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人魚王子的小王妃（三）

“對不起，昨晚……都是我的錯，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唐昊深深埋頭，沙啞着聲音說出了這樣的話。

季滿城聽了，眼裏滿是疑惑，為什麽要道歉？自己也爽到了，唔，還不是一般的爽。

心理活動非常耿直，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季滿城稍一思索，一般遇到這種情況的人會怎麽做，便開始飚演技。

他低垂着頭，細軟的劉海遮住了眼，神情黯然，平淡而疲憊地說：“算了。”

那聲音十分沙啞，淡淡的語氣，聽得讓人心疼。

季滿城挪到床沿，想站起身來穿衣服，但無奈雙腿太過酸軟，連支撐着他站穩都成問題，差點就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幸虧唐昊一直盯着他，看到不對勁了就迅速游過來，扶住了他的腰。

但這麽一來，唐昊就毫無阻礙地直接觸碰到季滿城細膩的皮膚，心裏猛地一顫，又慌亂起來。之前照顧着他去清洗的時候，季滿城不是清醒的，而且他那時心裏也沒想那麽多，但現在對上季滿城黑亮的的眼，不由得就心虛起來。

季滿城不知他在想什麽，只知道自己腰很酸，便扶着床柱，然後推開他，平靜地拒絕說：“不用麻煩你，謝謝。”

唐昊心裏鈍痛，知道經過那樣的事情之後，他肯定會反感自己，但當真正發生在眼前的時候，還是難以接受。他怕惹季滿城不高興，便後退一步，如果季滿城有什麽情況，也能及時幫忙。

這下，季滿城沒再說什麽，态度冷淡，艱辛地穿着褲子，擡腿的時候，還是耐不住腳軟往後倒下去，唐昊急急地伸手去扶，但在這之前，季滿城就自己撐着站穩了，并不需要他的幫忙。

直到宮廷裝外套的扣子，季滿城依舊還不會扣。

唐昊不知所謂地站在一邊，看到這，微微讨好地說：“我幫你吧。”

季滿城的衣襟敞開，露出修長的脖頸，上面還有幾枚顯眼的吻痕，讓他清冷的氣質多了幾分魅意，但他卻不自知，平靜地答：“你是王子，做這些不妥，讓侍從進來幫我就好。”

“不行！”

唐昊突然情緒變得激動，眼角有幾分紅，似乎被傷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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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滿城愣住。

恰好這時，殿外傳來了侍從的腳步聲，停在門外，恭敬地喚了一聲殿下，說是大王妃特意派人來邀請準王妃一起賞花。

侍從并不知屋內氣氛詭異，只遵守本分地立在外邊，等待吩咐。

唐昊聽了，微微不耐地說：“知道了，退下吧。”

季滿城張嘴想說些什麽，但很快就被唐昊一把抓進懷裏，捂住了嘴，等外面侍從的腳步聲聽不見了，他才松開。

唐昊有些緊張不安，站在他身前，想解釋什麽，但嘴巴張合半天，最終還是沒說，只幹巴巴地道了一句，“我幫你。”

就擡手替他把複雜華麗的扣子一一系好。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似乎做好了季滿城随時都可能拒絕的準備，但直到最後一粒扣子，季滿城都很安靜，沒有出聲。唐昊松了口氣，覺得至少沒有太糟糕，理順了衣角後觀察季滿城的表情，卻發現他看着自己，有幾分含笑打量的意味，說不清楚。

唐昊又忐忑起來，猜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下一秒，季滿城便斂了表情，又變得平靜，禮貌地說：“謝謝。”

準備好之後，唐昊該去陛下那邊了，但去之前，他先将季滿城送去了大王子的宮殿。事實上，他并不想季滿城和那女人接觸，但按照禮儀來說，沒什麽特殊情況，又不能随意推拒長輩的邀請。唐昊就叮囑季滿城，說有什麽事就讓侍從來找他，不用忍讓，不用委屈自己。

