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奴隸有古怪,得盯着!

距離二十多米,中間有一條比腳掌寬不了多少的略堅硬沙地。

嚴默對這種奇異的地形沒有研究,他只覺得那條近乎直線的堅硬沙地比較奇怪,這就好像大自然在兩個流沙池之間建了一堵牆,而那堵那麽狹窄的牆能夠至今屹立不倒,也許也和兩邊的流沙擠壓有關。

抛開這種特殊地形不談,嚴默最頭疼的就是和冰兩人之間的距離。

還好原際部落的人出遠門都慣于帶上一捆草繩,加上能拆下來的皮繩,大家一起湊一湊,最終湊出了兩條二十多米的草繩。

嚴默把兩條草繩的繩頭部位各打了一個活扣。草繩本來就容易斷,何況是臨時綁在一起的,為此,他需要把兩根草繩一起用上,但這時已經來不及把兩根草繩揉成一股。

“誰力氣最大?投擲準頭最準?”

獵回答:“力氣最大是山,投擲最準是冰,冰不在就是雕。”

嚴默看了看原戰,原來你也不咋地嘛。

原戰竟然看懂了小奴隸略帶嘲笑的眼神,心想等以後你就知道我有多厲害。

“那雕大人能把這兩捆草繩投到冰大人身邊嗎?”

雕彎腰拿起草繩掂了掂,看了下距離,略猶豫道:“有點輕,但可以試一試。”

“等等。”嚴默伸手讓雕把草繩給他,又跟山要了兩塊腌肉,扣在繩頭上的活扣上,扯緊,再遞給雕,“這重量你看行不行?”

雕一拿到手就咧嘴笑了,“你真聰明!這法子真好!”

原戰順手揉了揉小奴隸的腦袋,嚴默一臉黑線。

救人行動開始,嚴默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嚴默讓嗓門最大的猛對冰兩人喊道:“冰,你們一個個來,你的情況最危急,先救你,羊尾你暫時等着。冰,聽着,抓住兩根草繩,如果你怕脫手,就把最前面的圈裏面的肉塊取下來,把繩子套在自己手腕上,然後你把兩捆草繩合并在一起,用兩只手一起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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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和羊尾都仔細聽着。

“我們這邊會抓住繩子,但不能發力把你拉出來,因為流沙會和我們争奪你,到時不但無法拉出你,流沙甚至會把你活活勒死,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你需要抓住兩股合并的草繩,一點點抓着繩子往外爬,千萬不要着急,出來一點後,你就把身體盡量往前趴,讓自己趴在沙地上,然後再扯着繩子往前爬,這中間你還可以利用那根木矛插入地面給自己借力。等你身體完全出來後,你嘗試一下抓着木矛自己爬起來站到那條窄道上,然後自己走過來,你能做到嗎?”

冰翻個白眼,“別把我當廢物看,把繩子扔過來吧,有了繩子,我就是順着道爬也能爬出去!”

看冰還精神,大家都很高興。

兩捆草繩一起抛到他身邊,冰把木矛插向窄道地面,一手抓住來固定自己,另一只手一點點松開,這只手因為長時間用力抓緊泥土,手指都變得僵硬,費了一點工夫,好不容易才把兩捆草繩的活扣圈套上手腕,兩塊肉也沒浪費,全給他吃了補充體力,然後按照吩咐,把兩捆草繩的繩身并攏、抓牢。

“現在——!”嚴默再三叮囑衆戰士,讓他們千萬不要用力,只要當好木樁子,抓住繩子,讓冰自己爬出來就行。

“冰,可以了!”

冰抓着雙股草繩,一點點往外爬,當他的身體大部分都趴到安全窄道上時,他用勁把木矛插進了窄道中,接着借着那點固定,先拔出一只腳慢慢踩到窄道上,然後扶着木矛緩緩站起,最後終于完全從流沙中脫身并自己慢慢開始走動。

大家一起緊張地看着冰,羊尾擡着頭,羨慕萬分。

很快,冰抓着木矛和草繩,穩穩當當地走出流沙地,一腳踩上了結實的沙化地面。

“嗷嗷嗷——!太好了!成功了!”猛喜不自勝地大叫!

穩重的獵也綻開了笑臉,雖然費了不少時間,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大半都陷入流沙地,還能活着走出來。

“下面輪到羊尾。”嚴默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衆人都奇怪地靜默了一下。

猛不屑地打了個響舌,“那家夥!”神情雖不屑,但也沒有阻止少年救人的意思。

大概大家都看到或聽到了羊尾之前的表現吧。

嚴默自己也不想救羊尾,他覺得這家夥很能拖後腿,這次救出來,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麽拖累他們。

但是!

