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人魚王子的小王妃(二)

這裏的皇室與季滿城所知道的某些朝代很像,每逢節日都會舉辦宴會,直系親屬和重要大臣都會接到請帖。

季滿城作為未來王妃,當然也要陪同唐昊出席。

晚宴氣氛熱鬧,每個到場的人都盛裝打扮,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和身邊附近的人交談,最上座的自然是國王陛下。

他神态尊貴,一身奢華金線長袍,擡手輕擊兩下手掌,沉聲宣布:“開席。”

鼓樂聲起,一下下的敲打,然後節奏越來越快,配着笛聲,輕靈悅耳。殿宇門口随之游入穿着大袖長裙的人魚,動作優美如畫,揮舞着長袖,翩翩起舞,寬大的袖擺如荷葉般綻放,又像滔滔波浪滾開,吸引着衆人的目光。

季滿城默默地吃瓜,欣賞着充滿了異族風情的舞蹈,從未見過的魚尾靈活擺動,尾鳍如旋開的古扇,漾出漂亮的水紋。真的是長見識了。

本只是持着欣賞表演的心來看舞蹈,但看着看着,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領舞的那人魚下巴微擡,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濃麗妖嬈的面妝遮住了原本的容貌,但還是有點眼熟。那人魚眼底水光潋滟,包含情意地深深凝視着唐昊,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季滿城不淡定了,心裏開始冒酸水,故意裝作自然地往身側挪,想擋住那人魚撩人的目光,沒好氣地瞪着妄圖傳達綿綿情意的人魚。

表演中的美豔人魚一怔,跳舞的動作慢了半拍,似是沒想到區區一個人類居然這麽大膽,但接下來,人魚不以為然地笑了,唇角勾起略帶挑釁的笑意,又揚起修長的小臂,朝唐昊的方向揮舞長袖,漣漪般蕩漾開來,讓人迷了眼。

這人魚不是誰,正是季滿城他們在王後那裏見到的林彥。他自小在萬千寵愛下長大,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家中沒人敢忤逆他的話,同胞親姐又慣護着他,幼時見過王子殿下後,心裏就留下了一個想法,自己日後要結婚,自然要和最尊貴最好看的人魚在一起,這個人選非王子莫屬。

後來,他知道家姐對王子也有些心思,便起了放棄的念頭,因為他不想和姐姐搶,但也只限姐姐而已,除了姐姐之外,就沒人比得過他。但在王後那裏,他眼睜睜看着王子為了一個人類,拒絕了他姐姐。這讓林彥惱火異常,覺得王子遭到了蒙騙,不然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個醜陋卑賤的人類,而去拒絕美好無瑕的姐姐。

他看着王子的視線被自己吸引,落在自己身上,就非常的愉悅,更因為那個人類的嫉妒而加倍,但他沒想到,這樣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

王子突然伸手擋住了那人類的眼。

唐昊注意到季滿城和表演者對視的時間太長,心裏不痛快,一把握住季滿城的手腕将人扯進懷裏,低頭在他耳邊不悅地沉聲說:“你在看哪裏?”

然後,就強勢地掰過季滿城的臉,讓他看着自己,并霸道的給他喂了一大塊果肉。

季滿城措不及防地吃了滿嘴,一時之間嚼不過來,更不可能說話,他好不容易嚼了吞下,眼神示意中間的表演,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又一次被塞了一嘴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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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稍嫌幼稚地負氣說:“看着我就好,不用管別人。”

季滿城聽了,無奈彎唇,低頭乖乖一點點吃着碟子裏的上等糕點,味道不錯,就是甜得有點膩人。他沒再看表演,而是欣賞起了殿內的裝潢,眉眼彎彎,這模樣,落在林彥眼裏,簡直是要氣炸他。這嚣張的人類!

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之後,季滿城才發現對面席位上,有個不茍言笑的面癱男,視線好幾次落在了他身上,應該不是無意的,且那冷冷的眼神,怎麽看也不太善意。

季滿城想到自己身為一個人類留在海裏,似乎礙了不少人的眼,這人該不會也是王後那一派的?

