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長得像
“真是你?”
見趙錦諾沒有應聲,範逸眉頭皺起,“阮奕是傻的啊,阮家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趙家若是退親,沒有人會說你趙家的不是啊……”
他是想不明白,也覺不可思議。
只是趙錦諾看着他,沒有出聲,似是片刻,範逸又似是驟然通透了,惱恨嘆道,“早前将你一人扔在莊子上也罷了,這樣的親事也讓你去,這是什麽爹娘祖母!”
此時還能讓她嫁去阮家,必定是利益交換。
誰都知曉阮家疼這個小兒子。
而趙江鶴近來也從乾州知府一躍成了戶部員外郎。
即便真是戶部近來動蕩,陛下要生面孔,那朝中的生面孔多了,怎麽會平白無故落在趙江鶴頭上?
戶部之事,陛下是讓宴相在甄選。
宴相是阮鵬程的知交。
如今趙江鶴同阮鵬程成了兒女親家,趙江鶴便理所應當成了宴相欽點的的戶部員外郎人選。
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
趙家是出賣了這個女兒,才得了如今這戶部員外郎的位置。
範逸沉聲嘆道,“你爹和祖母也太狠心了……”
******
京中阮府,阮奕連連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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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鵬程看向他,“可是回京路上着涼了?”
阮旭朝中有事,已先行回了京中,郁夫人和阮奕乘得馬車一路回來,是今日才到的家中,用過晚飯,在偏廳中一家人說話。
将好阮奕噴嚏,阮鵬程許久未見,關切了一句。
阮奕抱着懷中的大白,鮮有的正襟危坐着,似是不敢在父親面前太随意了去。
而當下,阮鵬程問話,他連忙搖頭,似是又害怕又利索得回答了聲,“沒有!”,只是這聲“沒有”過後,又如孩童般吸了吸鼻涕。
阮鵬程明顯皺了皺眉頭。
郁夫人知曉阮鵬程看着兒子這幅模樣,又鬧心到了心底去。
早前有多疼愛,眼下才會有多痛心。
郁夫人正要開口,阮鵬程卻斂了早前眸間的情緒,朝阮奕道,“明日去趟宴府,宴相問起你來,說許久沒見你了,你既已回京,等明日早朝過後,就去宴府看看你宴叔叔。”
“哦!”阮奕這聲明顯應得輕快。
一聽便是喜歡宴書臣的。
阮鵬程這處便也同阮奕說完,遂看向郁夫人,繼續道,“有件事,你們在路上怕是不知曉,宴相調了趙江鶴回京,在京中任職,翰林院已将文書送了出去,眼下,趙江鶴應是已在來京赴任的路上了。”
郁夫人倒是意外。
這意外裏,自是還有幾分驚喜,“調回京中了?那是在何處任職?”
阮旭先走他們幾日,近來戶部的消息在京中都傳開了,郁夫人只是因為剛到京中不知曉的緣故罷了。
阮旭笑道,“母親,是戶部員外郎。”
郁夫人面露喜色,“戶部員外郎也是要職了,這次宴相這麽大手筆?”
阮鵬程應道,“正好朝中出了些事,是趙家的運數到了。”
話雖如此,但郁夫人心知肚明,應是宴相照顧奕兒,當下,郁夫人心中欣慰,其實她本也是想同阮鵬程說起趙錦諾來,她對趙家的這個女兒既喜歡又滿意,就沖着趙錦諾的顏面上,她也想大人拉趙家一把,眼下,這戶部員外郎可不是一般的人情。
郁夫人嘆道,“那需得向宴相道謝。”
阮鵬程道,“所以讓奕兒明日去趟宴府,自己替他岳丈道謝去。”
郁夫人這便明白了,颔首間,又忽然想起,“那既在路上,豈不是下月初就要入京了?”