“羊尾的情況和冰大人不一樣,他現在趴在窄道上,基本不受流沙影響,但他的膽子太小,繩子扔給他,恐怕他也爬不過來,偏偏他的腿不能自己走,我們也沒那麽多時間等他慢慢爬,所以我們這次可以主動動手把他拖過來。”嚴默拿起冰扔過來的草繩把前端的活扣放大,大到可以套進一個人。

“把繩子扔給他,讓他把這兩個圈套在自己身上,這樣不但可以防止他中途脫手,我們拉起來也會更容易一點。但有一個問題,他身上只有一件皮裙,哦,還掉了,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我們就這樣把他一路拖過來,他必然會因摩擦而受重傷。”

“那怎麽辦?”猛盯着那兩個大大的活扣套子,眼睛閃閃發亮,他現在就覺得戰的小奴隸好聰明,他們以前也有草繩,可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樣用來救人,最重要的是這個活扣!

如果這個活扣圈圈再大一點,如果他把這樣有活扣圈圈的繩子甩起來,用那個圈圈套住野獸,那麽他是不是可以一下就把獵物給拖回來?

哇哇哇!感覺這個好像并不難,他一定要試試!

“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把這種可以從頭包到腳的獸皮衣扔給他,讓他穿上,然後再把繩子扔給他,把他拖過來。還有一個,先把繩子分左右兩邊拴在獸皮衣上,然後再把獸皮衣抛給羊尾,讓羊尾自己慢慢爬到獸皮衣上,兩手張開抓住獸皮衣兩側,人趴在獸皮衣上,這邊拉動繩子,就能連帶獸皮衣和人一起拖過來。”

最終大家和羊尾自己都選擇了第一個方法。

羊尾抓住繩子,按照嚴默指點,一個圈套在自己臀部下方,一個圈套在腋下,然後把兩股草繩的繩身并攏,用手握住。

嚴默指揮,大家一起發力,很快就把羊尾給拖到近前。

有點不幸的是,在拖拽穿上獸皮衣的羊尾時,一根草繩吃不住力,斷了,但還好另一根草繩堅持到了最後一米處,最後大家采取互相抱腰的方式,除了一只手骨折還未痊愈的獵以外,一個抱一個,山站在最前面,探出身體、伸長手把羊尾拉了過來。

羊尾安全了,可不代表他的事情就過去了。

冰走過去,扒掉羊尾身上的獸皮衣扔給嚴默,提起羊尾把他帶到一邊,當場就對他拳打腳踢一通。

羊尾抱着頭縮緊身體哭嚎着任他的主人踢打他。

沒有一個人去勸阻冰,似乎所有人都認為羊尾該揍。

真可憐,不過……揍得好。嚴默的同情心早在他兒子死掉的時候就死光了,他根本就不想管羊尾是否會被揍死,哪怕他剛兩次把人救回來。他還以為差點被自己奴隸害死的冰會直接宰了羊尾吃他的肉,結果對方卻像是只打算痛揍兇手一通了事。

不知道看人挨揍會不會也被增加人渣值?嚴默看冰揍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假惺惺地勸上兩句,就見他家面相兇惡的毛頭主人走到了他面前。

你想幹嗎?嚴默直覺不妙,頓時警惕。

原戰用眼神告訴他:算賬!随即伸手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呃!唔!阿……戰?大……人?”嚴默雙腳離地,被勒得臉部再度充血,兩手拼命去抓那只手,想讓他松開對自己的鉗制。

“戰!”獵喝止青年,“他也是好心,而且還是小孩子,算了。”

原戰順手把嚴默往地上一扔,踩住他的肚子,罵道:“好心個屁!他差點害死所有人!”

操!我剛救了你們的人,你們不但不感激,還這樣對我?什麽叫算了?敢情我救人都白救了?嚴默簡直恨不得給這些原始人也人手頒發一部改造指南!

敢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罰!都得罰!加人渣值,統統加一萬點!混蛋原戰一個人加一千萬!

