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房間裏有早就準備好的酒精，魏笙晴拿出來倒在房間外面。

陳曉松或許是剛剛來的，或許恰好找一個地方稍微休息一下，沒有準備東西掩蓋氣息。

陳曉松給小女孩遞過餅幹，小女孩最開始只是怯怯地看着陳曉松，然後回頭看一眼魏笙晴。

在小女孩意識中，也許早就知道媽媽變化了，在沒有人再讓她傾訴的時候，魏笙晴是她幽暗恐懼時間裏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将她帶離那個沒有希望地方的人，就好像雛鳥情節一樣，盡管待的時間不久，但小女孩還是對魏笙晴有一種異樣的依賴。

“吃吧。”魏笙晴摸一摸小女孩的頭，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目光很溫柔。

陳曉松看着小女孩得了魏笙晴的許可之後才狼吞虎咽地吃餅幹，不由得心疼道：“慢點吃別噎着。”然後陳曉松轉頭看向魏笙晴：“她怎麽會餓成這個樣子？以你的能力······”

看魏笙晴熟練擺動唐刀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是常人，就算在這種末日，也不可能混不到一口飯吃啊。

魏笙晴沒有解釋，只是走到窗前觀察着地形，準備下一個狩獵地點。

陳曉松見魏笙晴沒有搭理自己，也沒有多說話了。

“姐姐。”小女孩的聲音有一些沙啞，可能是很久沒有喝水的原因，她挪到魏笙晴旁邊，扯着她的衣角。

只有一句話，兩個簡單的音節，魏笙晴蹲下來看着她，小女孩眼神裏面還有一些恐懼和憂郁，但是更多的确實清澈。

末日中幾乎看不到的清澈。

“你去哪裏？”陳曉松下意識地問突然起身的魏笙晴。

“她，拜托你一會兒了······我欠你一個人情。”一個人情，幾乎就是一個承諾，在末日中人情最值錢，也最廉價，遇到守信的人一個人情可能就是一道護身符，遇到言而無信的人呢，一個人情最多就是當時給出的一句話而已。

陳曉松相信魏笙晴是前者。

“我會照顧好她的。”陳曉松也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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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陳曉松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魏笙晴沒有問，但是也隐約猜到一點，看來陳曉松已經對“回收部隊”起疑心了。

陳曉松看着魏笙晴一晃就出去了，心中一凜，對這個人的能力評價又上升一個檔次，明明沒有過多的接觸，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陳曉松竟然意外地答應了她照顧一個小女孩，雖然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并不麻煩。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陳曉松倒是沒有後悔，就算是魏笙晴沒有說，看到這麽一個小女孩陳曉松也不會丢下不管的，這不是聖母，這是一個人性和原則問題。

“小妹妹，你叫什麽啊？”陳曉松蹲下來很溫柔地問小女孩，小女孩卻是一個勁地往沙發那邊縮。

自己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嗎？雖然自己長得不如那個女生好看，但也算得清秀好嗎？為什麽小女孩像看喪屍一樣看自己？

陳曉松的懊惱沒有持續多久，她就開始逗小女孩，在房間裏找了一些小孩子可能喜歡的玩具，但是小女孩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另一個地方，雙眼好像沒有焦距。

“······我不會把小孩子養壞了吧？”陳曉松開始檢讨自己，自己原來可是最讨小孩子喜歡的，所以低低自言自語。

“沒有。”突然出現的聲線讓陳曉松彈起來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魏笙晴淡淡地掃了一眼陳曉松，将手上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小女孩。

陳曉松總感覺魏笙晴那一眼有些鄙視，別人走到背後都沒有發覺再擺防禦姿勢又有什麽用？不過這個家夥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但是最讓陳曉松挫敗的是，小女孩看到魏笙晴眼睛就變亮了，“姐姐。”

“喝水。”魏笙晴直接将礦泉水塞到小女孩的手裏。

小女孩乖順地接過，被渴的狠了，大口大口灌水。

難道剛才這個女生出去就是為了給小女孩找礦泉水嗎？但是就算她武力不錯，面對外面的喪屍也不會完全沒有危險啊。

“要小口小口地喝。”魏笙晴一說，小女孩就改為了小口抿水喝。

“你們姐妹感情真不錯。”陳曉松感嘆，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有點傷感，一定要回到B市！

“你叫什麽？”下一秒陳曉松就被魏笙晴吓到了，确認魏笙晴是在詢問小女孩，她突然感到一絲濕潤從自己的眼角漾出。

只有互相扶持，互相救護，人類才能不滅絕啊。

“陳曦，耳東陳，晨曦的曦。”小女孩低下頭，“媽媽說，她希望我像晨曦一樣，一切都是新生的希望。”

“好名字。”魏笙晴想要将女孩子的名字保留下去，為了那一位母親。

“姐姐你呢？”小女孩擡起頭，眼睛已經沒有霧氣了。

魏笙晴愣住了，用真名，還是化名？

這其實是對這個世界的認同，用真正的自己來參與這個世界，還是用自己的皮囊來度過這一次任務？

小女孩的眼神下，魏笙晴說不出自己的化名。

也許是沉默了太久，小女孩的神色變得黯淡。交換了名字，就代表允許那個人參與進自己的生活。

“我叫，魏笙晴。但是更多人，會叫我申晴。”魏笙晴按住小女孩的肩膀，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陳曉松一直關注着兩個人，看到魏笙晴的笑容時愣住了，那是末世生活中很多人都會露出來的笑容，無可奈何，難以逃脫自己的命運的苦澀。