阮鵬程點頭,“戶部缺人手,朝中催得急,應是下一任乾州知府尚未到任就将趙江鶴催上了路,應是這月月底就能抵京。”
郁夫人沒想這麽快,不過也是好事,郁夫人道,“那等趙家到了京中,大人便可上門提親,也不必再往乾州走一遭了。”
阮鵬程也笑笑。
一側的阮奕瞪圓了眼睛,“是阿玉……不不不,是錦諾要入京了嗎?!”
整個人就差抱起懷中的兔子歡呼雀躍了。
阮鵬程奈何看他,分明早前多清風霁月的一人,可眼下……
阮奕這回幹脆抱起大白手舞足蹈,“那我是不是可以每天都見到錦諾了!哦!哦!”
阮鵬程不忍再看,起身往書房去。
郁夫人追上去寬慰。
偏廳中,只有阮旭陪着阮奕。
阮奕眼中委屈,“爹是不是又生我氣了"
阮旭安撫,“沒有,爹只是在朝中累了,先去休息了。”
阮奕看着他,“大哥……”
阮旭道,“爹很關心你,比我們都關心……”
“哦……”阮奕抱緊懷中。
******
翌日,宴府內,阮奕抱着大白在書房中等候。
書房中有人伺候茶水,阮奕在書房中坐了許久,除了追大白之外也沒亂跑,沒有弄亂書房內的陳設。
稍許,有腳步聲折回。
“宴叔叔!”很遠,阮奕便起身喚道。
今日早朝推遲,宴書臣回來得也遲,阮奕其實已等了不少時候。
“奕兒。”宴書臣入內,眸含笑意。
小厮奉茶。
“宴叔叔!”阮奕抱着大白走到跟前,招呼聲中都是親厚。
“去過乾州了?”宴書臣一面掀起衣擺落座,一面問。
阮奕笑眯眯點頭,“去了,還見到了阿玉。”
“阿玉是誰?”宴書臣莞爾。
阮奕連忙搖頭,“不對不對,是錦諾,宴叔叔,我見過錦諾了。”
聽到這個名字,宴書臣還是僵了僵,遂擡眸看他,眸間星辰柔光,輕聲問道,“她是個怎樣的姑娘?”
宴書臣一問,阮奕仿佛打開的話匣子,整個人趴在月牙桌前,笑意收不住,既腼腆又激動道,“錦諾是個好好看,好好看的姑娘,我好喜歡,大白也喜歡。”
如此直白,絲毫不加掩飾,宴書臣笑了笑,“還有呢?”
“嗯……”阮奕想了想,忽然神秘道,“宴叔叔,我親了她!”
宴書臣微楞,繼而喉間咽了咽,認真道,“奕兒,這不是君子所為……”
只是話音剛落,卻忽然想起年少時候,他也是偷偷親了旁人,而後她未睜眼,口中輕輕袅袅道了聲,宴書臣你膽子再大些……
忽然而來的回憶,他噤聲。
阮奕卻在跟前抱着大白轉着圈。
宴書臣斂了眸間神色,繼續道,“隔兩月,太子要在月牙湖狩獵,京中不少世家子弟都會去,奕兒,你想去嗎?”
“去去去去!”阮奕歡喜,連大白都扔一邊不要了。
他最喜歡騎馬狩獵了,只是,阮奕嘴角抽了抽,“宴叔叔,娘親說我早前就是從馬上摔下來……然後摔傻了的,我爹不讓我再看騎馬射箭了,會兇我的……”
他是有些怕的。
宴書臣笑了笑,“我同你父親說。”
“真噠!”阮奕近乎歡呼雀躍,“宴叔叔你最好了!”
他就差蹦上去親他一口。
宴書臣忽然想起早前的阮奕,也是這般——宴叔叔你最好了!
只是意氣風發,年少昂然,如如今全然兩幅神色……
他沒有孩子,他拿阮奕當自己的孩子。
宴書臣阖眸。
“宴叔叔……”他還是神秘湊到他跟前。
宴書臣睜眼,請嗯一聲。
阮奕似是仔仔細細打量了他,而後認真道,“宴叔叔,我發現,阿玉長得有些像你!”
趙錦諾?
宴書臣怔住。
作者有話要說: 聰明如宴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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