唐昊關注着季滿城的動作,發現他疑惑地看了兩眼對面的男人,就小聲給他介紹:“那是我王兄,唐振。”

話音剛落,季滿城發現對面唐振身旁的人興致盎然地看過來,還擡手朝他這邊揮了揮,似乎是在打招呼。那是一個長得異常漂亮的女人,耀眼的金色卷發落在肩頭,深邃如海的碧眼,玫瑰一般的唇,極具西方魅力,一颦一笑都迷人至極,仿佛要攝人魂魄。

這話一點都不誇張,和她對視上的瞬間,那看不見底的眼,像黑洞一樣要把人吸進去,令人發毛的危機感。只是她揚唇笑起來的時候,淡化了這種黑暗的感覺。

季滿城愣了愣,沒想到晚宴上這樣揮手不符合禮儀,下意識想要回應,但下一秒,就被唐昊眼疾手快地按住,牢牢握緊,壓在腿上。

“別理她,她是我王兄的王妃。”

很奇怪的,唐昊的聲音壓低了,很警惕慎重的樣子,不想季滿城和她接觸。

季滿城再問什麽,唐昊避重就輕,并沒有直面回答,那女人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讓他忌諱。

晚宴終于慢慢接近尾聲,陛下偕同王後離席之後,其他人也按照順序起身走向門口。唐振作為大王子,自然走在唐昊他們前面。

殿門走出去一段距離,前面的人魚侍從突然停了下來,那個讓唐昊忌憚的女人徐徐走了過來,曳地的裙擺水流般蕩漾,一身紅裙穿在她身上,莫名看着有種她走過,地上開出了一片曼珠沙華的錯覺。

氣場非同一般。

她卻笑盈盈地走過來,非常感興趣的模樣看着季滿城,明明步速看起來很慢,卻不知怎的一下就站在了季滿城眼前,微微一傾身,精致美豔的臉攜着淡淡香氣襲來,和季滿城距離極近,明明生得瓷白柔弱,骨架纖細,卻莫名有種不可忽視的氣場,輕輕一翹紅唇:“人類?”

季滿城愣住,因為他發現眼前的女人裙子底下不是魚尾。

“你也是?”

女人卻站直了身體,仿佛聽到什麽有趣的話,掩唇笑着:“我怎麽會是,倒是你,這麽瘦弱,受得了那個煞神嗎?”

這時,唐振走過來,高大的身影立在女人身邊,籠罩下幾分陰影,他面無表情地盯着季滿城,似在警告:“離她遠點。”

這兩夫妻一前一後說的話,都非常無厘頭,讓季滿城聽得滿頭霧水,皺眉納悶——不是人類,那是什麽物種?煞神又是誰?離她遠點?是她自己靠過來好嗎?

講的都是人話,可季滿城全都沒聽懂。跨物種交流果然非常困難,分分鐘産生文化誤會。

而唐昊站在他身邊,從那女人湊上前來的時候開始,就瞪眼很警惕地把季滿城往後拉,不讓她接觸季滿城,視她為一大威脅的模樣。

女人對季滿城充滿了興趣,這很顯而易見,她想和季滿城多說些話,可唐振不給,握住她的胳膊就塞到自己的臂彎裏,強行挽住,扯着她就要走。女人只到他肩膀的高度,擡頭瞪他,碧綠的眼裏都是不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唐振身強體壯,胳膊也跟鐵鑄成似的,怎麽都紋絲不動,她沒轍了,被拖着走,同時還不忘回頭朝季滿城熱情地揮手,笑着說:“改天有空來找你玩呀,人類。”