季滿城露出一絲很淺的笑，稍縱即逝，不認真觀察甚至都發現不了。唐昊恍惚間，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清楚再不走就要遲到，才不舍地轉身離開。

前來領路的高等侍女看到這一幕，善意地笑着說：“準王妃和殿下的感情真是好。”

季滿城看唐昊走遠了，才笑笑點頭。

既然是邀請來賞花，人當然是帶去花園，精巧的尖角小亭子裏，一個盛裝打扮的宮廷女子斜倚着欄杆，慵懶地坐着，長長的袖子似水流瀉而下，沒有很端莊優雅的姿态，卻依舊自帶一股貴氣，身邊立着兩名清麗侍女，靜待伺候。

她看見季滿城走來了，懶洋洋的模樣才有了點興致，擡手朝他揮了揮，說：“你可來了，我都快無聊死了。”

聽着這話，季滿城就更困惑了，自己和她的關系并沒有多好吧？也就才見過一次面，是這麽自來熟的嗎？

季滿城在她對面的石凳坐下，保持了該有的禮儀距離。大王妃單手托腮，漂亮如翡翠的碧眼看着他，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糕點，“味道挺好的，嘗嘗？”

桌上的點心樣式豐富，核桃酥，紅豆糕，杏仁餅等等，每一個都做得小巧精致，剛好是入口的大小，方便食用。

季滿城只猶豫一秒，便随意拿起一塊放進嘴裏，齒頰生香，十分可口。

大王妃就這麽看着，跟觀察什麽感興趣的小動物似的，然後才想起來，“對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叫離水，我看你挺順眼的，比那些無聊的人魚有趣得多，不如我們以後多些往來，有什麽事我也可以幫你。”

季滿城微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說：“以後有空會來的。”

離水撇了撇嘴，不滿表現得很直白：“是不是唐昊讓你別跟我玩？他就是個變來變去的瘋小子，不用管他，別看他長得一副正經樣，其實霸道黑心……等等。”

說着說着，她突然頓住，上下好好地打量了季滿城一番，然後眯了眯眼，笑得意味深長，“被吃幹抹淨了？”

季滿城沒想到她會吐出那麽直接的話來，措不及防的被噎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在，驚到似的咳了兩聲。

離水卻坦然說：“害什麽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了。”

季滿城無奈，心照不宣那你就別宣啊。不過，聽她的語氣，似乎她挺了解唐昊的，不僅如此，對整個人魚族皇室都沒什麽敬畏之心，并未怎麽當回事。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經過簡單的閑聊，季滿城發現這奇怪的女人性格潇灑直爽，相處起來其實感覺也挺不錯的，不知為什麽唐昊會讓他別理會，不過既然這麽說了，季滿城還是多留了個心眼。

這邊，他們兩人聊得氣氛和諧，亭子一邊的花叢卻慢悠悠地出現了幾道倩影，高挑秀麗，均身着宮廷裝，妝容細致，魚尾鮮麗奪目。

季滿城不知她們的身份，但身邊的離水卻是非常清楚，因為她經常被找麻煩。但她都沒當回事，只不過跟幾只軟綿綿的小動物吱吱叫一般，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無趣得緊。偏偏這些人毫無所覺，還是來得那麽勤快，努力找存在感。

但是，這次她們不是沖着離水來了。

因為一個卑微的人類，竟敢那麽大膽肖想王妃的尊貴身份，讓她們看不下去了。這些人都是貴族人魚，其中更有皇室公主，人魚族十分講究血統的高低貴賤，只有貴族才能結合，像季滿城這樣被歧視的外來物種，哪裏有資格搶王妃的位置。

她們姿态婀娜地游了過來，直到近了亭子，才故作驚訝地掩唇說：“呀，怎麽大王妃在這兒，不好意思，我才看到，給你行禮。”

微微彎腰，意思性的點了下頭便算了事，然後又裝模作樣地上前，視線落在季滿城身上，奇怪道：“這邊這個……是人類嗎？”

