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下山

“嗯嗯，姐姐說的很對，夫子也說過，對于善良的人與壞人我們要用兩種不同的面目去對待他們。”方以直說道。

方如繡聽到方以直的話後，笑了起來，她看到旁邊有一塊石頭，就坐在石頭上休息起來。

“姐姐，你累了？”方以直問道。

“嗯。”方如繡說道：“很少走這麽遠的山路，以後我要多多的鍛煉鍛煉，增強體質。”

“姐姐不必如此，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的話，你告訴弟弟，弟弟給你出氣。”方以直說道。

“嗯，那我就等着弟弟以後為我做主啦。”方如繡笑笑說道，不過她還是加了一句，道：“不過我等我找弟弟你給我出氣的話，那說明我已經被人欺負了，我可不想被人欺負。”

“也是。”方以直點點，想了想，卻是又說道：“那以後弟弟若是沒事，還陪姐姐到山上來吧，多來幾次，就不累了，到時候姐姐可以在路上念詩給我聽。”

“嗯嗯，好。”方如繡溫柔的說道。

過來許久，她還是坐在原地，因為饑餓，方以直已經啃了許多塊這種油茶樹的葉耳，方如繡自己也吃了許多。

“家裏面快吃中餐了。”方以直突然說出了一句這樣的話，然後問道方如繡，道：“姐姐，我們還去山上采蘑菇嗎？”

“不去了，我在這裏坐這麽久，就是怕路上遇到剛剛那兩個人，我剛剛不是騙他們我住在十裏亭嘛，所以我就在這裏坐了許久，就是為了避開他們。”方如繡說道。

“姐，這完全沒有必要，這裏這麽多的路，我給他們指的路根本就不是我們之前走的那一條。”方以直說道。

“這不是以防萬一嘛，萬一他們經過我們村子看到我們呢？如果他要要回他們的銀子那我們不就是虧大了？”方如繡說着，從懷裏拿出那塊銀子，放在面前看着。

“這可是真的銀子？”方以直看到方如繡拿出來的銀子，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你看他們穿的那麽好，也不可能是假的吧，有了這二兩銀子，你就可以去讀書了。”方如繡說道。

雖然方如繡說了這是真的銀子，但是方以直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就是指個路竟然真的能夠有二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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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一年不知道有沒有用過二兩銀子吧？一兩銀子等于一貫錢等于一千個銅板，那二兩銀子就二千個銅板了，他如今一年的學費不過就是一兩銀子罷了，可饒是這樣，家裏還是拿不出來。

看到方以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方如繡說道：“你放心啦，這是真的銀子，只是你回去後不要跟爹娘說起這件事，這二兩銀子就當是我找那兩個人借的，等我以後遇上了，我再還給他們就是。”

“嗯。”方以直重重的點點頭，然後方如繡這才站起身來，準備下山了。

這二兩銀子，方如繡打算作為自己的原始基金，看能不能做些什麽出來，她轉過頭看着身邊的方以直說道：“下午我們去鎮上吧，我們去買肉包子，讓你一次性吃個夠！”

“好。”方以直點點頭，又問道：“那大哥、小四還有爹娘他們呢？”

“我們給他們也買回來，這二兩銀子我想買的絲線回去打絡子，或者看能不能做點其它的，賺點錢，三弟你放心，等到私塾開學，姐姐一定會讓你去上學的。”方如繡知道方以直最擔心的事情，于是她連忙向方以直承諾道。

“姐姐，我相信你的。”方以直點點頭說道，知道自己今年就可以有讀書，少年笑的眼睛彎彎。

“那我們現在就下山去吧。”方如繡說着就往山下走去，方以直連忙跟上。

回到家的時候，卻是有些晚了，家裏面的人已經吃完飯了。方如繡去廚房洗葉耳，卻是意外的發現廚房裏面竟然還留着兩份飯，而她三嬸子劉鳳香劉氏正在廚房裏面刷碗筷。

“三嬸，這是給我們留的飯嗎？”方如繡問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般的情況下，只要回來晚了，別說留飯了，那是根本就沒有飯的，而此刻廚房裏面竟然還留着飯，這可真的是稀奇了。

“是你奶給你的留的。”劉氏答道，想到今天中午因為留了這兩碗飯，導致她的小女兒那一碗飯又只是半碗，她的心就十分的難受，為什麽她奶如此的偏心，從前偏心方以月，現在走了一個方以月又來了一個方如繡，對于二房的孩子，她奶總是要偏心兩分的。

她知道緣由，不就是因為以前葉氏懷孕了還老爺子去服勞役的事情嘛，二姑娘更是在河堤上生的。早知道那時候她也去了，如果這樣的話，可能如今在家裏面有這個地位的人也就是她了。

“怎麽了，三嬸？”看到劉氏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方如繡就多問了一句。

“沒什麽。”劉氏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方如繡本來都想出去叫方以直過來吃飯的，可是看到劉氏這個模樣，她便又不方便出去了，不過這個時候小四方以誠已經帶着方以直回來了。