季滿城一點都沒覺得女人有什麽值得謹慎對待的地方,反而覺得她的性格挺好玩,忍不住就回以一笑,但立刻的,身旁某人不高興了,拽着他的手,往反方向走。

這麽孩子氣的舉動,讓季滿城不禁一笑。

入夜,黑暗逐漸降臨,或許是在海底水裏的緣故,這裏的夜晚并沒有太黑,而是透着幽深的藍,靜谧而美麗。

唐昊的宮殿。

內室,他們也準備熄燈就寝。起初,唐昊擔心他不習慣,提出了兩人分床睡的建議,但因為他們有婚事在身,季滿城又是作為俘虜的身份入他的殿宇,若是把季滿城安排在別的房間,恐怕會有閑言碎語。

于是,唐昊就說:“我在旁邊的長榻上睡,你睡床。”

所謂長榻,也就是放置在屏風旁,方便暫時性休憩用的,彎曲的弧度,貼合人魚的背部曲線,十分舒适,但那長長的魚尾無處安放,躺久了自然會不舒服。

季滿城看唐昊那麽高大,委屈巴巴地縮着躺在那裏,就幹脆拍着床褥說:“別了,你也睡床吧,免得第二天精神不濟。”

既然他都開口了,唐昊就沒有再多顧忌什麽,小心翼翼地游到床沿,坐在季滿城身邊。季滿城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複雜的宮廷裝,不僅不會穿,連脫也是一個問題,他偏頭看向唐昊,故作猶豫:“能麻煩你幫個忙嗎?”

事實上,季滿城當然沒什麽好顧忌的,兩人是多年夫夫,唐昊沒少幫他脫衣服,只不過現在剛認識唐昊不久,即便這位王子很友善,但畢竟還有些疏離,不好開口,而那些專門伺候的侍從又都被唐昊揮退了,只剩下一個人可以求助。

唐昊當然不會拒絕,倒不如說他很樂意。

于是,兩人坐在床沿,如同一對新婚之人,昏黃的光暈下,面對面,唐昊親手一粒粒扣子解開,讓衣服底下的光景露出來。銀白色的外套裏面,還穿了單薄的底衣,在床頭光珠的照耀下,宛如透明,隐隐約約能看見玉白的皮膚,些許緋紅。

唐昊慌亂無措地偏開目光,手微微發顫,想快點脫下,躲過這段煎熬,又不想那麽快結束,心情十分矛盾。他更不知道,自己緊張糾結的情緒,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季滿城看到了,暗自偷笑,等複雜的扣子腰帶都解開了,順勢脫下,然後一手撐在唐昊身旁,身子突然往前傾,像是要抱住他那般,臉幾乎就要碰到他,嘴唇更是若有似無地輕輕擦過。

唐昊渾身一僵,臉紅着猛地往後縮,觸電一般。

那麽大的反應,季滿城怎麽可能裝作沒看見,他歪頭,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他把衣服挂在床邊的架子上之後,看着唐昊奇怪的動作。這時,唐昊才明白他在做什麽,頓時有種自己想太多的尴尬感。

“沒什麽。”唐昊幹巴巴回道,然後繃着臉,若無其事的在床外側躺下。

季滿城看着他明顯還殘留的紅暈,一時散不下去,可愛到不行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之前在這殿內走動,偶然聽到侍女聊天說到唐昊是海底的戰神,抵禦外敵勢不可擋,極其威風。但現在就眼前這個青澀腼腆的樣子,實在是對應不上,突然真的很好奇,打仗時是怎樣的姿态,冷着臉很嚴肅?還是充滿了煞氣?

