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終于開腦了……

原戰手一緊,嚴默當即大叫:“等等!為什麽要殺我?我之前說了往南方你們又不信,具體天數……我沒去過,我怎麽能知道?”

“你要麽知道不想說,要麽就是在騙人。”冰冷笑。雖然這小子救了自己,但也不代表他就沒其他小心思。一個他族人,怎麽能夠徹底相信?

“什麽意思?我哪裏騙你們了?我跟你們一起走,如果有危險,我不一樣遭殃?”嚴默頭疼,他确實在騙人,但這時誰承認誰白癡。

冰搖頭,滿臉都是譏诮,“你說大陸的盡頭在南方?而大陸盡頭就有你說的那什麽産鹽的大海?”

嚴默只能一路走到黑,咬牙道:“沒錯。”

冰立刻道:“那高山族人也在尋找一樣東西,而且他也說了可能要到大陸的盡頭才能找到。”

冰這話一出口,嚴默頓時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明白了獵和原戰變臉的原因。

“你們懷疑那高山族戰士也是在尋找新鹽地?”嚴默看向獵和其他人。

冰沒有回答,但獵和旁邊原戰的表情已經說明答案。

大山和雕反應慢了一步,直到這時才明白獵為什麽對鹽默變臉,當下臉色也都有點難看。

猛最迷糊,看看他哥,又看看冰,最後看向嚴默,傻乎乎地問:“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你們在擔心新鹽地已經給那高山族人和拜日族發現并占領了?”

原戰捏緊嚴默的脖子,逼他看向自己,兇惡且冰冷地問道:“新鹽地到底在哪個方向?東方,還是南方?說!”

“南方。”嚴默雙拳緊握,腰間暗藏的金針已經被他摸到手中,這時他再改口只會說明他心虛。

“你還堅持南方?”獵似乎有點訝然,“拜日族的地盤在東邊的草原上,而那打算到大陸盡頭尋找某物的高山族人在亂石灘誰都沒找,卻去找了拜日族,他還會騎馬,顯然他早已有準備。這不就說明大陸的盡頭其實就在東方,而你說的大海也就在東方?”

猛終于明白了,“啊”的一聲大叫,手指着少年的鼻子大喊:“原來你在騙人!祭司大人的提示果然沒有錯,他明明已經告訴我們東方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原來他還是敗在了那個老祭司手底下嗎?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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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根深蒂固的信任真他媽可怕。再摔!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鹽默。”獵和聲道。

“你之前救了大河,還告訴大家大薊的用處和斷骨固定的方法,所以哪怕你是他族祭司弟子,我們也選擇相信你,沒有把你的事告訴祭司大人。”

獵說出的話讓冰一皺眉,但很快他就把這份驚訝壓下。

“現在你又救了冰和草町他們,還做出了背包和獸皮戰甲,如果沒有必要,我們也不想傷害你。但是這并不是說我們可以讓你随意欺騙,你應該明白欺騙我們的後果。”獵的聲音很溫和,但臉上的殺意卻很明顯。

“我沒有騙你們。我為什麽要騙你們?”嚴默怒極而笑。

戰冷哼一聲,捏緊他的脖子,“也許你是為了讓你的族人先我們一步找到新鹽地,然後再帶我們過去,到時你就能讓已經占好地盤的族人設法救出你,再殺了我們。”

聽聽!誰說原始人的想象力不豐富的?這理由連他這個被質問的人聽了都覺得特別像那麽回事。

嚴默無奈地為自己辯解道:“你們會那麽蠢嗎?當你們發現那裏有人占領,會只站着讓別人殺嗎?難道我不怕你們先殺了我?再說那高山族人只說了是在尋找一樣東西,并沒有說自己在找鹽。你們怎麽就能肯定他就是在找鹽?”娘的,他裝個大神怎麽就這麽難?

“我們不肯定。”獵非常誠實地道:“但你提到了大海在大陸的盡頭,偏偏那高山族人也說要到大陸盡頭找東西,如果是你,你會不懷疑對方也在找鹽?”

嚴默簡直要為這些原始人的聯想力點贊。話說你們不是原始人嗎?為什麽腦子會這麽聰明?你們不應該是蠢笨如豬,随便忽悠一下就該把我這樣的人捧為大神嗎?

