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周岩臉上的揶揄一下子轉為了震驚和尴尬。

他看一眼少年眼底漸漸熄滅的寂寂煙火, 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圓場。

季風修長白皙的手緩緩垂了下去,被她撥開瞬間的恍惚感還在,他沉了臉色, 聲音也沒有什麽起伏地回答:“我不知道。”

瞿清眼底的失望和無助一瞬間開始蔓延。

周岩看不下去, 想了下:“劉洋啊,他好像生病請假了。今天沒來。”

餘光小心翼翼地瞥一眼季風,周岩好奇地問:“你找他有事嗎?”

瞿清蹙着眉,垂眸看一眼自己手裏的東西, 有片刻的無所适從。她擡手把照片藏到身後,搖了搖頭:“謝謝你們。”

轉身的瞬間,季風垂下的視線正好看到了她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 穿着一模一樣校服的少年攬着少女,兩個人面容稚嫩,笑得一臉傻氣。

樓梯下有女生上來,看擋在前面的是季風,紅着臉搭讪一句:“季風,你剛剛看紅榜了嗎?你又是年級第一, 好厲害呀。”

季風收回落在走廊某處的視線, 沒有理會, 轉身沉着臉往教室裏走去。

整整一天的課, 瞿清都上的心神不寧。

下課時偷偷發的短信, 劉洋一條都沒有回。

劉洋還沒有過隔很久不回她消息的情況, 內心的擔憂和恐懼蔓延,瞿清索性在課間打了電話過去,對面傳來忙音。

終于等不下去,晚自習之前,瞿清直接拎了書包, 和周雨眠打了個招呼,翹課溜了。

劉洋家的小區,瞿清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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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每天上學都會路過,但是每天劉洋都比她起得早,還時常買好早餐等她。

而且……劉洋的媽媽,向來不喜歡瞿清,瞿清也就不去自讨沒趣。

沿着傍晚的小區一路走到八單元八號樓。

瞿清按了門鈴,裏面很久才傳來門鈴被接聽的滋滋啦啦的聲音。

瞿清拉了拉書包帶子,正有些緊張地想着措辭,裏面忽然傳來劉洋的聲音。

“……瞿清?”

低沉暗啞,緊跟着響起兩聲壓抑的咳嗽。

瞿清錯愕了一秒:“嗯……”

門鎖被打開。

一路乘着電梯上了三樓,才出電梯,瞿清就看到撐着門框等在門口的劉洋。

他穿着淺灰色的睡衣,臉色病态的蒼白,似乎想忍住咳嗽,用手掩着嘴悶聲咳了咳,臉色又被憋得有了幾分血色。

瞿清幾步走了過去,仰頭看少年蒼白的嘴唇:“你還真病了啊?”

劉洋扯着嘴角笑了下:“小病。”

瞿清擡手探了一把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立刻讓她眉頭皺了起來。

“燒的這麽厲害你管這叫小病?是不是得看醫生啊?”

劉洋本來就燙的臉頰愈發滾燙,他擡手躲了一下:“沒事,我吃過藥了。傍晚這會兒體溫是會回升一下。”

看瞿清一臉将信将疑,劉洋讓開一些:“你怎麽會來?又逃課?”

瞿清臉色變了一下,不願回答這個話題,她探頭往門裏瞥,聲音小心翼翼壓得很低:“你媽呢?”

劉洋被她警惕又畏懼的模樣逗笑了,回答:“還沒下班。”

“哦……”瞿清終于拉着書包帶子放心地走了進去。

“吃葡萄嗎?”劉洋把茶幾上洗淨的果盤往瞿清面前放。

瞿清搖頭,猶豫了一下,問:“你……考試的時候是不是就不舒服啊?”

劉洋正在倒果汁的手一頓,有些無力地扯着嘴角笑了下,看她:“紅榜貼出來了?”

瞿清怔了一下,垂下頭,悶悶的點了點頭。

劉洋把果汁放到她面前,語氣很淡:“和生病關系不大,我自己的問題。不能什麽都怪到生病上面。”

瞿清聽他這樣說,頓時急了:“怎麽沒關系!你要不是生病,不可能考那麽……”

差點說漏了。瞿清噤聲。

劉洋比她想象的要平靜,像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很差是嗎。”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偏頭問,“你看了?多少名?”