可是，這個女生還多了一些灑脫和釋然，這種情緒，陳曉松從未見過。

“我叫陳曉松。”莫名奇妙地說了一句，陳曉松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別人都沒有問你呢。

魏笙晴沒有想到目标人物會突然自報姓名。

“我知道。”

“诶？”陳曉松意外的聽到了回應，還是這麽意外的結果。

“噓。”魏笙晴突然做了一個噤聲地動作，将陳曦背到背上。走到窗前向下看去。

陳曉松跟着她來到窗前，頓時瞳孔緊縮。

所有的喪屍就像受到了牽引一樣向一個地方趕過去，他們步調一致，行走間頗有韻律，以往會下意識發出的低吼聲都沒有，就好像提線的木偶一樣。他們去的那個地方隐隐能夠看到敏捷的身影，似乎是人。

“這是怎麽回事？”陳曉松驚呼。

魏笙晴沒有看她，而是準備直接離開這個地方。

“你幹什麽去？”陳曉松出來就是為了監視那十幾個新加進來的人的，沒想到會看到這麽詭異的一幕。

皺了一下眉，魏笙晴将陳曦放下來。

“我去辦事。等會兒接你。”魏笙晴對陳曦解釋了一句，在房間裏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讓陳曦進去躲好，唐刀出鞘，氣勢一下子淩厲起來。

陳曦似乎有一些害怕，“姐姐······”

“我一定會回來的。”擲地有聲地承諾，魏笙晴不喜歡許下承諾，但是一旦說出來就一定要辦到。

“我和你一起去。”陳曉松也非常想知道那些人幹了什麽。

魏笙晴沒有資格讓她留下來照顧陳曦，說起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陳曦留下來比兩人安全多了。于是魏笙晴也就沒有多說什麽，直接下樓，唐刀在月色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你就這麽橫沖直撞······”陳曉松想要提醒，卻發現喪屍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魏笙晴，只有幾個喪屍勉強扭頭看了一眼她，身體卻還是保持着機械行走的動作。

“唰——”唐刀現處，過了好一會兒喪屍的脖頸才會噴出黑色的血液，然後倒地。

為什麽魏笙晴好像對這個現象很熟悉的樣子，而且，即使自己全力奔跑也趕不上魏笙晴邊跑邊斬殺喪屍的速度。

“既然這些喪屍不會管我們，你怎麽不直接過去呢？”陳曉松勉強地跟上，微微喘氣問魏笙晴。

魏笙晴斜睨了一眼陳曉松，突然将她扯過來，自己蹲到她面前。

陳曉松愣了一下，這是，嫌棄自己跑得慢嗎？抽搐了一下嘴角，陳曉松還是順遂地趴了上去。

剛一趴到魏笙晴背上，甚至沒有來得及感受自己奇怪的心情，撲面而來的勁風就讓陳曉松皺成了包子臉。

跑得好快······

“那群人，叫做‘回收部隊’，回收培養的最好的喪屍的基因。直接隸屬于B市研究所，也就是病毒流傳出來的地方。”高速運動下魏笙晴的聲音依舊平穩地送進陳曉松的耳中，陳曉松很難開口，所以只有靜靜地聽，在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的附近可能會有變異的特殊喪屍，那也正是他們想要的。小心點。”

這群人竟然是這樣的身份，那麽知道這群人秘密的魏笙晴，又是什麽身份呢？

陳曉松沒有面對過特殊喪屍，所以并不覺得有多危險，最多就是和人打交道危險一些罷了。

魏笙晴沒有告訴她，作為研究所特殊培養的“回收部隊”，也是在面對特殊喪屍的時候死傷慘重。

既然她自己想要跟過來，自己就不會反駁，也不會提醒，總得看一下這個世界的危險，否則軍隊為什麽現在還沒有掃清喪屍？只要保護好她的安全就是了。

魏笙晴足尖輕點，又掠出一大段距離。

沒有直面過那些危險的魏笙晴也不知道，特殊喪屍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心中有一種莫名的不安，魏笙晴越過越來越密集的喪屍，靈活地閃避，終于聽到了人的響動聲，于是她一閃身進入附近的小店鋪中。

“這一次好像有三條魚，我們能吃的下嗎？”一個男聲似乎有些憂慮。

“我們先解決一些雜魚吧。”另一個聲音冷笑道。是一個剛硬的女人的聲音。

“唰——”下一刻，□□擦着魏笙晴的臉頰飛過去，帶起的風在魏笙晴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小雜魚身手不錯。”女人從店鋪暗處走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全身都穿着防護服的男人。

“兩條雜魚，呵，太蠢了。從那邊街道過來的人看到我安排的人手第一反應都會進入這家店子，你們還真是讓人失望啊。”女人的眉目越來越清晰，魏笙晴背後微微弓起來，李瑩。

“現在結束你怎麽樣？魏笙晴？”李瑩微笑，舉起了手中的□□。

“啪——”一個長長的鞭子一樣的東西猛的抽向李瑩。

“——大姐頭！特殊喪屍突然到達了！”