當然他也知道一個開始蓄養奴隸的部落,哪怕她的生産力萬分落後,連針線和衣服等基本物品都還沒有出現,也并不代表他們的腦子還處在古原始人的啓蒙階段。

他們沒能發展起來,物質的缺乏大概是最主要原因,另外大概就是部落祭司為維護自己的神秘和權力地位,而對各種創造發明和發現進行了有意無意地暗中壓制。而這兩點,在原世界的世界發展中都是已被證實過的阻礙人類發展的要因中的一部分。

總之,落後也許代表愚昧,但并不代表愚蠢。

“大陸的盡頭并不止在南方。”嚴默斟酌着說到,“也許東方,甚至其他方向都可能有盡頭。”

獵皺眉道:“這不夠。我現在不止要知道方向,我還需要知道具體要怎麽走。你的祭司不可能只告訴你只朝南方走,而不給你任何其他提示。現在如果你想證明你沒有欺騙我們,那就拿出更有力的證明來!”

我能拿出什麽有力的證明?讓你們跟着河流走?那要走到猴年馬月?

我只是醫生,又不是資深的探險者!倒是你如果能給我一張世界地圖,我馬上就能告訴你具體要怎麽走!你倒是拿出來啊!

說到地圖,這時候嚴默才迫切感覺到減少人渣點的重要性,如果他把人渣點減掉一千,他現在不就可以使用指南的第三條,從而得知這裏的地理和水文情況了嗎?到時別說找産鹽地,他找什麽礦物找不到?

“鹽默?”獵再次催問他。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可是他們的眼神不是信任和依賴,而是懷疑和急切。包括平時對他最為友善和信任的草町也一樣,不過草町眼裏還多了些擔憂。

等等……找鹽?找礦?地圖?賊老天!他前面到底都忽略了什麽?

嚴默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巴掌,他前面只想着指南會懲罰他,而不得不救人,為此還憋屈得不得了,卻忘了指南還有幾個相當實用的功能,而他只要減到相應的點數就可以使用。

一旦他達到使用條件,弄懂怎麽使用指南第三條,他還用愁找新鹽地?還愁找不到适合的地方建設屬于自己的家園?

而且一旦有了确切的地圖,在這個原始社會的生存率不用說,立馬就可以拔高一大半,至少不用擔心走着走着就走入沼澤或流沙中,更能有的放矢不至于瞎走一通,避免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和生命。

思想一轉變,嚴默頓時就有了種豁然開朗之感。為什麽他之前就沒有重視這點?為什麽他之前就沒有注意到這坑爹的改造指南不只是會坑爹,它還會很有用?

——因為他的眼睛和神智都完全被各種憤怒和各種恨意給蒙蔽了。真是蠢到家了!

但他要怎麽才能快速且大量地減少人渣值?嚴默沒時間詳細看數據,只能大概估算了下。

如果挽救一個人的生命可以獲減一百人渣值,他前面救了羊尾兩次,冰一次,草町一次,應該已經可以減掉四百點,那麽也就是說他只要再救人性命六次就可以達到使用指南第三條的标準。

六百點,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旦有機會,說不定很快就能減掉。

第一次,嚴默有了點前方似乎大有奔頭的期待感和微興奮感。也是第一次他開始認真思考如何利用指南、利用他自己的特長和知識,好在這個世界更好地活下去并順利減掉人渣值。

其實從來的那天到剛才,他多少都有點随波逐流、和老天爺消極對抗的意思,基本上都是事不逼到眼前就不去管它,或者就是在千方百計地研究怎麽鑽指南的空子,根本就沒有好好考慮将來要怎麽樣。

雖然他很想要把人渣值全部減掉,好讓寶貝兒子回到自己身邊,但也只流于有想法而無行動的層面。

現在,他徹底醒悟并改變想法了。

不得不說人的想法真正是瞬息萬變,有時候只一點觸動就會讓人産生頓悟般的思想轉變。不過,頓悟也要看人,嚴默本身就不是傻子,他前面已經悟過一次,只不過弄錯了方向,這次總算悟到點子上。

這一醒悟,再回頭看自己原來的計劃,嚴默頓覺好氣又好笑。概因他原來的想法太幼稚也太胡鬧,就目前的現實和條件而言,在這麽一個什麽基礎設施都沒有、恐龍和人并存的純原始社會,才忽悠這麽點人,帶這麽一點東西,就想一路橫穿大陸找到大海?開玩笑呢!

