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chapter33

秦晚任由周辰禹拉着她走, 衆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從他手裏抽出，畢竟周辰禹剛剛替她解圍的時候還說他們一直情投意合, 并且保持戀人關系。

走出挺遠，周辰禹才松開她的手, “去我辦公室。”

秦晚沒有拒絕，經歷了剛才的事，他們兩人有些話需要說清楚。

進了周氏集團的大堂，從保安到前臺都朝着他們投來了八卦的目光, 都在心裏暗自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個時候周辰禹和秦晚在一起。

秦晚跟着周辰禹上了電梯，秦晚道：“謝謝你替我解圍。”

周辰禹用餘光看了她一眼, “我不過是為了會捷。”

“我知道, 但是也順便為我解了圍，我該跟你說聲謝謝。”

電梯門打開，門外有一個年輕的男人，看到電梯裏他們兩個，不敢進去, 喊了一聲周總就轉身爬樓梯去了。

秦晚：“……”

電梯門重新合上，繼續上行。

這是秦晚印象中第二次來智言, 第一次是七八個月前，那時候還在德普工作，和梁燦一起來這裏開會。

雖說智言是會捷的投資方，但幾乎都是周辰禹去景昊。

秦晚跟着周辰禹進了辦公室, 周辰禹順手關了門，朝秦晚道：“坐。”

秦晚走到沙發邊坐下，周辰禹辦公室的沙發靠着窗邊, 坐在這裏能俯瞰整個商業中心，她嗓子有些幹，“有喝的嗎？”

周辰禹走到一個櫃子前，這裏設置了一個隐藏冰箱，裏面有不少冷飲，想到秦晚好像不大喜歡冰冷的東西，他猶豫了片刻，打了內線讓秘書泡兩杯咖啡進來。

秦晚聽到他打電話，無奈道：“周總，我要一杯白開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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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周辰禹開了門出去，過了一會兒，他用杯子裝了一杯溫水進來。

秦晚倒是受寵若驚了，“謝謝。”

周辰禹在她對面坐下，在她喝水的期間，他偏頭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過了一會兒，他把視線轉回來，“如果我今天不出面，你打算怎麽做？”

秦晚放下杯子，“大概會辭去會捷産品經理的職位。”

“你舍得？”

“舍不得，但有時候不能兩全時，人必須取舍。”

周辰禹還以為她會策劃着來求他，“你明明可以求我，只要我出面，這件事不過是小事一樁。”

确實，她費盡心思也沒辦法扭轉局面的事情，周辰禹幾句話就能讓一切迎刃而解。

秦晚自嘲地笑了笑，“我覺得我沒有資格。”

不多時，外面有人敲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端着兩杯咖啡進來，是周辰禹的秘書。

“周總，咖啡好了。”

女孩把一杯咖啡放在周辰禹面前，再把一杯咖啡放在秦晚面前，秦晚看着女孩，覺得她很順眼，很清純。

周辰禹道：“碧萱，待會要是有人過來，告訴他們我有重要的事，暫時不見人。”

“好的，周總。”

秦晚頓了頓，碧萱？她記得小說裏的女主就叫做江碧萱，也就是周辰禹的秘書。

在原小說裏，周辰禹和自己的兩個秘書都有糾葛，一個是設計了他的前秘書秦晚，一個是他深愛的現任秘書江碧萱。

難怪剛剛的女孩給她那麽強烈的存在感，原來是女主角。

秦晚并未表現出異樣，她其實不大關心周辰禹的感情生活。

周辰禹道：“我叫你過來，就是想和你談論關于今天這件事的後續解決方法。”

秦晚洗耳恭聽，“周總請說。”

“剛剛我當着那麽多媒體的面編造了我們是戀人的謊言，要想徹底壓制輿論，那麽這個謊言就必須不能讓人拆穿。”

秦晚猜到了周辰禹的想法，可又不确定，她可不想自作多情，“周總不妨明說，我該怎麽配合。”

“很簡單，既然我編造了謊言，那就讓別人覺得這個謊言是真的。”

“嗯，好。”

周辰禹覺得自己已經表示地非常明顯，但是秦晚的反應顯然讓他有些恨鐵不成鋼，“那你知道該要怎麽配合我？”