談及人類，語氣裏夾帶着明顯的蔑視情緒。

“區區一個人類，怎麽能來打擾了大王妃，還不客氣地吃糕點。呵，也是，人類怕是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吧。”

嘴裏還吃着，一時說不了話的季滿城眨巴下眼，有點懵逼，吃些糕點也能拿來鄙視？桌上這點吃的味道是不錯，但他都而立之年了，吃過的美食比比皆是，就算是三三在這裏，也不會吃一口就幸福得掉眼淚好嗎？

季滿城暗暗翻了個白眼，将嘴裏最後那點吞了下去，才準備說話。

只不過，有人的動作比他還快，離水懶懶地坐着，一個眼神睨過去，聲音輕柔，卻很有氣勢，“這糕點是我特意準備給二王妃吃的，你們有意見？”

涼涼的視線掃過一衆貴女，寒得她們不由一顫，迅速回憶起了每次過來找麻煩時，離水那看蝼蟻一般的眼神。明明離水作為大王妃，身份只比她們高一兩級，但她表現出來的态度卻跟個女王似的，讓她們發慫，噤若寒蟬。

但此行目的未達，她們不甘心就這麽被吓退了，倔強道：“我們當然不會對大王妃有意見，但這只是一個人類，有什麽資格和你們平起平坐呢？我們是替您感到委屈呀，大王妃。”

憂心忡忡的眼神，好像真的感情有多好，在為她着想似的。離水微啧，看着都忍不住替她們的演技鼓掌，“我怎麽記得以前你們罵我來歷不明，卑賤呢？現在為了對付一個弱小的人類，倒是和我談感情了？把我劃到你們那塊去，你們不委屈嗎？不怕我污染了你們周邊的水域嗎？”

對面一群貴女被她不客氣的直白噎住，好半晌，才幹巴巴地辯解：“大王妃，你這是說什麽呢，你可誤會我們了……”

然後就裝作被傷害到了真摯純潔的心，垂首嘤嘤低泣起來，好不委屈的樣子。

美麗的女性一旦哭起來，梨花帶雨，總是惹人憐的，不好再多說什麽。

季滿城默默吃點心，以局外人的心态看戲，感慨她們的戰鬥力驚人。這時讓季滿城開口去回擊，總顯得他像是在欺負人。

離水就沒那麽顧忌，她很懂得怎麽對付這些自視甚高的貴女。她緩緩站起身，蓮步輕移，卻瞬間出現在其中最為出頭的少女面前，纖細的食指微勾，擡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

離水很高，在嬌小玲珑的少女面前，顯得很有壓迫力，居高臨下地俯視，讓她們不自覺地屏氣，不敢亂動。

“這臉生得真不錯，挺對我口味的，尤其是這雙眼睛，特別有神。”離水沒說什麽難聽的話，反而誇起了她，極近的距離，貴女可以看清離水出色的容貌，真是一絲瑕疵都沒有，眉眼英氣勃勃，盯着人看的時候，還有種十分深情的感覺。

貴女不禁愣了，從未被人這樣靠近說話，雙頰泛紅，不自在的想退後躲開。但離水怎麽會如她所願，伸手一撈，就把人輕輕松松地摟進了懷裏，微一低頭，嘴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親密地說：“如果我說把你要過來服侍我，你說你父親會拒絕嗎？到了我手上，你會變成什麽樣，我可不敢保證。”

極輕的語氣，言語隐晦，一雙桃花眼生得邪魅，眯起來說話的時候，當真有幾分妖精的模樣，一不小心受了誘惑，便會被拽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貴女有些沉迷于眼前的美色，被身旁人扯了下袖子，才緩過神，急急地掙紮退開。

差點就着了道。

貴女臉上帶着後怕。而離水則一派悠然，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十指纖纖，看不出能有多大的力，但剛才就是像鐵臂一般，讓她一點都掙不開，後來能脫離，也是對方沒用力的原因。