瞿清半晌沒說話,被他一直盯着,只好說:“我沒去看,聽路過的人說,好像是……六十多。”

“路過的人?”劉洋眉眼間有片刻困惑。

“嗯……”瞿清如坐針氈,又沉默下來。

她只有有心事,又憋不住的時候會這樣。

他也不急,向後靠着,說話時帶着濃重的鼻音:“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心思直接被拆穿,瞿清擡頭看劉洋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等了等,她擡手把書包滑下來,拉開拉鏈,抽出裏面疊在一起的相片和信紙。

劉洋在看到信紙的那一刻,臉色變了一下,有些急切地想說什麽,卻先偏過頭劇烈的咳嗽起來。

瞿清聽着有些急了,看他咳得臉都紅了,聲帶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想擡手幫他拍着順順背。

劉洋一下躲開了,視線迅速地瞥她一眼,在漸漸止息的咳嗽聲裏問:“這、咳咳……怎麽會在你那裏……”

瞿清老實回答:“就、早會之後,我和周周她們聽到路人說你的成績,他們還說你……早戀……說公告欄都貼出了,我就去看了……然後看到了這些。”

瞿清還從來沒有這樣在劉洋面前吞吞吐吐說過話。

劉洋之前提到成績的時候都很平靜,甚至是超然,反而在這件事上,整個人都過度緊張起來,帶着點忐忑:“你看了?!”

這也很不像他。

瞿清立刻搖頭,很快又想了一下,老實交代:“當時貼在公告欄,我看到了前面幾行。”

應該真的是寫給她的,開頭寫了她的名字,第一段話是在回憶她轉學過來,第一次同桌的場景。

劉洋手裏死死捏着那幾張紙,把上面的褶皺揉的更皺。

隔了會兒。

“……那你信嗎?”

“當然不信,”瞿清瞪着眼睛,小臉上滿是憤憤不平,“這擺明了是有人想搞你!想頂替你的位置!”

劉洋看着她臉上認真的神情,沉默半晌,驀的開口:“瞿清……”

“嗯?”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呢?”

瞿清一愣,沒反應過來劉洋什麽意思。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幾秒後,劉洋忽然笑了:“逗你的,我就想測下你的反應。你不信我就放心了……其他人說什麽我不在意。”

“憑什麽不在意啊?”瞿清越想越氣不過,“我一定會把貼這些的人找出來,把他們的名字和照片也貼公告欄去!他們憑什麽亂動別人的東西還出去散布人家隐私!”

劉洋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了,解釋:“這信是寫給你的,之前準備給你當生日禮物。我自己看了看太矯情了,一個大男人,沒寫完,就放着了。”

“這個你要嗎?”劉洋把那張照片遞過去,“一直忘了給你。”

瞿清接過,兩個人又漸次沉默下來。

“瞿清。”

“嗯?”沉默太久,瞿清的聲音有些輕。

“你說,我要是不在孟翼班,會怎麽樣?”劉洋偏頭看她。

瞿清愣怔了,盯着他,似乎在消化他這麽沖動說出的話。

劉洋咳了兩下,有些疲憊地向後靠在沙發上:“我本來就對文科不感興趣,也算不上天賦異禀,之前一直都照着我媽想讓我走的路去努力,拼了命讀書,才勉強維持着這樣的名額。”

“剛好這次生病,我就在想,也或許這是一次機會呢,把我從不屬于我的軌跡上拉回來,去理科班,過一開始就該過的生活。”

劉洋語調平和,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做出了決定,現在只是掙紮過後的疲憊,緩緩說給她聽。

瞿清手掌撐着沙發,靜靜地聽完。

“你……想好了?”

劉洋擡手搭在額頭,有片刻目眩:“是先走到了這一步,才這樣想了。”

再度沉默。

“那你媽媽那邊……”

正說着,門口傳來門鎖擰動的聲音,很快,門被打開來。

瞿清倏地站起了身,有些手足無措地在當下絞着手。

劉心蘭臉上有着疲憊,擡手從門口拎了拖鞋換着,頭也不擡地問:“洋洋,你燒退了沒有?”

一擡頭,看到客廳正中央站着的瞿清,劉心蘭臉上的神情一頓,帶上了點嫌棄和不悅。

瞿清有些忐忑地打招呼:“阿姨好……”

“嗯。”自鼻息間應了一下,劉心蘭的視線沒在她臉上停留,只是問劉洋:“中午飯吃了沒有?”

“沒胃口。”

“你不吃怎麽能好起來。”劉心蘭皺起眉,深吸一口氣,“你們這次期中成績是不是出來了?”