“奶奶今天對你們可真好，竟然給你留了飯，你快點去吃。”方以誠領着方以直進來。

“怎麽了？”看到三嬸劉氏掉眼淚的樣子，方以直就多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這準備叫你去吃飯呢，三嬸子就突然哭了。”方如繡回答到。

在幾個孩子面前哭也着實是丢分，這劉氏一把擦掉眼淚，說道：“三嬸沒有哭呢，只是剛剛燒火，被這煙灰嗆得。”

“哦，這樣好。”方以直畢竟是男孩子，他聽到劉氏這樣說，就準備去拿飯去了。

“咦，這裏怎麽一碗沒有菜，一碗有菜啊？”方以直又是驚訝的說道。

“有菜的是姐姐的，沒菜的是你的。”方以誠連忙說道。

“哦。”方以直聽到了方以誠的話後，也就端着沒菜的那碗飯吃了起來，而方以誠則是拿着方如繡拿回來的葉耳看着，他十分好奇這個藤籃，但是最終還是随手拿起一片葉耳咔擦咔擦的吃了起來。

“還沒洗呢。”方如繡說道，就要那葉耳缸裏面打水去洗，可是她拿開水缸的蓋，卻發現水缸裏面沒水了。

“沒水了。”方如繡說道。

“沒事，我們之前沒洗不是也吃了這麽多麽，姐，你先別管了，先過來吃飯吧。”方以直一邊吃一邊叫道方如繡。

反正沒水也洗不了葉耳，方如繡走到碗櫃前，拿出喻氏給她留的那碗飯，果然是有菜的，可能是喻氏擔心她沒菜吃不下吧。

雖然回來的有些晚了，可是這飯卻是有些溫熱，因為之前一直在鍋裏面放着，只是因為要洗碗了，才把它們拿出來，所以還是溫熱的。

“奶奶對我們真好。”方如繡對方以直說道。

“嗯。”方以直一邊吃一邊忙不疊的點頭。

方如繡也吃了起來，說實話餓了這麽久，就是再怎麽不好吃，她也吃的下了，更何況中午這一餐由于是正餐，早餐又沒有吃，所以裏面沒有什麽菜葉，大部分都是各種五谷雜糧做的粥，最多的仍舊是高粱與粟米。

看起來就如同後世的八寶粥一樣，只是沒有那麽濃稠，也沒有放那麽多的東西，也沒有放糖，因而味道也不如那麽好，這高粱米吃起來有些割喉。不過方如繡仍舊是把它吃完了，實在是太餓了，又加上這裏面有着喻氏的一片心意。

由于兩個人實在是太餓，一小碗粥不過是幾分鐘就吃完了，這個時候劉氏仍舊是在洗刷廚房，所以方如繡就把這晚放在鍋裏面，讓她幫忙洗一下，而自己則是給了一抓葉耳給她，讓她給方以雲她們吃，接着她就把這葉耳提出去了。

“以直，你去幫我打一桶水回來，我洗了這葉耳後，再去鎮上。”出了廚房，方如繡對着方以直吩咐道。

“嗯，好的。”方以直又跑到廚房提着一只桶就走。

這方家離井邊并不遠，小孩子又跑的快，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方以直就又提着半桶水回來了。

“這麽快？”方如繡随口說道。

“當然了。”方以直看着方如繡嘿嘿的笑道，方如繡就明白了他是想早點去鎮上。

“呵，你這小子，快去拿個盆來，幫姐姐洗洗。”方如繡吩咐道，不過這個時候，她的話剛落音，方以直又跑到了廚房去了。

方如繡先把自己後面編織的那個藤籃洗幹淨，她打算就用這個藤籃盛放這些葉耳，不一會兒方以直就拿着那個木盆過來了。

方如繡在木盆裏面倒了半盆的水，然後就開始洗這個葉耳，其實也很好洗，畢竟之前沒洗，她跟方以直也吃了那麽多了，她如今主要是把上面的占的一些灰塵洗幹淨而已，她待會去鎮上買些米，然後留着這個葉耳晚上好做一些清淡的粥。

方以直也來幫她的忙，方以誠太小，他雖然也想來幫忙，但是方如繡怕他受了寒氣，不讓他做這些事情，只讓他在一旁看着。

他一邊洗一邊同方如繡說話，道：“姐姐，你知道剛才缸裏面為什麽沒水嗎？”

“這還用問嗎，還不是因為三嬸子沒有去打水呗。”方如繡一邊洗這個木耳一邊說道。

“姐姐，你說的對也不對。”方以直賣了一個關子，可惜方如繡卻是沒有理他，并沒有繼續問下去，因而他又說道：“這是因為平常大哥都會幫她打水的啦，但是昨天方以雲惹了姐姐你生氣，她颠倒黑白，冤枉姐姐你，所以大哥今天就不去幫她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