嚴默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他本來想忽悠土著們說跟着朝南方流淌的河水走。雖然江河流淌路線有地上和地表之分,跟着大河走并不一定能找到大海,更多時候甚至還會因為地形而要多繞許多路,但這已經是他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能找到大海的方法。

現在想想,真是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

不過現在要怎麽說才能合理又不讓獵他們懷疑地改變目的地?并能暫且找個安全且食物充裕的地方停留,好讓他大把減人渣值?

嚴默的思想變化說來話長,但于真實時間上也就只過了不到一分鐘。

可原戰等人已經等得不耐煩,正在心中盤算來盤算去的嚴默就感到自己脖子一疼,心狠手辣的毛頭主人又捏了他一下。

“我、我害怕……”嚴默惶恐的神色不用裝。爪子擡起,肮髒的長指甲已經快要碰到青年的手臂。別人都以為他要傷人,結果他的手指卻輕輕地摸了摸青年的上臂內側肌膚。

原戰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古怪,他家小奴隸在幹嘛?這是在跟他求饒嗎?

雖然心中在嗤笑小奴隸的“軟弱”,一臉兇巴巴表情的青年卻微微放松了手勁,嗯,實際放松了很多。

感覺到原戰的松動,嚴默也變得更加冷靜,只要這些野蠻人不是真想殺了他就好。臉上配合着剛才的話做出适當的表情,後續的想法和說法則一一在腦中成型。

“我族祭司确實跟我說了些找到大海的提示。我剛才沒說是因為我怕我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一怒之下殺了我。”少年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但又堅強地忍住。

“你不說,我們才會殺了你。”獵的神色變得更加和緩。他也不想這樣逼這個孩子,但是作為這支隊伍中年齡最長的領頭者,他必須為所有人的生命考慮。

“好吧,其實……祭祀大人跟我說過,大海離我們很遠,我們一路過去必然會碰到很多危險,讓我們去之前,必須做好很多準備。”

這才像實話。獵和原戰等戰士一起這樣想到。

不等獵他們發問,嚴默立刻又道:“如果你們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我并沒有強行要求你們一定要去找海,是你們問我哪裏有鹽,我才說要找到大海,因為我族祭司跟我說那裏的鹽最多,而且我還實話告訴你們,大海在大陸的盡頭。如果我要騙你們,根本不會提大海的事情。”

見衆人臉色都有所緩和,嚴默知道他們聽進去了,看來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并沒有白費,雖然完全不足以和他們的祭司大人的影響力對抗,但也給這些戰士留下了他很有用并心地不錯的印象。

于是他趕緊趁熱打鐵道:“如果你們不想去找大海,那麽我可以帶你們去找其他鹽地,鹽量也許沒有大海多,但應該足夠原際部落幾年之用。”

“聽你的意思,你好像不止知道一個可以産鹽的新鹽地。”冰懷疑地道。

嚴默冷靜地胡扯道:“是,我是鹽山族祭祀弟子,肯定比普通族人更會找鹽。”

獵等人互看。

戰把嚴默推到草町身邊,讓她看着,別人都以為小奴隸腿斷了不能走,只有他知道小奴隸的腿九成已經沒事。

衆戰士聚到一起進行了快速而簡短的商議。

“先找鹽地,誰知道那大海在哪裏。”雕道。

“可是小默不是說大海有取之不盡的鹽,還有很多食物嗎?”猛可惜道。

“我覺得鹽山族人如果也知道那大海的消息,必然是往南方去找那大海了。”缺牙判斷。

“有可能。”獵點頭,“海如果真在大陸的盡頭,那孩子沒說謊,一路上肯定會很危險,我們只有十二個人,那高山族的四級戰士帶着四名同伴出門,才走到這裏就死得只剩下他一個,還不知道他以後和拜日族能不能找到大陸盡頭。冬天就要來到,部落裏又急等着鹽用,我們如果能就近找到鹽最好。”

衆戰士回到少年身邊,大家一起蹲下。

原戰戳了戳自己的小奴隸,“說吧,除了那什麽大海以外,還有哪裏能找到鹽?”

嚴默不答反問:“哪裏食草動物最多?比如牛、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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