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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為什麽不能是我。”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帶着悵惘,在密閉的車裏響起。
瞿清怔了一下, 手死死攥在一起, 忽然有些無所适從。
季風的手仍舊落在方向盤上,望過來的時候,眼底有着忍耐過度的猩紅:“清清,為什麽不能是我陪你去冰島看極光, 去坐觀鯨船?”
季風的手繼續收緊,幾乎要在方向盤上摳出指痕來:“明明,這些本來就該我陪着你去做的。”
瞿清深吸一口氣, 擡手叩開安全帶的卡扣,她推了一下門,頭都沒回,背脊挺得很直:“開門。随便你吧,反正在哪裏拍都一樣,我的本意只是說, 你這些決定應該跟我這個經紀人商量一下, 畢竟我有好多的事需要提前安排統籌, 合同裏也是這樣的寫的。”
門沒有開。
瞿清憤憤地回頭, 瞪着季風:“不然你大可以解約, 那麽你要去哪裏做什麽, 都和我無關了。”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眼底的憤怒和委屈交織,瞿清手死死攥着,對上他的眼神時,終究是敗下陣來, 她移開目光,靠坐在椅子裏,像是自我保護般的抱起了手臂。
好一會兒,身後響起一聲輕到幾乎聽不到的嘆息,季風又發動了車子,聲音恢複了清冷:“對不起。”他說,“我先送你回公司。”
可是瞿清覺得自己跟他在一個空間待下去了。她避開季風要給她系安全帶的手,手臂仍舊疏離地抱在胸前。
“就放這吧,反正不遠,我走回去。”瞿清拒絕交流的樣子,眼神冷冷地望向窗外。
身後安靜了好一會兒,靜到瞿清幾乎可以清晰地聽出來季風僵着的身體終于緩緩後撤,西裝面料摩擦着發出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門鎖被打開了。
瞿清的身體僵了一下,像是得到了釋放一樣,拉開門的時候還手滑了一下,她推開門,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瞬間就跳了出去。
拍上車門,沒走出兩步,身後傳來熄火的聲音,緊接着是車門打開又拍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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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腳步一滞,嘴唇緊抿着,狠着心沒有回頭,帶着氣,只埋頭往前走着。
直到手臂被拉了一下,瞿清第一反應用盡全力像是嫌惡般的推了一把,季風沒有防備,瞿清自己推的自己後退一步踉跄了一下,季風伸手像扶她,看到她眼底的抵觸和嫌惡,高大的身影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僵在了當下。
瞿清自己站穩了,理了理自己的手臂,責備的話還沒說,季風眼底的受傷還沒收起,有些艱難地提醒她:“紅燈了。你現在的狀态,一個人不安全……我只看你走近公司就離開。”
身後的車子以極快的速度擦着會被沖過去,帶了一陣風。
瞿清這會兒才如夢初醒,她臉色有些不自然,移開了目光,沒有答話,視線盯着紅燈的倒計時,只覺得自己的思緒像是被人惡意扯成紛亂一團。
周圍沒什麽人,倒計時最後幾秒的時候,瞿清才松了一口氣,忽然聽到季風在身後低沉得猶如自語似的開口:“那些話,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說了。對不起。”
瞿清又一口氣堵在了胸口。
傍晚的風稍稍吹散了酷暑的炎熱,瞿清一路往前走着,耳朵和餘光都無法忽視身後不遠不近跟着的身影。
好不容易臨近公司,因為季風的熱度,最近不少私人和狗仔都在蹲公司門口,他暫時将自己的公司委托出去,大約也是受了這些影響。
不過這些只是瞿清的猜測罷了。
雖然這樣想着,瞿清還是選了公司後門方向,季風想跟她沒法反對,但是總不能兩個人這種狀态前後出現在鏡頭下,到時候可真就是解釋不清了。
靠近後門,瞿清還特意左右掃了掃,确認沒有什麽可疑人員出沒,才松了口氣,掏出自己的工卡。
還沒邁進那個不算顯眼的門,瞿清忽然聽到身後安靜了一路的季風帶着焦急喊道:“小心!”