瞿清有些擔心地望向劉洋,緩緩搖了搖頭。

“出了,”劉洋卻很坦然,他說着站了起來,聲音因為咳嗽有些啞,“媽,我有事想和你說——”

劉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瞿清識趣地背起書包道別。走出門,劉洋剛剛的眼神卻在腦內越發清晰起來,讓她心底略微發澀。

第二天一早,瞿清在劉洋家小區門口的公交車站等了很久,臨近上課時收到了劉洋的短信。

“你先走吧,這幾天不用等我了。”

瞿清收了手機,回看一眼小區裏稀稀落落的人,嘆了口氣,往學校走去。

早上第一節 課就是班主任的課。

下課的時候,看着心不在焉的瞿清,李梅直接皺了眉,磕了磕教案,喊瞿清去她辦公室。

周雨眠和趙文強一臉擔憂地目送她。

一進辦公室,李梅把教案往桌上一丢,坐下來先嘆了一口氣:“昨天晚自習幹什麽去了?”

瞿清低着頭撚手指:“……同學生病了。”

李梅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開了口:“瞿清,其實老師一直覺得你不是壞孩子。你們這個年紀是叛逆期,我也能理解。你看我多數時候不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很有天賦,很多方面都很優秀,運動會上也為我們班争光了。但是,你要多想想自己的将來啊,你們已經升高二了,高一再怎麽迷茫,高二也該清醒了啊。”

李梅擡手從檔案盒裏抽出這次的成績排名:“你語文和歷史即便不認真聽講也可以考的很好,證明腦子不笨,只要努力,肯定可以考個不錯的成績。我記得,你初中的成績單也很不錯的。怎麽就……”

她把成績單放下,沉沉的嘆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辦公室裏沒有其他老師,李梅擡了擡眼,支使她:“去把門關上。”

瞿清照做,才回過頭來,隔着桌子,就聽到李梅問:“你跟老師坦白下,你是早戀了嗎?”

話很重,語氣也很嚴肅。

瞿清摳着手一停,反問:“我說沒有,您信嗎?”

李梅頓了一下,把話題抛回:“你先說。”

“沒有。”瞿清即刻回答。

“……”李梅有些不信,“和季風也沒有?”

“沒有。”

停頓了一下,李梅又問:“那那個的劉洋呢?”

瞿清緩緩蹙起眉,這個問題讓她本就憋火的心更加窒悶:“……我們是朋友,從小就是。”

“真的只是朋友?”李梅似乎仍舊不信又問。

瞿清絞着手指,蹙眉看着她,眼神有些抵觸,沒再回答。

倒是李梅先妥協了。她又嘆了口氣:“老師不是不想相信你,只是你們青春期,有點萌動也很正常。但是這是你們最關鍵最寶貴的三年,你們還小,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學習,萬一被其他事影響了,将來只能追悔莫及了。”

“你的家庭……老師也知道,”李梅說着,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帶着點心疼,“你又是女孩子,也許這是你唯一一次也是最容易的一次,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就改變命運。你知道季風的家境嗎?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這樣說吧,即便他因為同樣的情況落榜了,他的家裏可以花錢送他出國讀書,不用擔心未來。況且他現在還沒受到影響,可是你是個普通女孩,你不一樣,你看那個劉洋,這次考差了,下學期估計都進不了孟翼班了……”

瞿清聽得蹙起眉來,李梅說的話,從老師的角度出發來說很客觀了。

但是她就是不舒服,不舒服她這樣說劉洋,不舒服她嘴上說着信……其實從心底裏就沒有相信過自己吧。

垂下眉眼,瞿清一副聽不進去的模樣,臉上的神情恹恹,帶着不屬于這個年齡的疲倦:“謝謝老師。”

像是無聲的抵抗。

李梅嘆了口氣,擺手讓她出去。

一連一周沒有見到過劉洋。瞿清沉悶了一周。

季風自定義的留校察看也到了最後一周,學生會會議都是周岩給開的,每次散會,他都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她,最後卻又什麽都不說。

瞿清整天心不在焉,也無心理會。

終于捱到新的周一,瞿清起了個大早,還沒出門,就收到了劉洋的短信。

很長的一條,開頭就鄭重其事叫了她的大名,瞿清開始從心底裏發慌。

“瞿清……這學期你先自己走吧。我媽給我報了陳老師的英語班,我六點就到她那邊補習,之後直接去學校。可以的話,記得每天早十分鐘吃個早飯。對不起……”

最後三個對不起像是自己長出了利刃,瞿清看着,忽然覺得眼底發酸,心髒驀的一疼。

從小學六年級開始,他們就一直一起上學放學,即便高中不在一個班,但是上學順路,劉洋也總會等她一起。

以為他們可以一直這樣的,沒想到卻因為這種事,忽然就有了要結束的意思……

像是風筝斷了線,飄飄忽忽的,終歸會被風吹出視線,爾後消失在天邊。

瞿清有些茫然地走在去上學的路上,忽然對周邊的一切都充滿了厭惡。

一直以來,她好像就稱不上幸運。

小學六年級那年,一家人搬家到遠離大海的堯光市,她對一切都很陌生惶恐,甚至于這邊的天氣,班上的男生女生都有自己的小團體,她像是個不速之客,只有劉洋願意走近她,分享給她棒棒糖,幫她跟上這邊老師的教學進度,逐漸适應了新學校的生活。