離水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指尖，笑眯眯說：“季滿城是我的朋友，別那個人類那個人類的喊，我不喜歡，懂了嗎？”

基本上，可以算是很嚣張地宣布——這人我罩了。

貴女不甘心，不肯應。但離水一瞥過去，發出一個上揚的疑問聲，她們就立刻點頭，生怕晚了一秒，離水就得發瘋。

季滿城真的就是全程做吃瓜觀衆，默默圍觀了一出宅鬥小戲，有點佩服起離水的魄力來，就她的眼神氣場，放到商界，也是一把談判的好手啊。

而剛才扯了出頭的貴女一下的人，正是其中難得季滿城眼熟的，王後的侄子林彥，唐昊的爛桃花。

事實上，這次這群貴女會跑來挑釁，其中不乏林彥的煽風點火，引導性言論。自從他姐姐放棄之後，他就不顧一切要出手了。他待在王後身邊，自然能了解到一些別人不知的事，就好比陛下雖答應了唐昊提出的婚事，但那只是礙于不想破壞父子情，但私底下，還是希望以別的方法改變兒子的心意。所以，林彥的舉動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默許。

原本，一切該進行得順利，但明明不過幾天，怎麽唐昊就對他這麽個人類如此上心了？就連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離水都偏袒他。林彥見此，心中惱怒不甘，看了一眼輕松吃着糕點的人，沉聲說：“大王妃，你是好心把人家當朋友，如此護着他，但你确定他是同樣的心對待你嗎？在我看來，從頭到尾他都坐在那，可沒幫過你一聲腔。”

這話說得，好似在關心提醒，別被人利用了，但目的很明了，就是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據他所知，大王妃和這人類也不過見的第二次面，一時興趣使然而已，哪裏來的感情，很容易解決。但他不像那些個貴女，和離水對戰多了，不知道離水究竟有多出格。

離水聽了，回頭看一眼桌邊坐着的人，笑着說：“他說你為什麽不幫我說話。”

季滿城猶豫一秒，手裏拿着一塊核桃酥，說：“我該說什麽，你們不要以多欺少？”

那雲淡風輕的語氣，完全就沒把這當回事。林彥被氣到了。

而離水還要添把火，聳聳肩說：“你聽到了吧，我哪裏要他幫忙，別說動嘴皮子，你們一起上來和我打，我都沒什麽好怕的。”

這話，可以說是非常拽了。但偏偏她說的還是實話，他們不承認都不行。

最終，他們一群人，只能氣哼哼的轉身離開，沒了來時的氣焰。

離水慢悠悠地走過來坐下，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裳，又接過侍女遞來濕巾，擦幹淨手，也吃起了糕點。

她托腮看着季滿城說：“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離水作為一個王妃，對着大王子以外的男性說喜歡，身邊的侍女卻沒有太大的反應，足以證明她平日的作風就比較不同尋常。

而她給出的喜歡理由也确實不同，她說：“我一向讨厭別人在我做事的時候插手，你們自認為的幫忙，對我來說只是阻礙，我很強，完全不需要。”

說這話的時候，她表情平淡，并沒有任何自負的意思，似乎只是陳述事實。

季滿城點頭，更加确定了自己剛才對她性格的猜測。雖然長得柔美脆弱，卻是個極其堅韌獨立的人，很有自己的主見，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

在這之外，季滿城更加好奇——“你到底是什麽？”

不是人魚，也不是人類，生存在這海洋裏，視皇室如無物，擁有強悍無懼的實力。

離水彎唇笑了笑，正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視線突然落到了季滿城身後的遠方，“你家那位來了，下次再說吧。”

唐昊是和大王子一同來的，步子邁得極快，沒一會就來到了季滿城的身後，一副保護者的姿态，眼神不善地看向離水。

離水卻渾不在意：“瞪我做什麽？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他？”