沒等她回頭,瞿清整個人就被季風撲了個滿懷。
瞿清的頭和身體被季風死死地按在了他的懷裏,她低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隔得太近,先聽到了季風的悶哼,還有利刃劃破西服的刺啦聲。
大腦一瞬間就空白了。
遠處路過的兩個女生捂着嘴一臉驚恐地低呼,保安向着這邊跑了過來,瞿清只能機械地呼吸着,看到詹海頭上的鴨舌帽在混亂中掉下來,被保安鉗制住,手中的匕首落了地。
瞿清愣怔的擡了擡手,指尖觸到季風背後溫熱濡濕的黏膩。
她的神經一瞬間被猛地扯了回來。
鼻息間撲入濃重的血腥味,瞿清張了張嘴,耳膜生疼,聽到了詹海的咒罵。
“你這個□□……你毀了我的人生,你毀了我的一切……”
瞿清顫抖着想推開季風,卻發現他抱得太死,自己又完全失了力氣,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推開了他,然後就看到了自己手上刺目的鮮紅。
季風清朗的面容上,眉頭深鎖,依舊擋在她身前,仔仔細細地把她從頭到腳掃了一圈,确認她沒有受傷,才一臉防備地轉頭看被控制住仍舊歇斯底裏的季風。
瞿清深深喘息了兩下,看着他的神情,忽然就覺得煙款生疼,溫熱的液體一下子沖撞得眼眶酸澀。
“別動了,你別動了,”瞿清看着轉瞬就被血液浸濕大半的季風的西裝外套,抽噎了一下,想要擋住還在往出湧的鮮血,卻抖得無從下手,她另一手抖着去打120。
季風看着她手抖的模樣,擡手握住她那只無措的手,才覺出她指尖早已冰涼一片。
“清清,看着我,我沒事。別怕。”
瞿清的淚瞬間奪眶而出,她癟癟嘴忍住抽噎,電話那頭終于接通:“喂120嗎?我們在林亞街星雲辦公樓,有人受傷了……”
一路從救護車到醫院。
耳邊呼嘯着救護車刺耳的聲音,護士在剪掉了季風的衣服,先試着簡單的止血,傷口在他肩背上拉開一道很長的口子,傷口很深,瞿清第一次真麽真切看到了皮開肉綻的感覺,心像是被死死攥了一下,疼得無以複加。
季風光裸着上半身,一只手把瞿清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裏,不斷安慰她,好像自己根本沒有痛覺一樣。
瞿清心情一團亂,視線無處安放,看到了季風小腹上一道不淺的疤痕,手臂上和背上也有不少猙獰的疤。
眼底才控幹淚水,又忍不住彌漫上來,瞿清移開視線,指尖又開始抖。
好容易到了醫院,季風被醫生帶去手術室,做局部麻醉清理傷口還有縫針。
瞿清她們被攔在外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知道為什麽,這事很快就被鬧到了網上,詹海因為持刀故意傷人已經被刑拘,陳主管了解情況的時候,一連嘆了三口氣,才按捺住,說公司來公關,讓瞿清先照顧好季風這邊。
“瞿清啊,你和季風……”陳主管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往下說,“等那邊穩定了,你給我回個電話,公司好發通告。”
“嗯……”
挂了電話,瞿清吸了吸鼻子,只覺得大腦都昏昏沉沉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滅了。
季風趴在病床上,任由兩個護士推到病房裏。
瞿清抱着才繳費領來的病號服,盯着幾個人遠去的方向,喉頭梗塞,好一兒才反應過來,匆匆跟上去去,進了病房門,腳步虛浮到幾乎站不住。
季風緩緩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後背的傷口經過縫合,又貼了透氣的紗布隔離。
瞿清嘴唇翕動了一下,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吸了吸鼻子,把手中的病號服遞了過去,嗓音有點軟綿微啞:“先把衣服穿上吧。”
季風擡起手臂想要接,身後才摘下口罩的醫生馬上陰沉着臉阻止:“不是說了,最近不要做劇烈的運動,左手就盡量不要用力了,以免拉扯到傷口,你們家屬也是,要照顧着點,傷口那麽深,再失血多一點,就得輸血了。”
瞿清有點被罵得有些無所适從,手下僵了一會兒,才靠近了一些,把病號服抖開,然後繞過季風的後背,握着他的手腕緩緩塞進袖口。
鼻息間充斥着消毒水都壓不住的血腥味,瞿清好半天才幫季風穿好了外套,微微傾身,靠近了,他身上那種很特別的薄荷混合着茶香的氣息也被沖的很淡了。
護士把水挂好了,臨走前提醒瞿清:“這瓶快挂完的時候記得換另一瓶。都挂完了按鈴喊人進來拔針。”
瞿清連連點頭。
“還有,他失血量很大,雖然不用輸血,但是等下還是給他買點東西吃,最近也多吃點促進傷口愈合的,補血的。”
瞿清又是跟着點頭。
病房的門被順便帶上了。
瞿清後知後覺地站着,看了一眼吊的水,還是滿的,然後又望向季風。
季風幽深的眼底眸光清淺,看着她,反而率先有些無措:“清清,你別擔心了,真的不疼。”
瞿清吸了吸鼻子,聲音還帶着鼻音:“醫生說了,會留疤。”
季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後背而已,沒什麽的。”
這讓她心口和嗓子眼堵的更厲害了。
瞿清深吸一口氣,終于問出口:“你身上那些傷……怎麽回事?”
