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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瞿清罕見的沒有來上課,季風也沒有來文二班。
上課前,全班人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後排并列空着的座位。
第一節 是班主任的課, 李梅進來磕了磕教案, 教室裏霎時間安靜下來。
“看什麽?都會了是不是?”李梅沉着臉,擡手指最後一排的座位,“趙文強,你下課記得把多出來的課桌搬出去雜物間。”
全班回頭看着季風坐過的座位, 面面相觑着,很快響起竊竊私語聲。
周雨眠有些擔心地看一眼空着的兩個座位。
趙文強點了點頭,問:“老班, 清姐怎麽也沒來啊?”
“她上午請假了。在學校別給我整哥啊姐的那一套!”
“哦——那風哥……我是說季風,怎麽了?不來了啊?”
“人家本來也不是咱們班的。”李梅皺着眉頭看他,“你這麽關心別人,是自己學好了是吧?你起來背誦一遍《琵琶行》。”
“……啊?”趙文強撓撓頭站起來:“琵琶行……我不行啊。”
全班頓時哄笑。
李梅沒好氣地喊他坐下,不忘提醒:“記得下課後多看看書。還有搬桌子。”
——
鄭文言進到孟翼班教室的時候,下意識看向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空了一個星期的座位上, 少年安靜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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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言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今天咱班全班滿員, 老師感到很欣慰, 課前多說兩句。臨近期末考了, 你們都是最優秀的學生, 面臨的競争也更大, 希望下個學期,我還能在這間教室再見到各位。”
孟翼班的學生,連續兩個學期考試排名掉出前45名,則會無緣這個班。
一大早,因為鄭文言的這番話, 全班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期中考或者上學期考試不理想的學生,惴惴不安更是直接寫在了臉上。
劉洋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季風,少年神情淺淡的看着面前的書,臉上透露出的疏離和生人勿近的氣息與從前無異。
柳依曦偷偷側身瞥着季風,捏緊的筆在筆記本上不小心戳出一個很重的點,她才有些不甘地收回目光。
——
少了瞿清和季風,文二班一上午都顯得很安靜。
下午上課前。
周雨眠和白靈第無數次看向孤零零在旁邊的瞿清的座位。她的課本還堆在課桌上,整齊的,嶄新的,幾乎沒被使用過。
趙文強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搬完桌子以後他心情一直不好,也沒出去打球,一手在桌下砰砰砰地小幅度拍着籃球。
後排的周雨眠正在和白靈擠在一張椅子上聽歌看雜志,被他這聲音煩的不行了,吼他:“趙文強你能不能安靜點啊!吵死了。”
趙文強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手下用力,很靈活在椅子下完成了運球,把球交到右手裏,又開始沒完沒了的砰砰砰。
他的臉翻了個面,把後腦勺留給周雨眠。
周雨眠煩躁的拿手指塞住靠近他的那邊耳朵。
走廊裏的穿堂風吹過,後門處緩緩走來一個留着波波頭的少女,看一眼班級號,站定了。
她的發梢齊整地堪堪蓋過她清秀的下巴,薄薄的一層齊整的劉海,堪堪遮住眉毛,襯得她的皮膚更白,眼睛更大更靈動了。
趙文強擡眼瞥了一眼,頓時笑得很誇張:“美女,找人啊?”
被喚“美女”的女生抓着書包帶子,閑閑的側目看向趙文強,眼底清冷平靜,聲音甜而冷:“球收了。”
趙文強嘴角的笑意一頓,猛地坐起來。
手下的球一滑,“咕嚕嚕”滾到腳下,把他刁鑽地盤在桌下的腿絆了一下,本就吊兒郎當坐的不穩,趙文強猛地向後栽倒了。
高大的男生四仰八叉坐在地上,手還徒勞地抓着椅背,仰頭看着少女,抓了抓後腦勺,一臉震驚:“……清、清、清姐?!”
“什麽親親清姐,人都難受着呢!別以為跟清清套近乎我就不敢打你啊!”
那邊,周雨眠終于不堪趙文強發出的巨大聲響的騷擾,她猛地站起身一頓罵,才發完飙,一擡頭,眼底也震驚了,“……清清?”
整個教室的人都回過頭來,還有直接湊到後排的,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瞿清。
瞿清自己反倒像個局外人一樣冷靜。
她看着趙文強讪讪的爬起來撿起球,點點頭,徑直走到自己座位上,拉開椅子坐了上去。
旁邊的白靈和周雨眠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兩臉震驚地看着瞿清平靜地坐了下去,翻開英語課本,開始認真默讀。
被盯得久了,瞿清擡手把右邊的頭發掃到耳後,露出半張精致白皙的臉來,她看一眼呆愣着站着的白靈和周雨眠,問:“你們不看書看我幹嘛?”
白靈和周雨眠愣怔地眨了眨眼。
白靈讷讷地開口,像是沒懂她的意思:“……看書?”
周雨眠拿手肘戳了戳她,“啪”地合上偶像雜志,扯過英語書蓋上去,很果斷地說:“看啊!看的!”