“要是有人問我和你的關系，我就說我和你是戀人。”

周辰禹道：“對了一半。”

秦晚看着他，“那另外一半，還請周總明示。”

“很簡單，既然我和你是戀人，那就該在別人面前扮演戀人的樣子，否則只會引人懷疑。”

秦晚端起茶幾上的水喝了一口，“要是周總的女朋友不介意，我這邊樂意配合的。”

“我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女朋友。”

秦晚笑了笑，“我只是打個比方。”

周辰禹道：“那我跟你說說我的計劃，從現在開始，到今年年底，我們都要扮演戀人，一周見面三次，除了周末陪軒軒的那一次，其餘工作日至少要有兩天一起出現在公衆視野，就這麽簡單，明白了嗎？”

“好，我應該沒問題。”

“那行，就這樣。”

——

秦晚回到公司，已經是快要下班的時間。

她不否認周辰禹挪除了壓在她心頭的那一塊石頭，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是如釋重負的狀态。

她剛下電梯，就聽到了她管理的兩個辦公室鬧哄哄地，走近了就聽到了他們的議論。

“我靠，不是吧，大反轉啊。”

“沒想到秦晚和周總是戀人關系。”

“他們也太低調了吧，我這半年多完全沒看出來。”

“哎呀，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我看到過一家三口特別像周總和秦晚，但是那時候我覺得不可能，以為只是長得像，現在想想應該是真的啊。”

“那個在微博造謠的人現在被罵了，還罵得挺慘。”

“我們會捷才慘吧，被人無辜造謠，導致這兩天的用戶卸載了好多。”

“咳咳……”

辦公室裏的人聽到了咳嗽聲，不約而同朝着門口看過去，秦晚一下子成為了聚焦點，她無奈地笑了笑，“你們低調點，我可是一出電梯就聽到了你們的動靜。”

鄧海茵嘿嘿地笑，“秦晚，那是因為你沉冤昭雪，我們也替你高興啊。”

張尹東說：“可喜可賀，這事必須得請吃飯慶祝啊。”

秦晚笑了笑，“部門三十個人，請吃飯這是要吃窮我。”

“怕什麽呀，不是還有周總麽？周總有錢，就算我們去米其林三星餐廳吃，他都能負擔得起。”

“話說，秦晚，你藏得太深了吧，我們和你共事這麽久都不知道你和周總的關系。”

秦晚可不想解釋，畢竟解釋其實就是要編造謊言，“好了，你們別八卦了，快工作吧。”

回到辦公室，秦晚剛坐下，手機響了一下，周辰禹發來了微信消息。

周辰禹：剛忘了說，今晚一塊吃飯，六點半我去你公司樓下接你。

秦晚：我可以自己開車。

周辰禹：你見過戀人一塊吃飯還開兩輛車的？

秦晚：那行，坐你的車。

回複了消息之後，秦晚再登陸了微博看了看，罵她的那個熱門話題終于掉了下去，換成了另外一個熱門話題#智言總裁周辰禹承認與會捷産品經理是戀人關系#

關于這個熱門話題的讨論畫風也扭轉了。

A：原本以為是惡毒女配耍心機上位，沒想到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B：太魔幻了，昨天還想罵人，今天就變成了檸檬精，酸了酸了。

C：這樣的愛情也太讓人羨慕了，普通家庭的女孩就算跟富二代談戀愛，還是勇敢地走自己的路，值得贊揚。

……

六點二十分，秦晚收拾好東西到公司樓下的馬路邊等，她一向不喜歡遲到，所以周辰禹約定六點半，她則六點二十五分抵達。

同部門的幾個女同事一塊下班，準備一起去吃火鍋，看到了秦晚她們迎了上來，鄧海茵問：“我們要去吃火鍋，秦晚，你要不要一起？”

秦晚笑了笑，“今天有約了，改天吧。”

她話音剛落，一輛保時捷在馬路邊停了下來，副駕座的車窗玻璃降到一半，周辰禹微微俯下身朝着她喊：“秦晚。”

秦晚身邊的幾個同事看到了周辰禹，都恍然大悟，原來秦晚說的有約是約了周辰禹。

秦晚對她們道：“先走了。”

