我替他穿好衣服問:“今天想去哪兒玩?”
“想到處逛逛!”他想了想道。
我想着營地裏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便帶着白漣出了門。
身後有侍衛跟着,我們一路從燕地的營帳逛到了東儒的營帳,忽然,白漣指着前邊興奮道:“爹,有只大白兔子!”
我剛想說哪來兔子,就見雪地上有什麽飛速竄過,果真是只雪兔。
白漣邁着短腿緊追兔子而去,我連攔都攔不住。
“小漣,慢點跑!”
兔子往營帳間一拐,白漣跟着拐了進去,身後侍衛提醒我,那是厲王的營帳。
我心中升起絲不妙的預感,加快腳步趕過去,剛轉過彎就聽見白漣尖叫哭喊的聲音。
我心中一緊,飛身趕去,就見白漣坐在地上哭,身前一灘鮮紅,我差點吓得腳軟,仔細一看才發現那血是兔子身上的。
那兔子脖子上插着一枚飛镖,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出手的人……
我戒備地望向一旁帳頂,與此同時一抹高大的黑影躍然而下,正好擋在我與白漣之間。
右眼戴着眼罩,神情陰鸷,嘴邊挂着不懷好意的笑。
“黃明?”我詫異萬分地叫出這個名字。
他手裏把玩着一柄薄如蟬翼的飛刀:“白三謹。”
最近總是見到一些許久不見的面孔,真是叫人懷念啊……
才怪!
“你想做什麽?”我将手放在腰間素蛻上,身後侍衛也紛紛拔劍。
“這裏可是厲王的營帳,我能做什麽?”他好笑地看着我,“應該是我問你們要做什麽吧?”
我努力保持鎮定,手心都是汗。
“小孩子誤入而已,不好意思。”
黃明聳聳肩,轉身往白漣方向走去。
我睜大眼,怕他對白漣不利,朝他出劍喝止:“住手!”
他迅速回身,反手與我過了幾招,眼中兇光一閃而逝。
“找死!”我看他手中寒芒乍現,迅疾退後幾步,身後侍衛一擁而上,将他圍了起來。
“是誰在那裏?”
正在這時,拐角又出現幾抹身影。
我聽這聲音陌生中帶着點耳熟,忍不住回頭去看,竟見是段涅來了!
“出了何事?”他視線在衆人間轉了一圈,最終停在我臉上。
我只好收了劍,抱拳将方才之事全說給了他聽。
他聽罷後,看向黃明等人,語氣嚴厲道:“營地中私鬥,傳出去像什麽樣子?還不将武器都收起來!”
侍衛們不敢違抗他,低着頭收回了劍。黃明撇撇嘴,将手中飛刀別進了腰帶裏。
“小漣,過來!”白漣被剛剛那串變故早就吓得傻在了那裏,不哭不鬧坐在地上,這會兒見我叫他,飛奔着撲進了我懷裏。
黃明在白漣與他擦身而過時沒動,之後才走向那只兔子,拔出釘在兔子上的飛刀。
“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飛刀。”他朝我晃了晃手裏帶血的利刃,像在挑釁。
我沉着臉注視他片刻,又轉身向段涅道謝。
段涅視線不由自主落在白漣身上,擡頭對我說:“我的營帳就在附近,不若去那裏暖暖身吧?”
他似乎是在問我意見,但卻帶着不容反駁的氣勢。
我不由自主想起段姽的話,那些段涅應該會喜歡白漣的話,心裏不安起來。
剛要開口拒絕,就聽段涅道:“阿骨娜十分喜愛小世子,見到你們一定也會非常高興。”
他将阿骨娜都擡了出來,我只好将話咽回去,幹笑道:“那就有勞六殿下帶路了。”
我抱起白漣正要離開,身後突然有人用着剛剛好能讓我聽到的聲音道:“我不叫黃明。”我訝然回首,獨眼男人盯着我,不疾不徐道,“我叫甲巳。”
這名字也沒比“黃明”好到哪裏去,一聽就是死士的代號。我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行為,于是沒給任何回應就跟着段涅走了。
去到段涅的營帳,阿骨娜見到我與白漣果然喜出望外——見到白漣的喜多一點,我的喜少一點。
段涅讓阿骨娜帶白漣去烘一下衣服,我知道他是單獨有話要與我說,吩咐那些侍衛看好白漣,與段涅進了一頂書房布置的帳篷。
“坐。”他邀我坐下,随後脫去鬥篷也坐了下來,“聽段姽說,上次智深在九侯塔沖撞了你和世子?”
我觀察他的臉色,斟酌着道:“是有這回事。”
他到底要與我說什麽?這氣氛可太古怪了。
段涅點點頭:“以後我會讓他少在你面前礙眼。他現在被摩雲寺逐出師門,遭到追捕,又不得段姽歡喜,只好想盡辦法讨我歡心了,還請白公子見諒。”
就說摩雲寺怎麽能讓人掘祖師爺墳墓,這下兜不住玩火***了吧!活該!
我心裏暗爽,嘴上道:“他少打不該打的主意,我自然不會找他麻煩。”
段涅嘴唇泛着些紫,盯着我緩緩道:“我也最是讨厭他自作主張,害得我與小朔生了間隙不說,你也對我誤會頗深。現在就算我說蓮子之事我是不知情的,恐怕你亦是不會信吧。”
我蹙了蹙眉,也不知是他的一句“小朔”還是他話裏若有似無透露出的無辜嘴臉,讓我覺得煩躁不已。
“六殿下說的是。”我一句話将他接下來要說的全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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