季滿城想不到,思索着慢慢躺下,側着身體,恰好臉對着唐昊,而唐昊則看着床頂,專心致志,仿佛能在那裏看出朵花來。

視線下移,便能看到腰部以下的魚尾,不是安分地貼在床上,尾鳍翹起來,小幅度地晃悠着,似表達着主人的內心,輕輕的,一點點撓着,發癢得很。

季滿城看着,一不小心出了神,是因為對新鮮事物的好奇,也有愛美之心的天性,眼前這條魚尾非常的漂亮,墨綠色的鱗片整齊地排列,光滑細膩,折射出淡淡的柔光,末尾的宛如一柄散開的折扇,褶皺分明,看着十分柔軟。

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摸。雖然相處了幾天,但總有不同的事情幹擾,今天這樣近距離看着,才有機會體會一下手感。

碰上去,微微的涼意滲透到指尖,硬硬的,鋒利得好像能割破皮膚,但又不是全然的堅硬,有種活着的感覺。

才剛感受到一點,手下就突然猛地一顫,魚尾跑了。

季滿城下意識擡眼,對上了唐昊爆紅不自在的臉,他神情複雜地盯着這個大膽的人類,張了好幾次嘴,才幹巴巴警告,語氣毫無威懾力,“……這、不能亂摸的。”

“為什麽?”季滿城好奇。

“……反正就是不可以。”

季滿城歪頭,“王妃也不行嗎?”

唐昊呆住,愣了一會,突然拉起被褥蓋住季滿城的臉。季滿城眼前一黑,只聽到他悶悶的聲音,硬邦邦地說:“我們還沒結婚。”

所以說,結婚之後就能摸了?剛剛自己不小心摸到了很親密的人才能碰的敏感地帶?

季滿城在被窩裏,不禁彎唇笑了笑,然後拉下被子,一臉無辜認真的朝唐昊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能碰,我以後會注意的。”

唐昊看他抱歉的神情,心裏突然很不舒服,差點脫口就想說你可以碰,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心情悶悶的。

好半晌,身旁傳來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唐昊又胡思亂想了很久,才閉眼入睡。

季滿城被驚醒的時候,身上壓着一個人形的黑影,意識模糊的情況下,他想都不想就一拳砸過去,但被對方很輕松地制住了,手腕被一片冰涼抓住,牢牢的,無法動彈。

對方俯下身來,越靠越近,嘴唇貼在了他的耳垂上,極其色氣地慢慢舔着,溫軟的舌,動作靈活,灼熱的呼吸噴灑侵入,癢得讓人極其受不了。季滿城的耳朵本就敏感,此時更是被刺激得腳趾都無意識地蜷起。

依靠床頭幽幽的藍光,季滿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一開始心裏的慌亂憤怒消了下去,反而有些無奈疑惑,唐昊這是怎麽了?

季滿城被他壓制在身下,禁锢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推開一些,對上他的眼睛,卻看到一片暗沉,沒有焦距,面無表情的臉,透着隐隐的煞氣,眼底閃過噬殺的紅芒。

季滿城只不過愣了一下,就又被牢牢壓住,下一秒,嘴唇被灼熱覆住,狠狠地咬了一口,急切地想要什麽發洩什麽似的,長舌探入口中,粗暴地吻着。

這狀态很不對勁,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

季滿城嘴上不痛,就是酥麻得厲害,讓他忍不住發顫。他嘗試着想叫醒唐昊,但被擋住了嘴,只能發出細微的嗚咽聲,而這撩人的聲音反而像是一劑催化藥,讓壓在他身上的人動作更加急切。

嘶啦一聲,季滿城胸前一涼,才發現唐昊随手就把他單薄的底衣給扯了個破爛,只剩幾塊碎布耷拉在他身邊。

唐昊紅着眼緊緊盯着身下的人,像個毫無經驗的生澀青年,找不着地方,焦躁而急迫,胡亂吻着他。

不由得,季滿城一不小心笑出了聲,原本渾身的難忍都顧不上,被唐昊難得一見的懵懂小青年樣逗樂了。但他也沒笑多久,因為唐昊就算不懂,也能無師自通,天賦極高。

當季滿城想幫忙的時候,唐昊突然就懂了,措不及防之下,季滿城低唔了一聲,為穩住身體,條件反射地摟住唐昊的脖子。

睡覺之前,他想摸唐昊的魚尾,怎麽都沒想到,現在真真切切地完全接觸了。

魚尾細膩溫涼,如上等美玉似的觸感,鱗片邊緣又有些微的粗糙。沒過多久,季滿城便酸麻得不行,皮膚泛起暧昧的緋紅色,淺淺的,在一片雪白上,極其顯眼。

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劇烈搖晃,最終還是承受不住,在控制不住的低泣聲中,眼前一黑,暈過去之前,季滿城忽的想起了唐振冷着臉回頭,對他說:“離她遠點。”

那句話裏的她,會不會其實是他,指的是唐昊?