初中的前半程還相安無事,很多時候,瞿清的成績甚至是高于劉洋的,當時劉心蘭大概視她為劉洋的潛在競争對手,稱不上讨厭,但是對她也喜歡不起來。

初二那年……初二那年,她的父母離婚了,母親燕如許跟着新歡搬到了別的城市。

很小的時候,瞿仕為給她講她名字的由來,“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瞿雖然只是音同,但是瞿仕為那時候是真愛燕如許,希望瞿清長大可以繼承她母親的優點,成為像她一樣的人。

之後的很長時間,瞿清對自己的名字都是百般厭惡的。

腳下踢到一塊不小的石頭,瞿清腳尖停了停,回過了神,有些煩躁地把小石頭踢到路邊的綠化帶下。

期中考試過後,整個學校的氛圍明顯都沉悶許多。

瞿清走在路上,依舊會被人認出來,指指點點。

多數時候,她只冷着臉走過。

但也有的時候,那話題會觸到她的禁區,讓她不受控地停下腳步。

“哎——你知道孟翼班那個早戀被叫家長的嗎?”

“誰?劉洋?”

“對啊……我們班歷史課代表上次去送資料正好碰到了,說是他媽媽當着那麽多人面打了他一巴掌呢。”

“天……那肯定沒臉見人了吧。”

“唉,你說那個瞿清也是,她不都有一個季風了嗎?怎麽還要毀掉另一個人啊。”

“自己不學好還連累別人呗。要麽怎麽說是混子呢。就是不知道季風知不知情。”

“什麽人啊……那劉洋圖她什麽啊?”

女生不屑的嗤笑:“老舔狗了呗。這種随随便便就能談戀愛能那什麽的女的,男的都喜歡啊。”

兩個人一臉了然的笑了,視線對上迎面走來的兩個女生,臉色一變。

瞿清面上的神情很淡,卻看得她們全身發毛。

周雨眠皺着眉頭,直接不滿的開口:“你倆嘴這麽臭就不怕連累父母啊?自己的嘴都管不好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呢?”

兩個女生臉色瞬間更難看了。

其中一個女生看她一眼,有些不服,梗着脖子辯駁:“這又不是我們瞎說的,全校都知道了……針對我們有什麽用?有本事一開始就別做那些事啊!”

胸前的校服領口一下子被扯住了。

女生踉跄了一下,看着瞿清倏然湊近的森冷面龐和毫無溫度的眼神,吓得低呼一聲,很快有些慌亂又畏懼地抓着瞿清的手,試圖讓她松開。

兩人明顯聽過瞿清的傳說,此刻都慌神了。

另一個女生四下看了看周圍路過的學生,似乎想要求助,聲音還顫抖着警告:“你、你快放手啊!光天化日你還想打人是不是!我要去告訴老師了,你別想一中也想搞校園暴力那一套——”

周雨眠看四下或驚訝或探尋的目光,也拉着她小聲勸瞿清:“清清……”

瞿清完全沒有在意周圍人的意思,她死死地扯着面前比她矮一些的女生,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冷硬:“你們怎麽說我都沒關系,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尤其是劉洋,聽到沒有。”

女生手和腿都在輕顫,眼底死死地提防地盯着瞿清,說不出話。

瞿清手下用力,猛地把女生拎得更近了,音量也拔高了:“聽到沒有!”

女生一下子被她吓得劇烈抖動一下,眼底反傷淚光,後怕地點點頭:“聽、聽到……”

瞿清倏地松了手,女生踉跄了一下,被同伴扶住。

季風正站在三樓畫室的窗邊漫無目的地四下看着。

周岩撞了撞他的手臂,下巴擡了擡,用目光輕指教學樓門口。

季風收回思緒,視線順着他所指望了過去,一眼就看到紮着馬尾的少女熟悉的背影。

少女發了狠一樣揪着對面的少女,旁邊的人拉鋸了一下,沒把兩人分開。

周岩清了清嗓,抽出插在口袋裏的手指,意有所指地偏頭問:“那是瞿清吧?”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少年已經冷沉着臉,徑直轉身往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來晚遼!

前方高能前方高能前方高能!

不誇張的說老阿媽最愛的劇情終于要來了(QAQ我甚至是因為下面的片段才下定決心給風風和清清單開坑的噫嗚嗚噫)

終于回家啦,明天開始照常恢複6點更新嗷!大家早點休息,晚安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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