草町焦急地看向自己的主人,雕礙于她的目光,也開口道:“戰,結果是我們所有人都沒事。說到底,我還得謝謝你家小奴隸,要不是他,我家草町就沒了。”

草町走到原戰面前,跪下,但沒敢開口求情,她的身份不配。

“可我的背包沒了,裏面帶的食物和鹽也全都沒了。”猛在一邊嘀咕。他不是想要戰懲罰小奴隸,只是單純為了那個還沒有背多長時間的背包委屈而已,肉沒了可以再獵,但那個背包想要再做一個,目前基本沒可能。

原戰把嚴默放在身旁的背包用木矛挑起,扔給猛,“給你。”

猛接過背包,大喜。

獵一巴掌拍上他弟腦袋,搶過背包又扔給原戰,“不用,我這邊還有一個,這個你自己留着。”

“哥!”猛大叫。

獵一腳把二貨弟弟踹到旁邊,猛氣得跳腳,幹脆跑過去戳戰的小奴隸洩憤。

嚴默是那麽好給人亂戳的嗎?趁人不注意,他拿金針就在猛的手腕上飛快紮了一下。他剛才沒敢紮原戰,一是當時大家都看着他們,衆目睽睽之下不好下手,另外就是他已經對原戰紮過一次,再來一次,他怕被原戰察覺。

猛的手指剛挨上小奴隸的臉蛋,忽然停住,繼而驚恐地大叫:“啊!我的手!我的手沒感覺了,不能動了!哥!你把我的手打廢了!”

沒一個人理他。

猛拼命甩着手,還放到嘴裏咬,可不管他怎麽念叨自己的手沒感覺了,別人都不信。猛哭了,蹲在地上抱着右手腕哀嚎。

原戰目光從小奴隸身上一掠而過,眼中有着深深的疑惑。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會失手讓小奴隸溜下去,就是因為他感覺到手臂突然無力,但不到一會兒就好了,而在這之前,他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兩側的肩頸窩各被什麽紮了一下,就好像被沙漠裏的刺球樹的刺給紮了一樣。

小奴隸有古怪,得盯着!

冰那邊也收拾完了羊尾,暫時出了一口惡氣。

大家再次圍到一起,整裝、檢查行李。

嚴默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套上被羊尾穿過并磨損嚴重的那件獸皮衣,草町忽然攔住他,當着他的面,脫下自己的獸皮衣給他,把磨損的那件穿上身。

“小默,謝謝你肯救我,你是個好人。”草町低低地道,不等嚴默回答,又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家主人身邊。

嚴默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他并不是有意要救草町,只是被逼無奈。不過……也好,被人感激總比被人恨要好,嚴默撇撇嘴,毫不客氣地把草町那件獸皮衣穿上身。

畢竟是女人做的衣服,感覺好像就是比他原來自己搗鼓的那件要舒服。

最後大家清點了還剩下的東西。

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和抓在手裏的木矛基本沒有損失,其他東西多多少少都損失了一些,其中損失最大的就數原戰和冰。

目前,整個隊伍一共還有四個背包,但只有三包裝有腌肉。

還好鹽的損失不大,除了猛那個被原戰整個扔出去的背包和冰掉入流沙中的包裹以外,其他人的鹽都還在。

木瓢則只有冰的丢了。

獵的背包還在,表示打火石也沒丢。

這麽一看,總體損失并不算大,在全員都保住性命的情況下,大家都覺得這個損失完全不叫損失,只是為那個砸出去的背包可惜。

因為經過這次奪命狂奔,幾個背包的結實度和實用性都經受住了考驗,大大證明了它的存在價值。

幾名戰士看着四個背包的眼神就跟看寶貝差不多。

山和雕都要分肉給原戰,被原戰拒絕。

“我們現在離部落已經有一定距離,差不多快進入三級戰士的捕獵範圍,這裏也不安全,我們得趕緊決定方向,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度過夜晚。”獵神色沉重地開口道。

“那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再走下去,我們就要進入沙漠了。”猛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恢複知覺,也不再鬧騰,只是還會時不時地看看自己的右手。

獵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看向缺牙。

缺牙一拍腦袋,開始跟大家說他之前聽到過的關于大陸盡頭的事情。

據缺牙描述,他曾經在一次亂石灘交易中見過一名自稱是高山族的戰士,那人似乎長途跋涉了很久,偶爾的機會碰到了這次亂石灘交易。

“我覺得那人至少是一名四級戰士,否則他不可能穿過草原和黑樹林來到亂石灘。”缺牙道。

“他穿過了黑樹林?”獵驚訝。

缺牙點頭,“他是這麽說的。”

嚴默發現一經缺牙肯定,在場所有戰士竟然都露出了肅然起敬的表情,那是一種對于強者自然而然産生的尊重和畏懼,就好像他們面對自己部落的酋長時。

四級戰士到底強大到什麽程度?