唐昊沒接話，算是默認覺得離水不懷好意。

這時正好是午飯時間，離水喜歡季滿城，熱情地留下他來一同用餐。唐昊沒被邀請，但他王妃在這，他當然不會自己一個人回去孤孤單單地吃飯。

侍女們端着菜魚貫而入，他們坐在餐桌邊。唐昊關心地問季滿城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季滿城略略無奈，覺得他有些擔憂過分了，但還是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經過。

旁邊離水插話，添油加醋，語氣裏帶了幾絲嘲諷：“他是輕描淡寫了，一大群人來找他麻煩，要不是我在這，他都不知會被欺負成什麽樣，而你這個繁忙的王子，就一直被蒙在鼓裏吧，還說什麽保護他。”

唐昊果然被氣到了，但又無法反駁，差點憋出內傷。

而一旁冷着臉，沉默不語的唐振，在聽說離水和別人發生矛盾之後，第一反應不是勸她識大體，要懂得如何如何圓滑處世，反倒是握住了她的手，沉聲問：“有沒有受傷？”

旁邊伺候的侍女心裏默默吐槽，應該是問和王妃作對的人是不是還活着吧，王妃怎麽可能讓自己吃虧？

有時候，貼身伺候的侍女真的非常羨慕大王妃，就算她已經很厲害，能作天作地，無人能敵，但在大王子眼裏，她就總是個小姑娘，需要人擔心疼愛的。

此時，大王妃依舊不在意地搖頭，自信地笑着：“你瞎擔心什麽，我怎麽會被傷到。”

然後又把心思放回到季滿城身上，當她對什麽感興趣了，熱情是很高的。她夾了自己喜歡吃的菜到季滿城碗裏，和他分享，“嘗嘗這個，味道很好。”

大王子默默看着，沒說話，只抿了抿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只有白米飯的碗。

離水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只一味地照顧着季滿城，成功讓在場的兩位王子心情都不痛快了。

大王子縱容她，沒說什麽，但唐昊就很客氣，瞪了離水一眼，有點幼稚地說：“滿城可以自己夾，再不濟也有我來幫忙，不勞煩你。”

離水笑得更欠扁：“給我最愛的小滿城夾菜，怎麽會是勞煩呢？”

見她又要夾菜，唐昊立刻伸手擋住季滿城的碗。而離水只是輕輕瞥他一眼，然後就筷子一轉，把菜放進了唐振碗裏，好像原本就是這樣，只不過是唐昊自己多想了。

而突然被用來掩飾的唐振，也沒說什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碗裏多出來的菜，便很自然地夾起，塞進嘴裏吃了。

等吃得差不多了，離水又忽的想到什麽，喚來侍女，說：“把前兩天的新綢緞拿過來，我要送給滿城，當是我們正式成為朋友的禮物。”

侍女猶豫，小聲道：“王妃，那是大王子特意尋來送給你的，很珍貴……”

離水轉頭看向唐振，“你送給我了，我怎麽處理都可以的吧？”

唐振點頭，臉上神情不變。

“那就拿過來吧，作為禮物，當然要送貴重的。”

看王妃這麽幹脆，提醒了也沒用，侍女只好聽從吩咐退去拿來。

季滿城隐約聽見他們的對話，皺眉說：“我怎麽能接，而且我也用不上，你用着才合适。”

離水并不在意，“沒事，我有很多，我覺得那綢緞顏色很适合你。你來這裏不久，服飾肯定不夠，我知道唐昊這家夥，變化無常，更沒有他哥的細心。”

唐昊又被怼，心裏不爽。

而被誇贊了的唐振，也未顯露喜悅的情緒，依舊冷着張面癱臉，淡定地端起手邊的茶杯，低頭抿了一口，然後頓住，微微僵硬地放下了茶杯，不小心燙到舌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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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氣小姐姐離水：這人我罩了。

唐昊超氣：明明是我的人，哥，快管管你女人！

哥哥：……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