她記得季風以前身上很幹淨,季家的小公子的待遇不用說,季風那時候比很多女生的皮膚都白淨細膩,根本不會有那些猙獰的疤。
不知怎麽,瞿清忽然想到自己逃課回來,□□踩到季風肩膀上的那一刻,和他順着光擡起的眼眸相對。
像是無端镌刻在時光裏最深的印記,瞿清怎麽也擦不去。
也許那時候就不該有開始,那樣錯誤的重逢,或者說相遇。
“沒什麽……”季風看着她,視線有些躲閃和猶豫,“兩年前,出了場車禍。不嚴重。”
車禍……
瞿清的眉頭深深皺起來,演的光像是被人擊碎了一樣,破碎淋漓。
“我記得陸傑之前還說過,你兩年前,喝酒喝到胃出血,兩次。”瞿清的拳頭死死握起來,也忍不住心底裏起來的戰栗,眼底的霧氣又起,“我總是告訴自己,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過去那些,我都不在意了。”
“可是你看看你,”瞿清忍不住咬了一下下唇,咬到泛白才忍住眼底的淚意,“這兩年,你都發生了些什麽啊?”
季風眼底的悵然和失神一閃而過,他仰頭盯着瞿清,手顫了一下,因為紮了針,又緩緩松開。
“那麽你呢?清清,你又對自己好嗎?”
你又對自己好嗎?
瞿清的身體震了震,一瞬間又被回憶拉回了兩年前那場大雨裏。
她沒法回答,站在原地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慢慢離體,然後移開了視線。
“你先休息一下,有事打我電話。我去跟公司講一下,處理下輿論。順便給你買點東西吃。”
季風還想說點什麽,瞿清已經徑直轉身,逃離這裏一般,拉門走了出去。
瞿清一口氣出了醫院,走在街上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問季風想吃點什麽。
她嘆了口氣,先給陳主管打電話說了下現在的情況,陳主管那邊說已經上了熱搜了,那他們的申明就要盡可能發表的漂亮一點,不讓別人抓到什麽把柄。至于醫院那邊,盡量別再被拍到什麽了。”
陳主管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尤其是,你倆之間的事。”
瞿清腳步一怔,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那陣郁結:“好的……我知道了。”
想到護士交代的話,瞿清又惦記着季風打着的吊瓶,在醫院附近的街上打包了一份雞湯,外加一點雞蛋羹,調好了味,回了病房。
病房裏傳來小小的交談聲,是陸傑和季風的。
本來想回避移開,但是像是心靈感應一樣,季風已經率先擡頭看到了她。瞿清手下一停頓,開門的動作放得輕了一些。
“瞿小姐。”陸傑從文件裏擡起視線,和她點頭打了打招呼。
瞿清只好扯了扯嘴角,回了他一個笑,低頭到一旁的桌上将打包盒打開。
陸傑收起文件,望着季風,有些為難:“叔叔和阿姨已經看到了新聞,剛剛打電話問我,我只敢說說你沒什麽事,其他的……還是你來解釋吧。”
季風靠坐在床頭,格外低沉地應了一聲:“嗯。”
“那我就先走了。”
瞿清支起小桌子,剛好端着雞湯和蛋羹轉過來,聽到陸傑說:“瞿小姐,能麻煩你出來一下嗎?”