鄧海茵朝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秦晚上前拉開了副駕座的門上車，并扯過安全帶系上。

周辰禹啓動車子，開出了挺遠，秦晚才問：“去哪吃？”

“一家法國餐廳。”

“嗯。”應了一聲之後，秦晚便靠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她和周辰禹只限于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假裝是戀人，這時車裏只有他們兩個，她也不需要演戲。

等紅綠燈時，周辰禹偏頭看她，随口問：“困了嗎？”

秦晚睜開眼睛，回道：“有一點。”

“昨晚沒睡好？”

“嗯，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

“那你休息一會兒，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到。”

周辰禹說的法國餐廳距離商業中心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在一條奢侈品店集中的商業街，附近不少品牌店以及高級餐廳。

下了車，周辰禹走到秦晚旁邊，曲起手肘向外，“挽着我。”

秦晚把手提包換了右手提，左手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肘，她低聲說：“周總，你确定我們演戲有人看？”

“這兩天，你都快成網紅了，你說有沒有。”

秦晚：“……”

周辰禹再補充道：“另外，換一個稱呼。”

“換成什麽？”

“随你，要符合我們之間的戀人關系。”

秦晚想起了最近幾年很火的戀人間稱呼，“寶寶？”

周辰禹的嘴角沒繃住，差點笑了，“再換一個。”

“親愛的？”

周辰禹耳朵紅了幾分，幹脆道：“叫名字。”

“嗯。”

“叫一聲試試。”

“辰禹。”

周辰禹唇角彎起，“就這樣。”

兩人挽着手并肩進了餐廳，餐廳格調偏向奢華，暖色的燈光以及各式玫瑰花讓餐廳增添了幾分爛漫。

找了位置坐下，秦晚在餐廳掃了幾眼，發現确實有人朝他們這邊看。周氏集團在南城的影響力很強，南城的上層階級大多都知道周辰禹，今天的采訪被傳出去之後，自然也不少人知道。

點了菜，在等餐的期間，秦晚覺得應該要跟周辰禹多互動，但她似乎沒能找到話題。

最後還是周辰禹主動開了口，“這家餐廳，喜歡嗎？”

秦晚點頭，“還不錯。”

“南城的法國菜，這家是最正宗的，要是喜歡，以後可以常來。”

秦晚笑了笑，配合他的表演，“好。”

周辰禹又問：“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餐廳？”

秦晚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她說：“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餐廳，不過有喜歡的餐廳種類。”

“什麽？”

“火鍋類的。”

周辰禹很少吃火鍋，一個是因為他不吃辣，另外一個是火鍋味道重，“那下一次就去吃火鍋。”

秦晚道：“嗯。”

點的菜陸陸續續地上，這家法國餐廳确實正宗，上菜也嚴格遵循法式餐點的上菜順序，頭菜，餐前湯，副菜，正菜，甜品。

秦晚的法式用餐禮儀做的非常到位，配得上優雅二字。

用餐期間，兩人很少開口。

用餐之後，周辰禹看了看時間，問對面的秦晚，“還困不困？”

秦晚用餐巾紙輕揩嘴角，“不困了。”

“附近是商業街，去逛逛？”

“好。”

周辰禹站了起來，秦晚拿起一旁的包，也跟着站起來，周辰禹朝她伸手，秦晚看着他伸出來的手，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周辰禹五指收攏，把她的手握住。

秦晚心想，那些談戀愛的人會不會太膩歪了一點，走哪都要牽手。

旁邊的商業街不算繁華，随便一家店就是國際大品牌，所以普通的工薪階層很少來逛，大多是有錢人。

秦晚被周辰禹牽着走在街上，一個恍惚還以為自己真的戀愛了。其實從今天下午周辰禹為她解圍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有這種感覺。但她又無比清楚，周辰禹只是在演戲，只能說他的演技真的不錯。

周辰禹牽着她進了一家店，是一家卡地亞手表專賣店。

裏面的導購穿着職業裝，看到有人進來，露出了标準的笑容，“歡迎光臨，兩位請随便看。”

秦晚低聲問：“你要買手表？”

“看看。”