視線掃到前排,一大半同學都在明着回頭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瞿清眼神很平和地掃了一圈,那些人自己倒反有些不自在,倏地轉回身去,很快響起窸窸窣窣的翻書聲和讨論聲。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
周雨眠終于耐不住好奇,暗戳戳蹭過來,看一眼瞿清一直盯着的英語課本,在看到上面滿滿的整齊的筆記的時候,眼睛都看直了:“不是……清清你、你沒事吧?”
瞿清神色淡然的合上書開始默寫單詞:“我有什麽事。學生學習不是天經地義的?”
“……”周雨眠震驚了,“是……不是,清清啊,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怎麽有點想哭呢。吓人啊——”
瞿清忍不住笑了一下,頭也不擡把抽紙拍到她面前:“哭!別怕紙夠用。”
周雨眠噘着嘴憤憤地把抽紙擺了回去,撐着下巴問她:“那,季風呢?他怎麽不來了啊?”
瞿清手下寫字的筆一頓,語調很淡:“我不讓他來的。”
周雨眠一聽,有些急了:“為什麽啊?多好的資源你不用!”
瞿清視線盯着自己中文手寫的“結論,結束”,停頓三秒沒拼出英文,她擡手去翻課本的單詞頁,語氣很淡:“擔不起後果。”
周雨眠一怔,看一眼後門沖她不斷招手的白靈,起身走了出去。
趙文強也好奇得心癢難耐,還有些顧忌:“清姐,你……短頭發好看啊。”
瞿清下意識把英語書卷起來,準确地在趙文強後腦勺敲了一下,爾後才回頭:“罵誰長頭發醜呢?”
“沒沒。”趙文強嘿嘿一笑,摸着後腦勺,神情放松下來:“我的意思是更好看了,驚為天人!不愧是清姐!發憤圖強都比別人美。”
“清姐,你圖強就圖強,我就是怕突然轉性先學習了就不理我了。”
“你想得美。”
瞿清跟着笑了,沒再和趙文強多貧嘴,安靜把剩下的單詞默寫完。
——
一連一周,李梅每次在後門暗中觀察班上的學生,總能看到瞿清早早到教室,不像往日一樣睡覺或者看漫畫,而是認認真真捧着課本或者習題冊,埋頭在做。
監督自習的時候,李梅看着小姑娘整齊寫了一頁的筆記,忍不住抱着手臂多看一會:“想開了?”
瞿清擡眼看很淺淡的看她一眼,很小幅地點了點頭,爾後又埋頭繼續做筆記。
相比孟翼班的班主任就不知道是喜是憂了。
季風倒是回來老老實實上課了。
但是他比從前更任性更冷沉的,下課時間自由課都不見人影就算了,很多他不感興趣的課他就直接不去上,跑去畫畫或者學自己的了。
更有甚者,班上的女生問他道題,這少年直接冷着臉頭也不擡,收拾了書轉身就出了門。惹得女同學委屈地哭了好久,全班都莫名活在高壓之下了。
任課老師也不敢多說,更不敢點名,生怕鬧出點什麽,這一堂課老師先過不去了。
起先鄭文言還擔憂地跑去找他,還去人家文二班門口假裝路過尋人,結果發現那個老師口中不學無術的小姑娘剪短了頭發,課間也不打鬧,在安安靜靜做題。
後門處有不少有意無意路過的學生,指點着瞿清的背影議論着種種,聲音不算小,小姑娘像沒聽到一樣,依舊默默做自己的事。
鄭文言眉頭緊鎖,想到自家季風,愁上心頭。
之後他就發現了,季風多數時候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畫室,圖書館和他說話的女生多了,這男孩索性書一卷,連圖書館都不去了。
一來二去,鄭文言總算看出來了,這從小優越的小少年,怕真是在文二班的小姑娘那裏碰壁了,這是憋着火無處撒,自己跟自己生悶氣呢。
才要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鄭文言頭頂的地中海愁的更光亮了。
十一月過半,深秋的涼意漸濃。
多數學生已經穿起了秋冬季的校服。
标本館裏比其他地方都要冷,鮮少有人。
季風獨自坐在大廳一角的自習桌上,明明很陰冷,他的白襯衣袖口卻還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且肌肉勻稱的小手臂。
少年修長的手指握着筆,閑閑的落在紙上,視線冷而淡,幾乎是不停頓地往下寫着解題過程,游刃有餘……而又枯燥無趣。
似乎解題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
他耳朵裏塞了白色的耳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旁邊有人影走過,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停下來,遮住了些許燈光。
少年冷着臉,視線落在習題上,頭也沒擡,冷沉着聲音開口:“有人。”
低低沉沉的,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那人像沒聽到一樣,細白的手指把地理書往桌上一拍,徑直坐了下來。
季風的臉色沉得更深。他蹙眉,冷着眼神回頭,才要發飙,看清了坐下來的人,一下愣住了。
眼底的不悅轉為震驚,爾後震蕩開來,四散而開的情緒裏有深藏的委屈,還有端着不肯放下的傲嬌和賭氣。
少女單手撐着下巴,擡手俏皮地拽下他一只耳機:“跟你打招呼不理,哪有人?”
如願看到他清冷的眼底眸光閃了閃,眼底的不自然一閃而過,瞿清笑眯眯地偏了偏頭:“原來你也可以有這麽豐富的表情變化啊,之前還以為你面癱呢。”
季風:“……”
作者有話要說: 都說了是糖啦qwq泥萌要信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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