瞿清愣了一下,即刻點頭:“稍等,我把飯給他放好。”
“那我去外面等。不會耽誤太久的。”
放好飯菜,瞿清把燙好的筷子和勺子遞給他:“忘了問你想吃什麽,你先多少吃點,這水估計還要挂好久。”
陸傑就在樓道裏不遠處站着,他正打着電話,看到瞿清出來,匆匆挂斷了,對着她颔首。
直覺告訴瞿清陸傑想要跟她說些什麽,但是真的走到跟前來,還是有些忐忑。
“你說吧。”
陸傑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開口:“大概兩年前,季家的生意出了很大的問題。高層內部出了蛀蟲,把季氏在海外的市場幾乎拱手讓給了競争對手,還在財務上動了手腳。季總的父親涉嫌非法集資,當時已經被刑拘了。”
瞿清臉上的愕然一下子沒有收住。
“那個時候,季總也是沒有選擇,為了補上空子,讓他父親出獄,每天應酬,沒多久就喝出了胃出血。”陸傑身前抱着文件夾,視線幽深,語氣有些枉然,“我當時只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親眼看着他這樣糟蹋自己身體,卻什麽忙也幫不上。有次為了趕着見一個法國的投資人,他出了車禍,挺嚴重的,醫生說當時如果沒醒過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到現在他身上都落下不少傷。”
瞿清愣怔地聽着,身體其他的感受仿佛都出走了一般,只剩下心髒處一點點彌漫開來的痛,就連呼吸都是被動的。
陸傑輕輕嘆了一口氣:“那段時間,你打來的電話,他都不敢接,生怕你會發現,會擔心,會……離開他。”
“可是他又總會想,如果事情解決不了,他該放了你的。他可能會有一個坐牢的父親,還不清的債務,破碎的家庭,還有沒有期待的人生。”
瞿清驀的張了張嘴,像是一只被突然暴曬在太陽下的即将幹涸窒息的魚。
陸傑苦笑了一下:“他也沒有更多機會猶豫,因為在那之後,你就和他提了分手。那是我第一次見季風那個樣子,他簡直瘋了。季家那麽大一個攤子沒有壓垮他,從雲端跌落到塵埃沒有壓垮他,但是你的兩句狠話,幾乎要了他的命。”
瞿清像是在死亡邊緣又被人猛抛回了冰水裏。身體和心髒瞬間進了水,凍得她發顫,把痛覺放大的淋漓盡致。
“瞿小姐,”陸傑又是一聲郁結的長嘆,“這些,季總從來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真的不想看他再這樣下去了。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他有多愛你,你也看到了。”
瞿清忽然想起了自己去美國為求一個結果,看到的那一幕。
為什麽呢,怎麽會這樣……
瞿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了病房的。
她抵着門框站了一下,季風已經下了地,艱難地拖着長長的輸液管,想把吃剩的飯放回到桌上。
看到瞿清突然進來,他吓了一跳,手下扯得輸液管搖搖晃晃,臉上甚至有孩子犯了錯被抓包的無措和慌張。
“我……”
瞿清沒有給他機會說話。
她匆匆往前,一下子撲到季風懷裏,顧及着他的傷口,死死攬住了他的腰腹。
“季風……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季風整個身體都有些尴尬的僵住,好一會兒,低沉的聲音裏帶着點不敢相信的顫意:“清清,你什麽都不用做,能像現在這樣每天看到你,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瞿清埋首在他懷裏,手抓着他身後的病服,眨了一下眼,淚水就浸濕了季風胸前薄薄的衣服。
季風一下子更慌了:“清清,別哭,你別哭,我現在……甚至都不能抱抱你。”
瞿清吸了吸鼻子,淚眼朦胧地看向季風,她努力眨了眨眼,貼的這樣近,好像也可以隔着兩年前那場雨霧看清他的真心。
季風似乎也猜到了什麽,他端着湯遠了些,怕灑到她身上:“陸傑跟你說什麽了?”
瞿清只是看着他,不知道在自責還是怪他:“為什麽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年你發生的事,我一無所知……為什麽你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憑什麽啊?”
瞿清終于松了手,擡手抹了一把眼淚:“憑什麽你總是自作主張,覺得是為了我好,你怎麽問問我受不受得住你這種好……既然你都決定了,那你就徹底不要出現啊?你又出現……讓我知道這些,要我怎麽辦啊?季風,我要怎麽辦啊……”
季風的手動了動,嗫嚅了一下,身形又僵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
瞿清眉頭蹙着,忽然就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她擡手從季風手裏奪過碗,放到身後的桌上,再回來時,看到針管裏已經回血了。
瞿清慌了一瞬間,沖出去門外,扯着一個路過的護士進來給季風看看。
護士看一眼,拿了消毒器具,幫着季風把針重新插了一下,好不容易收拾好了,看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沒好氣地教育:“這有什麽事非得這會兒鬧情緒?到時候折騰的兩只手都腫了,還怎麽輸液?”
瞿清低着頭咬着下唇不敢說話。
護士繼續教育:“還有啊,有事按一下床頭鈴聲,會有專門負責的護士,哪有你們這樣路上拉個人過來看的?我還有別的病人……”
瞿清心虛地道歉:“對不起,我剛剛急忘了……”
護士看了看季風養眼的臉,嘆了口氣:“這會兒知道急了,平時相處的時候多包容帶點,年輕人,不要沖動,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好不容易送走了護士,瞿清站在不遠處一直沉默着。
季風靠坐在床上,視線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底都是緊張,好會兒,才有些幹澀地開口:“清清……我那個時候,是真的沒有辦法——”
“那段時間,我去美國找過你。”瞿清深吸一口氣,擡頭打斷他。
季風滿臉愕然,像是想起什麽,緩緩地皺起了眉頭。
瞿清深吸一口氣,偏頭看向醫院外面,視線和語氣都變得渺遠:“那天下了雨,我在你家外面,看到了……你和鄭言霜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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