這點嚴默現在還無法體會,直到他踏足草原深處并經過黑樹林時,才深深感覺到能活着穿過草原和黑樹林的四級戰士到底有多厲害。

“那他為什麽會和你提到大陸盡頭?”冰問。

缺牙回憶道:“他當時就坐在我旁邊不遠處休息,我感覺他很強大,就過去問他來自哪裏,是哪個部落的人。”

“他告訴我,他是距離這裏很遠的高山族人,因為尋找一樣對他們族人非常重要的東西而離開部落。”缺牙說到這裏,忽然嘆了口氣,“他還說跟他同行的原本一共有五個族人,但走到這裏已經只剩下他一個。”

“他在找什麽?”冰又問。

冰的好奇心像是比其他人重很多,而且憋不住話,并時時刻刻都想體現自己的存在感。這種性格,讓嚴默感到略熟悉。

某人摸鼻頭。他上中學那段時期,好像就這德性?處處都想出頭、處處顯擺自己的能耐,感覺那所中學都要裝不下他,任何學校活動都想插一腳,任何評比都要拿個獎,不服人,嘴還硬,做錯事也不願承認,還喜歡被人捧、被人誇獎,到處樹敵也不自知,直到後來受到接二連三的打擊,直到真正吃了大虧,才學會韬光隐晦是如何重要。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一段時期可以壓制下去,可本性偶爾還是會冒出頭來,導致他後來無論求學還是任職期間,還是被不少人讨厭和記恨。

這樣的性格也許并沒有什麽問題,頂多活得比別人稍微艱難一點,等将來更加成熟,自然會慢慢沉澱,最終找到自己的節奏。

可偏偏他是個受不得半點委屈的人。本着你對我不好、我對你更差的報複式天性,他對那些凡是厭惡他并不利于他的人,都做出了一些很是給自己增加人渣值的缺德事。

他不知道冰是否也是同類人,但已足夠讓他不喜歡并遠離這個人。壞人都不喜歡與自己相似的人,更不會相信其,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麽貨色。就算他救過冰,可是這世上關于農夫與蛇的故事并不少。

陰暗的嚴默面無表情地想到。

“不知道。”缺牙搖頭,“他沒有詳細說,但他偶爾說了句也許要到大陸的盡頭才能找到他想找的東西。”

“那大陸盡頭在哪裏?”猛搶在冰前面問道。

缺牙抓頭,“我也不清楚,也許高山族人知道?”

還以為你真知道什麽寶貴消息,結果還不是白說?

嚴默覺得不重要的消息,獵卻十分重視,他詳細地問道:“那個高山族人後來去了哪裏?你有沒有看到他離開亂石灘?”

“我看他後來去找了拜日族人,似乎有什麽事問他們,之後那人就跟拜日族人一起走了……等一下!”缺牙木矛一搗地面,突然大喊:“我想起來了,他會騎馬!他跟那些拜日族人一樣會騎馬!那些拜日族人分了他一匹馬,他一翻身就騎了上去,那匹馬也沒有把他摔下來!”

“難道拜日族和那個高山族有關系?”屬于大山的渾厚男低音響起。

“很有可能。”獵沉思,“上一代的祭司大人就曾說過,部族裏的男人不能只和部族裏的女人在一起,得和別的部族交換,否則部族便會逐漸衰落。祭司大人沒說為什麽,但我們三族合并後确實要比以前強大得多。也許拜日族和高山族跟我們一樣也打算結合成新的部落?”

嚴默心想,看來這裏的祭司已經注意到近親繁殖的危害性,也許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麽會這樣,但只要知道其危害性也就足夠。

原始社會是否也就是這樣一點點發展起來?因為生存受到各種威脅,于是某些部族便在一些比較睿智的祭司的推動下,逐漸與外面的人群接觸,進而發展到合并與融合,再形成新的部族,就這樣周而複始,部落出現了,城鎮出現了,最後國家也出現了。

“拜日族生活在東邊的大草原上。”原戰忽然道。

獵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轉頭看向嚴默,問:“小默,你知道大陸的盡頭在哪裏嗎?離部落大約有多遠?我們要走多久?是不是真的能找到産鹽的大海?”

誰知道呢?走下去,只要沒死,興許哪天就走到海邊了。嚴默當然不會這麽說,他在想措詞,前面被打擊到了,他得好好想想怎麽說才能真的在這些原始人心中樹立起威信。

獵卻沒給他思考的時間,猛然變臉:“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清楚地告訴我方向和要走的天數,否則……!”

原戰的手迅速搭上他的脖子。

又來?!嚴默心中一涼。

枉他還以為他和他的毛頭蠢主人處出了一點感情,剛才對方掐他脖子,他雖然很生氣,但他也能稍微感覺得出來原戰會動手兇他,不過是為了先一步堵住其他人的嘴,那家夥根本就沒用勁掐他和踩他。

可現在獵不過一個暗示,這家夥竟然就已做好了殺他的準備,瞧這動作麻利快速的,竟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不過這些人為什麽會突然變臉,剛才不都好好的嗎?他說錯了什麽嗎?不對,他根本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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