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就是差別

一邊說着,她輕輕擡手,虛按在旁邊的玻璃上,陳靖不由自主的側了一下頭,她肌理瑩白,手指細長,映着陽光,看上去幾乎是半透明的,漂亮極了。

但陳靖的眼神落點,很快就往外投了過去。

阮西霖與他一起,看向窗外,輕緩的道:“這扇窗子,好比一本書,書裏的情節看起來很尋常,其實仔細琢磨,都很有意思。”

陳靖的眼神明顯有些波動,看了她一眼。

她慢慢的續道:“比如,溺愛孩子的家長,不負責任的父母,還有……貌合神離的夫妻。”

陳靖眯起了眼晴,她始終不緊不慢:“你看着這些,慢慢的琢磨背後的故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點點小細節,對你來說,都有它的意義。”

她把目光轉回他臉上:“但歸根結底,你只是一個看書的人,所以你只旁觀,不參與。”

他看着她,慢慢的直起腰來,向後倚在了靠背上,抱臂看着她,目光微冷。

這個動作的潛臺詞是“說中了又怎麽樣?我是有原則的人,你休想說服我。”

這個時候,不宜強攻,應該适當的轉移注意力。阮西霖站起來,走到櫃臺要了一杯黑糖撞奶,然後又道:“你們老板喜歡喝什麽,也來一杯,我請。”

陳靖挑了挑眉。

隔了一會兒,小妹把咖啡端了過來,阮西霖含笑推過去,然後插上吸管喝她的黑糖撞奶,濃郁的咖啡香飄在空中,陳靖喉結滾了滾,道:“謝謝。”一邊就端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

阮西霖笑了笑,閑聊一樣:“陳靖,你知道穿越麽?”

陳靖眯了眯眼,看着她:“當然知道。”

阮西霖笑道:“我昨天看了一本穿越小說,有人穿到了一本書裏,成了一個路人甲,然後她借先知上位,拐走了有錢又英俊的男配,害得男主女主反目成仇,真的特別狗血……”

她慢悠悠的講完,陳靖淡淡的道:“真正的書裏,她只是一個外來者,不應該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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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啊,所以這種方式是錯的。”阮西霖認真的贊同,然後話鋒一轉:“但是陳靖,小說總有高潮的,現在,我,書裏的一個人,過來找你,想讓你給我講講書裏的故事,這就是高潮……而之後的事情,仍舊由我,故事中的人去完成,你仍舊可以坐在這兒,沐浴着午後的陽光,慢慢的觀賞事情的進展。”

陽光下,她笑容明朗:“看書的時候,你沒有遺憾嗎?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要不要抓住?”

他輕輕的揉着眉心。

她鎮定的等着,足足過了幾分鐘,他才道:“上個月,我看到那個男人,拉着那個小男孩的媽媽,上了一輛面包車。”

半小時之後,阮西霖從店裏出來,她發動車子調頭,一邊給王程大業打了個電話。

趕過去的時候,兩人在工行對面的椅子上坐着,遲東旭正咬着煙蒂,濃長的眉微擰着,單手撥着手機。

他沒穿警服,普通的黑色上衣,高大俊朗,沉穩冷峻,即便舒開長腿坐在那兒,都絲毫不顯得懶散,反倒有一種生人勿近的硬漢氣勢。

阮西霖遠遠看着,一邊慢慢把車停在了路邊車位上,走了過去,遲東旭一偏頭看到她,立刻把煙拿下來,迅速無比的扔到了椅子下頭,腳還輕輕往裏一踢,然後欲蓋彌障的站起來,一臉平靜的迎上兩步:“你來了。”

一系列動作無比的自然而然,不假思索,好像已經做過無數次。連王程大業都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

阮西霖腳步頓了一下,簡直無語!

你能不能別整這種解釋顯得我自己想太多不解釋又憋屈的不得了的小動作?這算什麽?意氣風發的公子哥兒,茁壯成長為了一只心機狗?

可是又不由得恍惚,想起當年那個嚣張鋒銳的青年,他在樓下等她,每次一看到他,總是立刻把手背在身後,一邊嘻皮笑臉胡說八道,一邊準确無誤的把煙頭彈進幾米外的垃圾桶裏,以為她真的不知道嗎?這麽大一只,電線杆子一樣杵在樓下,誰會看不到?

遲東旭問她:“有收獲?是陳靖說了什麽嗎?”

阮西霖定了定神。她本來正要說的,但是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她頓時就不想說了,冷冷的問王程大業:“你們有什麽收獲?”

“有有有!”王程大業有點興奮,也沒在意兩人之間的刀光劍影,就道:“小刀姐,你猜怎麽着,磊落他們去找魏良的同事,查到一件事兒,前段時間,魏良花錢忽然有些大手大腳,你看那個時候孩子丢了,老婆又病了,可是魏良那個時候忽然去買了一部手機,某果最新款,這不是有點奇怪麽?這又不是必需品?再說哪有這心情呢是不?”

他詭笑着看她:“小刀姐,頭兒知道了這個事,你猜他怎麽處理?”

一聽這聲頭兒,阮西霖就有點不爽。心機狗就是心機狗,才一上午不見就暗搓搓把小弟給收了。阮西霖想了想:“查銀行帳戶?”

“哈哈哈!”王程大業迷弟臉道:“頭兒問我,我也是這麽回答的,這就是差別啊!”

阮西霖:“……”

她瞪了他一眼:“趕緊說!”

王程大業道:“頭兒直接帶着我去了手機店,查收銀流水,查出來當時他是現金支付!這年頭,買兩毛錢的菜都恨不得手機掃碼了,一萬多塊錢,現金支付,是不是很少見?是不是很古怪?”

他顯然在學遲東旭,一臉嚴肅的說完,才笑道,“然後我們剛才才去了銀行,結果你猜怎麽着,從魏宇鵬失蹤那個月開始,他幾個月都沒提過錢!包括幼兒園賠款都存進去沒動過!他一個小文員,一個月到手一千六七,一直過的很拮據,之前月光族,忽然不提錢,他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嗯,”阮西霖點了點頭:“所以呢?現在要去哪?”

王程大業道:“我們正要……”

遲東旭打斷他道:“你有什麽新情況?”

阮西霖別開臉不看他:“陳靖說,他在上個月底,25號那天,看到魏良拉着高小琪上了一輛銀色的面包車,舊車,沒注意牌照,但是當時魏良戴着墨鏡口罩,而且左顧右盼的,有點奇怪,所以他記的特別清楚。”

遲東旭沉吟的道:“魏良報案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了,據他說高小琪失蹤日期是10月30號。”

“是的,”阮西霖道:“但是陳靖說,他們店裏每個月24號盤帳,所以他很清楚的記得是25號那天。而且陳靖說,之後他有留意過,沒再發現高小琪來接孩子,當然,不排除有漏看。”

遲東旭皺眉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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