卡地亞的專賣店裝潢十分奢華，每一塊手表都像是珍貴的藏品一樣被展示在櫃子裏，秦晚對手表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上一世她就有一塊卡地亞的手表，是她做的APP用戶破千萬的時候給自己的獎勵。

“這塊，拿出來看看。”周辰禹指着展櫃裏的一塊手表道。

“好的。”店裏的導購，非常小心地從裏面拿出了那一塊手表，是一款複古的手表，深棕色表帶，玫瑰金的表框。

周辰禹看了一會兒，問旁邊的秦晚，“好看嗎？”

秦晚看了看，“不錯。”

“擡手。”

秦晚擡起右手，周辰禹道：“左手。”

秦晚放下右手，擡起左手，周辰禹看到她左手手腕上已經戴着一塊手表，只是一塊普通的手表，大概千元左右的價位，他解下她手腕上的舊手表，把新的戴了上去，耐心地戴好之後，他托着她的手看了看，“和你挺配。”

秦晚心想周辰禹該不會是想要給她買，據她所知，這一塊手表少說十萬起步，她可不想欠周辰禹的，她說：“好看是好看，不過複古的手表，搭配衣服比較麻煩。”

“那再挑別的。”說着，周辰禹再親自給她解下了手表。

導購說：“其實我們也有比較時尚簡約的款式，在這邊的展櫃。”

周辰禹說：“去看看。”

秦晚叫住他，“辰禹，還是別看了，我也不缺手表。”

“不一定要缺了才買。”

導購走到了隔壁的展櫃，已經拿出了兩款手表，“先生，我們這裏也有情侶手表，這一款黑色表帶銀色表盤的，相對來說會更時尚，而且是萬搭的。”

周辰禹掃了一眼那一款手表，“我試戴一下男款。”

說着，他解開了手上的腕表，秦晚自然而然地拿起了男款，給他戴上。周辰禹近距離地看着秦晚，唇角勾起一個滿意的笑，他問：“好看嗎？”

秦晚擡眸，“跟周……你的氣質很配。”

“你也戴上女款的試試。”說着，他拿起旁邊的女款，給秦晚戴上。

他們兩的這一系列動作都被店裏的導購看在眼裏，沒有一絲懷疑他們之間只是在演戲，甚至覺得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大口狗糧。

周辰禹給秦晚戴上之後，沒問她好不好看，直接就說，“就要這個。”

秦晚已經放棄拒絕，周辰禹今天的架勢顯然就是不容她拒絕。

兩塊手表，一共二十四萬，周辰禹毫不猶豫就刷了卡。

買好了手表，他們往回走，上了車後，秦晚才說：“其實周總沒必要給我買東西，這樣反而讓我過意不去了。”

周辰禹手上還戴上着剛買的手表，“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既然我們兩個要扮演戀人，那就應該扮演得像一點，情侶手表，這只是一個細節的體現。”

秦晚笑了笑，其實她覺得可能根本沒多少人在乎，根本不需要演的這麽細致，但是周辰禹要求，她還是奉陪的，畢竟這件事受益人是她。

“那要不這樣，這塊表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不過既然我和周總是合作關系，那我平白受恩惠，有失公平，這塊表的錢我先欠着，等我攢夠了錢，再還給你。”

周辰禹本來今天還挺高興的，但是聽到這句話，他板着臉，“比起所謂的公平，我更在乎別人怎麽看我。”

“嗯？”

“要是你還錢給我，讓別人知道了，我就會被人打上小氣，摳門的标簽。”

秦晚笑了笑，“那你得偶像包袱還挺重。”

“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問題。”

秦晚手肘撐着車窗，支着頭看着開車的他，“可怎麽辦，這也涉及到了我的尊嚴問題，平白受人恩惠，我心裏也不好受。”

要是以前秦晚說這句話，他一定會冷笑，但現在的秦晚，他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你是我兒子的媽媽，我給你買東西，都是情理之中，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既然是我給你的，那就是心甘情願的。”

“謝謝周總。”秦晚繼續道：“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跟你提前說清楚，以後我們兩演戲，超過100塊的東西，別給我買了。”

周辰禹沒有回應，他有時候真的覺得現在的秦晚和以前的秦晚是兩個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以前的那個秦晚過于貪婪，現在的秦晚過于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