這一個瞬間,季滿城看着唐昊雙目赤紅,不顧一切的樣子,還真有點能想象一個震懾人心的煞神,上陣殺敵如麻,連此刻沉浸在情.欲之中的模樣都兇猛異常。

一夜過去。

季滿城終于從昏迷中幽幽轉醒,只覺得渾身就像散架了似的,被重物碾壓過,零件再次重組。不過,身上清爽,應該是被細心清理過,後面也有藥膏的清涼感,酸麻的感覺更多些,并不怎麽痛,事後最嚴重的可能是雙腿,昨晚懸着太久,現在都還有些打顫,軟得使不上力。

他勉強撐着坐起身來,轉頭就看到不遠處桌邊坐着的唐昊,臉上的神情震驚又絕望,死死捏緊了拳頭。他睜眼醒過來,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季滿城軟軟地蜷縮在床裏側,身上滿是紅痕,眼角綴着淚痕,就算在睡夢中也低泣着呓語,輕聲說着不要。

那神态話語裏的瑟瑟發抖,慌亂恐懼都想尖銳的針一般,深深刺進唐昊的胸口,覺得自己是瘋了,竟然這樣狠狠地傷害了他。

唐昊震驚無措,慌得直退,石頭一樣僵硬在床邊,不知該怎麽挽回。他心底害怕極了,怕季滿城醒來,用畏懼瑟縮的眼神看他。

縮在裏側的季滿城皺着眉,無意識地嘟囔了一聲:“疼……”

唐昊猛然回神,握緊了身側的拳頭,眼底是深深的疼惜,既然事情都發生了,他就該好好負責,而不是在這裏逃避。他小心翼翼抱起季滿城,生怕他碎了似的輕柔動作,抱去溫泉裏仔細清洗。中途,唐昊一直很怕他會醒來,但或許是太累了,季滿城雖偶爾會因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聲音,但始終都沒有睜眼,這讓唐昊更加自責。

上完藥了,唐昊看到傷口,更加清楚昨夜自己的瘋狂,悔得幾乎落淚,眼眶紅通通的,緊抿着唇。

唐昊隐約知道自己有時是不受控制的,身體裏仿佛藏了另一個人格,他性格暴躁,戰鬥力驚人,一碰血腥就會更加興奮,只要他出現了,就會失去自我,且少有人能抵抗得住他。

唐昊雖身為王子,但年齡尚小,氣場不足,很多大臣并沒有很敬畏他,只是因皇室身份,他們才不得不對自己低頭。但某次他的另一個人格暴露之後,那些大臣看他的眼光全都變了,尊稱他為戰神,還說什麽海底裏沒有人魚能敵得過他,國家有他守衛是幸事。

但事實上,唐昊并不怎麽喜歡另一個人格,因為他做的事,唐昊都沒有絲毫記憶,這樣不受掌控的感覺,讓他不安,擔心哪天發生什麽事了,自己卻不清不楚,無法及時挽回。

而現在,唐昊更對自己不恥。他傷害了季滿城,本該悔恨自責,但他竟然在這之中冒出了些許不該有的高興情緒。

他做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徹底占有了季滿城,讓他只屬于自己。

唐昊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肉裏,想要壓制住心底瘋長的黑暗情緒。

這時,床邊傳來些許動靜,唐昊一驚,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入目的就是季滿城撐着手坐起,身上的絲被滑落,露出點點紅痕。

唐昊立刻移開眼,拳頭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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